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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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就是 更新:2022-06-05 12:15 字数:4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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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蓝的人妖抱着胳膊打量我们几眼,然后也不废话,直接冲后面几人一扬手:“将他们给我拿下!”
“慢着!”我看张守信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干脆出言大喝一声,将几个人喝得一愣,竟停下上冲的势头,我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们?!”
蓝姓人妖见我发问,倒也不急着拿人,懒洋洋的一翘兰花指,对张守信说:“小美人,上次我代我家小王爷想要请你到府上喝杯茶,你不但不领情,还带个武师将我手下都打了,今日倒好,你自己又撞上咱们。”然后看了看我,继续说:“还带了个大美人来,这回咱们小王爷可真是艳福不浅呢!”
我听了一愣,随即明白了这恐怕就是上次当街调戏张守信那伙人了,脸一下冷了下来:“你家小王爷?哪个小王爷?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是这么请人做客的么!”
“哟,这大美人脾气还真大呢!啧啧,可惜了,到了扬州这地方,你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跟咱们小王爷那讨得了便宜!”蓝姓人妖阴阳怪气的说,“小美人,上次你跑得快,我们连你姓甚名谁都没查到,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了!……给我上,将他们拿下!”说着,蓝姓人妖又一挥手。
这次那几个恶奴不再犹豫,举着家伙就一窝蜂的拥上来。
这时候,要说我心里不怕那是不可能的,长这么大没跟人真刀真枪的干过架,而且在这种冷兵器时代,没有管制刀具这么一回事,可不像我那时代还有个持枪证什么的,所以真的看见一大堆明晃晃、亮闪闪的家伙冲我们招呼过来,当真是吓得不轻。
不过人的生存本能很厉害,真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反抗。所以我体内真气自动运转起来,尽管只学了一个晚上的武功,尽管还掌握不好力道,但在这种危机关头,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胡乱的从掌心吐露出真气。结果只一下,不但将拥上来的家丁尽数撂倒,还把二楼的桌子椅子拍得粉碎了一片。
好在这些人上来的时候二楼的客人就已经闪人了,好在张守信在我后面也没受到波及。一群恶奴躺在地上挺尸,蓝姓人妖似也承受了很大冲击,脸色青白。
我茫然的看看自己的手,张守信躲在我背后伸出脑袋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一大片狼藉,呼的舒了口气:“不想贤弟竟有如此身手,早知如此愚兄就不必怕成这样了,真是惭愧惭愧!”
那蓝姓人妖缓过几口气,踢了踢地上几个挺尸的恶奴:“没死的就给我起来!这次碰上的比上次那个还棘手!咱们先回去告诉少爷!”然后转向我恶狠狠的说:“小子,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等着我们家少爷收拾你吧!”说着带着几个恶奴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拉着张守信:“二哥,此地实在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走吧!”
张守信闻言点头称是,我们给店里留了些银子算是赔桌椅钱,便一溜烟的跑回了马车上。
上了马车,我和张守信才终于松了口气。
我定了定神,问道:“二哥,刚才那些就是你上次说的,当街调戏你的人吧?他们是什么人?听那个人妖的口气挺嚣张的,说什么小王爷?”
“人妖?”张守信没听懂。
“就是那个姓蓝的,你看他那样,脸上粉擦那么厚,说话还翘着兰花指,不是人妖么!”我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凝神调息。
“哈哈,说得好!”张守信倒是被我逗得神经放松下来,继续说:“他们是贤王世子李煠的家奴。这李煠尚未及弱冠,却仰仗其父位高权重,横行霸道,抢男霸女,在扬州城几乎是街知巷闻。那姓蓝的就是他的师爷,专门在街上给他物色美貌男女,然后抓回府里给他暖床!”
