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白寒      更新:2022-06-08 13:39      字数:4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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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子还真狠心,来学院报到后就与家里断绝一切联系玩起了失踪,让那个痴心等待的对象找不着他。大半年的时间沓无音信,人家姑娘都快急疯了,不过疯归疯还没傻,拿着以前的信皮找到了他的原部队一查,“妈呀,俺相公原来考上军校了,这么大的喜事都不向家里通报玩哪路子名堂?”对象一急眼连搭车再步行千里寻夫一路追杀到了我们学院。
  班长先是笑脸相迎准备哄个几天就把人送走,可村里的那个姑娘“小芳”可不是三言两语随便就能把人打发的顺着小河淌,人家立马在学院附近找了个端盘子的临时工作,准备校外“陪读”开打持久战,要一门心思的陪班长度过那个年代。
  班长一下就慌了手脚,他的全盘计划被彻底打乱,所以情绪极度浮躁,那天跟我耍的小棍就是急躁的具体体现。于是他也不管以前人家给过他多少爱多少今生今世难忘怀的温柔了,竟使出事后证明绝对是昏招的战术,他要“扔袜子”,要快刀斩乱麻与姑娘解除婚约。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姑娘一封家书搬来了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嫂子姐夫弟妹妹夫还搀着几个长辈拉着孩子一群几十人的救兵,那几天学院招待所住的基本上全是班长对象的“娘家人”,估计他们跟我一样,都知道班长武艺高强极难对付,所以来了这么些人以壮声势。
  我们学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学员在校期间不鼓励谈恋爱,没谈的就不要想了,你就老老实实专心学习训练吧,但只要是谈上了,好,你算被“讹”上了,继续保持好关系,对方不提出断交,你就别捉摸吹灯拔蜡跟人家黄的事,想甩掉对象另攀高枝门都没有。
  有点不懂是吧?看似干涉恋爱自由实乃无奈之举,主要针对我班长这样家在农村从部队考到军校的哥们儿。说来部队处理这样的事还是有传统的,当年打江山的时候采取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城市打下来之后,大批中青年干部也不管有没有家,不是被城里的女学生、女孩子、女粉丝们发疯似的狂追,就是发了疯似的狂追人家,结果就出现了很多抛弃“袜子”放弃“春妮”跟《霓虹灯下的哨兵》里“陈喜”排长差不多的干部,让组织大伤脑筋。好在陈喜觉悟提高很快和春妮毕竟没发生过什么,工作也相对好做,可如果是拉着几个孩子拖家带口的农村媳妇追杀过来组织上可就被动了,于是从那时起,咱们部队就对此等“扔袜子”举动甚为关注。
  班长的“春妮”虽然搬来了救兵,可还属通情达理之人,并不乱闹,而是先找班长和风细雨的温柔一把,看看能否再续前缘。当发现班长“王八吃大个称砣大大铁了心”要黄之后,还是不闹,文静的找到队长、教导员处和颜悦色的商谈,请求上级领导帮助支援。她这一找可算是找对了人,组织上听说班长还有此等不义之举,当时就非常气愤,如果不是有学员在校期间不允许结婚的制度,依队长的脾气当场就得逼着他们完婚。
  第一卷 红肩章 第三十章 芳妮
  看到班长那焦头烂额的样子说实话哥们儿心里那叫一个痛快感觉那叫一个爽,兴灾乐祸这个词用在当时的我身上应该非常恰当,可当我见到班长的那位“小芳”或者叫“春妮”更适合,反正我一直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暂且称之为“芳妮”吧,我的痛快和爽的感觉完全消失,我真不明白五大三粗黑吧溜秋车轴汉子似的班长还想找什么样的才算满意?更不明白那温良贤惠腼腆羞涩具有东方女性传统气质而且不乏姿色的“芳妮”找什么样的男人不行非赖上这个傻逼。
