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
绚烂冬季 更新:2021-02-16 20:45 字数:4791
挽起袖子,韦落伸出一只手放在桶里。男人的手就是不一样,筋骨分别,骨节都能看得出来。白宛儿真想扇自己一个嘴巴,这个时候在想什么。
手在水中搅动, 白宛儿砰地站了起来,迎上对方戏谑的眼光,又马上蹲了下去。做事不经过大脑后果是很严重的,韦落白衣上的水渍就充分说明了一点。
白宛儿在水下讨好地吐着泡泡,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身子一晃,差点呛到,韦落居然在解自己的衣服。真的要哭了,韦落他就是个神,所谓神,就是你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现身,也猜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脱到里衣,白宛儿懂了,感情韦落这是要洗澡,难道自己占着的是专门洗澡用的。
嘴露出水面,讨好道:“元帅,您衣服我一会去洗。”
还在脱,眼看就剩里衣了。
“元帅,您要是洗澡,我这就去给你叫水,这水我洗过的。”
宁可就这样从韦落面前走过去,也不想等在这里看着韦落一点点把自己吓死。
“水我刚试过了,不凉。”悠悠的声音。
神,您观察了半天,探手就是为了试水温?
“我脏。”恨着吐出不想说的话。
“刚看过了,不脏。”
下一句话在嘴里转了好几个圈,又咽了回去,脑袋里热乎乎的,只剩下韦落说的“他刚看过”……韦落脱得只剩裤子了。白宛儿连忙转身,默念“非礼勿视”。
水往上涌,韦落挤了进来。木桶本就不大,挤进来两个人,白宛儿只能缩着。两只手环了过来,右手张开。
“好看吗?”热气吐到了脖子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白宛儿一下子就急了。可是这个时候,胜负一招就见分晓……
被折腾了一个时辰,白宛儿也没力气骂了,往前数着自己今天究竟碰到了哪个霉神:先是被马咬;然后被嫌弃,没饭吃;最后被人吃。黑风,我果然和你八字不合。
怨念传到马厩,化作清风,黑风潇洒地甩甩鬃毛。
当白宛儿被韦落抱出来时,张春几个人心照不宣。小良往前一凑,暧昧地问“元帅,要不要歇歇再走。”
韦落看看怀里的人,微微迟疑。
“夫人也需要休息,而且我们脚程快,几个时辰不会耽误路程。”大良拉住自己的弟弟,按着韦落的意思说下去。
齐锦点点头,张春看自己没什么作用,刚想说点什么,白宛儿一声怒吼。
“我嫑住客栈,我要回马车、马车!!”
怒吼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现在白宛儿嘶哑的嗓音,在加上含糊不清的字节,没来得及说话的张春,没控制住,笑了出来。白宛儿郁闷,很郁闷,不仅因为张春的笑声,还因为自己现在就在韦落怀里。
但是,为了杜绝更加惨烈的事情发生,坚决要求回马车,坚决要求赶路。韦落这个时候还是挺照顾白宛儿的愿望。离开天香楼就把白宛儿放在了车上。
齐锦坐在车辕上,眼角看到白宛儿长出一口气的神情,犹豫一下,还是决定不说了。元帅命人把马车铺的那么厚,这种心思,当事人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
白宛儿用唯一能动的手指往嘴里扒着吃的,点心是韦落抱自己进来后,又送过来的。嗯,这是他唯一还有点人性的地方。只是吃人家的嘴短,这话断断不能在韦落面前说的。
天香楼的点心,还真是不错,再来点就好了。点心都这么好吃,那……那些菜……韦落,你还真是没有人性。
“宛儿心中就这样看我?”
