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节
作者:南方网      更新:2022-06-05 12:04      字数:5021
  小河从崔氏家里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任元娘怎么劝说也不吱声。
  晚饭都吃完了,小河还是没有出来。
  元娘隔上一会儿就会去小河门前转上一圈儿,听听里面有动静没有,每次都会忧心忡忡地回来。
  “柳柳,你说小河会不会有事?”元娘又从小河门前溜了一圈儿回来,拧着眉问覃初柳。
  和自己的亲娘划清界限,小河的心里怎么会好受。
  只是覃初柳不能和元娘这么说,说了元娘指定会更担心。
  “娘,小河长大了,你也别总替他操心了,他自己待上一会儿也就想明白了。”覃初柳柔声劝解元娘。
  元娘点点头,口上应着“是”,脸上的表情却一点儿没有放松。
  今天的事情有些出乎覃初柳的预料,她原本只想恶整崔氏,让她长点儿记性,别以为他们好欺负,谁成想他会在崔氏恼羞成怒的时候突然出现。
  小河对她们的维护,覃初柳都看在眼里,心里也十分感动。
  也许在外人看来小河的做法太过了,太不孝,可是在覃初柳看来,小河做这样的选择在正确不过了。
  不知道当年他们三个人是怎么一起熬过那些苦日子的人,根本就不会理解他们的感情。
  覃初柳和元娘之于小河,是这人世上最重要的存在,谁都无法超越。
  夜深人静,元娘终于在覃初柳劝哄下睡下了,即使是睡着了,元娘的眉头也紧紧地锁着,显然还是十分不放心小河。
  覃初柳悄悄地从元娘的房间里退出来,走到小河的房间前面。
  轻轻敲了敲门,低声说道,“小河,睡了吗?我来和你说说话。”
  等了好半天也不见里面有动静,覃初柳以为小河是睡下了,转身正要离开。
  “柳柳”,房门唰地一下打开了,素白的月光照射下来,正好投射到小河的脸上,使他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看上去更加的苍白。
  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眼皮也肿的厉害,显见是哭了很久了。
  “柳柳……”只轻轻唤出这两个字便没有了下文。
  覃初柳走到小河身前,“小河,你别难过,你还有我还有我娘。”
  覃初柳觉得这些话都太苍白,但是除了这些苍白的话,她实在想不出还能说些什么。
  这时候,小河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抹笑来,在皎白的月光的映衬下,有些凄凉,却也有释然。
  “我跟着马管事的时候,马管事就经常提醒我,人不能太贪心,太贪心了到最后往往什么都得不着。我开始还不以为然,心里想着只要我肯努力,肯吃苦,想要什么得不着?现在我知道了,马管事说的对,我就是太贪心了,既想让爹娘疼爱我,还想让大姐和你都在我身边,我要的太多了……”
  覃初柳心里堵的不行,一把握住了小河的手,“小河,不是你的原因,你莫要这样想……”
  “啪”地一下,一块瓦片从房顶上掉下来,正好落在小河和覃初柳的脚边,发出一声闷响,吓了覃初柳一跳。
  她下意识地松开小河的手朝房顶上看去,一道人影从上面闪了过去,眨眼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正文 第两百二十二章 这样,你喜欢吗?
  因为突然落下的瓦片,刚刚的悲伤气氛竟然一下子消失不见。
  “柳柳,你没事吧?”小河紧张地问,然后捡起地上的瓦片,很是惊奇,“好好的,又没风,瓦片怎么会掉下来?”
  “我没事。”覃初柳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刚刚那道一闪而逝的影子,很是熟悉。
  “没事就好”,小河松了一口气,“柳柳,我没事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快回去睡吧。”
  覃初柳去看小河,他还能对自己笑,虽然还有些勉强,却也没有那般的悲伤。
  心里惦记着那道影子,覃初柳便点了点头,“小河,你莫多想,都会好起来的。”
  小河笑着点头,覃初柳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把被褥铺好,就听到隼在门口低低地哼叫。
  覃初柳的心怦怦乱跳,莫名竟紧张起来。
  慢慢地打开门,门外熟悉的高大人影顺势闪了进来。
  “刚才的瓦片是不是你扔的?你怎么回来了?”覃初柳按捺住悸动的心,问道。
  傻蛋熟门熟路地坐在炕沿上,还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咚一口就喝了个干净,继而蹙起了眉头,“刺枚果干泡的水,我不喜欢这个味儿,适合你们小姑娘喝。”
  答非所问,避重就轻,傻蛋也心虚地躲闪起来。
  覃初柳见他这个样子,忽而笑了,“你还有这般心虚的时候?知道自己不应该做,怎地还要做?”
