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节
作者:不是就是      更新:2022-06-05 12:18      字数:4831
  我看他着急的样子,不疾不徐的让清采给他倒了茶,问道:“二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张守信苦笑:“贤弟莫要嘲笑愚兄了,愚兄现在已不知如何是好了!前日小王爷从钱庄支取了上千万两银钱,如今长安和洛阳的钱庄又出现挤兑,就快要顶不住了,让我们如何应付啊!”
  我闻言挑了挑眉:“小王爷支取了那么多银钱?”看来贤王马上就要起兵了!
  张守信不住的叹气:“这次真是愁煞愚兄了。”
  我看了看张守信,翘起二郎腿啜了口茶道:“其实当初开办钱庄便是为李煠开的,如今他已将钱提走,我们就算是完成任务了,二哥将钱庄关了就是。”
  张守信闻言一愣:“原来贤弟早就知晓会有此事!”又着急起来,“可如今钱庄刚刚被天下人接受,如何就要关了?我们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久,可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啊!再说万一逼得那些人打上门来可怎么办?!”
  我抬眼看了看张守信:“二哥何须担忧,有贤王做后台二哥又何须怕那些刁民?”
  张守信苦笑:“如今天下大乱,人人自危,贤王岂有那闲工夫给咱们看家护院?!”
  我轻轻一笑:“咱们?天雅可高攀不上二哥呢。如今二哥已是王府之人,连妹妹都卖给了小王爷,还担心这些做什么?!”
  张守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重重叹了口气:“贤弟真是冤枉愚兄了!此事乃是小王爷与家父定下的计谋!”
  “哦?”我扬了扬眉,“二哥说来听听。”
  于是张守信将事情前前后后细说一遍。
  双妖大战(修改)
  原来当日镇南王造访扬州,就是为了给自己起兵做准备。
  贤王虽是出名的闲人,但他毕竟是莫名被贬回封地的。在如此动荡的局势下,贤王久居扬州富庶之地,若说他没有窥视皇位恐怕没几个人会相信。如若贤王趁镇南王起兵之时发难,便会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而镇南王以岭南为根基势必成为最弱的一股势力,逐鹿天下便会成为泡影。
  因此镇南王必须亲自去探听虚实,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听到这我似乎明白了,李煠定是又要玩那扮猪吃虎的把戏。
  果然张守信证实了我的猜想。
  李煠找来蓝师爷,让他准备一场好戏给镇南王看,蓝师爷又找了张守信,说张婷芳的铺子所做之戎服不能被镇南王瞧见,需得加以掩饰。将计划与张守信细细说了一番。
  要说此计也着实巧妙,即刻将李煠玩世不恭的花花恶少形象在镇南王面前好好显露一番,又能掩饰成衣铺与贤王的关系,正可谓一石二鸟。
  但毕竟事关张家二小姐的清誉,张守信一时也拿不定注意,只好回去与父亲商议。可张宝成本就想攀上贤王这个高枝,也有心将张婷芳许配李煠,哪怕是做侧室他也愿意,便连情由都没问清楚,命张婷芳配合李煠做了场戏给镇南王看。
  其实说来张婷芳倒也有些福气,李煠这些年一直恶名在外,根本没正式娶妻,如此一来,张宝成顺杆爬,得了李煠承诺,待局势稳定之后便与张婷芳成婚,立为正室。
  我心下喟叹,这张宝成当真是唯利是图,若李煠果真是个浑人,张婷芳这辈子可就完了,他怎么就不替自己女儿着想?!不过如今木已成舟,已经不是我所能管的了。
  听完张守信叙述,我点头道:“原来如此,倒是天雅错怪二哥了。”说着拿起茶杯,“不过二哥,依我说长安和洛阳的钱庄关了正好,二哥也省的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张守信叹道:“我并非舍不得那两个钱庄,我是怕波及到其他地方上的铺子。”
  闻听此言我心中突生一种悲凉,商人毕竟是薄情寡义,就像我当初对怜玉。张守信只想到自己的铺子,却没想过关了钱庄便等于断了许多人的活路!