  班长那几天对我们转变了态度变得异常和气,咱哥们儿也当不惯小人看不得别人可怜惜惜的样子,埋藏在心里天天睡觉前都要默默念叨几遍的“复仇”计划也忘了实施,其实如果在那个时候我要给班长背后捅上一刀他立马就得被“淘汰”撵回家去,因为我还掌握着一件对他来说最致命的“武器”。
  那天晚上正好轮到哥们儿站夜班岗,我去小教室取信纸准备给乐红写信,到了小教室门口听到里边有人小声说话也是不开灯,隐约看见里边烟头的光亮。
  本来哥们儿应该算做那伙光明磊落行列中的人,当时可能是好奇心做怪,也可能是为了报复班长收集一些有用的情报,反正我当时没有推门进去,而是悄悄运动到后门位置把耳朵贴到门缝上仔细的听。
  我这“顺风耳”的本事应该也算是一大绝活,甚至可以与我赖以自豪的出色枪法相媲美,可以说即使哥们儿不当兵也具备了成为一名优秀军人优秀侦察兵的基本素质,后来在哥们儿领着侦察连的弟兄丛林捕俘时这神奇的耳朵更是发挥了不只救一条命的作用。
  怎么搞的,说着说着怎么弄出个耳朵还开始吹牛了?耳朵的本事以后再说还是说说我当时听到了什么。
  “老三,你现在可是很被动啊,学院对这种事抓的很紧,一有闪失你可就前功尽弃,还跳什么农门换什么红皮户口本吃什么商品粮,老老实实回家种地去吧。。。。。。”微弱的声音还是让我听出了四班长鲁海军的沙哑嗓子,他和班长是一个部队考来的还是老乡两个人好得跟穿了一条裤子还嫌肥应该是穿一条裤衩才对。
  “老四,大哥现在也是迫不得已呀,刚联系上医校的黄雨红,她跟我在一个‘苗子队’补习过文化,我们军黄副政委的女儿,不过听说黄副政委快离休了,还有个叫孟超玲的也在我们‘苗子队’前年考上的医校长得可漂亮了,只是她没有部队背景她爸好象是地方的大款。。。。。。”我们班长的声音,后边声音很小没听清,估计这小子是看上人家首长家的女儿做起驸马梦了。
  “老三,你那位追的这么紧,想甩可没那么容易。”
  “不容易也得甩,我先在队长、教导员那答应与她毕业就结婚,反正学员在校期间不允许结婚这她也知道,等毕了业分到部队就由不得她了。。。。。。”
  “妈的,这个兔崽子‘陈世美’满脑子都在捉摸啥呢?除了背后整人还想甩掉农村的‘土对象’还想攀龙附凤尽他妈想美事了。”我隔着门差点没骂出声来。
  如果这时候我把听到的话向队长、教导员汇报再把情况告诉那位“芳妮”估计班长“不死也得扒成皮”退回原部队是肯定的,早听说其他队里几个小子甩了对象让人家一闹立马就被学院“淘汰”退回去。可“告密”这样的事哥们儿做不来,这辈子都不会去做,我捉摸十多天准备收集班长的材料背后捅刀的计划原来竟是哥们儿过把干瘾自己瞎YY,我能使阴招放蚊子去叮他,当面背后的骂他,惹激了敢和他拚命,虽然知道不是对手可打不过总能唾他一脸唾沫甩他一脸大鼻涕,唯独这最容易解决战斗的“告密”却万万使不得,那是“思想骨干”们才做得出来的事。
  班长乐呵呵的领着“芳妮”来班里看望弟兄们还带来一大堆好吃的,弟兄们都以为他们和好了,不住的夸班长会办事瞧得起弟兄们,于是嫂子长嫂子短的逗乐说笑,只有我知道真相,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大耳刮子。
  “芳妮”看似腼腆其实是个挺大方的姑娘,跟我们很和得来特有嫂子样透着一种成熟,她年龄好象比班长大一些能有个二十三四岁,这在城市不算什么,可在农村就属于老姑娘了,也难怪她为什么死缠着班长不放非班长不嫁。
  大家闹了一会儿,班长说:“快就寝了,明天还得出操训练,我把你们嫂子送回去。”
  “班长,你就别回来了,多陪陪嫂子。”钱仕虎笑着逗趣。
  “要不,嫂子别走了,就住班里吧,有弟兄们守夜,你和班长怎么着都行。。。。。。”丁喜双也开始胡说八道。
  “这帮小子尽瞎扯,看我怎么收拾你们。”班长的表情很自然,这小子表演的不错好象得到点队长的真传。
  “哟,这位老弟叫什么来着,看我这记性,你看你那衣服都脏成什么样了,来,快脱下来我给你洗洗再走。。。。。。”“芳妮”嫂子对着我说。
  “我不早给你介绍了,穆童,大城市来的,机灵鬼一个。。。。。。”
  “哟,你们穿的都一样,个子一边高长的也差不多,我认不清楚,快点,穆童,把衣服裤子都脱下,还有那几位老弟的,我把衣服洗完再走。。。。。。”能看得出来“芳妮”嫂子是成心的要给我洗衣服,让我感动的同时心里恨死了班长。