  覃初柳也坐了下来,只是和傻蛋的距离隔的有些远。
  傻蛋蹙眉,却也没有动作,“我没心虚!这水真不好喝。”
  顿了顿,傻蛋有些愠怒地说道,“你竟然主动去握男人的手。你已经不小,这样的动作不合规矩。你以后……”
  “怎么不合规矩?”覃初柳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你和我说说,去安慰家人有什么不对?”
  覃初柳没想到傻蛋竟然也和这世上的男人一样,张口闭口就是规矩。旁人不知道她们和小河的情意也就罢了,傻蛋在家里待了那么久,他怎么会不知道?
  她有些失望,原来傻蛋根本不理解她,不懂她。
  傻蛋的脸色也不好看,他那么大老远的赶过来,就为了看她一眼,谁知道看到的竟然是她大半夜不睡觉去拉男人的手。
  小河若真是她亲舅舅也就罢了,两个人根本就不是血亲,且小河对她还有旁的心思。他心里怎么能舒服!
  “小河算你哪门子家人!”傻蛋冷冷地说道,“他对你的心思你不知道?还是你也有那样的心思?”
  这下覃初柳可真生气了,傻蛋竟然说小河不是她的家人,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
  “你给我出去,你才是外人。我们家不欢迎你!”覃初柳霍然起身,亲自打开房门,“你以后若还是这个想法,那就不要再来了!”
  傻蛋双手紧握成拳,覃初柳竟然为了别的男人要把他撵出去,还说他是外人,更是不让他再来。
  他本来就不是个脾气好的。被覃初柳这么一激,心中火起,也有些不冷静了。
  他起身大步走到覃初柳身前,一手提起覃初柳一手阖上门。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覃初柳挣扎,她也感觉到了傻蛋异样。
  他浑身森冷的气息。赤红的眼睛,额头、手背暴起的青筋都在提醒她,此时这个男人很危险。
  傻蛋不说话,直接把她扔到炕上。幸好她之前铺了被褥,被扔上去也没有摔疼。
  还没等覃初柳爬起来。傻蛋已经俯身压了下来。他高大健硕的身子把她牢牢固定在身下,他用一只手就钳制住了她两只不停挣扎的小手。
  “你不要乱来,贺拔瑾瑜,你不要乱来!”覃初柳心里害怕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傻蛋,好似能将她一口吞掉似的。
  贺拔瑾瑜……
  这四个字让傻蛋有瞬间的呆怔,再看向覃初柳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也柔和了一些。
  见覃初柳因为挣扎、恐惧和羞愤而涨红的脸,看着她眼内正在不断汇聚的莹莹水光,他的心忽而就软了。
  头埋进覃初柳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身上的馨香悉数传进他的鼻息,让他有一种冲动,就想一辈子都这样赖在她身上。
  覃初柳却不想一直被他这么压在身下,她能感受到傻蛋情绪的变化,也知道不能再激怒傻蛋了,他刚刚的样子实在太骇人,她可不想再看到。
  “傻蛋,咱们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这样吵?”傻蛋不动,她便继续说道,“我们和小河的情分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小河和家里划清界限了,他除了我们在没有别的亲人了,他心里难受,难道我不能安慰安慰他吗?”
