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作者:
绚烂冬季 更新:2021-02-16 20:45 字数:4748
“哼,你们两个倒是缠绵的很。白宛儿,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吗?”该死,当众就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拿他韦落做什么了?失踪了半年,突然出现就傍在云天山庄少庄主身边,自己找臧青木比武,她也从中作对,真以为自己拿她没有办法。
怒气之下韦落没有控制自己的力气,或是根本就没想控制,白宛儿甚至听到了自己腕骨发出的声音。
“元帅,这只是误会。”柳天雨看不下去,拦住韦落。
“柳庄主这是心疼了,可惜不能如你的意,她白宛儿始终是我韦家的人。”
韦落手腕一转,将白宛儿拽到身后,大力突然袭来,白宛儿没有准备险些摔倒,柳天雨情急之下向韦落出手,韦落腾出一只手抵挡,只是一招,两人都用上了内力。韦落名声太大,柳天雨为求速胜,用了五分内力,两掌交上,暗道不好,自己还是小瞧了韦落。对峙中眼角扫到白宛儿扑了上来,慌忙收掌,幸好韦落也同时收招,可是还是一口腥甜涌上。
“承蒙柳庄主不弃收留,宛儿这里谢谢了,既然元帅来接,宛儿这就回去了,还望庄主保重。”看热闹的越来越多,白宛儿挡在韦落前面,向柳天雨拱手说道。
柳天雨正调整内息,看着白宛儿眼中的歉意,只能挥挥手,看着白宛儿跟着韦落下山去,心中的不甘一点点蔓延开来。
疾走下山,毒还没有清净,一路之上白宛儿走的磕磕绊绊,过了半个时辰实在坚持不住,白宛儿身子一软,摔到韦落的胳膊上。韦落手臂用劲向旁一甩,白宛儿身子后仰,坐在地上。
“韦落,我……”
“怎么?跟我走委屈你了,这么念着回山上去好了。”打断白宛儿的话,根本不想听她的辩解。
许久,没有声音,几声鸟鸣显得异常孤寂。
“没有人了,我们下山的快,这附近又没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周围已经没有人了。”
“什么?”韦落反问着,白宛儿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说已经没有人了,所以你不用再生气了,做给人看的,没有人看了也就不用再演下去。”白宛儿收拢了腿,双手抱着膝盖。
看着白宛儿缩成一团,韦落脸有几分不自在,随即就笑出声来:“这都能知道,宛儿果然聪明呢。”
“是这样的吧。”白宛儿抬头看向韦落,眼中有些藏不住的晶莹。
“哦?这样是怎样?宛儿不妨说说。”来了兴致,韦落撩起衣摆,坐在一个磨盘大的石头上。
“山上对柳天雨的呵斥是故意的,武林中人大多不识你的功夫,我破坏了你与盟主比武,你就激怒柳天雨向你出手。”白宛儿闭上眼睛,“这样别人就会知道,你韦落不识沽名钓誉之辈。”
山上的时候,看着韦落的愤怒,虽然担心柳天雨,心中还是有几分开心的,无论是占有欲,还是嫉妒,甚少韦落对她还有几分眷念。只是下山途中,愈发觉得蹊跷,韦落这样一个善于隐忍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未免有些说不过去,试探之下,自己没有猜错。
“宛儿果然有见识呢,真是为夫的贤内助呢。”韦落眼露讥讽,“不过,夫人在这剖头露面又是为何?我百思不得其解呢。”
不想去解释,白宛儿说中了一半,另一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当时一下子就冲了上去,只能转移话题。
“我没想露面的,只是好奇,就去云天山庄央求柳天雨带我过来。”
好奇?韦落一百个不信,心里有些发堵,一个柳天雨不成,又来了个臧青木,白宛儿啊白宛儿,你究竟有什么好?
“看来这六个月宛儿过的很是舒服嘛,不知道我们的元帅夫人现在再去央求谁?”刻薄的语言,只是希望看到几分真实。
“我不走了,被你找到就跟你回元帅府。”无视韦落语中的不善,白宛儿起身站在韦落身边。
韦落眼中利光一扫,一字一顿地说道:“元帅府是你想回就回的地方?”
