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桃桃逃      更新:2022-06-05 12:21      字数:4740
  就是先放个五年再说,要是效果不好,就继续放。
  听了这话,夜长何的眉头紧锁,却终究一声也吭不得地站在师父身后。而月迟这家伙,眼珠子转了转,不知是不是想出什么鬼点子来了。旁的那些师兄大多面上无甚,眼中却很是急切,好好得个洗剑池,现下成了皇帝家的御用,说不郁结那是假的,可又有什么办法?唉,看来我的穿越之路注定坑爹!
  师父请大佛一样将司马亲王往后山请,接下去应该是宝剑入池的仪式,我悄悄拽了如花的袖子,我们俩人极有默契得趁着众人转移场地的当口,技术性掉队了。
  第八回 繁馥清华
  我和如花躲在库房后头,这里靠近后门却偏离主路,现下师父他们早就出发去后山了,门派里没什么人,更不会有谁想到我们在这里。
  库房里大多放着些不常用的东西,除了逢年过节或者换季的时候,鲜有人至。这样一来,这库房后头的一小块空地,也就成了我和如花的根据地。我们常常调皮捣蛋以后躲到这里,直到天黑了才回去,有几次,如花还自作主张把从九师兄、三师兄那里偷来的臭袜子埋在墙角,丢了袜子的师兄上窜下跳找了半天都无果,只得摸摸鼻子自认倒霉。
  “师姐,咱们苍山派的洗剑池,凭什么给皇帝用?”如花白嫩嫩的小脸此刻气鼓鼓的,我就知道,这孩子一点心事也憋不住。
  “人家是皇上,娘胎里带的贵气,你有么?”我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就算我没爹没娘,可只要等我学好咱们苍山派的剑法绝学,到时候我就把那柄叫什么繁华的宝剑偷出来,用它砍柴!看他还欺负人!”如花赌气,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木剑□,凭空挥舞了几招。
  我手托着下巴看着如花发呆,心里想着,是啊,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宝剑长得啥样,电视电影里总是把传说中的宝剑做得很花哨,镶金裹玉,可往往主角挥舞宝剑的时候,那廉价的质地倒真的发挥出来了,一剑撑地都稳不住,更别说那些花哨的特技招式,哪里比得上我师弟手里一把小木剑,横刺、纵推,酣畅淋漓。要是再过个十年,想必如花也能长成个玉树临风的少年侠客!
  兀自偷笑着,斜刺里闯进一声冷冷的笑。
  我与如花同时抬头望向库房屋顶,只见一蒙面黑衣女子,正负着手满含凉意地看着我们两个小屁孩。
  “红豆?我们又见面了。”她完全没有隐瞒身份的意思,我仔细打量了一眼,见到她额头上的伤疤,心中豁然开朗。
  “哦,你是苍山镇上的秋寡妇吧?怎么?又上山来偷看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欢喜女子的,你倒好,痴心得很!”我对她大大翻了个白眼,立刻被如花踩了一脚。
  “师姐!现在只有咱们两个,要是她恼羞成怒把咱们杀了咋办?”如花神色紧张地小声说道,即使那日风仪堂里他不在列,却也是瞧得出哪个功夫高,哪个好欺负。
  我却狠狠踩回去,心想,如花这个笨蛋,秋戎要是想杀人还会等到现在?如今咱们的脑袋好好在脖子上呆着,要么就是她还要利用我们,要么就是纯粹路过,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办。难不成还是专门上山一趟来寻我们聊天?别开玩笑了,以为每个人都同我俩一样闲?
  秋戎用鼻子哼笑一声,负手站在屋顶上岿然不动,“嘴皮子再厉害,手里功夫不俊是不行的。若是那日你肯跟我回去,兴许境遇就会不同,可惜你受了那老狐狸的骗,醒不了。”
  我蹲身抓起一块石头就往屋顶上扔去,嘴里大喊:“抓小偷!抓逆贼!”什么帽子大就给她扣什么!我就不信了,中丘司马亲王还在咱们苍山派呢,你一西莲女子还敢如此口出狂言?等等,她一身劲装,又是蒙面,莫不是又有什么阴谋要算计?
  秋戎闪身躲过石块,足尖一点飞掠而出,我见她要跑,忽然大着胆子对如花一招手,喊了声:“追!”
  可惜她身法实在太快,我和如花两个小短腿跑了没几步便是跟丢了。
  “哎哟!”
