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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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网 更新:2022-06-05 12:02 字数:4931
覃初柳和元娘这样的东家,不仅伙食好,管饱,还多给工钱的,直说以后有活还找他们。
覃初柳点头应了,欢欢喜喜地把他们送走了。
人都走了之后,新家安静了下来,家具还没打,里里外外还没收拾,房子暂时还不能住人,就算是这样,覃初柳心里也高兴,每个房间都走了一圈儿,越看越满意。
末了,她又去了后院儿转悠,想要规划一下这后院儿以后干些什么。
往后去的时候,她心里想着事情,脚下就没注意,一不小心踩到一根圆木,她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身子就向一边歪去,眼看就要摔倒,这时候忽然一道身影闪过,稳稳地把她接住了。
闻着熟悉的气息,覃初柳有一瞬间的恍神,继而大力地推开傻蛋,一句话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放开你的脏手,离我远些!”
瞬间,她便感觉一股冷气袭来,抬头去看傻蛋,就见他赤红着眼睛冷冷地看着她,她心里有些害怕,却也不甘示弱,也恨恨地看回去!
两人对视了很久,覃初柳的眼睛酸的不行,不得不败下阵来,低头揉眼睛的功夫,就听傻蛋说道,“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了!”
这样强硬的命令似的语气让覃初柳很不舒服,待眼睛好些了,她又抬头看傻蛋,“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有些龌龊事你好意思做我可不好意思说!”
傻蛋的脸色更加难看,眼睛危险地眯了眯,俯身凑近覃初柳压低声调缓缓道,“把话给我说情,否则……”
“否则怎样?”覃初柳也不退缩,“打我一顿?还是干脆杀了我?有本事你动手啊,我要是眨一下眼睛,我就不姓覃,我跟你姓!”
傻蛋双手紧握成拳,发出“咔咔”的声响,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的响亮与可怖。
覃初柳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她的动作不大,却还是让傻蛋捕捉到了。
他慢慢抬起手来,举至耳侧,粗砺厚实的大手平展开来,再加上他此刻狠厉的表情和凶狠的眼神,覃初柳毫不怀疑下一刻他的大手就会落在她的脖颈上。
她猜想的不错,下一刻傻蛋的手就落了下来,眼见就要劈到她的脖颈上,她害怕地忘记了躲闪,只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好像这样那双大手就不会劈下来了似的。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她只觉得一阵风刮过,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傻蛋的影子。
而这次的事情,使他们的关系更加的疏远,连元娘他们都感觉到了。
这晚吃饭的时候,饭桌上的气氛冷到了极点,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饭也吃得心猿意马。
只覃初柳和傻蛋兀自低头吃饭,不理众人的反应。
而他们确实是在吃饭,傻蛋米饭连吃了两碗,却一筷子菜都没夹,覃初柳也好不到哪去,头低的都快要埋进碗里了,只除了了最开始梅婆子给她夹了一块肉外,她也一筷子菜都没夹。
眼见傻蛋扒拉完第二碗饭,还要去盛第三碗,元娘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吵架了?小孩子吵架也正常,只是饭也要好好吃啊,你们都还在长身体,光吃饭不吃菜哪行!”
