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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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 更新:2022-06-05 11:49 字数:4974
何妞妞立马冲老院长翻白眼,看吧看吧,就说行不通,还非得破坏人家的好梦。伸了个懒腰,何妞妞自己爬上了马车,把帘子一合,自己找周公去了。
院长老人只好失望的哀叹一声,跟着书童走了进去。他也是心太急,一高兴竟忘了读书人的忌讳,连连责怪自己越老越活回去了。
何妞妞刚睡着没多久,就给马车一阵颠簸晃醒了。
“谁家的马车,怎能停在门口!快快牵走了!”一道不赖烦的指责声传来。
“是,这位爷,小的这就跟您让道。”外面的三子小心的陪着不是,接着马车一阵走动,何妞妞坐正身子,掀了一角帘子往外看。
“这是哪里来的人啊,如此不懂规矩。”如莺喉婉转清亮的嗓音叫何妞妞一下子把帘子拉大,伸出半个脑袋往后看。
只见一位十三四岁左右的小姑娘,被一位年纪稍大些的公子扶着下了马车。脸颊偏瘦,眉淡鼻矮,只一双眼睛显得挑剔高傲。
“妹妹,你在这等着,我去唤云弟。映红,看好小姐!”男子交代一声,踏进了大门。这时女孩无聊的四处看了看,一抬头望见了正看着她的何妞妞。
“喂,你是谁,给我下来!”女孩两眼放着寒光,指着何妞妞高声叫道。
何妞妞满头黑线,她真是躺着睡觉都能中枪。对着女子笑了笑,何妞妞看着她蹙起眉,故意做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就是叫你,还不给本小姐出来!”看不惯何妞妞居高临下的眼神,女孩嚣张命令。
抓了抓脑袋,何妞妞忽然大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快滚出来!”那姑娘看何妞妞眼神更锐利了,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四个字——我很生气。
掏了掏耳朵,何妞妞打了个哈欠,将帘子放下。
女孩得意笑了笑,等着何妞妞下来赔不是,哪知等了半天不见动静。
恶整刁蛮千金未遂
“来人!”女孩愤怒的大声呵斥:“给本小姐将那马车上的人抓出来!”
一男一女两位仆人,满脸阴沉沉的朝着何妞妞的马车走来。三子不急不忙的看他们到车边,嘴里哼哼两声,心里闷笑。两位仆人对他瞥来的讥讽眼神心底不快,脚下迈动步子越发快了,两个人一左一右,卷起衣袖上车拿人,手还没有捉到三子,就听得几声惨叫。
马车一阵乱晃,两个人没站稳,齐齐掉下来摔了个四仰八叉。只见原本安静的两匹马撒着蹄子上蹦下跳,朝着地上两人喷鼻息,狂躁不安的摸样,似是想挣脱羁绳,踩两人几脚。
女孩给马的疯狂吓得愣了回神,片刻后,见马只是在原地跳动,认为是三子做了什么手脚,朝着地上人又是一阵怒吼:“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抓不来,我养你们做什么!”
听得这吼声后,地上两人面如死灰的爬了起来,男子一把夺过三子手里的缰绳,嘴里发出冷笑。拉着马车掉头往回走,女子跳上马车伸出手去掀帘子,一只手抓着木辕,显是受了一次教训变聪明了。
三子脸上闪过一抹光亮,两只手死死抓紧木辕,心里暗道,这些人还真是不怕死的,主子不理,他们还来。等下只怕连哭的机会都没咯。
帘子掀开,何妞妞攀住车窗口的木栏,脸上双目圆睁一副恐惧的神情。婢女得意一笑,松开手往里面钻,不料脚下一个猛晃,身体扎进马车里,狠狠撞上了车壁,痛得眼泪飞溅。还没来得急喘气,又是一个倒退,身体不听使唤的看着要飞出车外,不知哪里一股力道拉住,人才险险的趴在车轿子里。
“啊——救命啊——”刺耳的惊叫声,瞬间打破了宁静,守门的童子刚从里面出来,听得声音,目露愠色,急步跑到门口,刚要出声斥责,只见一辆马车飞一般的追着两个人,往门里冲来,童子脑子里一阵空白,定在地上木木的站着。
“来人啊——救命呀!”
一男一女不要命的跑进门里,童子也忘了拦人,痴站在原地不动,两只眼睛惊悸的盯着越来越近的马蹄。
“嘭!”
“嘘!”
