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桃桃逃      更新:2022-06-05 12:22      字数:4732
  面,倒也算让我拣了个便宜。”
  说起“帝女”二字,不由勾起我心中郁结,我苦着脸,连忙绘声绘色地把近日的遭遇都告诉了语晨,好的坏的,哭泣的欢笑的,毫不避忌地告诉她。语晨在我眼里,早就不是那个一时意气用事闹翻的冤家,而是我认定了的死党,我们一起穿越到这个异世,成了真正的姐妹,双生同枝,过往的芝麻绿豆全都被忘到脑后,我们都清楚,在这个世界中,或许最懂得自己的,就是对方。
  第六回 帝女见欢
  语晨抱住我拍了拍,似乎难过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着这个穿着高跟逛街吃臭豆腐的姑娘,想起她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我真还念我们过去云淡风轻的日子。
  她叹一口气,摊开掌心看着那半块玉牌说道:“不如,你私逃出去,我知道咱们爹在哪儿,就在西莲与东郁交界的那条山脉之中,叫做焚天峰的地方附近。我待会就给你画个简易地图,你按着图找过去,同爹一块隐居得了。这些国邦的勾心斗角你本就不喜欢,何必艰辛苦撑?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么?每每人家待你好,你总托着颗真心送出去,偏偏遇上些不知好歹的家伙,你受了伤别只会躲在被子里哭,倒是给我扑上去咬啊踹啊!怎么说也是新世纪新女性了,你给我霸气一个瞧瞧好不?”
  我撇撇嘴,说得轻巧,实施很难,“我要是走了,西莲怎么办?太后怎么办?花在枝……”
  “你给我打住!关键时刻走什么圣母白莲花路线啊?呸!竟然还敢提那个姓花的妖孽!要不是他,你能被逼着又做帝女又国嫁么?如意你的脑袋呢?当年着陆的时候你是脑袋先落地的还是怎么的?”语晨气得只想掐死我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已经挪动到我脖颈上。
  我摇摇头,“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想替美人娘亲讨个真相。如果没有花在枝保护我,我连苍山都下不来,别说一路好吃好喝地到西莲了。”
  语晨恨铁不成钢地撒了手,干脆两手抱臂拿眼珠子横我,“你这死孩子没救了,根本是死心塌地要往火坑里跳。给你退路你不选,分明是放不下那臭小子。”
  我看着语晨气哼哼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哎哎,语晨同学,你怎么身上有一种霸气侧漏的丈母娘气场?”
  语晨翻了一记白眼,“去死吧,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换成别人才懒得动嘴皮子呢,如意你就使劲不识好歹吧!”
  我感觉她似乎真动气了,赶紧凑过去抱着她摇晃,“语晨语晨,天上地下就你这么个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的大美妞,我能不知道你对我好么?我向毛爷爷保证,一定小心谨慎,争取顺利解决西莲人民的危机,给敌人沉痛打击,又踹又咬,绝不心软!嘿嘿嘿,放心吧,一旦苗头不对,我就撒丫子往咱爹那跑!”
  语晨斜着眼,鼻子里哼哼了两声表示在听,我连忙再接再厉,大力摇晃她,“来来,美妞给我说说,你夫君是怎么一不小心把你拿下的?”
  语晨立即瞪眼,下巴高傲地一扬,“哼,分明是我的美貌和聪慧,轻松将他拿下!”
  ******(我是美妞唾沫横飞光荣事迹的分割线)
  我舒舒服服躺在语晨的腿上,听她一会娇羞一会咬牙切齿地说着风绯,一抹笑容不由得勾上嘴角,语晨这家伙,虽然嘴上不好意思承认,但风绯一定早就把她的心给偷走了,如果她过得幸福,我自然应当高兴才对,可我忽然又想到,语晨如今很满意在这个异世的生活,也已经拜堂成亲拥有了自己的家庭,她说过,想要做自由自在的江湖侠女,那么……是否意味着她不想回到我们的世界,过原先的生活?即使有一天我找到了回去的法门,也只有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回去,语晨她,应该会选择幸福地留在这个世界。
  我猛地坐起身,惊慌地看着语晨,她诧异地眨眨眼,“怎么啦?”
  “语晨,你……有没有想过……回去?”我迟疑着问道。
  她犹豫了一下,缓缓摇头,“为什么要回去?我喜欢这里,我不想回去。”
  “哦。”我失落地低下了头,原来只有我一个人在傻乎乎地拼命寻找回去的方法而已,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回到那个没有语晨的世界,我会不会,有一点点落寞感伤?
