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节
作者:南方网      更新:2022-06-05 12:02      字数:4755
  净想些不可能的事情,才后这样的结果。”
  李氏还欲争辩,这时候安广荣突然大喝一声,“都出去!孩子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撒泼吵架,有你这样当娘 的吗?”
  大江心里也厌烦。上前不由分说地就把李氏架起来扔出了门外。
  屋里人确实有些多,左右她们也帮不上忙,在外面等消息也是一样,覃初柳便携着元娘出来了。
  紧接着崔氏和安贵也被撵了出来,屋子里只剩下安广荣。
  崔氏见到李氏还在那里嚎哭,院子的另一侧张氏站在那里看热闹,她心里气得不行。
  都是她们。不仅害得她的宝贝孙子成了废人,现下还性命难保。
  想到这里,崔氏就近抡起一把镐头,就朝李氏砸了下去,幸好大江在李氏身边,及时护住了李氏。
  崔氏自然不舍得对自己儿子下手。又转了方向去打张氏。张氏手腕受伤腿脚可好得很,撒腿就往屋里跑,进屋就把门闩上了。
  崔氏扑了个空,站在院子中央大骂,“我这是造的什么孽。摊上了你们这两个媳妇,一个比一个黑心肠,这是要害得我们安家不得安生啊。”
  安贵看不下去,喝住老妻,“你这是干啥?消停一会儿不行?圆子现下是啥情况还不知道,你还有心思骂人。”
  说到圆子,崔氏更是来气,几步走到李氏和安大江面前,颤巍巍地指着李氏,“你给我说清楚,那药是哪来的?这几次你有没有去镇上给圆子换药?”
  李氏瑟缩在大江身后,也不敢哭嚎了,哽咽了半晌,见所以人都看向她,大江也不站出来为她说话,这才怯怯懦懦地说道:
  “医馆的药换了好几次也不见好,我心里着急,就托了娘家的堂姐寻更好的药,正巧她认识个神医,说是有神方,可以除疤,我这才买了神药给圆子用的。开始都还好好的,谁知道后来圆子就发起热来,大腿上的肉也烂了……”
  “你真是因为医馆的药不好才想着换药的?”安贵突然问道,“你刚才与覃初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有疤不能入宫?”
  李氏吓得浑身直哆嗦,刚才她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毫无顾忌地把实话说出来,那些话,她连大江可都没说啊。
  “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大江也觉出不对来了,也不护着李氏了,把她从身后扯出来。
  李氏被众人围在中间,心知在劫难逃,“噗通”一声跪在崔氏和安贵身前,凄凄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听信了覃初柳那小泼妇的话,真当孩子身上没有疤就能进宫享福了,我这才托了娘家堂姐买的药……”
  她再次把矛头指向了覃初柳,覃初柳倒也不慌乱,往前一步,“明明就是沈先生说圆子可以进宫当公公,你动了心思,一个劲儿的打听情况,沈先生不耐烦你,我才好心提醒你,莫要痴心妄想,谁知你竟还不死心,最后酿下恶果却要把责任推卸到我身上!”
  覃初柳字字清晰,面色端凝,与李氏唯唯诺诺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就在这时,沈致远突然匆匆赶来,先给崔氏和安贵行了礼,这才说道,“我大周男儿绝不扯谎,刚刚覃姑娘说的句句是真,我可以作证!”
  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是我考虑不周,只听了圆子的情况想也不想便说可以入宫。其实,莫说圆子身上有疤,就是他身上没疤,想要入宫也不是简单的事情。若是我当时能把话说明白,兴许就没有后面这许多事了,这都怪我。”
  沈致远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李氏这时候脑袋一片混乱,听沈致远把所有的事情都揽了过去,便开口道,“是了是了,都怪他,都怪他,他若不说圆子能进宫,我也不能动了那个心思。”
  覃初柳冷笑,这个李氏可真会顺竿爬,自己闯了祸还想着脱身。若是她刚才不把脏水泼到她身上,她兴许还会放她一马,现下……
  “真是有意思!”覃初柳嗤笑一声,大声说道,“你刚才还说怪我提醒你有疤不能入宫,现下又说怪沈先生提起入宫之事,你怎么不说是你娘家人坑了你,给了你假药,你怎么不怪自己财迷了心窍,只以为圆子入宫能给你带来滔天的富贵,这才做起了白日梦,还净想些旁门左道的法子。”
  到底是谁的错,谁还看不出来?这个时候李氏就是有两张嘴也辩驳不了了。
  李氏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安贵和崔氏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时候大江突然发作起来,他一把揪住李氏的衣领,把李氏提了起来,“你为什么骗我,骗我说一直有带圆子去换药,骗我说你回娘家是为了看你生病的娘。前些天我就觉着圆子不大对劲儿,你是怎么说的?”
