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
白寒 更新:2022-06-08 13:38 字数:4741
队里甚至还研究过上厕所的正规程序,夸张点说类似于一起掏一起尿一起蹲一起拉那种,由于受到大家的强烈抵制而没有实施。
如果你耐心看完哥们儿介绍的正规化制度,一定会问“你们军校四年就这么过来的?”
哈哈,要是四年都这么过来那哥们儿还能叼着小烟呷着小酒写书回忆?早他妈进精神病院了。
我们只坚持了不到二周,在队里开完“学员正规化生活制度现场会”录了相后,那些起床、洗漱等过头的“正规化”制度就被前来检查的大队长叫停了。
第一卷 红肩章 第十三章 大内高手
叠被子在部队有个好听的学名叫“整理内务”,既然“叠”是“整理”的意思那被子自然就被称为“内务”了,听起来好笑是吧?凡是当过兵的都知道,被子叠不好,内务整理不明白是什么结果,好信的可以去问问那些兵哥兵爷。很多老兵已经习惯成自然改不了口了,一说跟媳妇睡觉,马上让其快点把“内务”打开,弄得媳妇好生奇怪,想办事就说办事,猴急的弄这么个新鲜词做甚?床上有被有褥子有人,该打开什么打开什么,就是不知如何打开“内务”。
来军校之前,我就做好了吃苦受累的准备,俗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要想当将军先得装孙子。什么越野长跑,什么器械体操,什么爬冰卧雪,什么擒拿格斗,能想到的部队那些折磨人的套路都想了个遍,唯独没想到叠被子,小小的被子让哥们儿颜面皆无掉了大链子,正应了那句“大山挡不住你土豆疙瘩拌倒人啊。”
刚来报到时就听几个炊事班的战士说过,要给领导打好第一印象被子是关键,“被子叠不好印象好不了”真让他们说着了,我的第一印象就差点毁在这破被子之上。
真难以想象我那双三分球命中率高达百分之五十八点四七,打台球经常玩个一杆亮的神手竟叠不好被子。从到军校过的第一个星期日,我就跟这破被子耗上了,先是从班长、副班长那得到经验把被子重新拆洗再缝上,当然这都是班长他们干的,这活我干不了,然后就是副班长手把手的教我怎么叠,怎么定印,怎么用力压,怎么捏棱角,反正他在那象绣花似的弄了一会儿,一个“豆腐块”似的“艺术品”诞生了。
副班长把被子打开,让我亲身体会一遍,说来也奇了,被还是那个被,印也是那个印,同一床被同样的印不同的人居然能叠出不同的效果,就象同样是一堆白菜叶子,同样的辣椒面等调料,可不同的朝鲜族老太太拌出来可是不同味道的朝鲜咸菜。我鼓捣了半天一个“大面包”终于出炉了。
要说还是部队来的同志有耐心,副班长又连续给我做了几遍示范,我又浑身是汗的弄了半天,“面包”总算是没有了,可“坦克”又开了上来。
班长在另一边教另一个叫赵继军的哥们儿叠被,眼睛不时的关注着我这头,当看到我一会儿弄个“面包”一会整个“坦克”的场面后,估计实在是忍受不住了,就大声喊了一句。
“穆童,你能不能认真点?连个破被子都叠不好?你看人家赵继军跟你一起开叠现在已经有模有样了。。。。。。”
他这话可是冤枉人,我一直在认真的看认真的学认真的叠,一天了连厕所都没舍得多去就跟被子较劲来的。
“我说班长,咱们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吧?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塌炕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仗要一个一个的打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心急吃不了热地瓜失败是成功它妈。。。。。。”我一口气没喘弄出一大堆屁嗑,班长听的迷迷糊糊一时还接受不了我的意识流。