  冷不丁在拐弯口撞上一人,我被反力震得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小十三?”一双手迅速把我扶了起来,拽着我前后左右看了几眼,仿佛在确定我没有摔伤。
  我皱着眉一抬头,月迟睁着一双清亮眸子定定地看着我,我却懒得同他多说,一边推开他一边吼道:“让开让开,我在追秋戎呢!”
  “秋戎?她来作什么?”月迟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每次看他眯眼我都很不自在,总觉得他又在盘算着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来干什么!我问她,她就能告诉我?”我白了他一眼,探头张望了半天,这个方向确然是往后山去的,只是怎么也瞧不见她人影了。
  “洗剑池与繁华宝剑。”月迟神色更为凝重了,他好像已经有了推断,也对,这时候去后山,除了感受大自然欢喜农家乐以外,只能是为了即将入池地繁华宝剑而来!看来这宝剑十分稀罕,秋戎见了落单的我都没有动手,会不会,与西莲甚至与我那爹爹有关?
  月迟忽然拉了我的手,一边向回走,一边说道:“我们去看看。”
  我甩开他的手,眉毛拧在了一起,“去洗剑池瞧热闹,你带我回门派做什么?再说了,依咱们的脚程,赶得上么?”
  月迟一脸深意地笑了,“这个么,托你的福,我偶然得了一条近道。”
  接着,我和如花将信将疑地被他带到风仪堂一侧的假山旁,我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地,最后万般无奈地看向月迟。只见他轻盈地攀爬到假山后面的空隙处,探手在一处凸石上一按,假山旁缓缓开启一道小门,这隐蔽的设置叫人惊叹,纵使我号称电视剧一霸,却也从未料想过自己住了十年的苍山派,竟然在假山后头有密道!
  “这是那日……我醒来后发现的。”月迟没有仔细解释,我却知道他指的是我被夜长何带走的那天。原来,他没有装晕么?
  明知道被人偷袭,还硬生生挨那么一下,是这样吗?
  不顾我怀疑的眼神,月迟只是说了一声:“小心地滑。”便是率先弯腰钻了进去。
  这密道入口只有一米七不到,又窄又小,我和如花相互搀扶着往地道里走,脚底触感的确有些潮湿,有几阶还积了些水坑,两侧石壁也很湿滑,摸上去粗糙而厚实,整个密道给人的印象是简陋而阴暗,应该成形已久。
  下了约有二十几踏,腿往前伸却没有台阶了,地面依旧有些水坑,轻微的摩擦声后是不远处一抹在黑暗中有些刺眼的小火苗,随着动作轻轻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月迟执了火折子在前面等着,我们三人不约而同都屏气凝神,不敢随意交谈,也没有点燃石壁上悬挂的火把。
  这是一条不知何人在何时建筑的密道,通向哪里,暂时只有月迟知道,在矮小的空间里,他猫着腰,举着火折子走在前头,我和如花跟在身后。
  恍惚中犹如在梦里,悠长的黑暗,前方是飘渺的亮光,我们走在石道里渐渐习惯了昏暗的光线,我转眼看了看,除了墙上每七八步就有一对火把,别的什么也没有,石头上是一层薄薄的凝露,越往里走越潮湿。
  途遇一道略大的水坑,月迟便让如花拿着火折子,他淌水先后抱我和如花过去,在狭小的空间里一人行走本就不容易,现在又是抱举着一人,我似乎能瞧见他额头上的汗水无声地流到脸侧,再是一晃却又看不见了。其实事后想来我们走得并不久,可在当下却觉得走了很长时间。一路无言,只知行走,所幸没有岔路,在拐了几个弯又上了许多台阶后,终于湿气渐淡,前方出现了一条明亮的光线。
  走得近了才发现,那道光线来自一堵石门的门缝,月迟熄灭了火折子,使劲推开了藏在草丛后面的石门。
  跨出密道的时候恍如隔世,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左右看了看,却突然被月迟拉了一把,“蹲下!”如花也赶紧蹲了下来。
  我们三人藏在茂密的草丛后面,什么也看不见,在征得月迟同意后,我小心翼翼拨开草丛,身子挺直了一些,透过杂草的间隙,我看见了人,没错,密密麻麻的人。
  我们此刻在苍冷泉不远处的高地上,因为这里多是杂草恐有虫蛇,平时我们都不到这里来,自然也从未发现过这个隐蔽的石门。山坡下面满满都是人,这次不再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而都是中丘国的士兵,他们五步一岗把苍冷泉围了起来,而在靠近洗剑池的空地上也坐满了士兵。这不就是一次天赐神权的洗脑表演外加领导阅/兵么?无非是想展示展示——同志们你们看,咱们皇上是天子啊,天子自然洪福齐天嘛,所以得了这么一把了不起的宝剑,现在又有了洗剑池,咱们中丘威武啊,必胜啊,别的国家都弱爆了啊!
