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节
作者:青涩春天      更新:2022-06-01 12:09      字数:4895
  两只雄的一只雌的,三者相逢,雌的才是炮灰呀!
  不知为何,孙老板空白的脑海中突然窜进一件事,前些日子他秘闻的——先帝与圣祖八阿哥九龙夺嫡“事实真相”!
  孙老板脑门上也开始冒汗了,脑子里只反反复复地转着一个想法,自家女儿还是找个老实可靠的小人物嫁了吧,而且,女婿一定要喜欢雌的!雌的!
  第六十九章 老十有消息了!
  酱油瓶孙老板在九爷一声恼羞成怒的怒吼“傻愣着干嘛!还不去上菜?!”中,连滚带爬,一溜烟儿跑了,边跑还边腹诽:谁叫你们自己不关门的!还吼人!不就是有钱嘛,脾气还真是……咦?这潘少爷是刚来京城的吧,怎么认识三阿哥?不对,一开始明明还是两头雄的要干架的架势,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孙老板一脸怜悯,决定一会儿去三阿哥府送菜,给希彦多添个肘子,姑娘家做到这份儿上,实在是太悲催了,从GL女主沦落到BL女炮灰的过程只一瞬间!(孙老板虽然不知道GL、BL,但不妨碍他产生相似的想法)
  胤禟气势汹汹(外强中干?)地吼完孙掌柜,眨了眨凤眼,暗暗吞了口唾沫,迟疑良久,终于缓缓转身,默念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爷豁出去了”,一脸悲壮地再次看向他家八哥。
  胤禩已经回到了桌子旁,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看也不看自家九弟,只举起一杯清茶,淡淡地饮着。
  胤禟认命地走过去,“八哥~~~~”
  不知道坦白会不会从宽?胤禟开始回忆对自己有利的部分,越想越胆颤心惊,归纳总结,他来京以后干的几乎所有事都是在算计着给他八哥头顶上的帽子上色——绿油油的翡翠色啊。
  第一次见面,他家八哥的格格(附:八哥今生唯一的女人!现在看来还挺上心的!)瞪着一双发光的“狼眼”,死盯着他不放,之后,为他跟另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紧接着,他跟那丫头一见如故,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他还对那丫头说他家八哥“该看太医了”(胤禟狠狠地吞了口唾沫,侥幸地想,希望八哥不知道这事),再然后,就在今天上午,他唾沫横飞、苦口婆心、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整整用了两个时辰,彻底给那丫头洗脑,并提供周道服务,包括逃跑方式,处理后事,以及各种各样的男人,以求能尽快将他家八哥的帽子染色成功……
  哦,对了,胤禟突然想起,就在来此之前,他还专门让管家传话给那丫头,逼她今天做出决定,还说要带她去英吉利国看杂耍……胤禟脑门上流下一滴冷汗,不知道现在去阻止管家传话还来不来得及?!丫头啊,你一定要坚守对八哥的一片痴心啊!
  “几十年不见,九弟还是这么气宇不凡、丰神俊朗啊,无怪乎让人看了都移不开眼睛。”胤禩上上下下打量着胤禟专门刺激“情敌三阿哥”换的“孔雀装”,尤其在那柄“自命风流”的名贵折扇上盯了两秒,笑容满面地赞叹道。
  胤禟立刻恨不得给自己一榔头,他还忘了这茬了!你说你没事换什么衣服,装什么相?!这回倒好,刺激是有了,连带着面子里子全折在他八哥面前了,还附带心惊胆颤的后续情节……
  “那个……八哥,其实,弟弟跟那丫头不是你想的那样……”胤禟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解释,但见胤禩一直笑着没表态,又急急道:“弟弟是把那丫头当妹妹看的!真的!八哥,你要相信弟弟,弟弟怎么可能看上那个没胸没屁股、毛都没长齐的小丫……”
  声音戛然而止!胤禟一下子想起来,那没胸没屁股、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不正是他八哥看上的吗?他这不是在说他八哥没眼光……
  关于眼光问题,胤禩没有纠缠(八爷,莫非你也觉得自个儿挺没眼光的?),他只是笑看着胤禟,“彦儿?”
