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绚烂冬季      更新:2021-02-16 20:45      字数:4753
  “韦落的好算盘啊,放出消息说我身上带着密旨,那些贼人可不就蜂拥而至,让韦落一锅端了,技不如人啊。”
  张春的嘴巴张的能放进一个鸡蛋,外加飞进去一只苍蝇。白宛儿看着好笑,点着张春的额头。
  “你不知道啊,当然不能让你知道,你心里有什么话都写在脸上,那时候是不是让你去找我了?你也是个呆子,若是没有帮手,齐锦功夫再高也不可能只伤了一个胳膊,那伤估计是他估计撞上去的,对方收手不及。”
  张春合上嘴巴。
  “那大良小良都知道?”
  真想摔了手中的碗,张春还真是个奇迹,怎么就这么抓不住重点,白宛儿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最初鼻头酸酸的感觉也不见了,似乎只是在讲诉别人的故事。
  “计划应该只有齐锦知道,那夜之后,大良也应该察觉了。”
  “那嫂嫂怎么知道?元帅告诉你的?”
  指头狠狠地戳上张春的脑袋。
  “你也把我想的太好了,我是不会甘愿做韦落手中的亡魂的。”
  “元帅才不会呢。”张春小心回着嘴。
  果然是韦落的死忠派啊,白宛儿也不争论。自己也是昨晚才想明白的,大良会看地形,自己也会一些,从那一夜之后自己这一行人基本都是在绕圈子。而且,那晚清楚看见,暗卫帮齐锦包扎,带走被俘的人。
  韦落利用自己,从自己回去看到那一幕就知道了,眼泪也没有白流,早些脱身总比陷进去了强。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韦落不与自己汇合。
  看向齐锦的方向,暗暗的只能看见轮廓。
  “他是个好人,怕匪徒袭击后,元帅马上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怀疑,就让大良领着我们在林子里转圈。”
  “谁?老齐?”张春总算聪明一回。
  白宛儿仰面倒在马车里,淡淡的“嗯”了一声。
  “原来老齐不是看上嫂子了,是怕嫂子误会大哥。啊,也不算误会,可是大哥也是没办法。大哥那么喜欢嫂子的,京城都传成那样……”张春收住嘴,越说越是混乱。
  “嫂子?郡主?”试探的叫了几声,稳稳地呼吸声传来,白宛儿已经睡着了。
  想着白宛儿借着酒劲,睡得舒服,张春就抱着剑辗转反侧。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大哥明明不是那种利用别人的人,这么些人哪个不是心甘情愿为元帅效力的,只是嫂子有些特殊,可是大哥对嫂子也是挺好的,就是有的时候……啊,越来越想不明白,还是看到大哥自己问问。
  夜晚,月亮悬于正空。
  马车中,白宛人睁开了眼睛,手附在脸上,却有些湿润。白宛儿,你明知道韦落恨你、愿你,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为何还这么看不开呢?能够在韦落的手掌中生存下去就够了,何必还想那些有的没的。
  脸埋在锦被里,一夜无眠。
  ☆、32。一念之差的温柔
  京中,孙侍郎被兵马大元帅韦落参了一本,斥责他利用权限搜刮民脂民膏,并将证据送往刑部。刑部秘密审问,证据确凿,按律当斩。圣上已下旨将其不日问斩。
  一时间激起千层浪。百官也能看出,不只表面那么简单,孙侍郎是两朝老臣,先皇在世时就已经坐在这个位置,若不是有重要的缘由,即使一向没有政绩,或只是个糊涂官,当今圣上也不会把他处以极刑。
  这本就是一笔糊涂账,京中的官员,反而被在外的元帅弹劾。只是朝中为官,不该知道的要知道,不该问就不能问。少了一个侍郎,马上就会有新的,真正让百官关注的是韦落的奏折。
  韦落远离京城,一本奏章送上来,就能让皇帝斩了一个侍郎,哪个皇帝不担心功高震主,韦落是真的得到皇帝完全的信任,还是已经有了威胁皇室的把柄?人人自危,这个时候没人敢去揭韦落的逆鳞,手握兵权的元帅,皇家的郡马,哪个身份都不是能够轻易撼动的。
  京中变化都是后话,韦落此时正在前往崖剌城的路上。
  早就发现边远军中出现异动,暗中派人监视,借此揪出幕后主谋,可是还没等自己动手,派给白梧的军粮就被劫走,韦落这才决定亲自走一趟,咬上饵的鱼并不大,但是他不会给那些人鱼死网破的机会。