  “惺惺作态。”月迟冷哼一声,跟我姿势差不多地虚趴在草丛上观望着。
  “人嘛,到了那个位子上,势必如此。”我摇了摇头,接口道。
  他似乎没想到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会有这样的认知,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嘴角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说道:“却不尽然的。”
  “哼,都一个样。”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我就不信,这世上从来都是入世容易隐世难,这道理连小学生都懂得。
  “哎,师姐,那秋戎人呢?”如花适时插嘴道。
  对啊,秋戎到哪里去了?再看一眼洗剑池边的浩荡阵容,他们虽然井然有序,却只是照安排戒备,不像刚被人袭击过的样子。
  “难道我们猜错了,秋戎的目的不在繁华宝剑?”
  “不可能。”月迟皱眉,说得斩钉截铁。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我挑眉,却只得到月迟的沉默不语。
  总觉得他今天有些古怪,却又说不上哪里,或许是有些过于正经?呸呸呸,难道我在期待他不正经?!
  狠狠唾弃了自己一下,把胡思乱想塞回角落,我集中精神仔细看着洗剑池旁的情形。
  这时,司马亲王从仆从手中接过了被包在紫色锦袋里的长形物件,看样子这应该就是繁华剑。他亲自取下袋子,一柄青色的长剑展露在众人面前,朴实清华,毫不起眼,但此刻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它身上,这么平凡的外形,连一串剑缨都没有。待司马亲王拔/出剑鞘,却引得众人连连嗟叹:“好剑(贱?)!”剑身由于离得远了瞧不清楚,却分外气质清寒。
  这感觉怎么如此熟悉?它,像极了一个人。
  第九回 风云再起
  司马亲王将宝剑双手平举一步步从池畔向洗剑池走去。
  我忽然用手肘推了推月迟,低声问道:“二师兄,洗剑池高处性温,地处性冷,要如何洗练宝剑?难不成将宝剑插/入水中浸泡?”
  月迟摇了摇头,低声道:“正是由于高低处性含不同,所以需要交替洗练,池中应有一处是最好效力点,只需有人找出池眼祭剑其中,结合天时晨阳夜阴之理将宝剑在两处交替。”他见我将信将疑,不由微微一笑:“那日地行仙已经找出了池眼,咱们瞧着便是。”
  果然,那司马亲王将宝剑向空中一抛,他身后那名侍从立刻纵身而起,双手在半空中接剑,向着池水中央一处使力而去。
  这时,遥遥劲风扑面,一黑衣人蒙面而来,我眯了眼仔细一瞧,可不就是秋戎么?只见她足尖在草尖上一路飞踏,席地而坐的兵士全都惊呆了,为的是她纵掠间的翩翩之姿,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倏忽之间,岸边的几百名兵士都持刀相向,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一时肃寒异常。
  她毫不犹豫,出手对着尚在半空中的那名仆从拍出一枚暗器,由于离得远,我瞧不清那暗器的形状,但被袭击的仆从丝毫没有躲闪,依旧去势不减,生生受了那枚暗器。
  繁华剑被用力插/进池眼之中,仆从受了伤落了水,这本是极为忌讳的事情,司马亲王派仆从出来祭剑,自然是要他送剑入池眼,而不是让他和宝剑共浴。
  岸上的司马亲王急得上前一步,手紧张地举了起来。
  但这名仆从没有上岸,而是面朝下,漂浮在了水上。
  “竟然下毒!她存心要捣乱。”月迟捏紧了拳头,眉头紧蹙。
  不等秋戎靠近,师父和夜长何便同时动身,一个直接迎上,一个踏水入池,将那尸体一提,又纵身回到了岸边。
  侍从的尸体被带了回来,立刻有几人围了上去仔细检查,急急地向司马亲王汇报着什么,司马亲王显然是怒极,一甩袖子负手而立,扭头看向秋戎与掌门师父。
  秋戎本就孤身入军,一口气提在胸中已久,师父练的又是硬家功夫,招式丝毫不花哨,一推一送都是杀招,只有经历过成百上千次实战的人才能把剑招使得这般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