  语晨见我有些失落,似乎也猜出了几分缘由,一时两人之间气氛别扭了起来,我见她动了动嘴又忍住了,估摸着是想劝解我留下,可不知为何没有说出口。她一没法子就只会抱着我,软软地摇啊摇,我任由她抱着,良久,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担心,咱俩的心分不开。”
  这时,语晨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自己的玉牌敲了敲我的玉牌,撞击声清脆悦耳。“如意,你说咱们两次传送到这个白茫茫的空间,是不是这两瓣玉牌搞的鬼?”
  我一听立马坐直了身子,两手抓着玉牌细细看,我这半块写了娘的名字,而语晨的那半块上则刻着爹的名字,原来这玉牌早就清清楚楚写明白了爹对娘的爱意,可惜我们起初都未曾在意,也全然不肯相信。两瓣玉牌靠得很近,微微散发着紫色光晕,我灵机一动,抬头问道:“语晨,今晚你进来之前在干什么?”
  语晨一听,脸刷地红了,“没,没干什么啊……”
  “没干什么好事吧?”我见她神色异常还拼命捂住领口,心下有了几分了然,“那之后呢,有没有摸过这玉牌或者动过什么关于我的心思?”
  语晨想了想,点点头道:“我听说了你入宫的消息,心里很是担心,可又不晓得怎么联络你。我这几天心老是不安地扑通扑通直跳,今天又从风绯那听得东郁与西莲已经正式开始筹备国嫁,方才可不正摸着玉牌念你名字呢么?”
  我将两瓣玉牌捧到她面前,猜测道:“方才我也同你一样捏着玉牌思索咱俩的事,你说这会不会就是见面的契机?”
  语晨摇了摇头,“可是上一回咱们见面,我事先并没有想到你,只是忽然觉得心口一紧,随即便跌入梦中了。在梦里头我回想起咱俩当时是为了什么吵的架,嘿,记得么,咱们还砸了那老头的算命摊子呢!”
  我点点头表示我记得,她继续回想道:“之后我便到了此处,见着了你。与这次的情形可有些不同啊。”
  我蹙着眉,思忖了半晌,“那天我遇见了九死一生的事情,也许‘危难’就是契机之一,但这次见面之前我们并没有遇上危险,可能触发这个空间的条件不是唯一的?”
  语晨低头看着两瓣玉牌,想了想道:“现在也只能大致这么猜测了。只是每次‘危难’引发的连接似乎都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一次却很平和,咱们都折腾这么久了都没断开啊。”
  语晨说得很有道理,或许就如我们所推断的,进入这个空间是有契机的,并不是随机发生两人都凑巧进入的情况,而契机到底是“危难”还是“同时想念”,又或者两者都是,这还无从得知。手里的玉牌很有可能是进入这个空间的“钥匙”,因为我们两人之间隐隐约约的“连接”所以在遇到玉牌这个“钥匙”的时候,如果“连接”被触发,就能同时被送到这个空间世界见面。当然,这些大部分还仅止于猜想,并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我们的推论是真是假。
  “这可太神奇了!简直就是那些神人才有的‘随身空间’嘛!”语晨高兴地拍了拍软绵绵的地面,新奇地这里戳戳那里捏捏。
  我站起来,左右看了看,“只是这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随身空间’是这样的么?我还以为一定开了金手指逆天功能,应有尽有,可你看看,咱们除了能在这面对面聊天,还能干嘛?这跟网络视频聊天区别不大嘛。”
  语晨咂了咂嘴,“当然不同了!虽然暂时什么都没有,不过你想啊,要是我们把东西带到空间里来,在见面的时候交换,或者干脆就把重要的东西寄存在这里,那我们不仅可以得到最有利的帮助,而且还万无一失!”
  咦,有道理!我大力摸了摸语晨的脑袋,她发型被我挠成了鸡窝犹不自知,还在那乐呵呵地东张西望,我忍着笑,提议道:“不如咱们试试看!”说着我从发髻上取下一支莲簪,递了过去,语晨欢欢喜喜收下,然后掏了半天,掏出半块糖糕,舔着嘴唇说道:“就剩这半块了,我原本想偷偷藏了半夜肚子饿的时候吃……风绯他不让我吃太多甜甜腻腻的东西,说亲我的时候老觉得在亲糖糕……”
  我自动忽略原本粗枝大叶的语晨同学突如其来的娇羞,寻了帕子把糖糕包好放进兜里。然后从袖兜里随手摸到一颗夜明珠,拿在手里掂了掂,这还是在玲珑城的时候花在枝给我的,我一直贴身放着没舍得花。
  “就把这个留下吧,老远就能瞧见了。”我把夜明珠放在地上,它滚了一滚,散发出淡淡的柔和光泽。
  “万事俱备。”语晨坐了下来,捏起她那半块玉牌,“现在就要琢磨怎么回去了。”
  我紧挨着她坐下,摸着玉牌念念有词:“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呸!”语晨啐了我一口,我俩笑得前仰后合,两人坐在地上一人捏一块玉牌的动作真是傻气四溢啊!
