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击水三千      更新:2022-05-26 17:45      字数:4963
  “诸位随意。”梅霜皇后拿起筷子示意,笑着招呼一声。
  大家都拿起筷子,随意吃了几口。
  不多时,梅霜皇后身边的侍女香彤走了进来,恭敬地施礼,“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到。”
  梅霜皇后略一颔首,歉然道,“紫凝,辰儿来给本宫请安,本宫去去就回。”
  紫凝起身,“皇后娘娘请。”
  梅霜皇后即起身出去,众人恭声道,“恭送皇后娘娘。”
  正主儿走了,气氛立刻变得轻松起来,司徒静言也没方才那么拘束,不时拿眼偷瞄紫凝,似乎在计算什么。
  紫凝佯装不知,眉头轻皱,一手支住头,昏昏欲睡。
  是时候了!
  司徒静言暗暗欣喜,故意道,“安宁公主这是怎么了,才小饮了几杯,就不胜酒力了?”
  孟贤妃也关切地道,“安宁公主可是不舒服吗,不如先回去休息如何?”
  紫凝抬头看向她们,眼神有些茫然,“我……有些头晕,我好难受……”
  孟贤妃摸了下她的额头,惊呼一声,“呀,好烫呢,看来安宁公主确实喝多了,不如送她回去歇息一下吧。”
  “也罢,”林淑妃道,“来人——”
  “我来吧,”司徒静言大方地起身,过去扶起紫凝,“王府的马车就在外面,我送安宁公主回去就好,麻烦两位娘娘向皇后娘娘告罪一声。”
  两人答应一声,目送紫凝和司徒静言出去。
  寒妃却自始至终都不曾插言,也没有伸手相帮,眼底闪过一抹锐色:有人要倒大霉了,而且绝对不会是深藏不露的安宁公主……
  殿外,司徒静言扶着紫凝往一条僻静的小道上走,边冷声道,“安宁公主,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请御医来?”
  “我好头晕……”紫凝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放在她身上,轻语呢喃,“好难受……怎么没有力气……”
  “很快你就不会难受了,反而会很享受,”司徒静言邪笑着,“摔坏我的东西,让我人在前大失面子,还要抢走大殿下,北堂紫凝,此仇不报,我岂能安心!”
  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处亭子,司徒静言看一看左右无人,将紫凝放到石凳上坐下,她立刻软绵绵地趴到桌子上,娇喘连连,星眸半闭,仿如待宰的羔羊。
  “真美啊……”司徒静言眼里射出妒忌的光芒,还摸了摸紫凝滑如凝脂的肌肤,“难怪大殿下会对你倾心,这张脸,的确让人看过一眼之后,就再难忘记!北堂紫凝,你就是天生的狐媚子,你知道吗?!”
  没有人回答她,她发狠地瞪了紫凝一会,忽地阴森森冷笑一声,沉声道,“出来吧!”
  两名侍卫立刻从暗处现身,一抱拳道,“郡主!”
  司徒静言负手一步一步出来,向后一伸拇指,“交给你们了,好好享受吧!”
  “是,郡主!”
  两名侍卫互视一眼,好不兴奋,摩拳擦掌,慢慢走了过去。
  君夜离是掐着时辰入宫的,到达福宁宫偏时,刚好是紫凝入宫后一个时辰,分毫不差。
  结果宴席已经结束,几名宫女正在打扫,赶紧施礼道,“大殿下,安宁公主已经离宫。”
  “什么?”君夜离一惊,“何时的事?”
  “一盏茶功夫之前,”宫女见他变了脸色,心中也是一紧,“大殿下不曾碰到吗?”
  “不曾,”君夜离立刻慌了,“怎会如此之快,母后呢?”
  宫女将方才的事说了,“皇后娘娘听说安宁公主身体不了舒服,说是明日再去探望。”
  该死!
  君夜离愤怒地一掌将坚硬的紫檀木桌砸个粉碎,瞬间不见了身影。紫凝被司徒静言带走,怎么可能有好!
  紫凝的酒量断不可能如此之差,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被人算计,有可能是被下了药,所以才会不舒服。可也不对啊,紫凝医术超绝,谁能算计得了她?