  李氏的脖颈被衣服的领子卡住,呼吸都有些困难,一张脸已经胀的青紫,哪里能回答大江的话。
  “你告诉我说是医馆的大夫给圆子换了更好的药,圆子有些反应也是正常的。若不是今日我发现圆子的腿烂了,你是不是还打算瞒下去?你是不是巴不得圆子就这么死了,正好不拖累你?”大江赤红着眼睛,手下的力道更大了些,整个把李氏提了起来。
  李氏踢腿拼命挣扎,奈何她越是挣扎越是难受,到最后已经开始翻白眼儿了。
  崔氏和安贵见势头不对,赶紧劝大江松手,“快松手大江,莫要闹出人命……”
  安贵一句话还没说完,安广荣就慢慢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他面色十分不好,看着外面人的眼神也都十分不善,“吵吵吵,就知道吵,咱们安家的子孙要都是像你们这样,迟早得败落!”
  训完人,安广荣又叹息一声,“救不回来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崔氏和安贵最先反应过来,撒腿就往屋里跑,紧接着就是崔氏的哀嚎,“我的乖孙子啊……”
  大江把李氏重重地摔在地上,也往屋里跑,元娘也想往里面冲,却被覃初柳拉住了,“娘,咱们在外面看看就好。”
  元娘是真心喜欢圆子,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过去了也近不了圆子的身,便只得靠在门边一边瞧一边抹眼泪。
  李氏仰躺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就像是个死人似的。
  沈致远看得害怕,凑到覃初柳身边,还嘴硬的补上一句,“我大周男儿胆子最大,你莫怕,我保护你!”
  谁用得着他保护,覃初柳瞪了沈致远一眼,然后走到李氏身边,“你不去看看圆子?若是现在不看,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覃初柳一语成臻,李氏,确实没有机会看到圆子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李氏的下场
  不大一会儿大江就冲了出来,脸上泪痕交错,哀求沈致远,“沈先生,我要休了这个恶妇,麻烦你代笔写封休书!”
  在地上装死的李氏终于有了反应,腾地从地上坐起来,眼神还略微有些呆滞,声音也粗嘎的很,“大江,不要,不要啊……我再也不会了,我以后一定好好伺候你,伺候爹娘……”
  大江眼睛赤红,恶狠狠地盯着李氏,李氏的嘴一张一阖,露出里面的豁牙子,往常大江见了李氏这样,都会心疼,可是这一次,他竟然觉得十分的厌恶。
  “你莫要再说!”大江喝断李氏的话,“圆子受伤,我不怪你,你也不想他那样。可是,我问你李氏,圆子受伤后你有没有好好照顾他?你对他越来越不尽心你当我看不出来?现下圆子没了,你高兴了?”
  李氏连连摇头,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圆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哪里就想他死了。
  那药可是她花了高价买回来的,谁能想到给圆子用上之后会变成这样。
  李氏期期艾艾地还要解释,大江已经不给他机会,又求了沈致远几次,沈致远不敢应承,毕竟在村里,休妻可不是一件小事。
  眼见大江都要给沈致远跪下了,忽听身后安贵道,“沈先生,就麻烦你了,李氏这样的人品性情,我们安家实在是留不得了。”
  一直站在院子里没有说话的安广荣也开了口,“按说这不是我们那一枝的事情,我不该说太多,不过,这李氏着实恶劣,若是不给她点儿教训,只怕会变本加厉。”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李氏,大江却只看着沈致远,沈致远最后沉了沉心思。慢慢地点了头。
  大势已去,李氏也不再挣扎,直到轻飘飘的休书落在她身上,她才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饶是这样,大江也一点儿没有心软,当即就去套车,连包袱都没给她收拾,就把她送回了李家。
  李氏走后,元娘趁着屋子里只有崔氏一个人,悄悄地进去看圆子最后一眼了,安贵亲自扶着安广荣把他送回家,院子里只剩下她和沈致远。
  沈致远突然对她道,“谢谢你。覃姑娘。”
  谢她什么?覃初柳一头雾水。睁着大眼迷蒙的看着他。
  “多谢覃姑娘刚才替我说话”,沈致远解释道。
  覃初柳还是没明白,她刚刚好像只是陈述事实,没有替谁说话吧,看这个二货十分感激地看着她。她便坏心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她替沈致远说好话,然后便转头不看沈致远。
  她眼睛落下的地方,正是张氏屋子的窗户,就见张氏悄悄扒开了一条窗户缝,偷偷地往外瞧。
  四目相对,覃初柳眼眸微凝。张氏气焰嚣张,干脆直接把窗户推开了,冲着覃初柳大喊,“热闹看完了,你还是早些家去吧,我们家可不欢迎你!”
