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节
作者:
古诗乐 更新:2022-06-01 10:10 字数:48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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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玉叹了口气,不接那话。
“闻得葛稚川也在京都,老身原该去拜访一下,这便走了。”孙媪站起身告辞,临去却道:“太初夫人,陛下是有雄心壮志之明主,而那奉国将军也是不世出的良才,夫人就当成全一番帝王将相的美谈吧。”
荀玉给自己倒满了一碗茶汤。
在康拓静待机会的蛰伏中,转眼半年过去,他依然服药配环,一月入甘露殿一次。但这次换荀玉坐不住了,因为曹姽始终未有身孕。
夜半无人处,曹姽也时时辗转反侧,虽对王慕之再无感情,但前世依然历历在目。她与王慕之在六年里统共合房两次,每次都因之成功诞下一子,因着宫规束手束脚,她从未觉得那事有何快乐。
反而与康拓在一起,常觉得有未到尽处的难捱,但这些都被生子的强烈目的压制了下去。
为何自己这辈子和康拓在一起,却没有前世那么顺利呢?难道……
曹姽瞥了一眼抱着曹安来觐见的王神爱一眼,莫非是曹安已经出生的缘故吗?虽然他没有投生在自己肚子里,但却占了曹家这一脉嫡长的名分,自己要再生一子,莫非要等到曹安六岁之后吗?
作者有话要说:节操……哪里买得到吗……
☆、第111章
王神爱察觉到曹姽的视线,朝着皇帝柔柔地笑了下,嘴里却哄着曹安,将手上一只玉润的指环取下来给在她肩背乱抓的曹安玩耍。
曹安如今快要四岁,这个年纪的孩子渐渐懂事,也渐渐明白目盲带来的不便,又对周围环境充满了未知好奇,一刻不得歇,因此脾气便养得十分暴躁。
就连曹姽现在也很难抱得住他,只有在亲母王神爱怀里,曹安才表现得像个听话的孩子。曹姽因葛稚川当年说曹安眼睛并非全无希望,并未动摇他唯一继承人的地位,然而身体的残障或许可以治疗,但若因此性格变得乖戾,则成不了大器。
对于曹安的不妥,王神爱并非毫无察觉,只她觉得曹安目盲乃是身为亲母有愧,因而平日难免多有放纵,心想只待曹安入了集贤阁读书,再行矫正也不迟。
这也不怪王神爱,世上多有母亲是这样的想法。她又是寡居之身,先夫是当今皇帝的亲兄,几乎不可能另图再嫁,一颗心便只在自己儿子身上。
对得起自己就怪不得对不起他人,王神爱夜深人静时哄睡了曹安,也曾默默出神。她虽避世已久,对内宫的事情也并非全然不知,自己的亲兄王慕之那是不中用了,皇帝应该是有了新宠,只是于生子一事上仍旧无济于事。心里便念一声“阿弥陀佛”,只盼着曹安依旧是曹家的独苗,她也并非心狠到希望曹姽无子,只想老天最好等一等,再等一等,哪怕是等曹安懂事了,那也便成了。
到得那时候,曹安已然是满腹经纶的当国太子,皇帝亲子却仍是襁褓稚儿;曹安娶妻生子,便又是曹家下一代的嫡长,皇帝的儿子便只能屈居次要。这一步领先,便步步领先,届时谁都动不了曹安的位子。
就是论名正言顺,王家也未必需要对皇家退让,只不过王神爱没有把握说服自己的父亲。
可是善心的菩萨哪能答应自己的想法呢,王神爱自嘲一笑,到底是整夜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曹姽看出王神爱有心事,也对着王神爱笑一笑,同她谈起曹安开蒙的事情,曹家祖上一脉很出了些大文人,就是魏武帝曹操也是诗词能人,曹氏子弟幼年入学乃是惯例,拜的都是当世大儒作为师傅。
因而曹安的老师很需要好好地挑一挑,王神爱竖起一只耳朵听着,另一头却在想要觑空去寻自己亲父王道之,让他派遣几个得力的人选来。王家门生故吏遍天下,有时候王道之说出的话比皇帝还要管用,只是他从无争权之心,并不与曹姽为难。至于亲兄吴王王慕之,王神爱根本已经想不起他来。
那厢康拓却和葛稚川在下棋,他待在建业日久,长日无事,棋力大涨,半晌葛稚川将黑子扔回棋盒里,连道自己“输了输了”,却不甘心问:“这可不像你。”
康拓默默地收拾棋盘:“你说哪一样?”
