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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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就是 更新:2022-06-05 12:17 字数:4880
渤抛拧?br />
尉迟桀见玉柱宫反抗得十分坚决,二话不说跳下马来,运气掌心,隔空往七星阵法轰了过来。
看来陈炎说的不错,尉迟桀果然功夫不弱,光这一手,已经可以在江湖上称雄了。
但是七星阵法连天罚都能扛得过,岂是一个尉迟桀能够撼动的,尉迟桀轰击了几下无果,便收了手,绕着七星岩入口转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暂且休兵。
就这样又熬了几天,尉迟桀每天来试着破阵,甚至动用了大队人马想尽了各种办法,虽没有结果,却将天枢等人的真气都快耗尽了,眼看阵法就要维系不住了。
我急得团团乱转,王勉只能偶尔为天枢等人打入真气顶上一阵,但也不是办法。
恒儿眼看是不可为,小声对我说:“哥,要不然你就将我交给他们吧,玉柱宫上下对我都很好,我不能连累了他们,更何况红玉还在这,我不能让红玉跟我一起受罪。”
我看着恒儿干裂的嘴唇:“恒儿,你若回去了,恐怕凶多吉少。”
这话一出口,连我都觉得恒儿太过可怜,如今山下围攻之人乃是他亲生父亲所派,而且还是捉他回去送死。
果然恒儿脸色变了数遍,咬了咬嘴唇:“那也不能连累大家。”
我叹了口气劝他:“如今玉柱宫已然犯下作乱犯上之罪,你便是回去了,恐也难逃责罚,圣上怕还是要派兵来剿。”
恒儿急道:“我会劝说父皇……”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如今他根本就是自身难保,李爃岂会听他的?想那李爃连立后这种事都为晏姬做出来了,还在乎一个玉柱宫?
然而就在玉柱宫一筹莫展的当口,山下撤兵了!
尉迟桀带着军队分批撤走,只留很少一部分驻扎山下,弄得玉柱宫上下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大家呆愣了许久之后,看见军队真的纷纷撤走了,高兴得欢呼起来,原本饿得腿软的众弟子此时竟高兴得蹦起来。
天枢等人见尉迟桀撤兵,虽然不明白究竟是何原因,但也吩咐阳明将弟子们带下七星岩吃些东西,再将被官兵祸害得不成样子的玉柱宫打扫一番,几个长老及其余七子中的六人留在七星岩上打坐调息。
大家百思不得其解,恒儿问我:“哥,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此事有些蹊跷,我也猜不透圣上的意思。”
红玉道:“他们来的匆忙,也不知道鸣玉他们有事没有,我得去看看。”
我拦住红玉:“你也饿了好几天了,恐怕到不了鸣玉的住处就会晕倒半山腰。你去吃些东西喝点水吧,我去看鸣玉。”
红玉也只好点头答应,与恒儿相扶着下了七星岩。
我跟王勉去山下看了鸣玉,官兵来时,他们二人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官兵搜查了一阵什么也没找到便走了,倒也没为难他们。
见他二人无事,我们又回了玉柱宫。
然而大家还没缓过气来,当晚玉柱宫又出事了。
那时我与王勉在七星岩上跟天枢借了个密室打坐,我刚刚行功连一个周天都还没有,就听王勉说道:“不好,晏姬来了!”
我连忙收功看他:“真的假的,晏姬不是不会离开李爃的吗?”
王勉沉吟片刻道:“我想他是趁李爃熟睡之时来的,你在这别动,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我说着站起来,跟王勉一起出了密室。
果然天边一道紫烟飞来,在玉柱宫上空盘旋几圈,直接往太子住所掠去!
王勉飞身上前拦住那道紫烟,两人在半空对峙。
此时玉柱宫几位长老也已经感到有外敌来犯,连忙纷纷出了密室看情况。
晏姬浑身笼罩一层紫雾,立在半空对王勉道:“王勉,你拦住我究竟是何道理?”