  笑着闹着,不知不觉困意袭来,我眨了眨眼,说道:“语晨,我怎么突然好困……”
  我没有听到语晨的回答,醒来的时候脑袋仍然昏昏沉沉,只觉得不知被谁抱到柔柔软软的床上,我懒懒翻了个身,蹭了蹭枕头,又睡了过去。
  第七回 帝女国嫁(一)
  第二天醒来,我便挥退了旁人,单独将一封书信交给小黑。“替本宫交给宋儿。”
  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审视,我故作愤恨地捏着拳头,咬牙切齿道:“本宫要看到西莲王与花在枝痛不欲生,告诉她,本宫耐性不好。”
  小黑默默将信塞进怀里,转身掠出,我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眯眼,“东郁也好西莲也罢,这个天下,中丘的虎狼之心休想染指。”
  之后三个月我在殿中几乎闭门不出,西莲王与金莲太后多次以各种宴会相邀我都没有应允,终日趴在窗前发发呆,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西莲的帝女国嫁,就定在国庆后第三个月,正是满庭春纷芊芊散,又逢经年流梦未醒时。
  这三个月里我没有再见到宋儿,只有小黑每隔三五日便来一次,默默递上简短的信笺,我弯腰在白纸上蘸墨书写,偶一抬头,总能看见他独自抱着双臂,站在门口凝神思量着什么。
  我手中捻着封好的信笺,小心翼翼靠近他,忽然,他侧过头来,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我,我愣神地顿住步子,本只想吓他一吓,却未料到自己被他一个眼神震住。六月尚且温暖的阳光撒在他脸上,素来黑布蒙面的他,眸子中带了一片惊鸿的琥珀色。我眨了眨眼,递出信笺,他默默接过,转身即走不留一丝眷恋。
  我歪着头站在门口很久,总觉得小黑似乎有些不同了,不同在哪里,我也想不出,或许他本就如此,凉薄不可亲,是我把他想得太清逸,忘了他只是一个替人办事的影子,本就不该站在阳光中,拥有自己的轮廓。
  六月初六,宜嫁娶。
  所有人都忙得人仰马翻,独留我一个,悠哉悠哉,头上顶着沉重而精致的凤冠,冠上每一个细节都让工匠没日没夜地细致雕琢,九根凤翎皆是镂金琢玉,在羽梢镶嵌拇指指甲盖这么大的红宝石,周围一圈细细密密的金珠,青丝被手巧的侍女梳鬓起来,一派端庄娴雅的模样。我趁着所有人奔来奔去的间隙,悄悄溜出来,坐在青碧色池塘边的碧石长凳上,翘起一条腿搁放在凳面上,低头在水中寻找自己的倒影。
  呵,真好看,从来没有这样美过。所有女子皆愿出嫁之日为世间最美,得以嫁给此生挚爱偕老一生乃是最大的幸福。可我,为什么在出嫁的这一天心中惶惑不已?
  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现在我后头,我在水中对他眨眨眼,回头看见他从身后拽出一位满脸沧桑的大叔。
  “草民参见帝女,千岁千千岁。”大叔双鬓花白,一双粗糙的手正要趴伏下去跪拜。
  “快些起来,木匠大叔。”我毫不避忌地伸手将他扶住,他身上竟还穿着失踪那日的衣服,“你受苦了。”
  他一怔,随即脸上现出一片惨淡,“我的……我的恐子啊。”
  我瞬时红了眼眶,先前以为那些工匠被抓是东郁引我上钩计划中的一部分,现在看来,原来是我想错,这些工匠是真正被国邦利用的穷苦百姓。
  “大叔,我对不起你,没能照顾好恐子。”我低了头,不知如何面对那一双辛酸的双目,也许这个世界尚且有等级之分,贵族、官兵、平民,可在我眼中,哪一个人的命就不是命?何况他们都是无辜的百姓,从未杀戮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