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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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点123 更新:2022-06-08 13:42 字数:4785
“哼,你懂什么,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白虎滩,山穷水恶收点保护费有什么不对,你以为像你含着金勺子的小姐出生啊,不知道疾苦啊?”当家冷哼道,“我也不和你罗嗦,你确定要阻拦我们?”
小姐出生?江流云听罢暗自自哂,要是小姐她前世还会被买进宫里?这世还是人人唾弃的奴隶?面色一冷,‘俗话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山穷水恶不是那么打劫行人的理由……”
“我的姑奶奶也,那么要打别在我船上打啊。要是刀剑不长眼伤了人,岂不是我船家没有保护好顾客……”船家急忙阻拦,再说了,要是打起来了,把她这吃饭的家伙砍缺了,她找谁哭去。
江流云细想了一下自己不能牵连她们,歉意地朝船家笑笑,抿了抿嘴,“也是!”纵身踏水,轻无一物般落在对面的船上。
白虎帮的人也早看不惯江流云的嚣张,尤其是自己的几个姐妹被她所伤,嚷着为她们报仇呢,这样,收保护费反倒成了其次,一人控制着船,其他人解下腰刀向她聚集。
在船舱的林翊攥紧手上的包袱,一脸紧张的注意到混乱的场面,看着锋利的刀砍向女子,心就被揪紧,见女子矫健的躲过,便大大的松了口气。
女子的功夫很好,在二十来个人的包围中依旧神态轻松,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那柄腰间软剑似有灵性般,张弛有度,或如百炼钢无坚不摧,或如轻柔化作绕指柔。翩若惊鸿,矫若蛟龙在她们中间穿梭感觉不像是战斗,而像舞蹈一般,美轮美奂得让人挪不开眼睛,船上的人深深的沉迷其中,啧啧有声。
船家巴不得她们也混乱越好,给船上的伙计使了个眼色,待江流云和她们纠缠在一起时,马上如离弦的箭般飞流而出。水贼见大船来势凶猛,也不敢强硬着阻拦,倒是把这仇全部记在了江流云的头上。
“你们快停下,她还没上来呢。”林翊站立不稳,努力平衡着身子,急忙道。眼里紧张的看着女子,希望她马上能上船。
可是那边的战斗进入白热化,江流云根本无暇顾及,一方想要报仇,一方想要发泄,大刀开合有力,软剑柔韧有余,船上的人一个个扑通通被打入河中,又一个个从水中钻出来,上下左右全是寒光向江流云周身招呼,还好江流云这两个月好好的熟悉了这副身体,从容不迫的一一挡下,谁也胜不了谁,谁也奈何不了谁。
大船顺着急流越来越快,船上的人大大的舒了口气,林翊看着离她越来越远十分的着急,紧紧抿着嘴瓣,紧紧盯着她的背影,紧绷的身子满是紧张和担忧,站在船边忘记了颠簸。
‘扑通’一声,原本林翊站的位置已经没有人影,连带着消失的是船边江流云的包袱,水中溅起的白浪中,两只抓着包袱的手臂挣扎着,此时那艘大船早已离开了十几米,加上前面的水贼,河水又急,让她们回来救一个男子着实不可能。
这么大的落水动静江流云自然注意到了,也看清了水中挣扎的男人,暗骂一声,似是不忍亲眼见他落水淹死,从水贼那儿抢了艘小船,趋船直奔他而去,袖中白练一闪,已经将他从水中捞起。
☆、男子怀孕
“咳咳……”林翊趴坐在摇晃不停的小舟上,在水中接连着呛了几口水让鼻腔很不舒服,佝偻着腰使劲的咳嗽,试图将咽下的胸腹的水给吐出来。
船被激流打得有些不稳,但是比起在水中失重的感觉,已经踏实许多,那根白练将他卷起来让他落在小船上后,巨大的恐慌才平缓下来,想到在水里胸腔窒息,还是让他一阵后怕。
他不是想跳河,只是船舷太矮,船速又快,自己没注意就倒栽了下来,身上的虚软提醒他现在还活着,他抹去脸上的水,迷蒙着眼睛看到移动的青山,天上的白云朵朵,深深的吸了口气。
“谢谢小姐……”林翊感激道,她又帮助了自己一次。
“我可不想你死在河里,平白的糟蹋了一方好水……”山多么的绿啊,水多么的清澈啊。
“不过还是谢谢!”冻的乌紫的唇色,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柔柔软软的,像小时候吃得棉花糖。
“切……”这个男人真讨厌,笑得那么灿烂干嘛,又不是卖笑的,全身那么狼狈和他的笑看起来怪别扭的,干脆撇开头去。
