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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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站记 更新:2022-05-26 17:21 字数:4752
老夫人接着说,“公子,听我们老的奉劝一句,一辈子不是很长的,别让自己后悔,我们就是过来人。”
段风涯怔了怔,轻轻点头,却似乎,不太能体会他们的说法,就像他觉得,安季晴并不把他当成唯一的依靠。
安季晴坐在树下,抱着双膝,是新泪换旧泪,一个劲地流泪,她完全不能理解,好好的,段风涯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想起刚才那一幕,安季晴就觉得被羞辱得无地自容了,这种感觉,就好像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展览会上,被人剥得** 裸的展示,段风涯,你到底是受了什么奇耻大辱,凭什么迁怒于我?
段风涯走近安季晴,安季晴背向他,没有说话,段风涯也没有说话,倚木坐下,他在等安季晴开口,似乎从不习惯道歉,对不起三个字,于他是那么贵不轻言,还是,他早就被所有人纵容惯了,从不懂道歉?
夕阳染了一地金黄,湖风习习,哭累了的安季晴转身望着段风涯,满目苍夷,突然发现,面对这个男子,这个除了自己,愿意对任何人温柔有度的男子,她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和他冷时,他冷如冰山,和他硬时,他硬如岩石,和他软时,他却蔑视你,总之就是,无论她用何方法妥协,在他那里,都是被可笑的玩弄。
最后是段风涯打破了沉寂,“哭够了,就回去吧。”说得理所当然,说得好像,他一点理亏都没有,说得,好像,没有刚才的事发生。
安季凄婉的笑了笑,心里一阵荒凉,静泊的双眸,好不容易止住了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她倚在树的一侧,姿态和段风涯的颇有几分相似,只是段风涯抱着单膝,她抱着双膝,“段风涯,你这么对我,可不可以给我个理由。”
段风涯沉思片刻,“你是我妻子,我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别骗我了,我只要理由,我说过了,为了以后的三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只是。我要理由。”安季晴的话在空气中荡漾。
段风涯目光迟缓,“告诉你也无妨,我希望你记得自己的身份,对萧沐死了这条心。”
“呵呵,呵呵,段风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对萧沐有什么想法了。你这是污蔑我。”
“是你说的,对爱情从一而终,你不是一开始就扬言要嫁萧沐了吗?”
安季晴哭笑不得,原来一大早他找她来,就是为了萧沐,可怜的自己还说得那么动情,说得那么坚贞,终于知道他生气所为何了,可是,段风涯,就算这样,你也无权认为,我是个肮脏的女人。
段风涯见提到萧沐,安季晴倒是脸色和润了很多,心里更是不快了,板起脸,“怎么,无话可说了吧。”
“我从来爱的就不是萧沐,那时候,那时候只是闹着玩的,以前总是玩心重。”
安季晴解释得言不由衷,段风涯听得将信将疑。
安季觉得,如果再继续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她和段风涯之间,只会越闹越疆,到最后,可能想平心静气的说句话,都极其不容易,段风涯不让步,她就得让,因为在段风涯的世界,她就得迁就他。安季晴试着平静心情,“相公,我们回去吧,晚了,娘要说了。”
走在路上,段风涯突然想到什么,“安季晴,你水性挺好的,一直都懂水的吗?”
“差不多啦,谁像你,旱鸭子。”
段风涯挡在安季晴面前,笑容邪恶,“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当初在洛城,你为什么要选择溺湖自尽呢?”
“那个,”安季晴笑容疆住,欲答无无语,最后挤出一句,“我没打算溺死,只是想冷死而已。”
“你得了吧,还记得你投湖说的那翻话吗?我看你是恨我入骨了,想借自己寻死来陷我不义吧?你根本就无死的心。”
安季晴想起小颜说的那翻话,心里打了个疙瘩,她一直很自信,自己不是个心肠歹毒的人,如果人真对她不义了,大不了眼不见为净,可是当时的安季晴,的然且确的诅咒了段风涯,她不知如何作解释,如果说现在,她一点都不恨段风涯,是假的,但是,安家如此,也不能尽怨段风涯,因果循环罢了,谁再也没有资格去恨谁,毕竟,放下,比一切仇恨都轻松。
“相公,把它忘了吧,季晴不恨你,就当季晴从没说过那翻话,可好?”
