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后,我就再也没有了采韵的消息。
回到自己的家后,我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多星期。
扔掉了手机后,我没有再去补手机卡,只发了一封辞职书给张宇哲,同时告诉他因为身体原因,辞职前我请十天年假。
那段时间,躺在床上,我久久地入睡或者久久地不能入睡。
有时候,我会坐在阳台上,像个将就入木的老人,晒着阳光,眯着眼从高楼大厦的缝隙里寻找着天空里不太明显的白云。
我不停地想念月儿和采韵,想着我前半生里,并不漫长也不复杂,却又纠缠不清的故事,然后像一条刚用尽全身力气啃完一根捡来的骨头,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老狗,伤感地伸个懒腰。
这段时间是小毕和云水来照顾我的,一般中午自己做点粥喝,晚上他们就过来做饭给我吃,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我从心里由衷的高兴。
有一天晚上小毕加班,云水自己过来做饭给我吃,她给了一张纸给我,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我抬头询问地看看云水,她点了点头,大眼睛看着我说:“这是月儿在新加坡的地址,她让我寄她离开时拉在家里的一套资料。她交代不要告诉你,但,我想还是给你。”
我小心翼翼地收起地址,用右手慢慢地滔起汤,一口一口地喝着,半晌抬起头,看着墙上的钟,问云水:“云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种人特坏,特没良心?”
云水用汤匙轻搅着热汤,看着我,清泉般的眼睛里全是同情和怜悯,至少我看来是,她摇摇头说:“老拆,你是个坏男人,你花心,不肯为谁安定,你贪心,左手执杨,右手拆柳。”
她笑了笑接着说:“虽然花心,但你对每一个女孩又都很真心,我看过一篇关于坏男人的文章,我觉得里面一段话用来形容你很适合,你这种坏男人,可以有为一个女孩只活一天的勇气,但又轻易言分离。”
我无语地点了点头,点燃了一支三五。
云水右手撑着下巴,微笑地看着我说:“老拆,曾经,我以为我爱上了你,应该说是曾经爱上过你,你的幽默,你的聪明,你的率性,你对朋友的真性情,都曾深深地让我迷恋过。那时候,甚至,为你的一句话都可以伤神好长时间。”
我揉了揉太阳穴,想半天也没有回忆起说过什么话。
云水笑笑说:“你可能忘记了,有一次在毋米粥吃饭,老莫曾问你,如果我和月儿落水,你会先救谁?”
我顿时想起来了,那时候我的回答是先救月儿,因为她不会游泳。结果是月儿和云水听了都不是很开心。
云水起身为了又我舀了一碗汤,轻轻放在我面前,说:“你说先救月儿,因为她不会游泳,而我会。”
我点了点头。
她轻叹一口气说:“但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是刚刚开始学游泳。”
顿了顿后,她嫣然一笑说:“更傻的是,听了你的选择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想再去学了,直到你和月儿在一起。”
我轻轻地吐了一口烟,看着青烟慢慢地消散,自嘲地摇了摇头。
“你是个很好的朋友,很好的情人,但可能不是个好老公,爱上你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宽容。”云水喝了一口汤,看着我继续说:“如果还有可能,去找回月儿吧,她是爱你的,我认识她这么久,从来没有看到过她会为一个男孩子这么的伤心,我可以体会到她对你的那种深刻入骨的爱。”
我感激地看着云水,缓缓地点了点头。
身体好了以后,我到广之旅去办了去新加坡的个人游。
然后我到公司正式办了辞职手续,并把手上的工作详细地转交给了接手的人。我则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放在一个箱子里准备带走。
在整理笔记本的时候,我忽然翻出了一小片折得很整齐的报纸,打开一看,是那张印有很温馨的广告词的楼盘广告:“Thehomeiswheretheheartis”(心在哪里,家就在哪里)的报纸。下面有月儿接的一句:“Theheartiswhereyouare”(你在哪里,我的心就在哪)。“you”下面还画了一头猪,头上写着“老拆”。
我重新整整齐齐地折好,小心地放进我的钱包里。
从公司出来后,我去万佳超市楼下的手机店,买了手机,并到天河北芳草园的移动营业厅去补了张手机卡。
办好卡后,我首先给老妈去了个电话,这么多天没给她电话,估计她要担心了。
打完电话后,我又打了电话给蔡总,让他帮忙找人去了解采韵的情况。
最后我给老莫打了个电话,老莫说听小毕说了这些事,他处理好手上的事,就回广州来陪我几天,或者我去上海休息几天。
我用平静的声音告诉我没有事,休息几天就好。
挂了电话,我坐在了天河北路边的石墩上,晒着太阳,点燃了一支烟,在缭绕的青烟中,安静地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精彩和悲欢离合,只是这些的精彩和悲欢离合与我无关。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了一下接了起来,新电话和卡里没有任何的联系人,除了老莫,小毕,蔡总几个人的手机我能记住,其他人我都无法识别。
“哥,我是蓉蓉啊。”电话那边传来蓉蓉清脆的声音,“我来广州了,想让你请我吃饭行不?”
是蓉蓉来广州了,我的心情总算有点开心起来。
我们约在华标广场旁边的“漓江又一轩”吃广西菜。
我先到,没有多久蓉蓉也到了,当她看到我的时候,大吃一惊,问我为什么这么憔悴,不但头发纷乱,而且胡须乱草众生。
我淡淡一笑说是前一段生了病。
过了一会他们的招牌菜“干锅田螺鸡”上来了,平时,我很爱吃这道又香又辣的菜,但这时候,我并没有胃口,只夹了一块后,就没有再吃过。
倒时蓉蓉给了夹了几块肉多的,说是我生病需要多吃有营养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蔡总打电话进来了,说是打听到采韵的消息了,说她被暂时关在深圳第三看守所,据说这是专门看押经济犯的地方,听说她把她哥哥的所有的罪行都一古脑揽下来了。
我着急地问他有没有办法,能去那见她一面。蔡总说他去问问,回头给我电话。
我心不在焉地和蓉蓉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不时地看着手机。
蓉蓉聪明地猜到我有什么急事,就放下筷子,喝着饮料,在默默地陪我等着电话。
没多久,蔡总的电话进来了,我立即接通电话,他说,问了几个在公检法算是中高层的朋友,都说采韵的案子太重大,在宣判前,很难能去探访到她,而且她现在把所有的罪行都担下来,很有可能被判重刑甚至极刑!
广州情色录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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