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南方网      更新:2022-06-05 12:00      字数:4766
  没做什么你脸红啥?覃初柳腹诽,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娘,有啥话你还不能跟我说,”覃初柳耐着性子说道,“你与我说了,万一下次刘地主整出什么妖蛾子,咱也好想对策不是!”
  元娘开始犹豫。这个时候,梅婆子洗好头发进屋,见覃初柳和元娘之间气氛诡异。便一边擦头发一边说道,“元娘,以后你可得离那刘地主远一些,外面都说刘地主人不坏,可是他若没些手段。能发家这么快。”
  凑到元娘和覃初柳身边,梅婆子神秘兮兮道,“我们在镇上还摆摊子的时候,听一个老叟说,刘地主看上了他家的地,他本不想卖,刘地主也没说啥,谁成想他家地连续三年到收秋的时候被人糟蹋,辛辛苦苦了一年,收上来的连口粮都不够。这时候刘地主又派人来买地,他家已经快揭不开锅了,没奈何,只得把地卖了。”
  “是不是后来卖出的价钱要比之前刘地主开的价钱便宜很多?”覃初柳问道。
  梅婆子睁大眼睛,“你咋知道?可不就是这样!五六亩上好的良田,才卖了十两银子。”
  “啊!才十两银子”,元娘不可思议地惊呼出声,“这么便宜,那老叟咋不把地卖给别人,为啥非卖给刘地主!”
  梅婆子摇头,这她就不知道了,那老叟也没说。
  覃初柳轻笑一声,刘地主果然是发家有道啊。
  “还能为啥,若是刘地主让老叟把地卖给别人了,他之前那三年的动作不是白做了!”
  “柳柳是说,是刘地主找人糟蹋的庄稼?”元娘不可置信,庄家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有天大的仇也不能拿别人家的庄稼报复。
  那刘地主和老叟可还没有仇呢,刘地主怎么狠得下心肠。
  “我和柳柳想的一样”,梅婆子在镇上生活了那么多年,到底是见过的事情多,“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偏在刘地主要买地之后出事,卖给刘地主之后就没事了。要说这里没有刘地主的手脚,谁信?”
  元娘的脸色煞白,说话也有些颤抖,“这可咋办?他那么阴险,咱们又得罪了他,他会不会也想法儿害咱们!”
  覃初柳和梅婆子都不说话了。确实,刘地主那样两面三刀的人最是得罪不得,偏偏他们还就得罪了,若是他想出什么阴损招来,那可真就是防不胜防啊。
  “这光天化日的,我约莫着他也没胆子害咱们,咱们只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与他打交道就是了。”梅婆子擦好头发,把布巾搭在架子上,回身劝慰元娘。
  元娘脸上的愁容更胜了,“咋能不打交道,咱们可是要买地啊,若是像刚才说的,他能让旁人不买老叟地,咋就不能让旁人不把地卖给咱们!”
  覃初柳也担心这个,她真没想到,买个几亩地,还能有这样的波折。
  其实,今日刘地主过来就是为了田地的事儿。
  自元娘辞了工,再不去他家之后,他就心焦的不行,总想找个由头过来找元娘,却实在找不出。
  最近听说元娘托人买地,他就动了心思,他除了银子和女人,可就数田地最多了,用这样的理由找元娘,再好不过了。
  谁成想,他还没进元娘家的门,就遭了一盆子热水,还差点儿被斧子砍了,狼狈的跑回家,他越想越气。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元娘弄到手,还要让覃初柳好看。
  自然,这些事情覃初柳他们是不知道的,覃初柳躺在炕上辗转反侧,想的脑袋生疼也想不出对策来。
  黑暗中,只听到元娘一声幽幽叹息,然后,元娘掀开了覃初柳的被子,钻进了她的被窝。
  覃初柳的身子登时僵住了,她娘这是要干啥?她可不习惯和别人一个被窝睡觉啊。
  元娘钻进被窝里。侧身躺在覃初柳身边。唇凑近覃初柳的耳朵。“柳柳,娘,娘给你说些事……”元娘艰难开口。
  覃初柳马上想到之前她问元娘的问题,怪不得凑的这样进。原来还真的是难以启齿啊。
  “我在刘地主那洗衣裳……”静夜幽幽,元娘附在覃初柳耳畔说起了几个月前的事情。
  元娘在刘地主那里洗衣裳,开始都还好好的,每日也有十五个钱拿,那时她还想,若是这活儿能一直干下去也挺好。
  谁知好景不长,不几日她就被指派去一个院子,专门给院子里里的主人洗衣裳。
  那主人是个肥硕的男人,所有的衣裳都十分宽大。开始她还只是洗外袍,后来,竟然连最贴身的衣裳也让她洗。
  她在地主家也干了几天活,知道这些贴身的衣物都是由院子里伺候的丫头来洗的。她便找来管事,说这些衣裳不应该她来洗。
  那管事对她还算客气。只告诉她,“这是主子交代的,我也没有办法。”
  无奈,元娘舍不得那十五个钱,只得继续干下去。
  后来更是过分,她经常能从男人的亵裤上看到粘粘的东西,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哪里不知道那是什么。
  她实在受不了了,便又找了管事,说她不干了,管事说给她加钱,她有片刻的犹疑,最后还是摇头要走。
  管事没办法,只说这事儿他做不了主,得主子开了口才行,让她去寻刘地主。
  她心里纳闷,她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怎么不干了还要主子点头才行。
  她按着管事的指示,去了刘地主的房间,刚进外间儿,她就觉得事情不妙,怎么一个侍候的人都没有?