王勉说:“晏儿,我本不欲管你的事,但看在你我旧日情谊的份上,我还是劝你莫要再造杀孽。”
晏姬忽然拔高了声音:“你以为我想吗?我现在这样也是逼不得已!”
王勉皱眉:“究竟何人逼你?”
晏姬不语,默然半晌,才道:“这个与你无关,你不要管我的事!”
王勉双眼未曾稍离晏姬片刻,叹息一声:“晏儿,他可是李爃唯一的儿子,你当真要取他性命?!”
晏姬又不说话了,王勉道:“你回去吧,我不会让你得手的。”
又是一阵静默,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耳边只听见树叶沙沙声响,和秋夜蟋蟀的轻吟。
许久之后,晏姬终于开口了:“王勉,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是你记着你今日所作所为,将来不要后悔!”说完化成一道紫烟,往洛阳飞去了。
见王勉下来,我问他:“晏姬说的什么意思?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王勉眉头深锁,看着晏姬远去的方向:“我也不得而知。”
为防晏姬再来谋太子,王勉叮嘱天枢等人将太子藏好,天枢干脆以传授心法为由,将太子关在七星岩上自己打坐的密室里。如此一来,如果晏姬再来,天枢等人马上可以发动北斗七星大阵,只要圣上不再大军围困,凭晏姬一个人的能力是不可能破得了这个阵的。
太子的事情告一段落,我跟王勉又回了淮阴。
到了醉仙楼,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圣上会撤兵了,原来镇南王扯起了反旗,以清君侧为由,帅百万大军北上,已经打到了黔州,如今只要再过了山南西道便到了京畿了!
天下终于大乱!
镇南王是最早一只起义的正规军队,沿途笼络了许多小股暴民或者叛军。队伍一边打一边壮大,竟是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只是过长江就不那么容易了,镇南王便极力向东扩张。
江南鱼米之乡,乃是朝廷的主要粮食供应来源,绝不能被镇南王占领,这样一来,朝廷将大部分兵力派往长江沿岸以及江南东道,镇南王此次当真对朝廷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回鹘果然没出兵相助镇南王,吐蕃自然也不会有动静。就这样,朝廷与镇南王打得昏天黑地,两厢死伤都颇为惨重。
晏姬行事实在令人费解,说他霍乱朝纲坏大唐江山吧,他却十分尽心尽力帮李爃平定叛军,可说他是忠良吧,他又要杀太子,我想了好久想不明白,而王勉竟然完全不在意。
也对,他看天下大乱恐怕不止一次两次了吧,这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然而更令我费解的是,镇南王都已经打到黔州了,贤王竟然按兵不动,真是够沉得住气!
如今水路应该已经被李煠完全控制,他只要切断京畿一带的粮食供给,李爃必会大败,贤王便可趁机杀过去了呀,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过我被王勉看得死死的,除了在醉仙楼听些小道消息,哪也去不了。
好在淮阴还未受战乱波及,日子过得倒也安稳。
战争时期,过往的商旅都少了许多,消息来源也不多,我不禁想到,这时代怎么就没有战地记者呢?到底战势怎么样了也无从得知。
然而也是因为打仗,朝廷对各州县管理上都有些松散,毕竟民心惶惶,衙门的官差都无心办公事了。
于是,淮阴涌入了大量难民,醉仙楼门前要饭的人也越来越多。
先开始,我还让清采拿些馒头饭菜去接济那些难民,到后来难民多得连生意都没法做了,最后我们也只好硬着心肠将难民往外赶。
看起来即便不受战争波及的城市,日子也不会好过。
淮阴都是这样,扬州恐怕更加好不到哪去,真不知道贤王那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日醉仙楼来了个乞丐,我正好在前面听食客的小道消息,这乞丐在门口求了好久都不愿意离开。
我让清采拿了些馒头将他打发了,那乞丐连声称谢后便走了。
然而这乞丐口音却吸引了我,我让清采将那乞丐喊回来问话。
我问道:“你是哪里人?”
