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绚烂冬季      更新:2021-02-16 20:45      字数:4804
  “哦?不是宛儿叫我来的。”韦落挑着怪音。
  “这个……”一句话差点没咬到舌头,昨晚迷迷糊糊记得韦落答应自己送军粮的,可是一想说出口,眼前就会浮现出昨日书房中的荒唐。
  “嗯?”韦落不急,白宛儿白的夸张的脸上还是透着了一点红晕。
  “啊,是啊,就是昨晚的事……”不迭地点头,脸上的香粉扑扑往下落。
  “昨晚?”忍住笑。
  深吸一口气,不能理韦落这个怪物。
  “昨晚元帅说亲自送粮,宛儿想想还是不妥,再说嫣儿妹妹还在府上。”
  “啊,嫣儿啊,难道你是想让嫣儿去送粮,这倒也未尝不可。”装傻充愣可不是白宛儿一个人的绝活。
  额……让吴嫣去送粮,那吴嫣就算自己把粮都吃了,也不能领这差事,我的韦菩萨,天无绝人之路人自绝啊。这么胡搅蛮缠下去也没什么好处了。
  “韦落,你一定要去……是否有其他想法?”
  “敢劫军粮,恐怕不是一般人士。”韦落收起玩笑心思。
  白宛儿点点头,劫持军粮,怕不是个人恩怨那么简单。脑中断了的弦一下子绷上了,那这么说……
  “韦落,你早就有自己去的打算,那昨夜?”咬着牙。
  “昨夜是你自己破门而入。”一脸无辜地指出,一针见血。
  这倒是……是什么呀?暗自握拳,狐狸,绝对是毛皮锃亮的狐狸。
  “宛儿,收拾一下,明天随为夫出发。”
  目瞪口呆,和这狐狸一起走,途中怎么也要十多天,自己的被吃的骨头都找不到。
  “可不可以不去?”
  “不是你昨天说一定要去的,自动送上门来,为夫也满足你的要求了,免得你去外面告我的刁状。”
  真想找个豆腐撞死。现在也想明白了,韦落一定要自己去,必有文章,恐怕是怕他自己去,目的太过明显,拽上自己,就变了:白宛儿担心家兄,非要前往边塞,郡主的驸马当然只能陪同。
  名声啊名声。这一趟回来,说道自己的怕是更得多了。以后带着轻纱出门也危险了。
  兔子急了也咬人。性命攸关,不得不做最后挣扎。
  “元帅……宛儿最信的就是您了,您去宛儿一百个放心呢。我不去了行吗?”
  “好啊。”
  白宛儿准备好的说辞被噎住了,他说“好”?张大眼睛,这韦落改性了?
  “呵呵,夫人不去,我也不好去了,就让白将军等等好了。”
  最后一瞪,握拳、跺脚,向外走去。
  “宛儿,去哪?”柔柔的笑能化开满江的雪水。
  白宛儿只是觉得可恨的耀眼。
  “呼……”长长吐出一口气,“我去收拾。”
  “可是,宛儿,你的东西都在这了啊。”韦落拽出一个小包裹,一阵大笑。
  欲哭无泪,早就挖好了陷阱等自己跳。恶人,绝对的恶人。
  韦府的人行动就是速度,第二天中午时分,韦落已经准备出发了。韦落白衣飘飘,吴嫣眼泪洒洒。
  “师兄……师兄……”
  白宛儿咬了口果子,你师兄还没死呢。
  “嫣儿,莫哭。”叫莫愁多好听。
  “师兄,带上嫣儿吧,嫣儿好不容易看到你。”别啊,让你师兄留下多好,狼狈为奸的,呸呸,是郎情妾意。
  “嫣儿不哭,师兄几日就回。”你以为边塞是你家菜地啊,几日就回,这么舍不得别去啊。
  “嫣儿,嫣儿真的舍不得师兄。”啧啧,整个一个唱戏的,这吴嫣要是再打几个滚就更好看了。
  韦落无话,摸摸吴嫣脸上的眼泪。白宛儿把手上果子扔到了地上,研究门口的树去了。刚数到第十七片叶子,背后的阴影就到了。
  “师兄,这就走啦,没多抱一会,亲几下也成啊。”白宛儿说完,扁扁嘴,自己都觉得一股酸味呢,一定是刚才吃的果子。
  一个哨声,黑风闻声而来。骑上黑风,手臂一捞,把白宛儿放在自己身前,固定住。
  “宛儿,你可答应过我,要顺着我的。”
  “忘了。”根本就不想记得。
  “啊,宛儿,为夫记忆也有些不好呢,有多少粮呢?还想让宛儿帮记着的,少了些可不好。”
  “是,宛儿一会就会全部记住的。”白宛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在前面握紧拳头,卑鄙,小人。
  黑风无奈地甩甩脑袋。
  到军营门口,白宛儿任韦落把她抱下马,呆呆站着。
  “怎么,这会就不认识军营了,你那张大哥呢?”戳戳白宛儿的腮帮子。
  “啊,啊?什么张大哥。”拂去韦落捣乱的手。
  “宛儿,别愣着了,快出发了。”
  “韦落,粮呢?”