“哈哈哈,你莫要忘了,还有一个卷轴在皇帝手中,没有了我,你就是韦家的罪人。”白宛儿大笑着,又恢复了有恃无恐的面色。
长袖挥起带着厉风,韦落身上泛起杀气。卷轴,白宛儿的武器,只有她诞下的孩儿才是韦家的子孙,而她却一直瞒着自己吃不孕的药物。
闭上眼睛,韦落是真的生气了吧,会杀了自己吗?一个个赌局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输的一干二净,很好,这样就好……腰身一紧,对上了韦落玩味的眼睛。
“宛儿还记得卷轴,为夫欣慰的很。我看,这里不错呢。”韦落眼睛看向不远处的乱石堆。
韦落火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她,明明性命攸关,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到的却是这样的调笑,感受到了话语中的暧昧,白宛儿耳根一红。
“这里会有人下山人路过……”后面的声音小的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韦落哈哈大笑,拦着白宛儿飞身来到乱石后面。
披着韦落的衣服,窝在他的怀里,白宛儿埋着头,前一刻的杀气,后一刻的缠绵,哪是真哪是假辨别不开,也许不想去分辨,能活一天就能做一天的事情,无论有没有希望……
☆、50。故地重游
从苍木崖下来,再回京城,街边小贩依旧叫卖,客栈的生意还是火热,熟悉的场景却总觉得不自在,不知道在怕些什么。白宛儿望向韦落,发现他也心不在焉,信马行走不知在想写什么。偷眼暗暗勾画韦落的眉角,几个月不见,他的轮廓更加刚毅了,深邃的墨瞳,有力的臂膀,让她不知不觉中沉醉,猛然惊醒才会急于逃离这场游戏,只是现在又回到原点。
元帅府几个字高悬,白宛儿下马走向大门。高高的门槛就在脚下,这次私自离开的惩罚是什么?或许是再也出不来了吧,想想上一次随韦落回京忐忑地等在外面,现在也许还不如那时,走进门内,摇摇头再想那些也是无用。
“参见元帅。”
两门武士呼喝,白宛儿正沉浸于自己的思绪,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看到韦落还站在外面,心中了然,看来这也是他示意的,心中暗骂也真够无聊的了,退到门外略一俯身。
“元帅,您先请。”
“夫人许久不在,侍卫是不认识夫人了,如此,夫人还是少出府的好,免得被关在门外。”
“是,元帅说的是,宛儿谢谢夫君提醒。”
“哼。”
韦落讨了个没趣,大步踏进府门。白宛儿深吸一口气,抬头仰视高高的匾额,叹息哽在喉咙中,小步跟了上去。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郡主回来了。”吴嫣得到消息,匆匆出门迎接,发现白宛儿缩着身子跟在韦落后面,看见师兄一脸的喜悦硬生生地拧成了厌恶。
“嫣儿妹妹真是愈发漂亮了。”白宛儿淡淡的声音传来。
没有想到白宛儿会这么说,吴嫣找不到理由去反驳,委屈地看看韦落,转身回房。
“宛儿果然是好手段,嫣儿如何也是斗不过你的,不过,白宛儿你记住,吴嫣是我的师妹,不是你能动的了的人。”
“宛儿知道。宛儿这就回房静思自己的过错,不会去招惹嫣儿师妹,元帅放心。”说完一直低着身子,直到韦落不耐烦地挥手,才转身回到她一直住的小院。
韦落看着白宛儿的背影,暗暗思索,他看不到白宛儿衣袖中暗中握紧的双手,不是看不到吴嫣对她的所作所为,只是她从来不求自己。
白家小院还是往常的样子,吴嫣曾在这住过,现在不会了吧,卷轴上是说不许韦落纳妾,只要吴嫣愿意,若是没有名分的皇伯伯也管不了那么许多。求过、拼过、现在还剩下多少豪气。远离了韦府的气息,小院里别有一份安静,或许经过了这些,现在的一切反而正符合了她的初衷。
离开了韦落,白宛儿一直呆在二哥白桐那里。白桐曾问她,为什么离开,她只是说韦府太过压抑,敌人、还有太多的未知因素,她再也驾驭不住。一个月前她决意回到韦落身边,白桐又问她为什么回来,她却回答不出,是为了那一份份的眷念吗?