贤王李宗贤,是当今圣上李爃的叔叔。想当初,圣上还是皇子的时候,也演出了一场弑兄夺位的狗血剧情。而这位贤王便是力挺李爃的。李爃当上皇帝之后,将淮南道封给了李宗贤作封地。
两年前,贤王世子李煠看上了扬州大都督府的好景致,便向贤王要这个园子住。贤王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便奏请圣上将大都督府赐给李煠。本来李家王朝已经和平了这么久,早就没人想着打仗这回事了,大都督府空着也是空着,于是圣上就卖了贤王这个面子,找了个名目把这园子赐给了贤王世子做王府。从此以后,李煠就更加横行无忌,养了一帮恶奴,为害一方。
我心想这李家王朝真的是坐得不耐烦了,连大都督府都能拿来给小孩子玩!
“这个贤王就真的这么纵容自己的孩子作恶?”我问。
“贤王本来就极疼他这个儿子,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他都不管,像这样在街上抢男霸女的事,老王爷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回到张家分号,我跟张守信因为这件事怕再招惹麻烦,也不敢随便走动,出门都要坐车,平时就在铺子里等着定好的货物。为了以防万一,我这几天抓紧时间跟宇文愆恶补了几套拳法,虽然还不很熟练,但也总比不会的好。
不过有时候你不想找麻烦,麻烦会自己来找你。几日之后,便有人寻上了门来。
这日张守信和宇文愆都去船上接货,我一个人在后院房里休息。沈万权急匆匆跑进来:“公子,前面一帮子人凶神恶煞的要找二少爷,我说二少爷不在,他们就要找那日跟二少爷去东市的年轻公子,小人猜想他们所说之人便是公子您,我看他们来者不善,公子您看……”
我一听,大概明白了应该是贤王世子不死心,找上门了。
“沈掌柜,”我说,“您先去前面稳住那些人,我马上就来。”
沈万权应了一声去了,我想了想,在怀里揣了几小瓶药,也跟了出去。
来至前堂,果见铺子外面站了几个人。其中一个骑马,便是那日的蓝姓人妖。这时几人往边上一闪,从蓝姓人妖身后转出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骑着高头大马上前几步,想来就是贤王世子了。
蓝姓人妖见我出来,跟那贤王世子说道:“小王爷,就是这小子,这小子厉害的紧,您可要小心!”
但见那贤王世子身材俊伟,面如冠玉,剑眉鹰目,眉宇间一股英气勃发,一身深绯色锦衣,腰缠玉带,头上紫金冠,足踏云锦马靴,模样倒是不错。再看那人骑马姿势挺拔,下盘扎实,气息绵长,应是武功不错之人,但怎么看也跟那个扬州恶霸联系不起来。
那贤王世子见了我伸马鞭一指:“你就是那日打伤我家奴的人?”声音浑厚,气势沉稳。
“你是何人?”我明知故问。
“大胆!这位便是贤王世子,你竟然对小王爷不敬!瞎了你的狗眼!”蓝姓人妖又开始翘兰花指。
“你叫什么?因何打伤我家奴?”这贤王世子倒也没动怒,说话仍旧慢条斯理。
我向那世子抱拳道:“小王爷言重了,在下洛天雅。那日分明是小王爷家奴来找在下麻烦,并非在下挑衅!”
那世子还未待说话,蓝姓人妖先叫起来:“大胆!你这分明是说我家小王爷纵容属下行凶!”然后转头跟贤王世子说:“小王爷,这厮好大胆子,竟敢诬蔑少爷,着实可恶,您可不能轻饶了他!”
我闻言一阵恶寒,怎么恶少身边的狗腿子说话都一个腔调?!就不能换换台词么!
我正在腹诽,那贤王世子已经下了马将手里的缰绳扔给蓝姓人妖,执着马鞭迈着方步走到我跟前,抬起鞭子挑起我下巴:“嗯,是个美人,跟我回府,可保你一生荣华富贵,如何?”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眼底却透着不和年龄的慑人精芒。
我一歪头,避开了那根鞭子,眨了眨眼仍旧笑道:“小王爷说笑了,在下一个男人何用别人来保在下的荣华富贵?!”