  她正要离开,忽听里间儿有异动,好似是女人的痛呼,紧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应该是茶碗之类的摔在了地上。
  这是别人家,她不想多管闲事,可是接下来,她听到里间儿有女人说,“爷,求你,放过我吧,求你了,放过我吧。”
  女人说话声音颤抖,隐隐还有哭腔,像是忍受极大的痛苦。
  元娘咬了咬牙,到底是没狠下心来,悄悄靠近里间儿,从微敞的门向里看去,她差一点儿惊叫出声。
  里间儿一片凌乱,衣裳散落一地,地上还有碎瓷片、碎糕点等物。
  除此之外,屋里还有三个女人并一个身体肥硕的男人,四个人均是赤|裸着身子。
  其中,一个女人双手被缚在身后,头发凌乱不堪,身上也有不少伤痕,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厥了。
  还有一个女人,嘴里塞着布团,眼睛睁的老大,里面满满的都是恐惧。她的手被绑在床脚上,两条腿大开着躺在地上,从元娘的角度看过去,隐隐还能看到女人下|身鲜红的血液……
  说话的女人被刘地主摁在桌子上,任刘地主为所欲为。
  那刘地主简直不是人,他身|下很是粗鲁,更是用手不断地抽打女人的脸颊,那女人的脸上蒙了不少血,已经气弱游丝,刘地主还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一下一下,抽打的更加用力。
  元娘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她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谁?谁在外面?”
  元娘又惊又怕,转身就往外跑,谁知刚跑到门口,就与管事撞个正着。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没有一个省心的
  那管事给元娘指完路才想起来,之前刘地主叫了三个姨娘进去伺候。
  刘地主有个习惯,与女人行房的时候不管里面有多大的动静也不准有人打扰,底下的人也乖觉,这个时候能溜多远就溜多远。
  他对元娘的印象不错,踏踏实实,做事也细致,只是可怜,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还被刘地主惦记上了。
  他好多次都想提醒元娘,别为了十几个钱把自己搭进去,可是想到自己一家老小,所有的话只能烂到肚子里,他可不能因为一个外人就断了自己的财路啊。
  他寻过来的时候见院子里没人,心知坏了,刘地主还没完事儿,不知道元娘在里面咋样了,他慌忙进屋寻人,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就被迎面跑出来的元娘撞了,两个人齐齐摔倒在地上。
  元娘挣扎着爬起来,还要再跑,刘地主已经追了出来。
  他只穿了一条亵裤,下面那一处还支棱着,顶起硕大的一团,上身赤|裸着,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都要颤上好几颤。
  他看到元娘和还倒在地上的管家很是惊讶,“你们怎么在这里?”
