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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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站记 更新:2022-05-26 17:20 字数:4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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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等一下。”段风仪还是赶在唐依面前了,面对这干净的笑脸,唐依只好挤出一个极为难的笑,让她对一个陌生人如此热情,段风仪是第一个。“小姐,有事吗?”
“姑娘,你忘了我吗?”
唐依其实很想说,忘了,然后转身走。
绿衣少女挤挤段风仪的衣角,“小姐,你忘了,那天这姑娘是晕过去了,没见着我们。”
“对耶,绿愕,你看都把我急得。”段风仪娇小的嘴嘟起来,然后对惘然的唐依露出笑靥如花的脸,“姑娘,风仪鲁莽了。”
“没有。”唐依敷衍。
段风仪倒没看出,兴致勃勃的说,“姑娘,我叫段风仪,段风涯是我亲兄。”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唐依终是没能敷衍她,用她疲倦的双目打量起这个天真的女子,和那个冷漠的男子相比,她看着让人顺眼得多了,“姑娘,有事请说。”
段风仪犹豫片刻,真的只是片刻,“我哥过两天要纳妾,不知道,姑娘有没有,那个意思?”
唐依掠了一下发际,心微微一紧,自言自语道,“原来又纳妾了,真不明白,世人怎就误解他因爱成恨了,安季晴啊安季晴,你这个死猫,也吃得太亏了。”
“姑娘,你说什么呢,风仪不懂。”
“哦,没有,我是说,你家那么多人服侍你哥,这热闹,我不凑了。”想着那张温暖的脸,每天前呼后拥,唐依的眼神是空的,以至于,她说这话时,眼睛明明是盯着段风仪,却没有觉察到,她眼里,闪过一丝异常,一丝隐悔。
唐依说真的,这趟浑水,她没打算混进去,段风涯那张脸,面对那么多死人,那么多死在自己一声令下的人,可以面不改色,这样的一个人,她觉得,真有点害怕了,至少现在,唐依还没想过要死,而安季雨说过,段风涯会让安季晴,生不如死。
唐依走后,叫绿愕的姑娘大着眼睛望着段风仪,“小姐,奴婢不明白,以段家今天的地位,还有财力,要给少爷纳个妾,轻松得很,那姑娘既然不愿意,况且风离少爷也说了,小姐以后别提那个人,小姐也别为难了,没必要叹气的。”
“绿愕,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咱回家吃饭吧,要不嫂子又得说我了。”段风仪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个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绿愕同情的望着段风仪,“小姐,我们见那姑娘的事,你就别让夫人她们知道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段风仪惘然,“当然。”
其实绿愕说得不错,段家纳个妾,轻而易举,段家的四位夫人就这么来的,段家成亲当日,有个传统的惯例,又或者说,这个惯例是从段风涯娶杜若惜开始的,新郎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红头盖,然后新娘当着众人的面,像宣誓的形式一样宣告:生为段家人,他日去红妆,也为段家妪,死入段家坟。
这可能是段老夫人,真的怕,二十五之后,段风涯不测,年轻的姑娘会红杏出场吧,毕竟,一辈子那么长,谁真的守得住寂寞一生?只能用礼教,用大众的眼睛来束缚这些可怜的女人了,不过,段风仪并不像段家那些人的看法,她觉得,这些女人,嚣张得一点都不可怜,只有那个,真心对段风涯的人,才配得上可怜两个字,然而,她一直没看到这么一个人。
“娘,我回来了。”唐依边拔打身上的积雪,边说,看到安夫人默默拭泪的样子,她又是一阵心疼,她就从来没见过红妈哭过,在她的记忆里,人越长大,就越不会轻易流泪,这个长大,当然是与年龄成正比的。
唐依把药递给霓裳,“霓裳,去煮一下。”这保身暖体的药,她是变买头上金钗买得的,她觉得安夫人身体越来越差了,她,如果不振作起来,可能真撑不下去。
霓裳拿着药,望了一眼安夫人,刚想出去,唐依叫住了她,“霓裳,姐呢?”