与韦落同床而眠的日子,偶然夜半起身,借着月光看着韦落的侧脸,没有了谋算,她会想起那是她的夫君,她也想找一个人家、生几个孩儿,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雨中韦落为她撑伞,披着他的外袍,感受着里面的温度;晴朗的时候等待韦落从军营归来,看着夕阳将那人的影子拉长,从他手中接过马缰……是这些温柔让她陷入这以欺骗为基础的感情,还是她自己只是得过且过、沉溺其中?她该怎么回答二哥?二哥说不需要回答了,你一副要哭的样子,等到二哥走后,她才发现眼泪早已滑下。自嘲地啐了一口,她的眼泪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泪水却连成了线,沾湿了衣裳,胸前绣花的红色变得更加刺眼。
一连半月,白宛儿安心地在小院中侍弄花草,听下人说起吴嫣和元帅出入成双,念几句安神咒也就不觉得什么了。
入夜,掩了门扉,爬到自己的小床上,转身的时候后面出现了一个黑影,白宛儿抄起枕头下的短剑,攻向黑影的腰部。黑影出手如电,直袭白宛儿的手腕,剧痛传来,短剑握不稳,当的一声掉在地上。白宛儿跃起,飞起一脚踢向那人面门,黑影抓住白宛儿的脚踝甩向一边。
靠在墙上,后背热辣辣的疼,右手也用不上力气,黑影又扑了上来,白宛儿挣扎着却躲无可躲避无可避,黑暗、无力和刻骨铭心的屈辱,藏在心底的恐惧一波波传上了,胸口剧烈地起伏,只想找到那把短剑割破自己的咽喉。
“韦落……是,是你吗?”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内心,现在就是末日,只盼得到一丝的救赎。
黑暗之中,韦落看到白宛儿的惊恐,始料不及,只是一时兴起,却没想到白宛儿却反应这样强烈,手腕被擒不知道化解还往远处跃起,一味的逃离。
“是我,是我……不怕,是我。”白宛儿脸上全是泪痕,韦落再也不忍,握住她的双手。
“不要,你放开我。杀了我,杀了我……”白宛儿拼命地挣扎,嗓子喊得嘶哑,像是孤兽最后的悲鸣。
“宛儿,是我,我是韦落。”韦落拥着白宛儿,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将那些颤抖融入浑厚的大掌,传递着她的恐惧恐惧,韦落想起白宛儿被掳去的那些日子,漆黑的洞穴,没有尽头的折磨……心中的苦涩蔓延,再也不想什么惩罚,只是希望白宛儿能够冷静下来。
手上的热度传来,熟悉的气味包围着自己,白宛儿渐渐不再嘶喊,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韦落蹲在地上,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吻去没有尽头的泪泉。白宛儿呜咽着,细碎的声音不断地重复,良久,韦落才听清,她在说:“不要碰我,脏。”一声叹息,韦落将白宛儿拥入怀里,终是欠了她的,柳天雨、臧青木……既然她随自己回来,那就算了吧。
天刚破晓,白宛儿揉揉眼睛,韦落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两人的衣服都在,韦落的前襟皱的厉害。昨夜的事情还记得,想起来不好的回忆,韦落一直哄着她,轻柔的声音还在耳边,引着她将手覆上他的脸颊。韦落,你很好,真的很好。
“醒了?”韦落一夜睡得不好,看着白宛儿睡梦中还在哭泣,心中不是滋味,白宛儿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软弱过,这数日的分别竟让她这样没有安全感。
“哦。”白宛儿手还没碰到韦落的肌肤,没想到他突然就张开眼睛,对着韦落的目光,想起自己哭肿了的眼睛,慌忙转过身子。
拉住白宛儿的手,一扫眼中的阴霾,头搭在她的肩膀上,对着她的耳朵轻语:“让我看看,乖,像不像兔子?”
白宛儿回头瞪了韦落一眼,终究还是没有抽回手,深吸了一口气:“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瞒着你偷偷吃药,只是怕你对孩子不好……”
“所以你就偷偷溜走,不让我找到你,一走半年,留着我自己守着偌大的元帅府,应付着你的皇伯伯、皇娘娘,你就忍心?”
“我只是气……”
“气什么?”韦落兴致勃勃地追问。
白宛儿不好说自己是气韦落只信吴嫣的话,小声地嘟囔:“也没什么。”
“宛儿,我们不斗了好吗?就这样的过下去,过去的都不算了,你回来了我就陪着你,什么朝廷啊武林啊,你都不要管了好不好?”
白宛儿歪着头,惊讶于韦落的言语,怎么会突然之间韦落就向她示弱了,两人一直都是硬碰硬,不想先服软的却是韦落。难道他知道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心中一点点地塌陷,哪怕又是一个陷阱,她也想守着现在这份美好,可是让她放开一切,什么都不管又怎么可以。
“韦落,你相信我,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