  已经有怜玉这个前车之鉴,我不能再犯第二次错误,可我毕竟是商人出身,赔本的买卖我是不做的。想到这我抬起头看着张守信:“二哥,你当真要保住钱庄?”
  见张守信点头,我又说道:“你若真的要保住钱庄,我便帮你一把也可以,只是有件事,二哥你可要答应我。”
  张守信皱着眉,但还是说:“贤弟请讲。”
  我看着张守信紧锁的眉头笑道:“二哥不必害怕,我只想请二哥给李煠捎个口信。就说钱庄是大家的产业,如今要我的私人财产去补缺也并无不可,不过贤王父子需立下字据,借多少银两,何时归还,一次性归还还是分期分批都随他,但是利息一分不能少。”说到这我顿住,心想李煠刚从钱庄支取了千万两白银,到什么时候才能有钱将这些还我?即便贤王起兵得势,他手握重权,又怎会将这些债务看在眼里?我这不是自掘坟墓么?!
  想到这我冲张守信一笑:“二哥,我知道李煠现在手上颇为拮据,贤弟也不想为难李煠,不若这样,若是他能答应保证韩家人的安全,让他们一家人锦衣玉食一辈子,这些钱我送与他也可以,不过依然是要贤王父子亲手所书的一个保证,请二哥辛苦一趟吧。”
  张守信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我看了看他又叹了口气说道:“二哥,不是天雅不跟你讲情面,你我都是商人,知道商人是从不做亏本买卖的,贤王父子欠我可不止这一点,什么时候我这个债主想起来了,说不定还要跟他们讨回来。你去跟他说,他定然会同意。”
  张守信摇摇头:“小王爷如何会听我的?!”
  我笑道:“二哥今日定然是求过李煠没办法了才来找我的不是么?想来李煠绝不会把提走的银子给二哥吐出来,否则你不在蓝师爷身边吹枕边风跑到我这费什么口水?既然如此,二哥不如去试试,你怎知就不行?”
  张守信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叹口气站起身来:“贤弟其实说的都在理,只是贤王父子可不是好相与的,愚兄也只能尽力而为。”
  我也站起身道:“二哥一直对天雅十分关照,天雅今日说的这些个要求是否过分二哥心里清楚。贤王父子就算是权势再大,也不能一直欺压咱们,我不过跟他讨些利钱,可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张守信点点头,也不多呆,跟着清采出去了。
  张守信来的时候王勉一直在里间,此时见他走了,方转出来搂住我腰:“你倒是什么都算计得很清楚。”
  我从窗户看着张守信远去的方向:“这个当然,你的钱就算用不上,也是你的。你别急,现在不过是个开始,看这势头贤王不日就会起兵,等贤王坐稳了江山,我会一点点跟他讨回来。”
  王勉将头埋在我颈间闷笑道:“他若兵败了呢?”
  我转头看他:“所以现在还不能把他逼得急了啊,他若兵败咱们可就丢了夫人又折兵了。”
  王勉闻言笑得更厉害:“我可没丢夫人,我夫人不是在这呢么?”
  我转身呵着他的肋骨:“你还笑!我就是要算的清清楚楚,可不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了他!”
  王勉边笑边躲,两人滚在了榻上。
  他执起我一只手放在嘴边轻咬,意味深长地说:“有些事情,可是算不清楚的。”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抬手抚上他的脸:“你想说什么?”
  他眯起眼对我笑:“我想说你跟我是不是也要算清楚?”说着将我压在榻上,用溺死人的语气说,“你跟我不必算的那么清楚,你若喜欢,我什么都给你,莫说洞里那些东西,就算天上的星星,我也想办法给你弄来。”说到这又开始笑,“我若当真给你弄来了星星,你要怎么跟我算?”
  我心里涨得满满的,眼睛酸胀得似有东西要流出来。我紧紧搂住他在他耳边喃喃道:“怎能算得清楚?早就算不清了!”