“我说你们城市人,怎么个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除了会耍嘴皮子没看出你们有什么真本事。”班长的话带着对城市兵的偏见和鄙视还有一点地域攻击的色彩。
“班长,这你就不对了,你说我一个也就罢了,打击一大片可说不过去哟。中国革命是农村包围城市不假,可我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听清没?是工人阶级领导的,可不是别的什么阶级。我们城市工人阶段可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哟,可不是吃啥啥不剩哟。”作为城市人咱不能跟这伙“土包子”、“老倒子”一般见识,反正我叠了半天累的够呛,正想找个茬放松放松,就笑吗哈的逗着贫嘴气班长。
“穆童,你,你,你今天不把‘内务’叠出棱角就别去吃饭。。。。。。”班长青筋迸露气急败坏竟使出这等小儿科的管理办法。
“咱们别玩那俗的好不好?动不动就吃饭吃饭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那样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就说这叠被吧,弄得跟绘画绣花似的跟老人家的最高指示大相径庭,违备老人家对革命的诠释。。。。。。”我刚给班长讲完工人阶级的领导地位又开始背诵毛主席语录。
“穆童,大老远的就听你在那白白话话,几天的功夫我就发现咱们区队有两个‘白话蛋’,你是其中之一。”区队长推门进来冲着正滔滔不绝的我说。
我一听就明白了,另一个“白话蛋”非林小天那傻逼莫属,说别人可是埋没了他那跟我这嘴皮子不相上下的才能。
晚上得知,林小天那边也没闲着,因为“整理内务”的事跟他们班长来了一通类似的耍嘴皮子,把他们班长也气上了听。具体情况和我这边略有不同,他们班有一哥们儿生性不算软弱,但容易激动好哭,跟我一样也是忙乎了一天,还是叠不好被子,就坐在“内务”前眼看着自己弄出的“大面包”一声一声的抽泣,结果遭到班长的严厉训斥。林小天在一边看着来了脾气,非要打什么抱不平,于是也跟他们班长背了半天主席语录。
说归说做归做,吃完晚饭回来,我还是把被子拿到宿舍中间的桌子上开练。
据说周一全中队就要开展第一次“内务卫生评比”。虽然看不上班长,但咱哥们儿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内务”不过关拖了全班的后腿,咱的嘴上好象有点落后,怪话也多,可集体主义思想还是很放光芒的。
“穆童,实在不行我教你个办法。”副班长走到挥汗如雨始终不得要领的我身边很神秘的说。
“什么办法?早说呀,没看我这都忙乎一天了,要把谁急死?”听说有办法我大喜过望,没想到这叠被子还有秘笈攻略。
“喷水。”
“什么?喷水?”
“对,喷水!”真不知道这副班长蔫了吧叽吃了多少剩饭,居然弄出此等馊主意。
“我靠,喷了水我晚上湿乎乎的睡?弄个尿床关节炎什么的不要紧,把肾凉着把精泻了影响下一代算你的?”反正我的生理卫生课也没怎么听,至于有没有那么严重也是顺嘴胡咧咧。
“少喷点没事,部队新兵连的时候班长都是让这么干的。”又是一个没想到,我崇拜了好几天的“大内高手”叠被偶象居然也搂着湿被睡过。
没办法,看来不用这速成的路子明天的评比是挺过不去了,我看着桌上那大坦克似的“内务”一咬牙一跺脚一句绝世经典脱口而出。
“喷吧!”
第一卷 红肩章 第十四章 百步穿杨
副班长取了毛巾,很专业的用茶缸往上倒水沾湿,而后与班长对了一下眼色,高抬腿轻阔步捏手捏脚的向摆在桌上的“坦克”运动过去,神态表情跟一般犯罪分子作案前的表现差不太多。
“李运鹏,你要干什么?”一声断喝来自推门进来的区队长,看他那气吭吭的样子好象当场抓住了正在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坏分子。
“被子叠不好就来这个?谁的被?”