林翊知道她的心很软,从她最后救了他就可以看出,虽然,一直绷着脸,对谁都没什么好脸色。见她转过身没注意自己,林翊小心的站在船上对着河水中的倒影将清理自己一下,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然后捋捋额前遮住眼睛的头发。
一边的江流云小心的控制着小舟,避免他摇晃得将舟打翻,拧了拧眉,话说先前和她们打得多么酣畅淋漓啊,居然出现落水一出,当时的情势危急,船家早已逃得不见踪影,更别指望着水贼大发善心会将他救上来,人命关天,衡量了一下,为了别浪费先前他吃了自己的梅子,污染了河水,她姑且救他一次吧。
至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可没那么大的情操和感慨,由于舟太小,将他卷起来时甩了她一身的水,而且在身前时不时的咳嗽的声音嗡嗡的震得耳朵很不舒服。
咳嗽了会儿,喉咙舒服了很多,也不痒得难受了,林翊想起两人的包袱,没注意女人冰冷的脸色,兀自开心地道:“对了,小姐,你的包袱我给你带来了,还好没有落在船上,那船家也特可恶……”明明看着你在打水贼,忙不帮不说,居然还趁乱桃之夭夭。
江流云当然看到了,扑腾得如此剧烈的他在水里死死不忘抓着包袱像个守财奴样,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的气,“是你掉下去给我拌下水的。”什么带,说得倒好听,要不是他落下水,自己的包袱会弄得全是水吗,看吧,里面的点心零嘴什么的进水了,怎么吃。
“对不起……”好心办了坏事,包袱打开,点心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完全不能吃了,林翊心里不好受。
“对不起有用吗?”距离渝州约莫还有两个时辰,现在巳时,看来中午只得饿肚子了。
行船的速度很快,他只得坐下来抓紧船边,避免自己再次掉下水,林翊对女子十分抱歉,又有些委屈,注意到自己的小舟追上了大船,意识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次一举。
一个划船,一个苦闷的坐在船头,两人一路无言,只有猎猎江风拂过的清啸,林翊紧了紧身上的湿衣服,好冷。湿漉漉的一身衣服穿着很不舒服,尤其是毛孔里凉气滋滋的朝身体里钻,冷得他牙齿咯吱咯吱打着颤。
船上的动静很清晰的传到江流云的耳里,她没说什么,船也没慢下来,先不说两人孤男寡女,包袱里的衣服也全部打湿了,想换都不成,总不至于在舟上烤火吧,那两人还不直接从窟窿掉下去。
“很冷吗?”江流云好歹是女儿心,对男子没好感,陌生人淡漠的关心还是愿意施舍的。
林翊没想到女子会突然和他说话,艰难的露出一丝笑容,“还好……”细弱蚊蚋,可惜女子根本没有回头,始终留给他一个背影。
林翊在水里扑通折腾了数下,本来就不舒服了,此时小舟的颠簸和江风的冷气让他肚子传来一阵阵的抽疼,一脸灰白的死死攥紧船舷的木块,试图缓解钻心刻骨的疼痛。
“唔,好疼……”林翊疼得忍不住闷哼了声,额头上冒出了密密的细汗。
“你没事吧?”听到他压抑的呼痛声,怕男子真有个什么万一,转过声拧着眉,就见男子一身湿透挺着身子坐在船上,衣服紧贴着身子显露出瘦弱纤长的身形,不自然的哆嗦着,脸色忽青忽白,衬着前额几缕湿嗒嗒的头发和紫灰色的嘴唇,怎么看也是一副要死不死的病怏样。
“我肚子好疼……”林翊抓住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不肯松手。意识模糊的他忽略了江流云瞬间迸发的森寒冷气。
没能躲开男人突然抓上来的手,男女授受不亲好伐,不放开还摸得更起劲了,江流云气得磨着牙,什么叫得寸进尺,这无疑就是,这个装死的男人居然吃她江小姐的豆腐,简直是活腻了,要不是看着他真的疼得意识不清,真想直接踹他下河喂鱼去。
“疼、疼……”
“你先放开,我给你看看。”看在同一条船上的份上,江流云暂且不和病人计较。
熟练的摸着他的脉搏,感受着指腹下他温热肌肤下的跳动,一起一沉,气血紊乱,脉行躁动是先前受惊之像,但是比之动脉旁有一脉如豆大,厥厥动摇,脉跳流利而不涩滞,脉率似数飞数之动象,尤其是指下有如盘走珠之圆滑感觉让她似被天雷击中,整个人烤的外焦里嫩的。
怎么是喜脉?江流云脸上怪异扭曲,以为自己把错脉,她食指中指再次搭在他的脉搏上,脉体圆湛。的确是喜脉,没有错。可是他不是男子吗?怎么会怀孕?或者是女扮男装?