“回大爷,”那乞丐道,“小的是江州人。”
我惊诧万分:“江州?哪个江州?”
“大爷,您就别拿小的寻开心了好吗,咱们大唐还有几个江州?”乞丐摇摇头想走。
我愣了愣,江州在江南和淮南交界上,两个道就隔了一个长江,这人竟是江州人,难道说……
我叫住那乞丐:“这么说,镇南王的军队打到江州了?”
那乞丐转过身抹起眼泪来:“是啊大爷,镇南王打过来,我们一家老小都死光了,就剩我一个了!”
我蹙起眉头:“怎么说?难道镇南王还敢屠城不成?”如此军队何以得民心?
乞丐摇摇头:“不是的大爷,那镇南王久攻浔阳城不下,竟不知用了什么毒雾,将全城笼罩了,不光守城将士,连城里的百姓许多也都中毒惨死了!呜呜……当时我正在地窖里,才躲过一劫啊!呜呜……”
怪不得以前曾听闻李耀实力并不雄厚,他胆敢以岭南贫瘠之地为后盾挑衅朝廷,我就猜想他定有制胜法宝,原来就是这毒雾,可这究竟是什么毒雾,又是从哪来的呢?
乞丐哭得凄惨,连旁听的食客都不禁动容,有几人还给了他些银钱。
我摆摆手让清采给他打发了,自己到后面小楼去找王勉。
浔阳中毒(修改)
王勉在这真的是百无聊赖,他不像我这么关心尘世之事,每日都歪在矮榻上喝酒打发时间。
我在他对面坐下:“你说,李耀的大军都已经打到江州了,贤王那为什么还没动静?”
王勉摇摇头:“此事连你都不知道,我更加不得而知了。”
我瞥他一眼:“你也不至于对尘世如此莫不关心吧。”
王勉倒了一口酒进嘴里:“生生死死,分分合合,不过是过眼云烟,李唐的江山坐得太久,本就已经腐坏不堪,乱是早晚的事,我何苦去想那些?”
“你是满肚子的大道理,我说不过你,可是李耀滥杀无辜总不好吧。”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何来滥杀无辜一说?”
于是我将方才那乞丐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王勉闻言闭着眼想了想:“这个镇南王倒是有些意思。”
“你也这么觉得?我就说嘛,什么样的毒雾能笼罩全城?浔阳城可不小了!”
王勉躺倒在榻上:“我随便说说而已,镇南王怎样与我何干?!”
我气得提起拳头就要砸在他身上,他抬起头看我,我又将拳头放下了。
那双眼睛在说这种话的时候是清澈而明亮的,并不是看破世间一切的空洞。
后来我才知道,这跟他在妖界生活过不无关系。妖类思想简单,以力量分高下,所有行为皆以力量强弱为准绳。在妖类的世界,弱肉强食,本就是万物生存之法,因此王勉并不觉得战争当中死伤有什么不对。
也正因为他在妖界生活过,他才能一个人寂寞的在昆仑山住上那么多年,才能忍受得了那么平淡简单的日子。
可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些,我只是想人不是动物,不能对外界如此莫不关心。
我转个身气道:“是与你无关!什么都与你无关!我与你也无关!你可以自己回去了!”
王勉见我生气,坐起来将我扯进他怀里:“那你究竟想要怎样?”
“我要去看看那镇南王!”
也许我不是圣人,可我也不愿意看到那么多的生灵涂炭。
有些事情人们不管,并非人们漠视,而是因为管不了,可是以王勉的能力,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应该还是可以的。
然而王勉却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下面蛮横的道:“不准去。”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就要去!”我的逆反心理又来了,这也不准那也不准,我成了你笼子里的金丝雀?
王勉转了转眼睛劝道:“你不担心韩子苏一家人了?”他如今也学会了永别的方法牵制我。
然而我更加振振有词:“我更担心镇南王的毒雾,那种东西谁能逃得开?莫说韩家人,就是将淮阴这一带人全毒死也是可能的!再说战火一时半会儿还波及不到淮阴来。”
“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