  不管了,总要先找到紫凝再说!他一边咬牙切齿地生气,一边展开身形,顺着宫女所说的方向找过去。
  无华一见他这炸毛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紫凝出事了,也不敢多问,往另一个方向找过去。
  而在此时,三皇子君夜燎,四皇子君夜澜正往这边过来,他们是刚刚给父皇请过安,彼此闲来无事,听身边的人说起御花园菊花开得正繁盛,所以前来一观。
  结果两下里一碰上,君夜燎挑眉道,“大皇兄这火烧眉毛的,是要去哪里?既然遇上了,不如一起赏菊如何?”
  君夜离眼睛都有些发红,冷声道,“你们可见过紫凝?”
  “你的王妃吗,不曾,”君夜燎耸耸肩膀,“怎么,大皇兄没看好她,让她给跑了?”
  “三皇兄,”君夜澜赶紧向他使眼色,意即让他别惹恼君夜离,回头道,“大皇兄,我们不曾见到安宁公主,想是这皇宫太大,她一时玩得起兴,忘了时辰吧,不会有事。”
  眼前闪过紫凝绝美而冰冷的脸,他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而羞涩,仿佛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一般。
  君夜离正心急于紫凝的安危,一时没留意,冷哼一声,甩手就走。
  “那边亭子里有人,”君夜燎眼睛一亮,“还不止一个,好像很热闹哦?”看他那样子,巴不得天天有好戏看一样。
  君夜离心一沉,飞身过去。
  兄弟两个互视一眼,似乎有了某种预感,也跟了过去。
  结果亭子中的景象令他们同时一愣,不知该做何反应:
  两名侍卫脱光了上身,裤子也是松松垮垮,要掉不掉,露出小半个屁股,脸上还带着让人恶心的淫、、邪笑容,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像白痴一样。
  在他们身前,司徒静言更是衣衫不整,原本高贵华丽的衣裙被扯得七零八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上身的白色抹胸往一边拧着,很是惊艳。
  更让人看不下去的是她此刻的举动,以郡主之尊,竟然跪在地上,一边斜眼看上去,媚眼如丝,频送秋波,极尽挑逗之能事。
  两名侍卫也是正常的男人,在如此刺激之下,已快要把持不住,相信如果君夜离他们不曾到来,这几个人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来!
  “胡闹!”君夜离乍见此情景,也愣在当地,铁青着脸第一个怒喝出声,“司徒静言,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竟然如此不知廉耻,该当何罪?!”
  君夜澜不可抑制地红了脸,转过身不愿意再看,君夜燎讥讽地笑着,也不加阻止,似乎觉得很好玩。
  仿佛被君夜离这一声大喝惊醒,司徒静言打个哆嗦,眼神猛地清明,愣在当地。
  “夜离?”不太确定的、低低的声音响起,“是你吗?”
  紫凝?!
  君夜离又惊又喜,猛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紫凝?”
  “我在这里,”紫凝分开花丛,走了出来,一只手揉着额角,似乎还有些迷糊,左右看了看,不知身处何地的样子,“你怎么在这里……”
  “紫凝!”君夜离一阵风似地过去,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上上下下摸起来,“你没事吗?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了?”
  “夜离,你做什么?”紫凝眼神一怒,将他的手按住,“有人在……”然在众人都看不到的角度,她眼中却闪电般掠过一抹绝然的冷笑:想算计我?司徒静言,你还太嫩了!
  “你没事才最重要!”君夜离才不在乎,直到确定她真的毫发无伤,一颗悬着的心才狠狠放回肚子里,“紫凝,你方才去哪了,看这一身都是土……”边说边替她拍打身上的尘土,完全不觉得自己如此做,有多掉身价。
  “不知道,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方才听到你的声音,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花丛里。”紫凝微微皱眉,迷茫的样子让君夜离忍不住想要吻上去,她眼神一转,看到几个人,立刻正色道,“见过三殿下,四殿下。”
  君夜燎似笑非笑地颔首,君夜澜则红着脸有些局促地笑了笑,兄弟两个神情各异,其心性如何,紫凝自是越发看得分明了。
  “啊!”司徒静言现在才醒过神一样,猛地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顿时花容失色,又怒又羞又恨,嘶声大叫,“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啊?!”
  两名侍卫打个激灵,猛地醒过神,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司徒静言,瞬间脸无人色,腿一软,跪了下去,“郡主饶命!”
  “我杀了你们!”司徒静言血红了眼睛,跳起身来,一掌拍向其中一名侍卫的天灵。
  因东六国之间五年一次转换统治权,谁能替本国打败所有对手,赢得这一权利,就是本国的大功臣,可享有一切最好的待遇,所以西池国无论男女,都崇尚武学,司徒静言也不例外。
  这些年为得君夜离另眼相看,她也是拼命练习武艺,虽不敢说天下无敌,却也是个中好手,现下这两名侍卫又不敢反抗,她这一掌下去,还要立刻要了他们的命!
