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节
作者:南方网      更新:2022-06-05 12:06      字数:4962
  当朝有大儒,少年出游,白发苍苍归来,立时四十余载,这才成就了一代大儒的名号。
  世人有几个有这样的毅力?
  像二公子这样的大家公子,不出去吃那份苦也能有不错的前程,那又何必出去吃苦?
  于是镇国公强烈反对,一边的大少爷也愣住了,因为二公子此前从未与他说过要出去游学的事情。
  本来以为这件事到这里也就结束了,谁成想二公子当夜便收拾东西离家而去了,临走前,也只给大公子留了一封信。
  大公子看完信后,竟然掩面痛哭,不几日竟然也投军去了南面。
  大公子走之前还与镇国公长谈了一次,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这许多年过去了,镇国公已经年迈。不参与朝政也多年,但是袭爵的人却一直没有定下来。
  说来也巧,大公子从军的第八个年头,南面海寇作乱。他指挥战船出海作战,在自己的战船上发现一个火头军十分面熟。
  待大战结束,他叫来了那火头军,两人见面都十分惊讶,那火头军不是旁人,正是离家也有八年的二公子。
  两人先是相拥大哭,继而又大笑,最后二公子被大公子打晕,连夜送回了京城。
  回京之后,二公子还曾多次外逃。但是镇国公和国公夫人把他看的死死,就差拿绳子给他绑上了。
  “那二公子为何要外逃?”覃初柳给说的口干舌燥的沈致远倒了杯茶,疑惑地问道。
  沈致远轻轻呷了口茶,摇头叹道,“这件事恐怕只有镇国公家里人知道了。咱们外人上哪里知道。”
  说起来,沈致远和镇国公家也算有点亲戚。沈致远母妃的娘亲,也就是沈致远的外祖母是现下镇国公的亲妹,这样算来,镇国公家的两个公子还是他的长辈。
  “那二少爷为什么不娶正妻?”覃初柳又问道。
  沈致远依旧摇头,“这件事我也纳闷,这些年国公夫人没要给他张罗亲事。可惜都被他推掉了。我虽然不知道真相,但是知道这件事绝不像外人传的那般不堪。他们是没见过他,见过了,便不会这般说了。”
  从沈致远的话中,覃初柳听出了他对二少爷的敬意,心中不免好奇。那二少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让沈致远发自心底的佩服尊敬呢。
  “沈先生,那二公子叫什么名字?若是能见上一面就好了!我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沈先生如此看重。”覃初柳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道。
  沈致远轻笑两声,“你不过就是想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人这般怪异罢了。为何要扯到我身上”,沈致远也一改往日的古板,打趣起覃初柳来,“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便是,他姓谭名……”
  “在这边,在这边,你们快去那条巷子截住……”还不等沈致远说完,楼下传来一阵叫嚷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地脚步从楼下跑过去。
  覃初柳好奇,扒着窗子往外看,就见十几个青衣小厮在街上狂奔,好似在追什么人。
  街上还有百姓起哄,“哦吼,二公子逃跑又被抓了……”
  不大一会儿,就见几个小厮扭着一个男人从巷子里走了出来,男人身上还背着个小包袱,果然像是逃跑被抓的样子。
  “那人就是镇国公府的二公子,我去年回京的时候,也正好碰上他逃跑,可惜啊,始终没有跑成。”沈致远唏嘘道。
  今天纳五房美妾,还没洞|房就要逃跑,这个二公子当真有意思。覃初柳对此人更加好奇。
  只可惜那二公子并没有从茶楼这边走过,而是在前面的胡同拐了弯儿,连人长什么样都没有看到。
  覃初柳一脸失望地坐回来,沈致远瞧她这个样子便道,“你若真想见,不若就在京城多待几日,我得闲了请他出来吃茶,也请你来便是。”
  覃初柳摇头,“我才不要在京城多待,待见了皇上,我马上就回家。”说到面圣,覃初柳正装肃容问沈致远,“皇上为什么要见我?”