“区队长,是我的被,我叠不好就让副班长这么弄的,是我想的主意。”咱哥们儿平时显着落后关键时刻还是敢于承担责任。
“你想的主意也不成,把身体弄坏了向你们爹妈交待不了,被子叠不好可以慢慢来,我最恨的就是搞这套。。。。。。”区队长说完使劲瞪了班长一眼摔门而去。
看着气冲冲而去的区队长我心里说不上是感动还是感激,反正明天的“内务评比”坚决不能给班里抹黑,我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副班长“大内高手”李运鹏不是会叠吗?干脆我就让他发挥出平生最佳水平叠一次,然后哥们儿从此以后就不盖被了,反正天也热盖不盖被没什么,实在遇到雨天什么的就盖上衣服再冷就把军毯抽出来。
我发明的不盖被睡觉绝招迅速普及全中队,一到晚上各班屋里的桌子上都摆着好几个“内务”。查铺的队干部摸着黑进屋,本来想对同志们表示下关心爱护给爱蹬被的哥们儿掖个被子什么的,没想到拿手电一照,这被蹬的太离谱了居然赤条条的,再照下一个还是赤条条的,连续几个均是如此犹如进了澡堂子,再往下照见桌上的“内务”顿时气个半死,这还了得?于是打开电灯叫醒班长,命令班长、班副把那些供在桌上舍不得盖的“内务”统统打开挨个给弟兄们硬盖在身上,不管你有多热都他妈捂上,不弄出点痱子什么的势不罢休。
一计不成我又生一计,这次研究出的办法是上次不盖被睡觉的升级版,还是利用“大内高手”李班副的特长,反正他那老军被已经训练出来了弄个几下就能完成,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来个能者多劳,稍带脚的功夫把哥们儿的被也一块收拾了算了,条件是每天侍候他二到四颗烟,这小子赚大便易了。哥们儿则来个主动做细小工作,扛起扫把唱着歌打扫分担区扫厕所去也。
虽然付出的代价有些大,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反正班长把那些细小工作早就分给了我,不干也不成,毕竟不给全班抹黑了,咱的被子还在区队当成了样板,队长还号召全队叠不好被的哥们儿来近距离瞻仰我的“内务”。
班长很看不上我的这套伎俩可他也没办法,毕竟我的“内务”在全队展览让他脸上也有光,于是干瞪了几次白眼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李班副每天能抽上二至四颗“红塔山”也是乐得屁颠屁颠,心甘情愿的为哥们儿叠被,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后来这小子为了每次抽一盒烟,居然连哥们儿每周轮一次的夜间岗都给包了。
这兵当的滋润,被不用叠,岗不用站,跟他妈晚清时的八旗兵似的,就差叼着烟枪骑匹瘦马雇人帮着扛枪了。
真就别说,还就有雇人摆弄枪的,被雇的人居然就是我,听清楚了不是雇哥们儿扛枪是摆弄枪。
林小天这个色盲眼在军校组织的身体复检中还是由我包办代替,这回更简单,弟兄们都穿上了新军装,跟齐涮涮的韭菜似的挤满了医院的走廊和各个检查室,那些军医、护士们根本分不清个数,反正都是“韭菜”都是未来的将军就查吧,只要肝没病,不颠脚,不缺胳膊断腿估计都能过关。我大大方方的顶着林小天的名进屋,拿起那几张破图“剪子、眼镜、自行车”说了几句就完活,真不明白这林小天的眼睛是怎么长的,那么简单的东西对他来讲简直就是一本天书,这辈子是看不懂了。
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不出半月林小天就露了陷。咱们这可是指挥学院培养的都是初级指挥员,射击那是必修课。这小子射击预习的时候还有模有样,两腿分开略与肩同宽,身体正直呼吸均匀,自然贴腮,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踞枪、瞄准、击发一气呵成,不愧是军人的后代,教员还说他的动作最标准多次拉到队列前边做示范。可一他妈实弹射击这小子就蒙灯了,八发子弹全部送给了地球,还好比那几个第一次装上实弹紧张得拉不枪栓的弟兄还强很多,比哥们儿更强,俺第一次就走了火。
连续几次实弹射击这小子基本就没在靶上见过眼,我也真奇了怪了,这色盲又不是瞎子难道就那么邪虎?我反正是天生的神枪手第一次就干五十环技惊四座,然后的走火又臭名远扬,两头冒泡。不过,咱接着几次实弹最低也是四十六环,冥冥之中好象我早就会摆弄枪。
我装着明公似的趴到林小天旁边,拿起检查镜看着他的瞄准。
“我靠,你这也没问题呀,这一枪出去最次也是个九环怎么会脱靶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时候打弹弓那也是百发百中啊。”
“得了,别提你小时候,还是说说这时候吧,我看你是心里问题,击发的一瞬间一定是抬头眨眼了,另外你太注意环数了,别老盯着目标主要精力放在准星和缺口的平正上,别刻意击发,要‘有意击发无意响’不知不觉中让枪响才对。。。。。。”
“教员说的那套不用你白话了,还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