  放出白宛儿携有密旨的消息,果然好用。劫匪佯装攻击军粮,他领着军士应战,对手武功不错,看得出是行走于江湖的杀手,只是对付他的都是些善于缠斗的,一有危险马上退去,很明显劫粮只不过是拖延时间,厉害的打手现在都在跟着白宛儿那头。
  派出的暗卫早在白宛儿撤出时就跟上了,暗卫的本领心里清楚,对付那几个贼人不在话下,但是让他真正感兴趣的是幕后之人,他很想看看,到底是谁给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
  接近于天明,暗卫押了几个活口回来,面生,不像是军中人士。索性就交给手下去审问,没有太过在意,料想这些马前卒知道的有限。青月还未回来,看来他的计策成功了。
  早在开始,他就盯上了劫匪中的首领,授意青月记住那人的身形。暗卫拦截攻击白宛儿一伙人时,青月动手将那首领打个半死,隐于暗处,等待循迹跟踪。
  待其他暗卫走后,果然看见首领爬起来,趔趄走向树林。暗道元帅英明,跟到一个山洞前,首领进去取了一只信鸽,青月把信鸽和首领一起带了回来。
  韦落展开绑在信鸽腿上的短信,冷笑几声,原来是孙侍郎。先皇在世时,孙侍郎就与白梧父亲白桦有隙,白梧在朝中时,他也多次使绊,不过都被白梧化解,没想到这时候想出了这个蠢主意。你动白梧我坐享其成,但是你要是动我天楚的基业,我韦落就叫你粉身碎骨。
  写封奏折,连带着那条短信,让青月快马送往京城,亲手交给皇上,另让几个暗卫押送着劫匪和杀手返京。
  骑上马,韦落拍拍黑风的脑袋,黑风撒开腿向前奔去。
  日落时分,粮食已经集结完毕,足够白梧军士三个月所用。韦落传令,全军停下休整,预计明天这个时候就能到达崖剌城下。
  青月不在,紫月负责守卫。周围无人,紫月走进韦落行帐。韦落正在看着边境形式战况,感觉有人进来,抬头询问:“有事?”
  紫月犹豫一下。
  “夫人……”
  站起身来,韦落细看紫月的神情,冷清的脸上多了几分担忧,让这本来就美丽的女子多了些人间烟火。紫月是他行军途中救下的,交予青月习武,成为自己的暗卫,一直忠心耿耿执行命令。只是生的太过貌美,反而成了负担,冷漠就变成了保护色,看出青月对她有意,却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直以为紫月只有接受命令时坚决的表情,从未想到,有一天竟会因为一个人而露出这种神情。半晌,叹了口气。
  “宛儿由齐锦护卫不会有事,我交给你的任务,你觉得难做,我就收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除了白家,韦落从来就没有想过难为过谁,更不用说自己的部下。
  “紫月成为暗卫之日起就誓死效忠元帅。”紫月单膝跪在地上,低下头。
  摇摇头,让紫月退下。喃喃道:白宛儿,你何德何能?韦落靠在椅子上,摩挲着下巴。事情第一天就该结束,原计划是当晚就和白宛儿等人汇合,护送军粮前往崖剌城,可齐锦又带着几人向深山走去。
  齐锦素来沉着冷静,在暗卫之中也是佼佼者,与张春那种军营中的人不同,齐锦武艺头脑都毋庸置疑。他的心思自己怎么不知,又是白宛儿,怎么就那么多人为她动恻隐之心,看不惯她明明尽在掌握之中却又表现的楚楚可怜博取同情。白宛儿,她到底有什么手段?皇帝保她,江湖中人保她,现在连自己的护卫也会为她说话。
  互相利用的关系,说穿了还有什么可掩饰的?不过没有白宛儿在也好,这几天借机密访几个地方军队,青州是前线的大后方。青州乱,前线必乱。孙侍郎的触手伸到了这里,不知是否还有其他势力,必须亲自确定这里没有隐患。
  参孙侍郎的本子送往京城,皇帝最恨背信弃义之人,想来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只是孙侍郎着实无能,怎么有胆量派人劫持军粮?背后的水还是很深,是快刀斩乱麻,还是顺藤摸瓜?不知皇上会如何决断。
  走出行营,月光下树影斑驳,高耸的树木将枝叶伸向天际,看不见色彩的夜空,只有明与暗的变换。夜晚微风阵阵,吹散了一天的疲惫,可是心却还是没有着落。翻过下一座山就到了崖剌城,不出意外的话,齐锦应该会在那山上与自己汇合,白宛儿也会在那,看到军粮未少,会高兴的吧。