但是她的医理不差,前世在皇宫中常常给御医打下手,断诊开方也是常事,而突出的喉结,以及男子特有的脉象证实他的的确确是个男子。
不过,男人怀孕她倒是不是第一次听说,曾经玄奘大师西去取经历时十四载,回来后有幸听到大唐外许多不同地方的的风俗民情,曾闻天竺有个女儿国,女儿国有条子母河,不论男女如果喝了子母河打得水就会怀孕,所以,那个国家全是女子而没有一个男子。
就她所知,这个国家男女都有,也没听说过有像‘子母河’那样喝了使人怀孕的河流,但是要让她接受男子怀孕,还是很有点难度的,毕竟男女的经络体制以及结构是有很大差异的。
她想不出所以然,也无从下手,不知道是不是他吃错了东西让他产生了怀孕的脉象,苦无对策的她皱了皱眉,在余光不经意看到了他下摆处那滩逐渐染红的水,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
既然没好的办法,江流云想到反正都是怀孕,应该差别不大,快速的点了几处大穴,将他平躺着放好,脱下衣服搭在他身上,加快行船速度朝目的地赶去。
人命关天,一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原本两个时辰的路程,硬被江流云一个时辰赶到,看到码头上人来人往,河上到处都是船穿梭,救人如救火,在舟离码头还有好十来米,江流云连船也不靠,抱着他就朝城里最近的医馆狂奔。
“大夫,他没事吧?”担心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着也疼的皱眉的男子,江流云在大夫诊脉后,急忙问道。
“没什么事,只是头两个月胎儿有些不稳,还好你送的及时,不然胎儿就不保了。”大夫切完脉,严肃的对江流云道。
江流云心里咯噔一跳,怎么男人怀孕了大夫也那么镇定,仿佛是理所当然的模样,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侥幸问道:“确定他真的怀孕了而不是吃坏了肚子?”
不断为男人怀孕找理由,话说,男人怀孕就江流云在唐朝接受的文化和传统看来,是多么惊栗狂乱的事情啊。估计要是别人知道了非把他当成山精野怪拉出去给烧成灰。先前的冲击于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大夫不悦得瞪了江流云一眼,扯高嗓子:“怎么,你还怀疑我的医术不成,如果你不相信,你到别家去看。”最嫉恨的就是她们这些人对自己的质疑,自己长得是那么粗鲁了点,但是自认医术还是行的。
“没,没、”江流云急忙摇摇手。视线飘到床上被证实怀孕的某男,她皱眉沉思着。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灰暗的屋子到处是漂浮的药香,偶尔沉睡的男子闷哼几声,一脸的痛苦不安,江流云的神经不由得揪了一下,“大夫,他怎么还没醒?”
“不过是受了点惊吓,又受了点凉,我开安胎镇惊几幅方子,他吃了就没事了!”大夫端坐在桌前刷刷写了两个方子丢给她。
离去前,对一脸纠结的江流云道,“你这个做妻主傻愣着干嘛,你夫郎他全身衣服湿透了,还不快给他换下来……”空间体贴的留给他们了,也不知道用,真笨。
“对了,换好了,出来拿药给他煎!”
回头叮嘱,反正提醒的也提醒了,她就不管了,但是别指望她医馆是菜馆,饭菜会端到他们手里。她忙得很。
“呃……”妻主?夫郎?江流云如同踩到了老鼠尾巴一样心儿狠狠一抖,心里骂道,老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