  沈致远尴尬地轻咳了几声,才道,“是我不好,我知道你不喜出头,却不想为了一时之气,还是把你推了出来。”
  覃初柳疑惑地看着沈致远,等他继续说下去。
  原来,徐大人回京述职,给皇上上了折子,重点说了安家村的变化。往日皇上对这些歌功颂德的折子都视而不见。
  说来也巧,那一日皇上正好是边与沈致远说话边批的折子。看到折子便与沈致远说了几句。
  沈致远一听是安家村,当时便对皇上道,“父皇,折子上所言不假,确实有这样的村子!那几年儿臣一直都待在这安家村。”
  皇上不信,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世上哪有比镇子还好的村子?
  沈致远便把自己在安家村的所见所闻说了,当然,安家村好些变化他也没见到,但是他就是觉得折子上描述的都是真的。
  最后总结道,“若没有覃姑娘,安家村只怕和别的村子没有区别。折子上说功劳在里正,此言不可信!”
  皇上哪里能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会做出这么些事情来,但是看沈致远信誓旦旦的样子又不像在说谎,一时兴起便拟了圣旨,要见覃初柳。
  当时沈致远还想劝一劝皇上,只是他话还没出口,皇上就先他一步说道,“你若是拦着朕不让朕见那小姑娘,便是你诓骗朕。”
  诓骗皇上,就算沈致远是皇子也没有那个胆量啊。他登时便拍着胸脯道,“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待父皇见了覃姑娘就知道了。”
  就这样,御书房皇家父子的几句话,就大老远儿的把覃初柳弄了过来。
  覃初柳心里有气,但是见沈致远一脸愧疚的模样,到底是没有责怪他,只道,“左右也不会在这里待多久,来一趟也好,涨涨见识吗!若是不来京城,都不知道京城还有一个这么有趣的国公府二公子,更加见不到沈先生了。”
  只是覃初柳没想到,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她此次的京城之行,可不是待几天就完事了的。
  傍晚,沈致远亲自把覃初柳送回驿站,临走前还嘱咐覃初柳,“今日黎叔已经回宫复命,估计明日父皇就要召见你,你还是准备一番的好。”
  覃初柳点头应下,沈致远才离开。
  回到房间,覃初柳把自己最好的一身衣裳拿了出来,还把安香叫了过来,“我只会辫辫子,若是明日进宫面圣,这样只怕不妥,三姨母可会梳头?”
  安香喜滋滋地拿起桌子上的梳子,“怎么不会?我的手可巧着呢,我现在就给你梳几个样式,你看哪个好明天就给你梳哪一个。”
  安香的几个样式,梳了将近两个时辰,到最后覃初柳已经困到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地认安香摆弄。
  “柳柳,你睁眼看看这个咋样?按你说的,不要那么繁琐,简简单单清清爽爽,插一支簪子就成。”安香也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心道这小祖宗也太难伺候,之前的发式她看着都好看,偏偏这小祖宗看不上,嫌这嫌那的。
  覃初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随便看了一眼模糊的铜镜,觉得还不错,便道,“就这个吧,明天就梳这个发式。”
  说完,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覃初柳让安香走了,自己倒在床上便睡。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她才被安香叫起来。
  睁眼一看外面已经天光大亮,覃初柳忙坐起身,问安香,“怎么这个时候才叫我起来?可是皇上召我入宫了?”
  安香有些羞赧地垂了头,她也睡过头了,若不是有伙计敲门说下面有人找覃初柳,她也不会醒来。
  安香摇了摇头,不是皇上召见你,是昨日来接你的那个公子派了人来传话。
  安香并不知道沈致远的身份,但是见黎叔都跪拜沈致远,也猜到了他身份尊贵,所以说话的时候也小心翼翼。
  沈致远派人传话,能是什么事?
  覃初柳快速换好衣裳,连脸也没来得急洗就下了楼。
  沈致远派来的小太监正等在楼下,见到覃初柳赶忙上前,“您就是覃姑娘吧?殿下让我给您捎个话,说是太子归京,皇上事忙,近期只怕是没有闲暇召见您了,您自己心里先有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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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两百六十九章 我的家人
  皇上事忙,皇上哪日不事忙?她千里迢迢过来,就被上面一句事忙然后就晾在这儿了。
  覃初柳心中气愤,若是可以,她真想转身收拾东西便走,以后再不来这京城。
  可是,她不能!