  也不怕大伙笑话,哥们儿在军校那几年是出了名的“埋汰神”给咱城市兵掉老了链子,我那的卡军裤从穿上就没洗过快两个月了,裤兜到膝盖位置蹭得油黑发亮跟擦了上千次的火柴盒皮子似的,不过咱这小脸不管怎么训练劳动风吹雨淋就是晒不黑,刚才“芳妮”嫂子说大伙长的都一样等于埋汰我抬高那帮黑了吧叽的小子。
  “嫂子,太晚了,你就别麻烦了,以后常来,弟兄们想你呀,如果班长敢对你不好,你可别掖在心里,跟弟兄们说,咱们大伙帮你收拾班长。”我前半句话带着笑容说到后面已经是恶狠狠的,给班长都吓了一跳。
  “那我明天早点过来,你们把要洗的衣服都准备好,我一块给洗了,还有什么需要缝补的都拿出来,一个个孩子似的不会照顾自己。。。。。。”
  “快走吧,马上就要熄灯了。。。。。。”
  “嫂子,我们会照顾好自己,你也注意照顾好自己。。。。。。”没等我说完,班长瞅了我一眼没吱声领着“芳妮”嫂子走了。
  第一卷 红肩章 第三十一章 我的老班长
  说来也真是邪门,人家歌里唱的多好“我的老班长,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我的老班长谢谢你给了我坚强。。。。。。”看了多少本回忆军营生活的书,几乎所有的班长形象都跟亲兄长差不多。连拿破仑都说“班长是军中之母”,斯大林也说“班长是军中之父”又是母又是父的,这意思再明白不过那可是爹妈呀,可我怎么总跟这“爹妈”叫劲呢?我怎么就没想谢谢他们给了我什么呢?是咱这孩子太小不懂事?还是这“爹妈”不疼孩子?
  我下了很多功夫,利用业余时间走访了咱们队十二个班的数十名学员,更邪门了,竟没有一个说他们班长是好东西,看来不是特例,孩儿可都是好孩儿,那“爹妈”呢?人家也不是坏爹坏妈呀。后来我竟把这个疑问带到了部队,还是没有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看来一句半句还真说不清怎么回事,如果用哲学的观点来解释那就是事物都是矛盾的,班长跟士兵应该算是一种管理者与被管理者之间的矛盾关系。可这矛盾为什么这么大?光对立了,什么时候统一?算了,还是别玩这什么也搞不清的狗屁哲学,研究不好容易把自己弄疯。
  说来说去还是他妈邪门,我这军校四年念的过五关斩六将惊天地泣鬼神,可一回忆起来总是班长在眼前晃悠,我算是跟这个傻逼干上了,就算是“军中之父”还是“军中之母”的也犯不上总想他呀,亲爹亲妈也没这么想过呀,真没想到我最想的居然和我最讨厌的是同一个人。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恐怕我会原谅班长,因为别的同学早就和他们的班长兄弟一家亲了,但我和班长永远不会做朋友,这辈子都不会,甚至说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饶恕他。
  我和老班长的恩怨一直延续到毕业去了部队,本来应该在下卷回忆我在部队的经历时再叙述,可实在憋不住不吐不快还是在这里一古脑说了吧,说完尽量不再提这个班长王厚忠,否则很多朋友会认为哥们儿小肚积肠。
  除了前边的几次,军校期间哥们儿与班长还有过几次更激烈的交锋对抗。
  基础训练过后咱们开始了文化课学习,这对那些部队来的老同志难度太大了,就跟哥们儿跑万米似的眼看着前方终点就是到不了头,好在万米可以通过训练还能逐步提高成绩,一步一步的缩小距离还能盼到头,可这文化功底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跟上的,对老同志来讲基本上就是看不着头,一点希望都没有。咱们可是经过正规的应试教育一步一步填鸭过来的,对付那些比地方大学简单得多的高等数学、形式逻辑、大学语文、大学英语之类的课程只需继续填鸭即可。只有初中文化多一点的班长,上来就遭遇大学课程,即使用千斤顶把嘴撑成牛嘴那知识也丝毫贯不进他那榆木脑袋,没几天就把这傻逼急出了一脸大疙瘩。
  考试的时候就不用提了,我记得第一科是高等物理,这小子坐在我后座把那几页卷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