  圆子刚刚离世。李氏刚刚被休,就算她再高兴是不是也应该遮掩一下,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笑出来,怎能不招人厌烦。
  覃初柳冷笑,看着她的眼睛。不咸不淡地道,“你莫高兴的太早,安家能休一个失德的媳妇,就能休掉第二个!”
  果然,覃初柳话音一落,张氏的脸色就变得煞白,慌忙阖上窗子,再不敢出来说一句话了。
  “覃姑娘,女孩子不应当说话如此刻薄,这……”
  覃初柳眼珠子一瞪,沈致远乖乖地闭了嘴。
  “你不去上课,来这里凑什么热闹?”覃初柳一边往屋子里张望,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沈致远。
  她也想进去看看圆子,奈何前世今生还没见过死人,心里害怕,根本不敢靠前。
  沈致远难得地不好意思了,只是他站在覃初柳身后,覃初柳并没有看到他红透的脸。
  “我,我偶然看你们急匆匆从家里跑出来,我怕有事,便跟了出来。”沈致远说话时尽量压平声调,让自己显得正常些。
  覃初柳不疑有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只专心地看里面的情况。
  沈致远长呼了一口气,其实他不是偶然看到,他是时时注意着覃初柳家的动静,凡是得了闲,他便站在学堂外面往覃初柳家瞧,若是覃初柳家有个什么事儿他也好尽快冲过来。
  安贵回来后,元娘就出来了,眼睛红红的。覃初柳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元娘,干脆就不说话了,只静静地陪着她。
  日子,不会因为一个小孩子的突然离开而有什么不同。
  对于安家村的人来说,去了一个两岁的孩子远没有安大江休了李氏更吸引大家的眼球,村里关于大江休妻的流言完全掩盖了圆子离世的悲痛。
  其实,真正悲痛的又有几个人呢。
  安贵和崔氏哭了两日,却还是不顾大江的反对,决定找个地方随便把圆子的尸体埋了,连一副棺木钱都省了。
  大江是真伤心,陪着圆子的尸体待了一晚上,圆子被崔氏和安贵埋了之后,他不吃不喝了两天,若不是崔氏哭着说他不孝,说若是他再这样崔氏也不活了,他这才吃了些东西,慢慢缓过劲儿来。
  覃初柳觉得,除了大江,最悲伤的只怕就是元娘了,元娘回家之后虽然没有再哭过,却总是无缘无故地愣神。
  梅婆子看了也揪心,这一日神神秘秘地把覃初柳拉到后院儿苗棚,极其严肃地问覃初柳,“柳柳,你同不同意你娘改嫁?”
  覃初柳正盯着已经一层嫩绿的秧苗看,听了梅婆子的话,狐疑地看着她,“我娘说要改嫁了?对方是什么人?我可认识?”
  梅婆子尴尬地搓了搓手,“没有,没有,你娘没说要改嫁,是我觉着你娘还这么年轻,也不是不能再找个好人家。”
  这个道理覃初柳如何不知,若是真有不错的人选,且元娘还愿意,她倒是巴不得元娘能嫁出去呢。
  问题的关键是元娘的意愿,她只怕根本没有改嫁的意思。
  “梅姥姥,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事儿了?我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若是不愿意,咱们就是把天下最好的男人推到她身前,我娘也不会嫁的。”
  梅婆子学着覃初柳的样子,蹲在苗棚前,伸出手轻轻抚着柔嫩的小苗儿,“唉,我如何不知道。我就是看着元娘那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