  皇上没让她走,她就得在这里等着,不管等多长时间都要等着。
  覃初柳气的面堂发紫,对着小太监却不能发作,还得笑着塞银子把人家打发走。
  待小太监走了,覃初柳闷声不响地回了房间,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不就是等着吗,有什么了不起,反正宫里有沈致远提醒着皇上,他总不能把她忘了。
  她倒要看看,皇上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能忙完。
  一直到中午,覃初柳实在太饿,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柳柳,你终于出来了,你叫咱们担心死了。”她刚出来,安香便也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了,显然是一直关注着她这边的动静呢。
  “我没事,睡了个回笼觉罢了,现下饿了。”覃初柳一边往下走一边说道,“谷良呢,怎地没见到他?”
  “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安香跟在覃初柳身后,低头看楼梯,“不是我说,柳柳啊,你对谷良也太放纵了,谁家的下人,主人还没发话他就敢四处乱跑的?他就是欺负你年纪小不懂事。”
  一直到下了楼梯,也不见覃初柳回复,安香纳闷地抬头,却见谷良和覃初柳站在她身前,冷冷地看她。
  “谷良是我的家人,不是下人!”覃初柳对安香冷冷地甩下这一句,便不再搭理她,转身出了驿站。
  “一家人不一定都是血亲,血亲也不一定就是一家人。”谷良说完这句话,很是潇洒地朝覃初柳追了过去。
  安香还不知道元娘不是安贵和崔氏亲生。所以在她看来,她和覃初柳是血亲,谷良是外人。谷良这样说,无疑是重重地打了她的脸。
  临要出驿站。还不忘回身叮嘱安香,“隼还没吃午饭,你多照看照看”,说完,脚底抹油跑了。
  安香气的直捶胸口,一个小丫头把她当成下人她忍了,没想到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谷良也对她呼来喝去,什么隼还没吃午饭,她自己连午饭都没吃,谁有功夫照看一只狗!
  另一边。谷良追上覃初柳,“柳柳,我听说前面有一家面馆不错,不如咱们去吃面吧,正好我有事与你说。”
  覃初柳斜眼看谷良。来京城才多久,他就知道哪里的东西好吃了,她还真是小看他了。
  到了面馆,各要了一碗面,等面的时候,谷良凑近覃初柳悄声说道,“听说。昨晚太子回京,与大周皇帝复命的时候突然昏厥,太医诊治过后说是染了瘟疫。”
  覃初柳倏然睁大眼睛,太子染了瘟疫!
  一国储君染了瘟疫,这可真不是小事。
  “这还不算”,谷良示意覃初柳稍安勿躁。继续说道,“太子和皇上有接触,太子染了瘟疫,皇上怕也难以幸免。现下整个皇宫人心惶惶,今早已经停了早朝。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被扣在了宫中。”
  怪不得,怪不得沈致远派人来说皇上事忙,无暇见她。这个时候皇上保命才是要紧,哪里有功夫见她一个小丫头啊。
  这样看来,她留在京城的日子只怕不会短,最少也要个把月了。
  想通这一点,覃初柳反倒没有最初的焦躁了。
  她看着谷良,又看了看周围安然若素的百姓,问道,“这消息恐怕没有外传,你是怎么知道的?”
  谷良得意地敲了敲桌面,道,“我自然有我的门路。”顿了顿,谷良才神秘兮兮地告诉覃初柳,“京城谁的消息最灵通,当属给各府大人赶车的车夫!”
  覃初柳恍然,原来这些消息都是谷良从大周权臣的车夫那里听说的。
  “你这副样子,他们也敢把这些消息说与你听?”覃初柳指了指谷良的眼睛。
  京城也不是没有蓝眼睛的北辽人,但是毕竟是少数,京城百姓见到北辽人也还是十分新奇的。
  这般秘密的消息,告诉一个北辽人,那些车夫就不怕谷良是北辽的探子。
  谷良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覃初柳好一会儿,直看到覃初柳浑身不自在才道,“你当我会直接去问?我哪里有那般傻,偷偷去听就是了。”
  今日未上早朝,官员事先并未得到通知,依旧早早地去上朝,后来听说取消早朝议事,宫里没有门路的早早回了家,有门路的开始四处打听。
  家里有闺女姊妹在后|宫的打听起来就更容易了。车夫跟着他们大人,多多少少也能听到些动静。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