  “在各地筹备了,我们一路走去,把粮就带齐了。”
  也是,这样免的路途遥远,速度也能快上一些。不对啊。
  “韦落,那这大马车是干什么的?”
  “给你的。”
  “我?”白宛儿的两张眼睛快对到了一起。
  “嗯,是啊,我特地让人打造的,因为是夫人的要求嘛。”
  “我……我要这么大的马车干什么啊,我会骑马。”
  韦落神秘地眨眨眼。
  “你会用到的。”
  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竖了起来。
  一行人上路,偌大的马车就坐了白宛儿一个人。马车里倒也讲究,角落里一床锦被、一摞兵书,地上铺着厚厚的皮毛。这一路应该蛮舒服的。挑开帘子,韦落也真是低调,随行的人员不多,只有几个便衣打扮的,青月、紫月这些暗卫应该隐在暗处。
  额……眼角一阵抽搐。赶车的人向自己憨憨一笑,总算想起来了——张大哥,就是当时在军营和白宛儿胡侃中的一员。韦落啊,还真是无孔不入。
  行了一个时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声的娇柔的“师兄”随之而来。白宛儿搓着自己的手臂,呵,阴魂不散啊。
  车外的“师兄”“师妹”又开始了,找本兵书来看,估计一时半会是走不了的。
  “咚咚……”马车有些晃,白宛儿脑袋探出小窗户一看,好家伙,这黑风的尾巴还是蛮孔武有力的,甩的马车都一颠一颠的。和白宛儿对视,马眼睛狠狠一瞪。白宛儿乐了,和黑风的愁早就结下了。现在不幸灾乐祸,更待何时?
  看看左右没人,挑衅道:“黑风,怎么?被你那好色主人抛弃了?那你找他去啊,找我干嘛。”
  再瞪。
  “瞪我也没用,和宝贝嫣儿师妹亲亲我我,关我什么事,哈哈。”
  一个白眼。
  “别烦我啦,有空你也找匹母马叙叙旧哈。”
  大白眼。
  “要不你去找你主人,偷看下他与嫣儿师妹,学习学习。”
  俗话说:乐极生悲……
  黑风屁颠颠地跑了,那个谄媚的样子……什么落日驹,整个一个马屁精。哈哈,黑风一匹马去拍马屁……马?白宛儿缩缩脖子,那岂不是那匹“马”到了。费劲地转转脖子,果然就看到韦落站在马车头的位置。干笑几声。
  “元帅,嫣儿妹妹呢?”
  “你很想嫣儿?”
  “额,这个……怎么说呢?从我的角度来说,不是很想,又不想不行;从元帅的角度来说,一定很想,非常人之所想;从黑风的角度来说,完全取决于师妹是飞来,还是骑马来;从张大哥……”
  “张大哥?”
  欠抽啊欠抽,哪壶不开提哪壶,不就是张大哥跟我说了几句实话,至于这样为难人家嘛。
  黑风啊黑风,身为一匹马、宝马,你没骨气啊,说跑就跑,刚才还相谈甚欢的。再说,你跑就跑了,给我个信啊,也不知道韦落顺风的耳朵听到了多少。今天才是第一天啊,要是让他知道我非议他的宝贝师妹,命运,为何如此对我。
  白宛儿一副神棍的样子,韦落觉得心口不顺。怎么会不知道白宛儿想什么,全摆在脸上了。听到了多少?从黑风开始敲马车自己就听到了。
  “师妹只是来送送。”
  “送送好,再送送,更好。”
  “送到哪?”
  “西天……不是,不是,崖剌城好了。”
  “崖剌城离你哥的驻地很近。”
  “是啊,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倒是体贴。”
  “那是,那是,宛儿应该的。”
  韦落一掌打在马车边上,白宛儿看着脸旁边,马车上的小坑,咽咽口水。
  “元帅真是功力深厚。”
  “打在你脸上如何?”
  再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元帅,我把脑袋收回来行吗?”
