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应该是早晨七点,这是多年来工作的习惯,已经形成了生物钟,休假的早晨对于我已经显得没有意义了。我还在摸着脑袋回想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睡得,可眼皮却十分沉重,几天的工作还是非常的辛苦,劳累都是积累的。恍恍惚惚,我又睡着了,很深沉,等到再睁开眼的时候,房门已经是打开的了。门外是女儿的声音,我肯定是刚刚被我的小棉袄给吵醒了。
这样的小憩很舒服,也很容易让人放松。我下了床,慢慢走到房门口,悄悄地看着客厅。女儿不像妈妈那样鬼马精灵,很听话,蹲在靠大门的入户阳台上浇水,摆弄着她喜欢的植物。妻子已经挑好了今天要出门的衣服,深黄色的外套搭在黑色的针织衫上,显得有些宽松,外套的下沿有些长,盖住了牛仔裤的裁剪位置,有些淑女风又显得有些青春,大概是因为牛仔裤有些显身材。
女人过了三十岁都要保养,哪怕妻子天生丽质也同样需要,不过最多也是补补水,抹上一层润肤乳之类的。
相比那些白天里三层,外三层,晚上通宵狂欢的大学女生显得更加有活力,更别气质和女人三十岁才开始散发的韵味。
不知道我是和妻子一直呆在一起还是因为妻子真的特别不显年龄,我觉得她和十年前差不多,稍微不同的是穿着打扮。
十年前的妻子的穿衣风格大胆多样,现在反而变得内敛而娴静,不过那颜值经常被人称为是刚毕业不久的学生。
当妻子带着女儿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别人都会说妻子生孩子真早,我一下子变成了老牛吃嫩草,谁也不会认为我们原来是同学。
若是以前,我会紧紧盯着妻子的臀部,看着她扭着身子,那浑圆的臀紧实而又充满了弹性,整个都在微微颤抖,而看不出摇晃的感觉。
还有脚踝,细细的脚跟和笔直的双腿的组合可爱又诱惑,完美的腰臀比玲珑有致,我很快就把手都举了起来。
不过,除了亲切和拥有感,现在很难让我产生无法自抑的感觉,即使一个星期没有宠幸我的爱妻了,我还是没有在第一时间产生反应。
没有过相同经历的人看到这里很难产生共鸣,就是你觉得她很美,你很想拥有,可是那种冲动就是很稀薄,让你无法产生下一步的行动。
我在门框上靠的太久了,妻子转头看到了我,还是那双明媚的眼眸,妩媚动人又自带勾人技能。挺立的鼻梁下是微微上翘的嘴唇,红润火辣略带笑意。我却看得有些寒颤,忽然很紧张,感觉很压抑。可能有点不自信,可能怕被心爱的人发现我的秘密,可能……可能我上班真的累到了。
而妻子,却走了过来。她眼睛从未离开我的目光,像猎豹盯住了想要逃跑的小羚羊。走路的姿势很销魂,那微微的扭动不是故意为之,很自然,很迷人。带着丝丝体香的身体,还有一点点热量,轻轻的靠在了我的身上。纤细的手指配合挑逗的笑容直截了当的摸到了我的双腿间,从上往下,然后又从下往上。
「啊~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哦,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在接触的那一下,妻子妖魅的呻吟了一声,然后故作妖娆的打趣道。
「昨晚老是做梦……」
妻子明明看着我,说得却不是我。而我却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心里显得更慌张了。
「哈哈,原来是还没有睡醒。」
妻子的手指点在那个小头上,随着勃起的弧线扬起,画出一个半圆。
「本来应该睡醒的,可是闹钟七点就响了……」
她明明说得就不是我,我却害怕现在被她挑逗的气氛。
「妈妈,妈妈,叶子都掉了,你快来呀。」
阳台上的女儿忽然呼喊,带着委屈的声音。妻子立即收起了刚刚那蛊惑人心的样子,拍了我那一下,算是放过了我。在她心里,在我心里,在这个家庭心里,孩子是最重要的,永远都是。
哎呀,赶紧上厕所,妈的,刚刚要不是憋了尿,老婆那样轻轻的一摸还真未必站得起来。唉,现在感觉不应期真的是越来越长了,怎么都一个星期了,总是找不到感觉呢?不对啊,那天我去收表,看到那个她在办公室摆了两个简单的拉伸瑜伽姿势,差点就当众起立了。现在这生活呀,就好像泡在油里──想要出去,不停地划动,可是越是动,沉得越快,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果然,一泡尿出去,又缩了回去。幸运的是,过会妻子就要送女儿去补习班,然后我可以找几部片子给自己加点油,今天任务艰巨呀!妈的,明明有个天仙般的妻子,实战核武器般的肉体,却还要我看片加油,说出去,真是造孽啊!