  往前走上一步,踏上了一截树枝。韦落背着手,脚尖用力,将树枝碾的粉碎。
  白宛儿揉揉鼻尖,阳光渗进几缕,太阳穴还是有些疼,昨晚也是多喝了几杯,再加上早上才睡下,头有些晕晕的。撩开车帘,一匹毛色纯亮的黑马冲着她不满地打着响鼻,白宛儿用手挡住一部分阳光,原来是黑风,看来韦落也到了。
  醉过、哭过,那就算了吧,想的明白,不要陷进去就好。挠挠头,轻巧地跳下马车。黑风旁边,齐锦低着头正和韦落说些什么,白宛儿大模大样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抬手打招呼:“齐锦,早。”
  溜溜达达,向大良要了些水洗脸,偷偷一数,军粮又多了好多,看来其他运粮的队伍也到了,不知道原先被劫去的找到没有。一捧冷水泼在脸上,想那些干什么,反正也是充公了,韦落才不会给大哥多拨粮的。
  洗漱完,食物的香气勾起了肚里的馋虫,身形顺着香味飘走了,完全没有察觉有道目光一直跟着自己。
  韦落盯着白宛儿,发现自己完全被忽视了,一肚子的恼火。早起行军,中午时分才看到齐锦留下的记号,本想看看白宛儿恼怒的样子,没想到这妮子,一直睡到这个时候,和齐锦打招呼,又和别人拉拉扯扯,到底把他当成了什么?
  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些小良烤的干粮,总算恢复了些力气。白宛儿这才抬起头,眯着眼睛问:“元帅在这站了好久,可有事情?”
  元帅?韦落胸口有些闷。白宛儿咽下最后一口干粮,眼睛眯缝着扫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韦落。
  “元帅没有事情的话,宛儿就走了,反正你有任务也会告诉齐锦的。”
  从来都不怕这种激将法,奚落的话最后就只剩下“齐锦”两个字,也就是这两个字在他的心口捏了一把。
  行动早于思考这种事情对于韦落来说是不常见的,只是当反应过来时,韦落眼前只有白宛儿的唇,淡淡的粉,嘴边还有点刚刚喝的米粥。拖住白宛儿的脑袋一点点靠近,对着那点诱人的芳香吻下,霸道的侵入内部,宣告着自己的所属权。
  白宛儿瞪大眼睛,韦落的脸放大到了极限,嘴里麻麻的,微微的痛感,心里像打鼓一样,连呼吸都忘记了。
  一吻纠缠到所有人都愣住,又都自觉地各干各的,韦落才放开白宛儿,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坏笑地看着白宛儿发呆,水嫩嫩的感觉,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浅尝辄止罢了,没想到一下子就上瘾了。手指点在唇上,还残留着自己的温度,想起白宛儿那个艳绝天楚的母亲,突然对这种明丽感到厌恶。
  她是有那种资本,两年前的那次,白宛儿说的对,只有实力足够,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不惧怕失去。
  手滑到白宛儿的脖子上,微微用力。这个女人呆在自己身边不过是因为现在她的羽翼不过丰满。留着她,看她一点点的屈服,让她再也不敢拿着手中的筹码威胁自己。现在这种游戏,有着时间,聪明而又笨拙的女人,他不介意多玩一玩。但是,倘若有一天她跑在别人身边,自己不介意折断她的翅膀,断了她所有的念想。
  ☆、33。顶级流氓
  被韦落当众强吻,忘了挣扎,失了神志。嘴唇有点肿,脸上烫烫的,白宛儿彻底的呆住,韦落一向对她厌恶,“侍寝”有段时间了,韦落也从来没有这样吻过她。何况在外面,他都是做出自己赖上他的姿态,怎么今天这样的肆无忌惮?
  仔细描摹,韦落颧骨很高,眼睛细长,脸上棱角分明,嘴唇略有些薄,更加显示出一种英气。心不由自主地跳动,白宛儿觉得自己糊涂了。人都会有梦,只是有时太不实际,就被剥夺了做梦的权利,一旦有点机会,多少理智也阻挡不了那一分的幻想。
  被逐京城之后,也想过也许有一天,事情都平淡了,自己可以有个安定的家,一个爱着自己的人,一个茅草屋子,几个时常走动的几个朋友。
  脖子上微微疼痛,迷茫瞬间又变成了清醒,原来……韦落是动了杀心,自己还在幻想什么?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