  胤禟额头上的冷汗“刷”流了下来,“那个……不是!其实,弟弟平日里也从不这样叫的……”
  胤禩点点头,“哦,平日里啊……”
  胤禟继续滴汗,“呃,其实,也算不上平日,我们统共也就见了几面,几面而已……”
  胤禩继续点头,“哦,我们啊……”
  “……”
  胤禟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抹了把脸,视死如归地看向胤禩,“八哥,您老说吧,要弟弟怎么做?弟弟不知道是你,就以为是老四的孙子,想着出口气。那丫头的性子又不适合皇家,弟弟把她当妹妹看,不想她白被老四的孙子糟蹋了……”
  胤禩当然相信胤禟的说法,之前不知道是自家九弟,还想着看看这“潘家二少爷潘有为”是何方神圣,竟能让那丫头一见如故,那丫头可不是那么轻易亲近人的,只看她这些日子在京里的作为,能真正让那丫头放在心上的,只怕除了他,也就只有弘昼府上那匹马了,余者对她而言,似乎皆是过客。
  但这样的丫头,竟能跟第一次见面的九弟一见如故,尤其九弟本身也不是个能轻易接受人的,自小性子骄傲,鲜少能入得其眼,这两人能看对眼,不能不说,还真是一种缘分。
  不过,胤禩细细一品味,他竟突然觉得这两人的性子意外地有些相似,一样的骄傲,一样的任性,胆子也都不是一般地大。只是表现不同,九弟身上带着皇子阿哥属于上位者的优越,那丫头却是内蕴着的,处事极为自我,犹记得她对齐嬷嬷说的那句“嬷嬷,世界是很大的,你眼中看到的世界,和我眼中看到的……是不同的!”她说这话时,那眼里的骄傲,几乎与九弟如出一辙。
  满人不得与民争利,不得经商,九弟却完全罔顾圣祖爷之令,铺子开遍整个京城,明知圣祖爷因此对他极为不喜,也仍是我行我素,直至圣祖爷崩逝,别的皇子阿哥爵位早一再攀升,只他一人,到死也只是个贝子。
  而那个丫头呢,一个不爽,就敢跑到皇宫,轰穿广储司的银库门,最后还留书讥讽当朝皇帝,屡次给弘历穿小鞋,那丫头并不笨,她不会不知道这样做的危险,否则也不会让她练字,她就乖乖照做,毕竟,武艺再强,终究敌不过千军万马,可她还是那样做了,不是任性又是什么,或许……也是自己那句“闯出天大的祸来,爷给你兜着”纵容的吧……
  胤禩摇头笑笑,抬头看看还在苦着脸看自己的胤禟,“九弟,可真的了解那丫头?”
  “嗯?”胤禟摸摸鼻子,想了想,貌似他对那丫头印象最深的,就是她整天算计着把八哥弄到手,胤禟黑线了一把,还是说道:“那丫头胆子很大,十分……不同于一般女子,其他的嘛,还算乖巧吧。”至少,他每次说话的时候,那丫头都会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洗耳恭听,点头称是,这样……应该算是乖巧吧……
  “乖巧啊……”胤禩笑着重复了一声,站起身,走到包厢门口,对小二吩咐,“待会儿送去三阿哥府的菜就说是爷我送的,不需提潘少爷,回来后,过来给爷复命。”
  小二应声去了。
  胤禩坐回,胤禟不解地看着他,“八哥?”
  胤禩摇摇头,“先说说九弟你吧,一直在广州?什么时候过来的?”
  胤禟想了下,也没再问,点点头,“想来八哥也知道弟弟我如今的身份,潘家二少爷潘有为,现在的爹是广州十三行的潘振承。潘有为四岁的时候发高烧,昏迷不醒,醒来后,弟弟就过来了,之后就一直在广州,家里本来就是做生意的,弟弟这回倒是光明正大地干起老本行了。八哥你呢?”
  胤禩淡淡地笑着,“我是几个月前过来的,三阿哥永璋因为郁结于心,再有些鬼祟小人算计,久病不治,爷在最后关头还了魂,说起来,还是那丫头救了爷一命呢,永璋的身子早垮了,若非那丫头赶上,那节骨眼上,指不定这身子还缓不过那口气呢。”
  “那丫头?”胤禟一愣,“她还有这等本事?”
  胤禩笑着看了他一眼,意味莫名,“那丫头本事可大着呢。”
  九爷挑了挑凤眼,看八哥的样子,似乎那丫头不只胆子大,还有些旁的,莫非他对那小丫头的认知真的有问题?但那丫头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乖乖的啊,呃,除了对他家八哥有非分之想……
  沉默了一会儿,胤禩看了胤禟一眼,突然又道,“十四和老四也都回来了。”
  胤禟一愣,旋即凤眼一寒,戾气突射,“老四也回来了?”