“都有,”葛稚川摸了摸胡子:“棋力大涨是因为你整日无事可做,只等那每月一天的召见。老夫也年轻过,何况将军时值壮年、陛下也是妙龄,你竟坐得住吗?”
康拓不置可否:“不日就是冬至大朝祭祀,怎可任这些小事令陛下烦心?”
葛稚川闻弦歌而知雅意:“莫非过了冬至,你便有打算了?”他摆了双袖往后靠在在围屏上,眼睛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老夫很是想念在罗浮山的自在生活,只是当初既答应了陛下,总要待她江山稳固才安心。太初夫人虽然严苛了些,本心却是与老夫殊途同归,只是那世家大族守身不嫁的女子,难免就偏执了许多。阿揽,你最最要紧的却是争取陛下,只要陛下心思在你这里,太初夫人总会妥协的,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谁人最终都会心软。”
棋子被收拢的声音滴滴答答,侍人将棋盘碰了下去,拿来温水过了的手巾给二人擦手,康拓便总算回了一句:“待我找个时机。”
葛稚川知道他有这一手:“老夫这辈子研究这房中术,于延年益寿颇有心得。只你们年轻,不说养身,只青春年少、肾精盈沛,便也是离不开这东西的。男人便不说了,就是女子只要稍加启发也可乐在其中,只要哄得陛下乐意了,孩子不过只在早晚。”他呵呵笑起来:“真想知道你和陛下的孩子会是怎生的模样?”
这话说得康拓一怔,他第一次见到曹姽的时候,她可不是还是个孩子嘛!如今岁月匆匆、时年流转,二人却已成事,这个还带着稚气的小小女郎已是半个天下之主,且要为他孕育孩子,康拓整个人光是稍稍转一转这个想法,就觉得浑身火热。
他刚冷的脸上竟溢出笑了:“你说你想知道,我也想知道。”
台城每季大朝,每旬有固定朝议,其他日子皇帝只要遍览上疏,在东堂召见臣下即可。但是一年四次的大朝,除了冬至日包含祭祀的原因特别隆重之外,其他三次也足够台城的侍者忙得人仰马翻。
且大朝之日论国策,往往都是整日不歇,到了午后用晚膳,大臣们得捧着曹姽赏赐的饭食在廊下吃喝,用完了还得回殿上老实待着。
还好是春日,如此多人用饭不至于很快凉透,至于这味道也是无功无过,比起自家那些珍馐是比不了的,但是肚饿了,便觉得什么都比平日味美三分,且为了给皇帝面子,黄门来收陶盘的时候,向来所有人的碗里都是干干净净。
坐在上首的王道之云淡风轻地拿绢帕擦擦嘴,问那前来服侍的小黄门:“陛下哪里去了?”
“说是去更衣,”那小黄门乖觉道:“诸位稍待。”
因为穿着大礼服,曹姽实则躲下去松口气的,诸臣辛苦,她这个皇帝也很难熬,端着架子坐在龙榻上,头上垂毓仿佛重逾千斤。
“看到阿揽没有?”曹姽眉目间难掩疲惫:“蔡玖,朕想和他说说话。”
蔡玖察言观色,宽解道:“奉国将军纵然已是三品,可在建业高官如云,只怕将军站在殿上,被世家那些高高的峨冠一遮,陛下也是看不见的。”
曹姽禁不住“噗嗤”一笑,心道旁人哪里遮得住他,便打发蔡玖寻人服侍自己:“你这一说,朕还当奉国将军贿赂了你才来朕身边美言,好让朕再给他升官儿。好了,去把大小虎叫来。”
“奴婢岂敢。”蔡玖嬉皮笑脸的:“奴婢这就去叫人。”
便留下几个侍女在门外,自家去寻那双胞女官。曹姽自己动手解了腰带、取下峨冠,敞着玄色外袍终得舒了一口气,冷不丁一只手从后圈到了她腰上,曹姽假意挣扎,要赏身后人一记拐子,却被人稳稳托住了手肘。
有人拂开她束冠之后颈后残余的碎发,又勾开中衣领子,气息轻轻在外露的肌肤上打个旋儿,那粗指接着细细捻上曹姽耳垂,磨得那块软肉红起来,那个熟悉的声音才道:“我道你如何这样端得住,原来你在等着我端不住。”
“不可沉溺男女之欢,便是朕所学的为帝正理。”曹姽一转身摆脱了那双手的钳制,面上却嘻嘻笑着,绽若春花晓月:“兵法有云情势未明,不可擅动,将军这是怎么了呢?”