“大小姐在,咦,怎么不见了,刚刚还在换衣服的。”霓裳双目在狭小的房子里寻找安季雨,然后无辜的看着唐依,唐依心里咯了一下,莫明的抽了一下。
安夫人眼里闪过一点惊忧,微弱的声音颤颤的,“霓裳,你说大小姐在换衣服,她换了什么衣服。”
“是前年,大小姐生辰穿的白色衣裙。”
安夫人像听到了可怕的事情,一脸惊恐,“季晴,快,快,我们快去找你姐。”这时的安夫人,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孩,手脚慌乱,唐依跟着恐慌,一种不好的预感袭击而来,这种感觉,就像那天,洛宇出事的一样,她挽起安夫人,和她一起下楼,感觉急得她连泪水都差点流了出来。
☆、17。 盈舞,血溅城楼
“你们还在吃饭啊,去城楼看热闹吧,错过了就没了。”一个脸色青鸡的男子洋洋洒洒的说。
马上又有人答话,“还有什么好看的,南平那些人又砍了。”
“那如果有人在城楼跳舞呢?”
一干人等听到这里,纷纷离桌看热闹去了。
他们的对话,唐依觉得特别刺耳,脑里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一个美丽的身影,便不自觉的,也向城楼跑去。
段风离气喘吁吁的跑进段府,见大家在用饭,他犹豫了一下,“风涯,你出来一下。”
杜若惜不满的看了一眼段风离,“风离,都吃饭了,你还跑去哪里,小翠,去给风离少爷拿个碗。”
“风离,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吃饭再说。”段老夫人和气的叫唤。
其实,在段府,段风离的身份极其尴尬,除了段风涯和段风仪,没有人真正把他当成段家的主人,这么说吧,他比段风涯年长一岁,可是,这个大哥,除了段风仪叫之外,没有人叫过,而下人们叫他为风离少爷,唤段风涯为少爷,很微弱的区分,就已经把他放在外人的行列了。那几位少夫人更是经看不过他好,可能觉得,一旦段风涯不在了,段家这个不明不白的子孙就得分一份家产吧,段风离何曾不明白她们的担心?
段风涯见段风离还忤在那里,有点疑惑了,“风离,有事就说吧。”
“安季雨拿着你的令牌上了城楼,没人敢拦阻。”
“我的令牌,怎么可能。”段风涯下意识的摸了下腰间,空空的,突然就想起,昨天在牢房里,他让安季雨见平乐时,安季雨站不稳,他扶了她一把,原来她是有意的,段风涯不禁脸色大变,放下饭碗就和段风离出去。
段老夫人脸色沉了下来,安家,她们终是避不过吗?
“娘,女儿有点累,想去歇了。”段风仪怯怯的说。
“嗯,去吧,我看大家也吃不下了。”
出了大厅,段风仪停住了脚步,“绿愕,咱去城楼看看,可好。”
绿愕惊恐的看着段风仪,“小姐,这不好吧,让老夫人和夫人她们知道,定又要说你了。”
“不去,我心里不舒服。”
城楼下面,挤满了人群,依然没有一丝风,雪,依然直直的飘落,安季雨穿着白色绒毛长裙,融在白色的天际和白色的雪里,浑然一体,像羽化仙子,一身雪白,又像,又俨然像,一身孝服,唐依她们赶到的时候,安季雨已经翩然起舞,优雅的动作,纤指曼腰,抬腿,俯首,旋转,仰身,每一个动作,都可谓之绝美,让人沉沦,城楼下,竟鸦雀无声,他们在观看一场绝美的哀鸣。
安夫人抓紧唐依的手,一手冷汗,“季晴,快让你姐下来,那天她也是跳这支舞的,让太子动心的,季雨一定是想不开了,季晴,快,去啊。”
唐依的心,一阵湿,一阵痛,第一次觉得,死亡,离她那么近,伸手想去抓住时,却又那么远,她放开安夫人的手,向城楼跑去,在楼下,两守城侍卫拦住了她,“姑娘,城楼不可以随便上的。”
“我没有,那个是我姐,我只是想拉她下来。”唐依以为,这不是件多困难的事,然而,侍卫还是挡在了她面前,没有退让的打算。
唐依望着那抹优美的影子,急得还是把眼泪流了出来,“我姐为什么可以上去,她行,为什么我不行。”
“她手上有段将军的令牌,我等不敢阻挠,也不敢碰她。”
唐依挤着一侍卫的衣袖,苦苦哀求,“什么段将军,我不管,好,我不上去,你们帮我拉她下来,她在寻死,你们懂不懂,我姐在寻死啊。”说到最后的时候,唐依是在竭斯底里的叫喊。
“姑娘,你别为难我们了,段将军,我等有一百个人头也不敢得罪。”
“你们不去,我去。”唐依咆哮,恐惧感占满她小小的心灵,她一个女子,又怎么可能比得上两人汉子有力,但她这般打闹,两个侍卫见阻击不了唐依,干脆拔出刀,原意是想吓唬吓唬唐依的,唐依正好这时扑过来,锋利的刀口,在唐依右手,深深划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渗出单薄的衣衫,分外刺目。
“季晴。”
“小姐。”
安夫人和霓裳跑了过来,众人又一次口膛,看着鲜红的血,顺着唐依白色的衣衫,一点一点的滴在地上,血,染红雪,雪,淹没血,如此周而复始,全世界安静得,就连点滴在地上的血,发出的滴吧的声音,那么刺耳。
痛感一下子冲击过来,唐依怕了,她觉得,安季雨就要离开她了,那个美丽不可妙言的女子,那个漫漫长夜陪她的女子,那个她来到这里,第一次给她温暖的女子,就要消失了么?