安季晴赤诚的态度,让段风涯也迷惘了好一阵,一开始在洛城,他意气风发的时候,听说安季晴死也不会放过他,他倒觉得,这太像安季晴的作风了,无论安季晴死或不死,他都铁定了心要看安家的笑话,看安季晴的闹剧。
可是后来,安季晴不死,暗地里也有流言蜚语直击他,说他杀戮太多时,他就再也没心思管安季晴死活了,再后来,唐依的出现,更让他放弃了看热闹的心思,既然放不下恨,那么生死莫问,就是他和安季晴最好的结局。
可能那时,谁都不敢想,安季晴居然会嫁作段风涯妻,与其说谁看谁的闹剧,不如说他们本身就是一个笑话,上演了最啼笑皆非的闹剧。
☆、50。 强求,福泽绵长
回到段府,安季晴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和他门一起用晚餐,而是在房里泡了个热水澡,她可以放下身段去讨好段风涯,却真的没有精力再去周旋几位少夫人了,尤其是林微音,拒不是,迎又不是。
小颜往欲盘里散各种各样的花瓣,安季晴闭上眼睛,清香扑鼻而又夹杂着沸腾的热气,神情一下子轻松起来,神经也没再绷紧,她可是很久没有试过这样怡情的了,“小颜,嫣儿呢,她今天还好吧。”
“夫人,可不可以让小颜说句实话。”
安季晴睁开眼,捏着红色的花瓣放到鼻子嗅了嗅,“说吧。”
小颜低头,“夫人,小颜觉得,嫣儿在骗你和少爷。”
“这话怎么讲?”
“一个长期做粗活的人,她的手肯定会很粗的,而且多多少少的都会留下疤,可是嫣儿她的手,就和夫人一样,细皮嫩滑的。”
“我怎么一直没注意?”安季晴喃喃道,记忆里她拉着陆嫣的手,也是没疙瘩没疤的,如果她是处心积累进段府的,那就真是居心叵测了,这样自己不就是帮凶了?安季晴突然想起,段风涯说过的天玄宫,如果段风涯和陆嫣拔刀相向呢?自己该往哪边站?如果是这样,自己往中间一站算了,让他们都把刀向着自己。
小颜抿嘴,“夫人,小颜的话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小颜,这事跟谁都不要说起,我放在心上了。”
“嗯,小颜知道了。”
“五夫人,我可以进来吗?”
安季晴听出是徐妈的声音,“小颜,你去一下招呼徐妈,我穿衣服就来。”
小颜开门给徐妈,徐妈就打发她下去了,在这里,徐妈怎么也算下人们的主人。
徐妈透过屏风,隐约看到热气腾气,一个玉体在穿衣,很容易让人猜想到美人出浴,而出欲美人就算没有风姿卓约,也是万种风情的。
安季晴也不好让徐妈久等,随便整理下就出来了,“不知徐妈来,让徐妈久等了。”
徐妈并没有应安季晴的话,而是轻叹,“夫人,年轻真好,有的是本钱。”
安季晴尴尬地看了自己一眼,拉了拉紧外衣,“徐妈哪里的话,坐吧,徐妈。”
徐妈在安季晴对面坐下,端碗汤给安季晴,“五夫人,这姜汤是少爷吩咐我给你煮的,少爷说了,其他人煮的火候不好,得让我亲手给你煮呢,你看,少爷对你多上心。”
“让徐妈费心了。”安季晴舀起姜汤往嘴里送,她不是不明白徐妈的这翻话,在段府所有人眼里,好像段风涯就是皇上,少夫人就是妃子,段风涯完全可以对她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在徐妈看来,好像段风涯的一句上心,安季晴就该感激流涕,一笑抿恩仇了,可是安季晴不这么认为,这碗鸡汤,她受得起,就算冲着今天她对段风涯的救命之恩,这碗汤,她就受之不过。
“五夫人,徐妈我就坦白和你说吧,你进府也有些日子了,要不是看在你对我也敬重的份上,我还真不管你了。总之你记住,少爷无论是对是错,你要想在这里立足,就得承认少爷都是对的。”
安季晴放下勺子,温软的笑了笑,“徐妈,季晴也看得出,你疼我,可是我不能和你们一样,娇纵相公,这样他明知道错,也不会低头的,我怕他迟早会做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的。”
徐妈轻叹,“都两夫妻了,还较什么劲,夫人,你明知道的,少爷的一辈子,根本就不远了,你何不纵一下她。”
安季晴坚定的说,“徐妈,不会的,相公一定会命泽绵长的。”