傻蛋好似没听到,盛好饭继续埋头吃,覃初柳终于有了反应,她抬起头,眼睛瞟了一眼傻蛋,然后慢悠悠地夹了离她最远的一道菜,也不往嘴里送,就这么看着,然后别有所指地道,“娘说的对,我还小,正在长身体呢,可得多吃一点。”
元娘还没来得及舒口气,就听覃初柳继续说道,“只是有些人,连那等腌臜事都做得出来,给他吃饭也是白瞎……”
“嘭”的一声,一只白瓷碗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大家都被吓到了,覃初柳筷子里夹着的菜也掉进了碗里。
覃初柳恨恨地去看傻蛋,刚要质问他这是要干什么。
傻蛋已经霍然起身,愤然离开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咱们自己的家
傻蛋这一走,就是一整晚没有回来,元娘他们都很担心,安家村附近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人,当晚,所有人的都没有睡好。
覃初柳也有些后悔,她好似说的确实过分了些。
但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面对傻蛋的时候,她总是会想到他曾经去青|楼,彻夜未归,还与青|楼女子牵扯不清。
一旦这样想,她的情绪就会失控,她就会变得十分易怒且冲动,做事、说话也往往不经过大脑。
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隼滑顺的毛,抬头看了看清朗的夜空,覃初柳莫名地无助起来。
她开始害怕了,心中已经隐隐地猜到了答案,但是,这答案绝对不是她想要的,至少,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这样。
第二天,小河在吃早饭的时候说要回刘地主那里了,元娘虽然不舍,却也没有挽留,吃完便默默地给他收拾包袱。
一百个大钱的孝顺银子大江大海还没有交,元娘和小河便也一直拖着,小河要走了,便把一百个大钱留给了覃初柳。
覃初柳一手拿着钱,用包裹着的手拍了拍小河已经厚实起来的胸膛,“小河,好好学,咱家会越来越好,等再过个一年半载,你就家来,管咱们自己的家。”
咱们自己的家,这句话,让小河感觉幸福的同时又有些苦涩。
他们都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但是有的人不知道,在外面冷静了一晚上的傻蛋刚走进院子,就听到了这句“管咱们自己的家”,登时就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覃初柳正好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小河眼里的复杂神情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好像自己一直细心呵护的小兔子不仅被外人觊觎了,兔子还一心往外跑。急了还咬他一口。
咬完之后,他痛的要命,而兔子却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依然过着自己悠哉的小日子。
傻蛋原本已经冷静下来的心绪又开始翻涌起来。浑身的煞气就是隔得老远也能感觉得到。
小河就觉着自己整个人被灼的厉害,抬头去看,就见傻蛋站在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
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那眼神,太恐怖!
“柳柳,傻蛋回来了。”小河提醒覃初柳,然后,乖觉地悄悄进了屋。
覃初柳回身,就见傻蛋定定地站在门口。凝眸直视着她。他的眼睛太专注,覃初柳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赶紧转过头来,刚要为自己昨日过激的言辞向傻蛋道歉,傻蛋已经大步走进了屋里。留给她的,只有一个肃然挺直的背影。
原先还只是覃初柳疏离傻蛋,自傻蛋回来后,这种疏离变成了互相的,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就像两个完全陌生的人。
元娘和梅婆子看不过去,分别和他们两个谈了几次。都没啥效果,他们还是互不搭理对方。
覃初柳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越来越憋闷,她需要一个出口释放在憋心里的这口气,于是,她开始给自己找各种活干。让自己忙碌起来,这样,她便没有功夫胡思乱想了。
新房子里里外外收拾整洁一些的时候,郑掌柜来了,还拉了好几大车的家具。
高壮指挥着人把家具一件一件搬进新居。覃初柳则带着郑掌柜参观新房。
里里外外走了一圈儿,郑掌柜连连赞叹,“柳柳这房子好,比村里的房子气派些,却也不会太过,这样正好,正好!”
元娘在院子里支了张桌子,郑掌柜和覃初柳便在院子里边喝茶边说话。
“郑掌柜,邶全林最后的结果如何了?”覃初柳给郑掌柜满上一杯茶,问道。
郑掌柜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茶盏的边缘,长叹了一口气,“竟然让他跑了!县衙大牢明明加派了人手看护,却还是没看住啊,那个邶全林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跑了。”
覃初柳惊诧不已,都被关进了大牢还能跑,这人怎地这般神通?
“郑掌柜,他是自己跑的,还是被人救走了?”
“怪就怪在这一点上,”郑掌柜喝了一口茶,也是一脸的疑惑,“听说牢头晚上给他送饭的时候他还在大牢里呢,第二天早上再去送饭,牢房就空了,外面的守卫竟然一点也没察觉,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覃初柳有些担心,那邶全林出来后若是动了报复的心思,郑掌柜他们在明他在暗,恐怕郑掌柜他们要吃亏啊。
郑掌柜却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无事,我有高壮在身边,谁还能把我怎样?倒是你柳柳,若是那个邶全林知道你在背后出力不小,不知道会不会对你……”
“郑掌柜放心,他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我才是个十岁的孩子,能干得了什么?”覃初柳浑不在意,对郑掌柜笑得没心没肺。
郑掌柜还要再劝她,就在这个时候,就听石头围墙另一边传来捏着嗓子柔声说话的女声,“是永盛酒楼的掌柜来了啊,我是柳柳的大舅母,也是他们邻居,正要去看看他们的新家呢,不知道你们方不方便?”