「爸爸,你手机……」
女儿刚刚肯定在我床头拿了手机去拍她的植物,所以吵醒了我,却发现植物的叶子差不多都掉了,所以又救了我。现在手机响了,不知道给我带来什么幸运消息,我一看,却发现是领导。
「领导,大周末早晨就打电话,你能让我缓一缓吗?」
虽然平时领导对人铁面无私,不苟言笑,但是在我们三个从部门创立就一直呆在这里的元老,还是可以开开玩笑的。
「怎么,打扰了?」
领导话里有话,不愧是老司机。
「没有没有,就是昨晚没睡好。」我说道。
「都这个点了还没睡好,昨晚奋战到什么时候啊?难怪你一直都不肯给我们引荐弟妹,原来是金屋藏娇啊!」
领导的车在加速。
「什么事情您吩咐,您吩咐。」
我苦笑。
「本来昨晚要告诉你的,走得太急,忘了。这事,咱在电话里不好说。这样,给你半个小时,我们约在你家门口那家咖啡店见面,怎么样?」
看来又是有什么重要任务,领导真是救命稻草啊!不过,今年该做的项目都已经顺利完成了,这又是搞什么花样?
「时旭,我们出去了。」
妻子见我待在厕所里打电话,在门外和我打了个招呼。
「爸爸,拜拜。」
女儿也和我说再见。
「拜拜,早点回来哟,两个小宝贝。」
这两年在家说话都是这种娃娃音,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大片现在是不要看了,抓紧时间洗漱一下,我就赶往约定地点,在那里,有个重要的任务在等待着我。
「你真早,还没吃早餐吧,先叫东西吃。」
我干净利索的和领导打招呼。
「我吃过了,特意过来找你的。」领导说道。
「我还以为你上次吃这里早餐,说好吃,这次是特意过来再吃一次的。」我笑道。
「好了,没多少时间了,和你说正事吧。这次外派学习,我们部门还是决定让你去!」
领导开腔了,瞬间就把我镇住了。
「这,这不是应该让她去吗?工作三年,成绩优异,她配得上外派学习的名额。」
我用手比划了一下。
这里要简要说明一下,我们公司有「外派学习」这样一种制度,这制度是一种奖励制度。
衹有长期奋战在一线,并且做出了诸多贡献的员工才配得上外派学习。
外派学习的实际操作类似带薪休假,在学习期间会被派往外地的学习班。
学习班的地点都是大城市的度假中心,学习班同学往往都是跨国企业、运营商的精英人才。
说白了就是去玩一段时间,公司还照样给你薪水。
不单单如此,除了学习班所有费用免费之外,还有一千块一天的各种补助,说白了就是变相奖励。
为什么要这样的奖励?因为公司的组成很复杂。
比如我们部门,虽然有十几号人,但是真正奋战在一线的一衹手就可以数完,他们最辛苦。
其他人并不是说不必要,他们各有用处,可从劳累程度来说,就是天差地别。
而部门绩效不可能天差地别,所以自然会出现这种「外派学习」来鼓励那些付出过努力的人。
同时,外派学习往往是晋升的一个幌子,领导堵人口舌的说辞。
「你不是也年年优异嘛。」领导笑道。
「你不记得了,部门建立的时候,你第一年外派,我第二年,老许第三年……到现在,我们这些人不能挡了她们的道,这样不厚道。」
我莫名的不舒服,难道是因为触动了她的奶酪?