那贤王世子闻言瞳孔微缩,微眯着眼睛退一步勾起嘴角玩味的看着我,将手背过身后:“你倒是个有志气的人,也好,我就看你如何在这扬州城挣得这荣华富贵!”
说完跨上马,招呼了一声转身就走。那蓝姓人妖显然没想到贤王世子能这样放过我,一边狠狠的瞪我一眼,一边追了上去。
我也没想到事情就这么完了,还准备好好干一架的,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回想起那贤王世子临走前扔下的那句话,便知道应该还有后招,我皱了皱眉,这下恐怕真的麻烦了。
醉月迷花(修改)
果然第二天,我们在东市订下的一批货物就被退了定金。之后几天,不单是我的货物,连张家的货物也受到牵连,断了进货渠道。
张守信急的团团乱转,我心里过意不去,说道:“二哥,这次都怪天雅鲁莽,连累张家也进不到货。”
张守信闻言停下脚步:“不关贤弟的事,这次的事全因愚兄而起,若非贤弟出手相助,愚兄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但是二哥,”我想了想又说:“我观那李煠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为何竟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
张守信哀声叹气的说:“人不可貌相啊,愚兄虽未见过这贤王世子,但也听说他空有一副好皮相,却干这伤天害理之事!”
“二哥没见过此人么?”我问。
“愚兄若见过他,上次就逃不掉了!”张守信说着叹了第一百零八次气。
“二哥先莫急,”我安慰道,“二哥认识那么多同行,先看看他们那里能不能拿到货物,解了张家的燃眉之急才好。”
张守信闻言摇头道:“贤弟有所不知,我们张家的进货渠道都是熟门熟路,这些人跟张家合作这么多年尚且如此,其他人……唉……”
我说:“那也应试试才好啊。其实二哥只要相邀他们出来,便可知道有没有希望了!”
张守信无奈的点了点头:“如今也唯有如此了。”
于是当天晚上,张守信便约了几个同行的老朋友,又一次来到明月楼。
席间相互客套,推杯换盏。张守信将事情始末说与几人,几人听了张守信所言皆感诧异。言说那贤王世子虽有恶名,但从未曾以这种方式打压生意人。及至张守信问及是否能从他们那拿到货物之时,几人皆面露难色,看来那贤王世子威慑力很强。
又相互客套几句,便散了席。
回到家中,我对张守信说:“二哥,其实贤王世子这次并没有将咱们逼上绝路的打算啊!”
张守信蹙着眉头问:“贤弟如何看出?我们连货都拿不到了,还不是逼上绝路?”
“二哥莫急,且听我说。今日二哥这几位朋友应约而来便是最好的证据。商人唯利是图,若那贤王世子有意将咱们赶尽杀绝,这几人决计不敢应咱们的约!”我分析道。
张守信闻言点头称是,我继续说:“所以,既然事已至此,咱们还真得会会这位贤王世子了,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张守信涨红了脸,叹着气说:“还能干什么,定是将你我拿回府中干那苟且之事!”
我说:“不然,他若真要如此,上次就不可能那样离开!”
张守信沉吟半晌,说:“若真如贤弟所说,他到底为了什么要费这样的周折?”
我沉思片刻,道:“二哥,你我兄弟二人在这乱猜也不是办法,不如咱们自己去拜会一下那世子,看他是否愿意见咱们!”
张守信默然良久,才终于叹着气点头:“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于是第二天,我跟张守信带着宇文愆来到了大都督府。
扬州城也算是边疆重镇,因此常在战时设大都督一职,统领水、陆所有军队,乃是战时军队的最高指挥官。
大都督府建在风景怡人的瘦西湖畔,门前两个威严的石狮子,尽显大都督府当年的气势。
如今再看大都督府,朱门紧闭,上方“大都督府”几个大字已然褪色,看上去一派萧条。
马车行至府门前,张守信惨白着脸不肯下车。没办法,只好请宇文愆帮忙递上拜帖。
等不多时,府里有人请我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