  胤禩点点头,“四阿哥永珹。”
  胤禟的胸膛急剧起伏,寒声道:“他倒是运气,怎么也没下无间地狱!让妖魔鬼怪给生刮了!”
  胤禩没有吭声,默默饮茶。
  胤禟猛灌了一口茶,扭头看着窗外,平复着激动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回过头来,缓声道:“十四弟呢?他如今又是谁?”声音却仍是低沉,一张脸也寒着。
  “是永瑍,弘昼的儿子。”胤禩放下茶杯,扭头看向窗外,淡淡道,“眼下只知道我们四人,不过,想来有可能还有其他兄弟也来了吧……只不知都在何处……”九弟、十四弟找到了,当年的八爷党只剩下十弟,其他的……
  “呃,那个……”胤禟突然轻咳一声,嘴角抽着一丝笑意,有些尴尬地出声。
  胤禩扭头看他,眼睛一亮,“莫非九弟有老十的消息?”
  胤禟摸着鼻子点了点头。
  胤禩看他的样子,暗自疑惑,莫非十弟的身份……有些问题?不过,似乎另有意味,胤禩脸上也开始带上真实的笑意,有些好奇,有些揶揄,“十弟在哪儿?”
  第七十章 胤禟说异邦
  南海海域。
  一艘挂着骷髅头旗子的轮船,甲板上,一个衣装酷似前明服饰,头上胡乱扎着散髻,腿上绑着绑腿的人正举着单眼望远镜眺望。
  远处,一个小黑点渐渐驶近。
  “老大!老大!”那人眼睛一亮,一脸狂喜,掉头往船舱跑去,“来了!看那标志,是葡萄国的。吃水很深,是头肥羊!”
  船舱里或坐或站了许多人,都是相似的前明服饰,头上扎髻,闻言都是一喜,俱都看向坐在正位上的“老大”。
  海盗头子,前圣祖十阿哥胤俄童鞋,正大模大样地斜着膀子跨坐在椅子上,兴致勃勃地把玩着他九哥帮他弄来的最新式火铳,听到来人的汇报,立刻一拍椅子,站起来,“好!老子最喜欢吃葡萄了!小的们!抄家伙——”
  “嚯——”众喽啰齐声起哄,麻利地掏出老大弄来的新式火枪,还有几个人跑到后舱推出两门大炮。
  不一会儿,黑点接近,南海海面上“轰”“轰”几声炮响,还有一连串激烈的枪声……
  十爷领着众海盗满载而归!
  ———————十爷:哈哈哈,皇阿玛终于管不着爷了,爷是前明遗民!———————
  胤禩夹了口菜,一头黑线地看着胤禟,“所以,十弟现在是……强盗?”
  胤禟点点头,又摇摇头,“十弟说,是——‘海盗’,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依胤禟看来,“海盗”这种生物,跟强盗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明明同样是抢劫,竟还能自豪地宣扬“我是海盗”,对于这一点,九爷至今无法理解,莫非自甘堕落比为生活所迫更值得称道?
  胤禩显然也很难理解,于是,他沉默了,按照字面意思,他的理解是,强盗是在路上抢劫的,海盗是在海里抢劫的,除了作案地点,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能混为一谈”的。
  “还是……前明遗民?”
  沉默了一会儿,胤禩终于又开口了,有些艰难地问,原谅他,做了两辈子大清皇子了,对于“明”自实在是太敏感了,更很难想象,会有一天他弟弟变成死对头前明遗民。
  胤禟对此深有同感,悻悻地点头,“十弟是带着记忆投胎的,醒过来的时候就在海盗头子媳妇的肚子里,然后在强盗,呃,海盗窝里被生出来,这两年老海盗头子年纪大了,都是十弟领着喽啰们出海……那会儿弟弟跟着东印度公司的船去英吉利,回来的时候,正碰上十弟领着喽啰来打劫,这才认出来……”
  饶是现在时过境迁,胤禟想起当日的情形,他弟弟的那身打扮,还有那一口一个“老子”,都忍不住黑线不已。
  良久,胤禩问:“安全吗?”没人去剿匪吗?
  胤禟点点头,放下筷子,饮了口茶,“南海那地方乱得很,根本没什么人管,很多都是海盗,各有地盘,十弟他们本来势力就不弱,这些年与弟弟往来,弟弟又从洋人那里弄了些厉害的武器、火铳,他们实力大增,几乎已经称霸那片海域了,十弟他们其实还单独占着一个小岛,岛上一应东西买卖都有,有老百姓,也有官府衙门一样的地方管束,俨然就是一个小国的雏形,像模像样的,倒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