「我知道,可是人家不愿意去。」
领导打断我的话。
「你和她讲了什么是外派学习吗?她不是被这个名头吓到了吧?」
我反问领导。
「和她讲了,也和她商量了,我单子都造好了。其实她想去,可她一个单身女孩子家的,她父母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你知道,她是个孝顺的女孩子,没有办法。瞧你急得,难怪她说要把名额让给你,真是有够关心人的。」
领导笑了。
「她让给我的?」
我心里一阵莫名的高兴,算是一阵疯狂的窃喜,就好像一个初中生的作业本和暗恋者的作业本放到一起一样,微不足道却让人欣喜若狂。
「是啊,她说感谢你这几年的严格要求,没有你她做不出这么多成绩,这名额让你去最合适。」领导又解释道。
「什么时候?」
我心里美滋滋的。
「就今天下午一点,我已经换过票了。」
领导又吓坏我了。
「这么着急!」我刚刚得意忘形,现在却有点不知所措。
「名额申请本来就衹有三天,你知道的,怕有人扯皮,所以我们都是自己操作,到最后才通知的,还是你出的馊主意,你忘了?」
领导拍了我一下。
「也是,她和父母商量了一下,你昨天又没告诉我……这事情,我怕也要和老婆商量一下,现在佳佳也上学了,我要是外派,我怕……」
领导虽然把我拍醒,不过我还是飘在那里没下来。
「就是啊,佳佳上学了,虽然你收入还过得去,不过好歹这里也有两万多,空白无故的钱,不要嫌少。我这里孩子明年就高考了,老许老婆身子不好,其他人去就乱了规矩……当然,这个去不去你自己决定,不去大不了就是浪费一个名额。」
领导的意思我懂。这样的名额是我们靠年年第一的业绩拿到的,领导也争取了很久。如果今年没人去,明年公司内部就有借口收回名额,到时候还想要回来就不容易了。
「我考虑一下……」
我陷入了沉思。
「不要有压力,本来是个好事情,我们是主动的,好了,我先走了。」
我知道领导去看孩子去了,高考的压力更大。
下午一点就要出发,现在都快十点了,我必须赶紧和琳儿商量。
当我拿起手机,准备拨号,我又犹豫了。
忽然想起这几年,我几乎没有和琳儿分开过,我们几乎天天见面,最多最多不会超过四十八个小时。
若不是这个事情,我还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现在,我却要和琳儿分离二十多天,心里不由得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我该怎么开口,钱吗?真不少,我一年到头真正到手的不到三十万,这里就有平白无故多出三万,应该可以说服琳儿吧?不行,即使经济独立了,琳儿也不差那点钱啊!她肯定会反对的!为什么我会觉得妻子反对让我困扰呢?我真的害怕了?我内心想要逃避?因为这是那个她留给我的?我的内心在教唆我说服琳儿,手却无法按下拨号键。
「老公,中午我们到哪里吃饭?」
没想到,这个时候妻子主动打来了电话。
「琳儿,宝贝,我这里有个急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无事献殷勤,说吧。」
妻子的语气有些调侃,可过会她就调侃不出了。
「公司决定这次外派我出去。」
很干脆。
「你?去哪里?去多久?什么时候?」
妻子听了我的话,语气陡然变化。
「今天下午一点,某都,大概三个星期。」
我说得有些忐忑,却不犹豫。
「能带家属不?」琳儿转而嬉笑道。
「当然不能,何况佳佳还要上课。」我反驳道。
「不能就不能嘛,那你的行李呢?我现在回不来呀。」
这个,这个算是答应了?没想到,幸福来得太突然。
「我自己准备,时间太紧了……其实,本来不是我去的……」
我在电话里和琳儿解释,腿早就迈开了回家的步伐。
「好了,工作重要,衹是你在外面要注意……还有,要记得,每天都要和我道一声晚安哦。」
琳儿没有过问很多,可是她的关怀让想要逃离的我感到很惭愧。
一点,一等座,一个城市,一段意外的旅程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