  覃初柳自觉已经十分有耐心地和傻蛋解释了,他若是还生气,还闹脾气,她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静了好一会儿,傻蛋才闷闷地说道,“叫我的名字……”
  覃初柳一愣,傻蛋的声音,刚毅中夹杂着那么一点点委屈和哀求,只这么几个字,竟让她的心开始发紧,开始疼起来。
  “傻蛋……”
  “叫我的名字!”傻蛋抬起头来,幽深的眼眸直直地盯着覃初柳。
  此时两人挨的极近,呼吸可闻。
  傻蛋的眼睛好似有魔力,每次她这样看他的眼睛,她的心神都好似能被他吸走。
  吞咽了口口水,“瑾瑜,贺瑾瑜,贺拔瑾瑜……”
  这里面,总有一个是他想要的答案吧。
  傻蛋突然笑了,怕笑声惊动其他人,他只闷闷地笑。
  松开她的手,他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惯会耍诈。”
  说完,他一个翻身,直直地躺到了覃初柳身边。
  “我不喜欢你握着别的男人的手,也不喜欢你和旁的男人挨的近,小河也不行!”傻蛋有些气闷地说道。
  覃初柳歪头去看傻蛋,他的侧脸比正脸更加刚毅,鼻梁更加的高挺,紧抿的唇也更加的迷人……
  覃初柳又吞咽了口口水,转过头不再看傻蛋。
  只是手却不安分地摸索到傻蛋的手,他的手很大,她一只手根本无法握住,她便只握住他一根手指,还抬起来轻轻地晃了晃。
  “这样,你喜欢吗?”覃初柳轻轻地问道。
  傻蛋有些不敢相信覃初柳会突然这般大胆,歪头看了一眼紧握着他一根手指的小手,然后,反手整个笼罩住那只小手。
  “喜欢”,他也轻轻回答。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只静静地躺着,眼睛看着黢黑的棚顶,想着各自的心事。
  覃初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从炕上坐起来,覃初柳有些愕然,她记得昨晚和傻蛋并排躺在炕上,她的衣服明明穿的好好的,现下怎么会只穿着里衣。
  莫不是,昨晚是在做梦?
  覃初柳揉了揉脑袋,自己也有些糊涂了。
  吃早饭的时候,小河终于出来了,脸色虽然还不大好看,却明显比昨天精神了很多,元娘也放下心来,一直给他夹菜,还不断地叮嘱他,“你多吃些,昨晚就没吃,指定是饿了。”
  小河也不推辞,无论元娘给他夹什么他都往嘴里扒拉。
  覃初柳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元娘还要给小河夹一个筷子肥腻腻地猪肉的时候,开口劝道,“娘,大早上就吃这么油腻不好。再说小河都吃两碗饭了,再吃就要撑了。”
  元娘想想也是,又去叮嘱小河,“小河啊,你慢点儿吃,别撑着了。”
  覃初柳想笑,元娘这也太过小心了,简直把小河当成三五岁的小娃儿了。
  不过,小河倒是很享受的样子,无论元娘说什么他都听。
  吃过早饭,小河去安排长工做事,元娘和梅婆子也开始给成衣铺子做衣裳,覃初柳无事可做,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她把谷良拉到一边。
  “你们主子昨晚是不是来过?”覃初柳小声问道。
  谷良疑惑地看着她,“主子来没来你还能不知道?昨晚吵的那么凶,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果然是来过了!
  “我们吵架你怎么知道?你偷听!”覃初柳看着谷良,不可置信地说道。
  枉她还觉得谷良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没想到他也做偷听人壁角的龌龊事!
  这时候覃初柳倒想起偷听壁角是龌龊事了,早前她和谷良一起偷听沈致远和紫苏说话时她可没有这样的觉悟。
  谷良很委屈,急急辩解,“我不是有意偷听的,你们吵的那般大声,我不想听都不行!”
  “我们吵的很大声吗?那我娘他们听到了没有?”覃初柳紧张地问道。
  “应该是没听到,否则昨晚怎么能那么消停。”谷良也不十分确定。
  覃初柳想想也是,谷良耳力好,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也很正常,再说以傻蛋谨慎的性子,若是有人听到了他怎么会不知道。
  这样想着,覃初柳便放下心来。
  想到昨晚傻蛋因为她握了傻蛋的手就气闷的不行的模样,覃初柳就觉得很开心。
  昨晚她也是被气糊涂了,傻蛋会这样反应,不是吃醋是什么。他越是生气,不就越证明他在乎她吗。
  覃初柳正想着傻蛋吃醋时的模样,忽听门外有人怯怯地说道,“柳柳,我能进来吗?”
  正文 第两百二十三章 支招
  是崔春花!
  覃初柳头痛,她就知道,元娘对崔春花好一点儿,崔春花指定牛皮糖似的贴过来。
  “谷良,我还有事儿和你打听,你先去我房间等我。”覃初柳对谷良道。
  谷良什么都没问,直接去了覃初柳的房间。
  覃初柳打开大门,崔春花缩着脖子站在门口。
  “柳柳,我能进去找大姐说说话吗?”崔春花小心翼翼地说道。
  崔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