  山水轮流转。黑风尾巴左甩一下,右甩一下,悠闲的很。果然,和姓韦的有关的都不是善茬,不知道现在开始孝敬黑风来不来的急。眼睛巴巴看着韦落,挤出点水沾满眼眶应应景。
  “准了。”
  韦落的声音真如天下大赦,白宛儿缩回脑袋,靠在马车里,顺着气。黑风,这梁子我们结下了。
  马车赶的很稳,脚程很快。
  白宛儿坐在车里昏昏欲睡,这几天精神太过亢奋,刚才又被吓到了。军粮的事情有韦落在做,还有自己盯着,也就没什么事了,再过十天就能看到大哥,美事一件。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白宛儿再张开眼睛时,一张大马脸。嗷呜一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几个侍卫生火做饭,看起来是要休息一会了。身后软软的,悲哉,居然是黑风的肚子。
  她是怎么下车的?还强迫黑风躺下,贡献出自己的肚子。怪不得黑风一脸鄙夷。趁韦落不在,白宛儿偷偷溜到正喂马的张大哥旁。
  “张大哥,喂马呢?”
  “啊,嫂子啊。”
  噗,看着老张满脸的胡子,自己怎么就成嫂子了。
  “你多大?”一点点好奇。
  “哈,嫂子是说这啊,我比元帅大,但是元帅说兄弟就是兄弟,私下里,我们这些老兵都管元帅叫大哥。”
  白宛儿摸着下巴,二十岁就喜欢做人家大哥,果然是怪胎。
  “张大哥啊,我是怎么下来的啊?”
  “嫂子你还真不记得啦,哈哈。”打着哈哈,老张的脸红了。满脸的胡子,通红的脸,一下子就成了绛紫色。
  “张大哥……”撒娇谁不会,又不是吴嫣的专利。
  “嫂子你可别这样,元帅抱你下来的。”
  白宛儿咬牙,果然,韦落你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老张虽然性子憨了些,该有的眼力还是有的,元帅夫人眼中都快冒火了,这大火直冲元帅还好,烧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人得吃饭,马也的歇歇了。元帅宝马黑风没事,这驾车的马就得好好歇歇。”
  “嗯哼?”
  “人困马乏需要休整,元帅说了,自己疲惫了,就不能攻打敌人。”
  “张大哥,我问的是我下车的事。”
  “啊,这个……”
  “张大哥。”一声长啸,几个拾柴火做饭的都看向这边。
  总觉得那几个人背过身是在偷笑,不会是韦落又做了什么有伤风雅的事情。
  “啊,夫人,不是这样的。”
  糟糕,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不能出丑,白宛儿马上进行下一轮攻势。
  “那是怎样?张大哥是个干脆的人,怎么这样推三阻四,莫非是元帅……”
  “不关元帅的事啊。元帅叫你,你没应,就把你抱下来了。想让你靠树再睡上一会,嫂嫂就死拽着元帅不下来,脑袋蹭着还念念有词。嘿嘿,元帅脸就黑了,没办法,就让黑风趴下,给你继续抱着……”
  “啊,啊,啊……”
  白宛儿脑袋上冒着蒸汽,以后韦落不是君子,感情自己才是小人。弄了这么半天,韦落那边手下一定都知道了,不知道笑成什么样呢。
  这张大哥也是,多朴实的人,现在怎么也这样。羞死了,果然,跟姓韦的有瓜葛的就不是什么好人。低头往里走些,“咣”有些金星,撞山了?韦落,居然是韦落。
  “宛儿,想为夫了啊。这么些人呢,看见了多不好,早知道宛儿想这样,就不带这么些人了。”
  韦落!!白宛儿的羞赧已经变成了怒气,一失足成千古恨。韦落,我与你誓不两立。
  誓言与现实的区别微妙,却又真实存在。白宛儿本来在树下筹谋远离韦落、珍爱生命的计划,飘香的烤野兔子腿熏出了一只只馋虫。
  马上倒戈,向兔子投降,顺便也向烤兔子的人——韦大元帅投降。摸摸白宛儿的脑袋,韦落又捡起一只烤着,幸亏手下打的多。白宛儿吃的高兴,被人摸了……算了,就当被黑风咬了,反正韦落那帮手下怕受到波及,都跑另一堆火上烤着呢。
  吃了两个兔子腿,白宛儿巴巴地看着地上没烤的那只。韦落彻底无奈,白宛儿真适合打仗,和自己手下那些饭桶像极了。不顾韦落的白眼,白宛儿抢过新烤好的,跑进了树林。
  低头看着地上堆成一小堆的骨头,韦落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