徐妈握着安季晴的手,眉心舒展,“五夫人,徐妈知道你心里住着少爷,可很多事是不能强求的。”
安季晴蹲下,钻进徐妈的怀里,曾经她也是这么和红妈依偎的,“徐妈,相信季晴,凡事都没有定数的,人定总能胜天,没到最后一刻,季晴是不会放弃相公的。”
“孩子,徐妈没看错你,打第一次见你,徐妈就知道,你对少爷是情有独钟的了,相信徐妈的话,少爷心里也有你的,一定,一定。”
“他心里肯定有我啦,不过是恨,不是爱。”
“你呀,这不是和少爷较劲,是在和你自己较劲啊,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心里想什么,我会不懂吗,少爷只是现在还放不开很多事。”徐妈拍着安季晴的背。
安季晴笑着,模糊了眼睛,心里滋生无比的温暖,这种被宠着的感觉,太久太久,太久没试过了,因为安季雨的死,在安夫人面前,安季晴只能扛起一片天,在段府,她又腹背受敌,徐妈的一句暖话,终于让她找回了那种久违温暖,找回了自己的归属感。
黑风山上,两人背月而立,“嫣儿,你实话实说,西子湖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男的声音清脆集中,像珠落瓷碗,铿锵有力。
女的目光如水,轻言:“没错,是我做的,我以为段风涯懂水性,安季晴不懂水性。”
“这么说,你是想让安季晴魂落西子湖了。”
“没错。”女的答得一点都不含糊。
“陆嫣,”男的终于盛怒,“我是怎么和你说的。”
“我们目的是布图,不伤人,尤其不能伤害段五夫人,宫主说的话,嫣儿每句都谨记于心的。”
“既然记得,就给我做到。”
陆嫣走到男的前面,她愿意把所有的柔情都给这个男子,“宫主,她是安季晴,是你曾经连做梦都想杀的人,现在是怎么了,宫主,要不,你给嫣儿一个答案,安季晴并不是什么绝世美女,像她这种祸国殃民,又贪图安逸,忘国仇家恨嫁给段风涯的祸水,她有什么好,有什么值得我们天玄宫顾及的。”
“陆嫣,我今天把话搁在这里,如果安季晴有什么差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还有,下次别让我听到你这样诋毁安季晴。”男子说完,消失在黑色的夜里。
陆嫣跌坐在地,竭斯底里的喊,“宫主,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有什么比不过那个贱女人的。我比她年轻,比她貌美,比她干净,比她爱你。”回应她的,只是她自己的回音,在山谷一荡接一荡。
☆、51。 裱画,柔情万丈
“五嫂,五嫂,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安季晴没有晚起的习惯,早早就起床了,本想去找刘夫子的,可小颜拦下来了,小颜说,这个时候,刘夫子应该还在睡觉,想想也对,就没过去了。
刚用完早饭,安季晴正打算去找刘夫子,段风仪就兴高采烈的来找她了。
笑靥如花的段风仪,她的笑容,比阳光还明媚,却是和冬日里的阳光一样和暖,虽然不知什么事让她开心至此,不过看着她笑得那样无邪,安季晴的心也融化了,“风仪,什么事把你开心成这样了。”
“绿愕,拿过来。”段风仪从绿愕手上接过一块红布裹着的东西,神彩飞扬,“五嫂,昨天哥说你不舒服,风仪不敢来打扰,今天好点了吧。”
“没事,就,就不小心掉在湖里了,泡个热水澡,睡一觉,全好了。”安季晴笑笑,“来,我看看是什么。”
安季晴掀开红布,本来温柔含笑的双眼颤了一下,明净的眸子里泊了一潭清幽清幽的湖水,她抚摸着这幅装表起来的画,四周修着精细的花边,在画中段风仪的视线方向,绣了一支凌寒独艳的梅,殷红殷红的,画中的段风仪,是怎么看,都觉得是个傲骨柔情的女子。
“怎么,美吧,五嫂。”
“美,这装裱师傅手太巧了。”安季晴摸着画上那双眼,轻叹。
段风仪挽着安季晴的手,一脸笑意,“五嫂,我当时也是这么和那个师傅说的,你猜,他是怎么回答我的。”
“这我就猜不出来了。”安季晴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