郑掌柜不明所以地看着覃初柳,覃初柳对她无奈一笑,刚要说“不方便”,张氏已经挎着篮子扭着腰走了进来。
她倒是不客气,直接走到桌子边,把篮子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一叠小菜,谄媚地对郑掌柜笑,“这是我最拿手的下酒菜,您尝一尝,保准合你的胃口。”
郑掌柜看了看手里的茶盏,再看看推到他眼前的下酒菜,有些为难。
他对覃初柳家里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所以还不知道覃初柳有这么多极品亲戚。
听到张氏自曝是覃初柳的大舅母,郑掌柜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却也对那所谓的下酒菜着实不感兴趣。
覃初柳憋得实在难受,干脆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张氏就知道覃初柳接下来肯定没好话。果然,等覃初柳笑够了站起身来,把张氏的下酒菜装进篮子里,“就不麻烦大舅母了,郑掌柜可没有喝茶吃下酒菜的习惯。”
张氏的脸皮堪比围墙,哪里会因为覃初柳的一句话就退缩。
她不理覃初柳,直接把覃初柳刚刚坐的凳子拽过来兀自坐下了,然后很是自来熟地和郑掌柜说起话来。
覃初柳想掀桌,这人还要不要脸了,拿这里当她自己家了是不是?
郑掌柜不好说什么,她覃初柳可不是好欺负的!
覃初柳眼睛一转,有了好主意,转身出了院子,张氏与郑掌柜说的唾沫横飞,根本就没注意到覃初柳。
“掌柜啊,您看,我们家和元娘家是邻居,也是实打实的亲戚,她们现下过得好,多亏了永盛酒楼的照拂,多亏了您的照拂,您看,您能不能也照拂照拂我们,我和我男人都是干活的好手,人也实诚……”
郑掌柜受不住如此热情的张氏,身子不断往后挪,张氏说的兴起,身子便一点一点往前凑,眼见离郑掌柜越来越近,从后面看去,倒像是她要往郑掌柜怀里扑似的。
覃初柳回到院子,看到如此场景,心里不由叹道,果然是天要亡你,可与我无干啊。
她刚感叹完,就觉得身侧一阵劲风拂过,安大海已经冲了过去,一把揪起张氏,张氏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晕,直嚷道,“你作死啊,这是干啥,快放开我,我这还有正经事要与掌柜说……”
“啪”地一声脆响,整个院子彻底安静下来,就连搬家具的小伙计们也都停下了脚步,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高壮也不说他们,自己也跟着看起热闹来。
张氏捂着脸,“你敢打我,安大海你敢打我,我不活了。”
张氏哭嚎着撒起泼来,大海觉得十分的没面子,揪着张氏不由分说地往外拖,一边拖嘴里还一边狠狠道,“你若是敢多说一句,你信不信我像二弟似的休妻……”
张氏听了大海这话更加来劲儿了,两个人吵吵嚷嚷地回了家,隔着厚实的石头围墙还能听到那边的动静。
覃初柳对郑掌柜笑笑,看到张氏的下酒菜还在桌子上,拿起来便直接扔到了石头墙外面,稀里哗啦的声响过后,那边的争吵声终于停止了,改成了张氏对覃初柳的咒骂。
覃初柳也不在意,重新做回位子上,“郑掌柜你莫介意,这人就是这样,不搭理她她一会就消停了。”
郑掌柜对覃初柳家里的状况开始有些好奇了,想要问问,却又觉得不好开口,最后还是作罢了。
家具搬完,覃初柳去看,对郑掌柜更加感激了。
郑掌柜果然细心,这次送来的家具分了两种,一种用的都是最普通的样式和木料,摆在客厅和客房里,低调而厚重,钱财可一点儿都没露出来。
另外一种却精细很多,做工木料都是上好的,摆在卧室里,很是大气。
覃初柳郑重地向郑掌柜道了谢,又留了郑掌柜吃了饭,直到酉时初才离开。
家具有了,房子也收拾好了,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