吃得太急,问话太突然,最后一口点心把她噎得半死,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心里话就说了出来,还让这个神出鬼没的东西听了去。
“元帅,怎么会,一定是太远,您听错了。”
“那我就近些好了。”
近?哈,你骑着黑风,再近黑风也不可能贴在马车壁上。事实证明白宛儿考虑事情总有几分不周到的地方。比如说,韦落和黑风不是连体;比如说,韦落可以进到马车里面;再比如说,韦落现在就在白宛儿鼻子尖前两个手指远的地方……
白宛儿刚被点心唤醒的脑袋,隐隐约约记起,进到马车里时,赶车的齐锦饶有深意的一瞥。
“元帅,外面有人。”最后的挣扎。
“都是兄弟。”
怪胎,兄弟是用来听墙角的吗?不管怎样,据理力争,她现在急需补充体力。
“刚才……”
抹去白宛儿嘴角的点心屑,韦落目光变得危险,吻上白宛儿还带着点心香甜的唇。
“刚才水凉了。”
现在才知道一个记性好的人多半是一个记仇的人。马车里断断续续地传来“我要住客栈”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动静。齐锦还算淡定,张春早就找备用的那匹马联络感情去了。大良小良一个殿后,一个跟着黑风在前面探路。
一路上,白宛儿除了下来洗漱,吃东西,基本都呆在了马车上。青月、紫月自从天香楼就没有看到。白宛儿知道每天上午韦落都会消失一阵,只不过那时自己多半都在睡觉,知道了也没什么作用。
第八天,由于白宛儿先前坚决不住客栈的豪言壮语,几个人的行程很快,已经到了青州的地界。
明天开始,沿途就有军粮送到,军粮有人护送,韦落这些人不过就是些监管。有军粮加入,行程必然变慢,青州地界需要走上两天,出了青州,往前走安全度大大下降,上次的军粮也是过青州被劫的。
如果不出意外,青州界外,再走三天,就能到崖剌城,到那里军粮也就算安全了。也就是说余下的五天最为关键;一行几个人懒散的神经也都绷上了。
这些天来和韦落的关系不再剑拨弩张,除了马车上的一些不和谐外,韦落对白宛儿还是很好,白宛儿也没有一再挑战韦落的极限。
只是,有些人,平静,生来就不属于他们。
白宛儿一直在想,这一次,韦落为什么会带上她,离开京城,可以做许多的事情,韦落也会有他自己的运作,及时带夫人出游可以掩人耳目,可是一些秘密的事情,带上她究竟是不便。
虽然一直没有人告诉她,但是白宛儿知道这一路走的并不安稳,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紧追着他们,甚至感到韦落都有了一丝的紧张。几天来,常常腹诽韦落,可是却还是贪恋这经不起轻轻一击的痴缠。
离崖剌城越来越近,是时候弄个明白了,再晚,对谁都是一种危险。一些渊源,让白宛儿熟识暗卫的功夫和隐藏气息的方法,这是白宛儿自己的秘密,所以小时候才能找到暗影,现在能够发现紫月。这些天,无论走到哪,都会有暗卫小心跟踪,这几天尤为明显,也许这是个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一点一点写过来~快三十章了。
谢谢大家支持
☆、29。魔高一丈
傍晚,天还没黑,马车停下来休整。
好不容易能下车来走走,白宛儿趁着韦落离开的空档,和大良打了声招呼就去方便了,留下一堆人大眼瞪小眼,白宛儿专往林子茂密的地方钻,三晃两晃就看不见踪影。
到了暗处,左右没人,嘿嘿笑了几声。其实方便什么的都是借口,白宛儿在附近晃悠了几步,弯腰捡起来一块石头,握在手上。刚想起身,手被人拉住了,拽不出来,转头。
“干什么?”韦落脸上有着几丝杀气。
没有被突来的声音吓到,白宛儿反而笑了,将石头握紧,任由韦落扯着自己的腕子往回走。
小良做饭,大良照顾火堆,张春齐锦喂马,都被韦落的从天而降吓了一跳,张春的佩剑都拔了出来。韦落把白宛儿甩在马车壁上,后冲的力度让白宛儿紧贴着马车从勉强站住。
“说,你刚才在做什么。”
白宛儿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张春大嗓门刚要喊开,被齐锦压了下肩膀。小良看向哥哥,大良点点头,也没有说话。
拧住白宛儿的腕子,手上力气不断加大。白宛儿感觉被上了刑一样,手中的石头没有拿住,掉在地上。石头掉在地上,滚了几滚,与地上其他的相差无几。
“看,只是石头。”摆脱不了大手的钳制,东西掉了,白宛儿仍是不紧不慢。
狐疑,韦落向后摆手,齐锦上前捡起了石头,仔细看看,对韦落摇摇头。齐锦退去,冷清的脸上有了几许尴尬。
“韦落,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做的。”白宛儿揉着手腕,右手微微发麻。
没有做声。
“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依旧没有任何表示,信任,他从不敢乱给。白宛儿苦笑,信任原来是这么的难,其实也不怪韦落,换做自己,也会这样。
“真的不是我做的,军粮是给我哥,就算我想走,也不会打军粮的主意。”将道理摊开,都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但是为了利益,没有人会拒绝。
“我为什么信你?”韦落双手环胸,眼睛微眯。
“我知道一路上都有拦截的人,你每次出去都是到前面处理杀手,或是做一些假象。”自己还真不是做妻子的料,被那个天下人都知道是自己丈夫的人这样质问。
张春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齐锦,表示着:我怎么不知道?齐锦暗地里给了他一肘子,暗示:别捣乱。
撩开衣摆,韦落坐在了车辕上,面无表情。
“接着说。”
“队伍里都是你信任的人,也只有我这个外人,你怀疑是我透漏你的路线,所以第一次,也就是天香楼会合之后,你就一直把我困在马车里。”脸微微一红,连忙将头扭开。
韦落盘膝坐下,剑横放在腿上,听到那个“外人”,有一分不爽,胸口不规律的跳动传到嘴上又变成了冷冷的话:“既然你知道,刚才在做什么?”