唐依左手捂住伤口,血,还是从她的指缝里渗出,她扯破喉咙的叫,“姐,姐,姐……”试图用安季晴的身份,唤回安季雨,断断续续的叫声,弥撒在空气里,直接她的声音也沙哑。
安季雨带动着白色的衣裙,在城楼,以最美的姿态,旋转,像极了一只美丽而动人的白蝴蝶,翩然而起,又翩然而落,那样绝伦绝美。
唐依颤颤的退后两步,双目没了一丝血的看着这两个侍卫,像做最后的哀求。
两个侍卫面带难色,人心肉做,可是,又不敢造次放她们上城楼,以段风涯杀人的速度,他们不敢拿自己的命放在刀刃口,所以见段风涯和段风离出现时,他们像见着救星高兴,“段将军来了。”
唐依见到段风涯,向后跌了两步,段风涯?怎么又是他。
“不跳了,真不跳了,不跳了。”
“她不跳了。”一阵嘘闹,所有人抬头望着站立于城楼的安季雨,此时的安季雨,脸上挂着清幽的笑,望着唐依和安夫人这边,笑得那样凄美动人,唐依觉得,这笑,虚浮,迷离,不祥的预感,充斥整个身体。
她又做了一件令人膛目结舌的事,她突然跑到段风涯身边,双膝下跪,昂着头,泪水斑驳的,就只说得出四个字,“求你,救她,”
无论是唐依,还是安季晴,这副身体都没试过如此,抵声下气,唐依只要安季雨活着,和她一起活着,其他的,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包括尊严,包括骄傲。
“季雨,不要啊,季雨,我的孩啊。”
可惜,段风涯还没有开口,安夫人竭撕底里的叫声,便知,什么都结束了。
唐依惊惶的瞪大双眼,望着那片白色如雪的衣服,那个身段纤细的身影,在城楼,宛若细物,在做自由落体,由自身的重力,自上而下的落下,空气中,没了她的气息,只弥撒着一句话,安季雨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平乐,你既不离,我定不弃,生亦相惜,死必相随,你已不存,季雨我何敢苟活。”
段风离轻身飞过去,身手敏捷,却扑了个空。
☆、18。闹剧,生死相隔
安季雨安静的躺在地上,白的衣,红的血,同样触目惊心,滇城的老百姓就像在看一场闹剧,白天看安太行身首异处,傍晚看安季雨血溅城楼,两个人的命,似乎都与他们无关,所以,他们完全可以以旁观者的身份,看这场闹得满城风雨的笑话,但是,唐依不能,因为那个,是安季雨。
唐依挣扎起来,眼里除了含泪,还有决绝,冷然,她望着段风涯,扬起右手,掴了过去,鲜红的血,渗过段风涯白色的衣衫,然后滴在地上,分外醒目,“你满意了,安家,被你搞得支离破碎,家不成家了,段风涯,我恨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这句话,她是为唐依说的,也是为安季晴说的。
段风涯用手背摸了一下被唐依打过的脸,灼热的痛,这样的结果,他从没想过,他从没想过,也不会相信,会有一个女子,爱一个男子,爱得如此决裂,爱到生死相随,如果知道,他是否会像唐依说的,放了平乐,让他们过上男耕女织的平淡生活呢?他不知道,真的,他根本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结局。
唐依从袖间取出手绢,一手扯着手绢,手绢的另一头,用口咬住,用力的把手上的伤口绑住,给人一种决裂,要强的自卫感,任何人看了,都心酸。
安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