  谁料就在此时,君夜离闪身上前,一手一个抓住两名侍卫的衣领,将他二人甩到一旁,厉声道,“司徒静言,你闹够了没有?!这里是皇宫,岂容你放肆!”
  君夜辰虽是太子,但君夜离却是皇长子,且威名赫赫,他一发怒,众人无不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紫凝面色如常,心下却是赞叹一声:果然不愧是君夜离,此时的他锋芒尽现,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吧?
  “我……我……”司徒静言又羞又怒,哪里还说得出话来,胡乱掩一掩衣襟,飞也似地跑远。
  两名侍卫在鬼门关上走一遭,早吓得瘫了,其中一个还尿湿了裤子,可悲又可笑。
  君夜燎忽地笑道,“大皇兄好威风,我都给吓着了,还好出事的不是大皇嫂,否则这皇宫还不得给大皇兄掀了?”
  君夜离冷冷道,“你们知道就好,所以别动紫凝一根头发,否则后果自负——紫凝,我们回去吧。”
  紫凝暗暗好笑,君夜燎明显给呛了一下,差点笑不出来了,君夜澜则仍旧羞涩红脸,不以为意。“三殿下,四殿下,紫凝告退。”
  君夜离揽着她的肩膀,一边轻声问着话,一边远去。
  君夜燎忽地哈哈大笑,“大皇兄真是好大的口气啊,对大皇嫂可是看护得紧,四弟,挨了大皇兄的训,你好像一点都不生气?”
  君夜澜皱眉道,“都是自己兄弟,父皇最不喜咱们兄弟之间猜忌争斗,大皇兄是皇长子,所谓‘长兄如父’,总要多敬重他一些的。”
  君夜燎不无不可地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啊,反正大皇兄一向不喜欢我,总说我性子散漫,不求上进,被他骂也不是一两回了,随便吧。”
  “哦。”君夜澜似乎没听到他的话,随口应了一声,伸长了脖子看过去,一副痴情样。
  “别看了,”君夜燎一巴掌拍上他的肩膀,“人再美,也是大皇兄的人,难道你还想横刀夺爱不成?”
  “我、我哪有!”君夜澜红着脸辩解,“三皇兄,你不要、不要冤枉人……”
  “走了,没意思。”君夜燎耸耸肩膀,回头就走。
  弟兄两个一边说着话,一边离开。
  ——
  马车上,君夜离盯着紫凝的脸看,那目光绝对称得上是“穿云裂帛”,即使隔着车帘,无华也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看什么,”紫凝扬了扬眉,“觉得我算计司徒静言太狠?”
  早知道司徒静言没怀好心,所以紫凝才装做着了道儿,由着她将自己带出来,就看她要做什么。
  结果司徒静言果然早有准备,居然想让那两名侍卫毁她清白,她自然是施以“摄魂”之术,再以涂了媚药的银针刺入他们几个的穴道,谁能防得了。
  “是司徒静言要害你,你反让她自食恶果,对不对?”君夜离越发恼怒,“紫凝,你就不会直接出手吗,为何要置自己于险地,你可知道方才我找不见你,有多着急?”
  紫凝微怔,原来他生气是这个?“我能应付——”
  “可我不放心!”君夜离气她居然还不认错,一把逮住她的手,气势虽猛,却是温柔地握住,“紫凝,你这样会显得我很无能,无论有谁要欺你辱你,你只管出手,天大的事有我扛着,你没必要忍气吞声——”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因为紫凝忽然凑近,吻住了他。
  他根本就不能相信,一直拒绝他太过亲近的紫凝会主动吻他,登时如遭雷击,瞪大眼睛坐着,呆了。
  “我并非忍气吞声,”紫凝轻轻一笑,如百花齐放,云破月现,说不出的清丽动人,“你方才也说了,我是将计就计而已,一来让司徒静受此屈辱,二来她逮不到我的错处,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岂不妙极?”
  “说的也是……”君夜离终于回过神,对于紫凝的亲近,止不住地狂喜,“不过,你没必要如此思虑,就凭司徒静言想要害你,我也绝不会轻饶了她!”
  居然想用如此龌龊的法子对付紫凝,益阳王,看来上次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