  元娘已经吓的不知该说些什么,管家倒还镇定,从地上爬起来,“老爷,安氏要辞工,我带她来与您说一声。”
  刘地主自然是不想让元娘走,就算现在不能把元娘咋样,但是每日能偷偷的看着,还能穿上她亲手洗的贴身衣物,那也是极好的啊。
  刘地主提出涨工钱,涨多少任元娘提,元娘也不是傻的,之前管家说辞工的事情得刘地主亲自点头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了,现在刘地主又让她开价钱,这明明就是别有所图啊。
  刘地主能图她什么,不用想就知道了。
  无论刘地主说什么,元娘只一个劲儿摇头。坚决要离开。
  刘地主还要再劝,元娘却好似见鬼了一般,转身撒腿就跑,刘地主让管家去追,自己回头一看,只见刚刚被他按在桌子上的女人赤身裸|体,披头散发地走出来,一张布满鲜血的脸着实骇人。
  他想着,都是这女人出来吓跑了元娘,便气不打一处来。拎起一边博古架上的瓷瓶就朝女人的头上砸去。女人倒地。抽搐了几下就没了气。
  另一边,元娘撒丫子往外跑,脑子里总是浮现那个满脸是血的女人,只觉脚下虚浮。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丫鬟小厮看到她了,只要追在她身后的管事喊一句,她就跑不掉了。
  元娘心下大急,挣扎着爬起来,管事已经追了上来,眼见就到跟前儿了,那管事竟然自己往地下摔去。
  元娘看的分明,倒下前管事给她做的口型是——快跑。
  满脸是血的女人的命运元娘不知道,刘地主经常偷偷地看她她也知道。她只把自己知道的和能说的说与覃初柳了。
  说出心事,元娘倒觉得松快了些,伸手把覃初柳抱进怀里,下巴轻轻地摩挲着覃初柳的发顶,“柳柳。是娘连累了你,有时候娘也想,兴许一开始就是娘错了。”
  覃初柳听得不明所以,怎么就成她娘的错了,她娘老老实实干活,一直都是别人惦记她好不好。
  “若是娘也像黑子娘那样……说不准,就没有这么些事儿了。”元娘幽幽说道。
  像黑子娘那样!覃初柳想了想黑子娘油渍渍的衣襟,黑黢黢的手指甲,一缕一缕都能榨出油的头发,不禁打了个寒颤,“娘,你要是像黑子娘那样,那我宁愿睡在外面也不愿和你一个被窝。”
  说完,她还往元娘的怀里拱了拱,拱完,她自己都觉得特别窘,真是九岁的孩子当久了,就真的把自己当成孩子了,连这么幼稚的事都做得出来。
  不过,元娘很开心。覃初柳的脸埋在元娘软软的胸前,能感受到元娘胸腔的震颤。
  不管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多想也是无意,只要她们,还有小河都好好的就行了。
  大不了真像她说的那样,刘地主再上门来,她就与他拼命。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们有什么好怕的?
  想通了这一点,覃初柳便安下心来,睡了过去。
  夜黑沉沉的,总是有那么多不可言说的事情发生,有好有坏,有喜有悲。
  翌日,早饭后,二妮儿带着三个孩子来了。
  二妮儿面色不大好,元娘看着,倒好像比刚回来的时候还差些,赵兰和赵莲两个也是,好似瘦了一些。
  元娘拉着二妮儿上炕,把三丫头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指挥覃初柳去拿糕点招呼另外两个小的。
  “二妹,你这是咋了?是不是赵家派人来扰你了?”元娘一边逗弄三丫头一边问道。
  她不问还好,问完之后,二妮儿的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大姐……”剩下的话被哭声淹没,二妮儿抑制不住地放声痛哭起来,哭声惊到了三丫头,三丫头小嘴一撇,也跟着哭了起来。
  元娘手足无措的哄着三丫头,赵莲和赵兰则一左一右地偎在二妮儿身边,也跟着默默地掉眼泪。
  覃初柳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禁头痛,这是在上演苦情大戏吗,怎么哭的这么悲惨。她和娘的遭遇比她们还悲惨好不好,也没像她们哭得这么伤心啊。
  哭了好久,二妮儿才渐渐止住眼泪,说出来意,“大姐,我想借你家的牛车用用,不知道行不行?”
  “有啥不行的!”元娘回答的痛快,转而想到不对,“家里不是有牛车吗,你咋还借?你借车要干什么?”
  二妮儿不回答元娘,把三丫头抱回来,把衣领往下扯了扯,露出里面红肿的一片。
  元娘惊叫一声,“这是咋弄得,上药了没有?得上好药才行啊,这要是留了疤可咋办?”
  二妮儿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哽咽着说不出话。
  “姥姥不给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