拍拍身上的灰尘,笑出来两个酒窝,盛怒下的韦落,白宛儿是不怕的,调皮地攀上韦落的胳膊,巧笑道:“等你啊。”
皱眉。
“等我?”
“是啊,不说清楚,后面的路更没办法走了。你一直在等待时机,索性我就创造一个好了。”
白宛儿一副你的妻子很懂事的样子,韦落的眉头皱的更紧。
“不放心我,到青州界你就一直捆着我就好。”
挑衅,是真的相信自己不会动她,还是干脆就无所谓?柴火发出嗤嗤的响声,大良用木棍挑了一下,火焰往上一窜。
“吃些东西,休息吧。”韦落走开。
把脸转到黑暗处,白宛儿一直保持的笑容终于卸了下来。没有得到验证的都是猜测,变数太大。赌徒下了重注,就必须尽可能排除不利条件,即使不知道最后的结局,起码要知道是在和谁赌。
试探都是相互的,谁还记得前一刻的温柔?
进入青州地界。韦字大旗竖起,运粮的队伍不断加入,众人分开护卫,大良小良带人守在粮队左右,齐锦押尾,张春驾着马车和韦落走在前面。
自从昨晚之后,韦落和白宛儿就没说过话。张春赶着马车,对突来的安静不太适应。昨晚事发突然,最后拉着齐锦,给他解释事情的经过:有人一直在路上设置障碍,元帅怀疑夫人,一路上多加注意,夫人最后设了一局,把暗中跟踪的韦落引了出来,直接挑明,不是她泄的密。
也没有怪谁,道理大家都懂。只是两人夫妻的身份,再加上元帅限制白宛儿下车的方式……想起这马车摇了一路,张春脸又红了。四周温度有些下降,元帅身边冷气四溢,张春赶忙收起心思,专心驾车。
相对于张春胡思乱想,白宛儿只在倚在车中看书。两个人本来就没有多少信任可言,这样的状况也是无可厚非,本来就是两个人互相的试探。韦落不相信她,她也没有完全地相信韦落,所以才会捡起块石头,让人以为是自己要做些标志。快到青州地界,韦落也不能再观望,所以两相之下,底子也都透给了对方。
这些东西令人厌烦,可是又没有办法,与虎谋皮,不精打细算,被老虎吃了都不知道。
青州境内多山,是距战争最近的地方,人口不稳。境内多宵小,朝廷管理困难,一般靠当地驻军维持。
在青州境内行走了一天,傍晚安营休息。
白宛儿从马车里出来,正好看见韦落在前面两三步的地方,一个飞扑。韦落本能地伸手去接,肉呼呼。白宛儿俏脸一红,有些尴尬,推开韦落的手,自己靠上去缠住韦落的胳膊。
压低声音:“别动,脚麻。”
忍着把手挥出去的冲动。
“你下来干什么?”
“落落,你不是因为郡主要去边塞,你只能陪同的借口出来的。所以,我出来招人烦、惹人厌,免的你落人口实。”
韦落抽出手,虽说话难听了一些,确实是这个道理。可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