康拓晓得自己着了道,咬牙道:“小狐狸……”
“就是要你坐卧不宁,食无味,寝无眠,日日夜夜想我,想到相思入骨才好,”曹姽去解自己衣带,一边负气地喃喃自语:“否则太不公平……”
康拓见她主动已是红了眼,一手搂了她莹莹洁白的脖颈,含香递唾,激狂处若渴龙取水,水泽潺潺:另一手自去解衣宽带,以指头挑弄,留下三两痕迹、几多情深,赘不复言。
曹姽模糊从唇中递话出来:“莫弄乱了头发,一会儿还要回去呐!”
只曹姽自幼为荀玉所教导,到底不解房~中事秘,还兀自要指点康拓揉弄那些女官用来服侍她的穴道。
康拓充耳不闻,只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好处多着”,便也不问生熟,便直下桃源之地,采撷那点妙物。曹姽呜咽一声,奈何已入情乡,也就不大保护了。
蔡玖归来见几个侍女脸色奇红、站立不安,好奇地打探内室动静,一手把这闲杂人等尽数遣散,又对大小虎使了个眼色。大虎连忙训斥那些侍女不得将今日之事外传,又提点一番,才清空了这片。
这可苦了蔡玖,这贴在门上,在在听得一清二楚,那位陛下娇声软语,半真半假地反抗:“不可如此,姑姑说这姿势大不敬呢,且这矮几膈得我手上膝上疼呢!”
康拓声音更比往日低沉:“你那姑姑一个未嫁老女懂什么呢,这何来不敬,反是爱极。”
说完便是一阵“咯吱”大动,再不见曹姽说话,只零碎听到她嚷着“怕”,康拓喘着粗声一迭声安慰:“阿奴莫怕,男人同女人就是这般,且不弄乱你头发。”
细碎的猫儿一般的啜泣传出来,蔡玖不敢再听,他虽去了势,到底也曾是个男子,很能体谅康拓不易。只自己那孽根当年断于发情的畜牲嘴中,不由夹紧了双腿,同大小虎一般绷脸找到了几步远的地方。
荀玉听得回报,便叹口气,寻来彤史翻了翻,拿了朱砂笔草草写了几个字,小黄门大着胆子在收拾的时候偷偷翻看,里头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奉国将军幸于太极殿东堂一厢房更衣室中。
将近点灯时分,皇帝才又出现,因坐得既高又远,臣子们并不能分辨出曹姽那张灿若春霞的脸上所浮现的隐秘的愉悦,那张素日宽敞舒坦的龙榻也让曹姽不安生,她憋不住地换了几个姿势,却仍觉得下裳中的密处有种极其轻微又不容忽视的饱胀感,稍稍一动,湿黏之物越发溢出,轻薄的胫衣便因此吸在了腿上,至于底下的老臣在叨扰些什么,曹姽便完全听不到了。。
王慕之浑身都颤抖起来,他身份高贵,虽从不在国事上发言,站得却离皇帝很近。他从头至尾看得分明,皇帝在案几下那双春日特特裁制的凤头丝履,已被她裙下不知何物洇出一滩湿痕来,浅浅白白一块,颜色略深,却并不是月事。王慕之也是男人,瞬时便懂了,他茫然四顾,浑不知那些大臣狐疑地看着自己,人群里康拓并不在,他揉揉眼睛、瞪大了再找,康拓真的不在。
有一种人,只有在亲眼见识到对方属于他人之后,才恍然大悟自己对对方有情。
可是什么都来不及了,王慕之五内俱焚,何以解痛,唯有灵散。他嘴角溢出白沫来,伸出手朝曹姽的方向虚虚抓了一下,“砰”地一声,直直砸在了大殿的锦石砖上。
作者有话要说:一写就收不住了……
☆、第112章
薄薄的一本彤史写完,荀玉想要吩咐手下女史裁分新页时,突然恍然自己依然未能如愿。皇帝陛下好吃好睡,偶尔与那奉国将军闹出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不羁之事来,昭明宫多了些往日不见的活泼和欢笑,宫女们时常也对黄门和侍卫们飞一个娇羞的媚眼,但在太初夫人的节制下,到底是一丝乱子也没有生出来。
那日吴王出事,满朝文武皆惊,但因王慕之素来有吸食五石散的名声且又和陆家女闹出啼笑皆非的风流事来,他这一昏,倒是成全了他人谈资。
有说他行散不畅而导致突然病发的,也有说他内帷之事过度肾水不济的,总而言之,王慕之身为男人身体却并不好。
只他守着泼天富贵,到头却如此凄惨,着实令人又笑又叹。建业里的男人但凡有权有势的任谁都不缺女人,只你王慕之配的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