  情之一字,是世间最难说清的事情。自我来到这个世上与他纠缠到现在,我一直很任性的挥霍他对我的宠溺,虽然我现在仍然不明白他究竟喜欢我什么,可他对我的感情我却看得很清楚,那对我来说是最最弥足珍贵的东西。
  张守信不负所托,果然带回了贤王父子的借据,那是一封密信。
  信中说他父子二人已经派兵护住香水村,并答应天下太平之后,若能得势,便会封韩子苏为侯爷,封韩香茹为郡主,让他们家永世享受皇恩,赐他们锦衣玉食,良田千倾。若他不能成事,也会尽力让韩家人过上好日子。当然也有我的封号,不过被我自动过滤了。
  虽然这保证有些虚无缥缈,可时逢乱世,恐怕什么保证都不可靠,世事无常,谁又能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好在目前贤王父子还能有余力派兵保护韩家人,这让我安心不少。
  只是世事无常,我这趟终究做了回赔本买卖,只讨了这些虚无的保证,后来再没了机会与贤王父子讨要本息。可我后来又想,这样保住了韩家人的安危,又撑住了两处钱庄,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倒也不算太亏,便释然了,毕竟钱财乃是身外物,尤其对我和王勉这样的人来说,那不过是些累赘。
  我将密信收好,将一包金银珠宝交给了张守信。张守信眼珠子险些掉下来,这包东西何止千万两银钱?!
  张守信好像看怪物一样,张大着嘴看我。我笑道:“二哥在想什么?还是趁早将这些东西拿回去吧,晚了路上盗匪恐怕很多。”
  张守信这才回神,也不好再说什么,起身告辞了。
  看着张守信的背影,我陷入了沉思。
  李爃根基毕竟扎实,贤王父子若想起兵恐怕不易,可他们若不能成事我便押错了保。如今贤王迟迟未动,又从钱庄提走大量银钱,难不成他打算帮李爃平叛?!
  “你在想什么?”王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手也搂在了我腰间。
  我顺势靠在他怀中:“你说,如果贤王帮助李爃平叛,李爃会不会放弃晏姬?”
  王勉低低的笑起来:“你说呢?”
  我撇撇嘴:“也对,他若是能放开晏姬,也不会引得镇南王叛乱。”
  所以贤王定会起兵,而且应该就在这几日才对。
  然而我还在琢磨贤王意图之时,晏姬与依瑶又打上了。
  站在小楼之上但见光州方向黑云滚滚,杀气冲天,惊雷一阵响似一阵,云中电光火石劈里啪啦乱闪,真有惊天动地之势。
  王勉见此情形大骇:“晏儿要拼命了!这样打法很容易引来修真之人,若是将它们抓去可就不妙了!”
  我蹙眉问道:“以晏姬的能耐还能被修真之人抓去?!”
  “你以为晏儿真有通天彻地之能么?他连天枢都打不过!天枢是给我面子才不与他计较!”
  我惊道:“那他这不是找死么!”
  王勉急道:“我要去看看,那两人与我关系匪浅,我不能看着他们被人抓去。”说着就往窗外跳。
  我拉住他说:“那我也要去!”
  王勉回头看我:“你去干什么?你老实在这等我!”
  头一次见他这么严厉的眼神,我心里有些委屈,愣愣的看着他半晌,慢慢放开了手。
  可是他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跳出窗外往光州方向飞去了。
  我一人在小楼里生了会儿闷气,但终究还是担心,仍旧看着窗外天边的乌云。
  打斗竟持续了一日一夜,我坐在小楼的矮榻上连动都没动过。清采给我端来饭菜,又原样不动的端回去,有些担心的问我饿不饿,我也只是勉强对他笑笑。
  第二日天边黑云逐渐散去,似乎不打了,但王勉仍没回来。
  光州以王勉的速度一夜之内便可打数个来回,可他竟去了两日还没回来,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我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没跟着他去了,就算让他骂一顿又如何,好过一个人在这瞎担心。
  到了第三天,王勉没回来,却传来了贤王起兵的消息!
  贤王起兵自然还是清君侧,诏告天下陈述李爃好几大罪状,其中一个竟有残害贤王妃!
  我实在不明白其中关节,连忙找人去扬州探听消息。
  原来当日李爃受伤撤回长安,贤王妃前去探望,竟被晏姬以图谋不轨之罪给抓了起来!之后晏姬不知发了什么疯,尚未处置贤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