撞击声同口哨声同时响起,马车晃了晃,两匹马齐齐跪趴在地上,接着翻倒在地,鼻孔喘着粗气。一道银色弧线闪过,何妞妞感觉身子腾空,眼前晃动,人已经到了地面。
看清眼前站着的人,眼神漠然,表情严肃,何妞妞迅速抓住他的手,红着眼睛怒吼。“谁让你出手了!你。。。这事我跟你没完!”
云上眯了下凤眼,脸上一刹那失神。不明白何妞妞为何如此反应,伸出手拉住跑开的何妞妞,冷声质问:“何姑娘请你把话说明白!”
“放手!”何妞妞心里眼里望着的,是地上挣扎不起的两匹马,没工夫跟他耗。挣了几下,却被云上死死的扣住。
“你给我放手!”何妞妞又急又气,对着他拳打脚踢,奈何他就是不松手。
“主子——”三子一声哭嚎,让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只见两匹马急促的喘气,一个痉挛后,搁下脑袋不再动弹。“风驰!烈焰。。。。。。呜呜!”三子抱着两匹马哭得语不成声。何妞妞张大眼睛,心里刀扎似的,两串泪珠簌簌直下。扭过头,看着依旧貌美的少年,眼里闪动冰晶的冷硬!
云上心里一沉,下意识的松开手,怔怔的站在原地,知道自己这次又要被她恨上了!
何妞妞走到两匹马的尸体边,一边抚着马毛,一边轻轻呢喃。“风驰,烈焰!对不起,下次投胎找个好人家,不要再做马了!”说完,拉起三子。
“哇!云公子好厉害!”门里女孩拍着巴掌,满脸崇拜的朝着云上走去,临到何妞妞身边朝她甩了个巴掌!
突来的刺痛,让何妞妞瞬间毛发倒竖,瞳孔冒火。咬着牙齿恨不得立马掐死那嚣张的女孩,只心里任有一丝理智告诉她,要忍下去。
女孩见她不还手,只用眼睛看着自己,心里越发得意,想起之前的惊吓,脸色一白,扬起手再要添一巴掌,手臂已经叫人握住,使不下力道。
文字改革
抬起头,见阻止自己的人正是面无表情的云上,女孩缩回手,脸色潮红,低着头不敢看他。何妞妞看着这一幕冷笑出声,领着三子迈开步子走了。
云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闷闷的,似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了,暗自沉闷的转身离去,走到廊子里跟急忙走出来的张兆年碰了头。
“老朽张兆年见过云大公子!”
云上诧异的看他,随即还了他一礼。“张院长有礼!”收回手,看着他问:“张院长有事?”
笑了笑,从背上拿出包袱递给云上,道:“这是老朽同一位朋友写的两篇文章,内容一样,只字体不同。我见此种文字简便易学,若以后书院同用这种篆体文字教学,怕是要省下不少事。”
闻言云上微微侧目,伸出修长的手指解开布包,上面是他识得的字体,再往后翻了几页,到后面几张,文字方正简洁,比划清晰一目了然,字体柔中带刚,秀中夹着一股劲道,看着很是亮眼。“走,去书房。”云上声音轻快,很想现在就拿笔临摹,有着这种想法脚下走路都带风。
张兆年知道这事有望成,脸上含笑,迈着老腿速速跟上。
何妞妞跟三子走了很久才到正街,两个人脸色都不好,一路无话,心里同时为死去的爱马难过心伤。脑海里回忆着买马,喂马,训练马的情形,何妞妞心里苦苦的。早知如此,她就不搞这什么文字改革了,大不了就做个文盲。
前世叶爸是一位乡下兽医,耳濡目染的,叶超也学会了一些基本治疗方法,懂得如何跟动物交流,她很喜欢那些可爱动物,一度在家里跟它们打成一片,被朋友嘲笑为动物园园长。可她依旧乐此不疲。到了这里,这种小爱好也跟着带了过来。陈叔说去选马,结果让何妞妞跟去选了两匹病马,一个浑身张着肉疙瘩,一块压着一块,像堆叠的牛粪,见着就让人吃不下饭,一个瘦弱不吃草后腿瘸着,背上磨掉了一层皮毛能见血肉。
牵回宅子里,下人们都说这两匹马废了,可她不认为,每天煮了一些粗糠和碎米喂它们,当成宝贝伺候着,又自己动手采药给长了肉疙瘩的黑色马风驰开刀,先把小的割了涂药,再把大的用绳子绑紧,等那快肉疙瘩没了血气供养坏死掉,再拿刀割涂药。治了快三个月,才把他弄好。红棕马烈焰问题更复杂,后腿骨原是骨头碎裂没有好好治,碎骨中间长了骨刺,没有麻醉剂的情况下,只能狠狠心,将马四肢绑着放倒在地,一群人按着,自己拿尖刀割开腿肉,不顾马的嘶吼,刮了骨刺清除碎骨,用烈酒消毒缝皮包扎。做完那些她的手不停颤抖,摸着马毛心里替它疼。
终于两匹马长漂亮了,又懂人性,让府里人震惊不已,都说是奇迹。可是现在,两匹爱马就为了给自己出气,成了别人的掌下亡魂。
何妞妞死死捏着拳头,让指甲扎进手掌心里,这样才能把眼泪逼回肚里。
次日,书学会热闹非凡,一群人围着新字体慷慨陈词,说得吐沫横飞。然而这些何妞妞没心情再去关心,回去后就一头扎进了忙碌的工作中,再不管买马的事。
红翠的婚事
天气阴沉沉,河道、船只、街道、楼台。。。。。。沐浴在丝丝雨雾里。冬的寒冷使整个青城县陷入阴郁之中,裹着狐皮大衣,何妞妞抬头望着天空,小脸冻得通红。来这里不知不觉大半年了,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每每怀疑自己在现代是一个虚幻的梦境,在这里才是真实的存在,又无数次倒过来怀疑现在才是在梦里没有醒来。纠结了一阵子,何妞妞捏了自己一把,让自己放弃各种猜测,她很怕这样下去自己会神经错乱。
“大姐!”鸢鸢带着两个丫鬟从自己房里走出来,穿着一身兔毛大衣,像个圆滚滚的雪球。“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你不怕他逼着你学字了,这会子倒念叨了起来。”摸着鸢鸢的两个包包头,何妞妞有些好笑的扭扭小丫头圆嘟嘟的脸。
撅着小嘴,鸢鸢包子生气了。“大姐都不陪我玩,二姐忙着做衣服,哥哥跟康叔出门了,鸢鸢好可怜,鸢鸢好想姥爷,想小舅舅,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是啊,她也怪想念那两个人的,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厚衣服穿。
何妞妞这才发现最近大家都忙里忙外,一时都忽略了她。愧疚的牵起鸢鸢的小手,拉着她一起往楼下走。小包子的手软乎乎的,捏起来很有肉感。
“鸢鸢最近都在玩什么?”
小包子想了想,脚下一跳一挑的。“跟青荷、紫菀姐姐抓石子踢毽子。”
这些东西玩久了还真挺无聊,何妞妞脑袋里闪过一束灵光。“姐姐教你下棋吧!”
“下棋?”小包子一脸迷糊,不知道棋是什么。
“是很有意思的游戏。”叫了身后的丫鬟,何妞妞轻声吩咐。“春花,你去请二妹妹下大厅里来。整天对着针线眼睛怎么受得住!”
“哎,奴婢省得。”春花应了声,欢快的转身去了。
找了块四方木板子,拿毛笔画好线,用圆石子和短树节做棋子,何妞妞跟鸢鸢刚摆好东西,何丫丫就走了下来。
“大姐,你们玩什么哩?”何丫丫一边走,一边轻轻的扭动脖子。
“过来,我给你捏捏!”拍了拍身边的凳子,何妞妞没好气的开口,说了她多少回,次次都不听,坐久了以后很容易出病。何妞妞气馁,自己跟她又何尝不是一个性子,抓着感兴趣的事了,就死死不放,愣是要做完了才肯罢手。
丫丫抱歉的笑了笑,坐到凳子边,把背对着何妞妞,
把手放到脖颈处,何妞妞使力在她几处穴位上按压,有规律的揉了揉,片刻后收了手,一脸严肃的说:“从今天起只准做两个时辰,超时了以后就别想见到针线。”
“不行,那些春衫明年等着——”何丫丫被何妞妞飞来的利眼止住了话,只好沉默的表示同意。
鸢鸢趴在桌上,两只小手指着木板上的线线框框,好奇的问:“大姐这些黑线条做什么用啊?我看一点也不好玩嘛!”
“来,我教你。”何妞妞抓过一把树枝节,横着在每个交叉点上放了五个。“看到没,像这样五个子就是赢了,要看着在一条线上,中间不能掺对方的子。对方想赢必须堵住你的子,把自己的摆成五子连珠。明白了么?你先下一颗,我们一边玩一边说。”
鸢鸢听得似懂非懂,听何妞妞催促忙在线上放了一粒石子,何妞妞跟着下了一子。鸢鸢看了看大姐又看看二姐,眨巴着黑眼珠子,手里又下了一子,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