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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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2-17 13:54 字数:4878
车轱辘再度飞速转起,主仆二人抛下夏野、知书,仅仅带上沉睡的舞影朝着余府进军。
……
“劳烦小哥通秉一声,就说襄亲王府派人上门拜访余老太医。请将此物呈给老爷子,他老人家自然会见我家主子。”知棋跳下马车,敲开了余府的红漆大门,对着开门的家奴轻声嘱托。
不一会儿,去回禀的家奴跟着一位身穿褐色外衣的中年男子回来了。中年男子快步走到车前,拱起双手,恭敬地低声说道:“小人王福,是余府的管家。我家老爷特命小人恭迎郡主入府。”
“王管家无需多礼,本郡主此时不宜抛头露面,还请管家领路,我家婢女自会将马车赶进府内。”
王管家不多言语,当下领着知棋从偏门驾车进府。而当年的太医,现今的余大夫已经在余府大厅内候着了。
知棋率先上前轻声禀报:“给余老爷子请安,我家郡主突然觉得身子不适,急忙前来求医,还请老爷子安排一处僻静的院落好供我家主子就诊。”
知棋说话时有意加重了“僻静”两字,那余大夫亦是了解滕鹰的性情,若无非常之事,滕鹰断断不会亲自上门求诊。他思索了片刻,先是交代了王福几句,而后冲着知棋说道:“请知棋姑娘牵上马车,随老夫走。”
余大夫带着知棋走了一圈,竟是来到了余府深处,他私人的药方。“郡主请下车。”
“辛苦您老了。”滕鹰下了马车,急切地问道:“这里安全隐蔽吗?”
“此处是老夫私人的药房,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可谓是安全无虞。”余大夫满满的自信。
“那就好。”滕鹰先是盈盈一拜,而后恳求着“请余爷爷救救舞影师兄。”
“舞影?他怎么了?”余大夫已经掀开了车帘,看见了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男子。“快,将他挪进我的药室。”老爷子望了一眼便觉得情况不容乐观,当即发了话。
把脉,煎药,清理伤口等等步骤做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舞影喝下了汤药之后,脸上稍稍恢复了一点血色。余大夫正在为他二次把脉。
“余爷爷,我师兄的伤没什么大碍了吧?”滕鹰见到余大夫的脸上没有喜色,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性命无碍了,只是伤了元气,要修养好一阵子。”老爷子幽幽地吐出一句定心的话,紧接着来了句“舞影的伤来得蹊跷,你发觉了吧。”这几乎是一句肯定的话了。
“晚辈为他把脉之时已然知道,他是先中了名为神仙倒的化功散,而后被人从后面偷袭才受的重伤。”在老爷子面前,滕鹰的态度还是很谦逊恭谨的。
“你的脉相摸得不错,看来许久不练习亦是没有生疏呢。这小子就放在我这里养伤吧,难得能有个机会讨你师傅的人情,老夫不愿意错过呢。”老爷子呵呵一笑,“时候也不早了,你得先回王府了,小心出来久了,府中会出意外。”他的神情分明透着一抹调侃的意味。
“师兄是从兵士眼皮子底下逃脱的,爷爷还请小心为上,万万不能走漏风声。”滕鹰朝着余大夫扶了扶身,道了谢,便重新坐上马车,出了余府大门。
……
襄亲王府
滕鹰甫一踏入前院,便听见了自家爹亲爽朗的嗓音,伴随着这道嗓音出现的还有一道温润清凉的男声,如沐春风般的温暖和煦。
“玄毓果然来了。”她可没忘记自己先走一步之际,这厮留下的深有含义的话以及那记意味深长的眼神。
“给父王请安。”
滕鹰迈着款款莲步,趋身上前,对着襄亲王扶了扶身,紧接着她又转身朝着玄毓施了一礼,操着柔声软语,状似亲切地说道:“小女给相爷请安。”
“郡主多礼了。”玄毓当即起身,回她一礼。
“鹰儿,你这么段时间去了哪里,向远和车夫遇袭的事情就够叫为父吃惊的了,结果你还闹了出失踪,连带夏野都不在你身边跟着。你跟父王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襄亲王的口气虽然不佳,但语气里却又渗着满满的关心。
“父王,女儿因为向远并车夫遇袭的事情吓坏了,身子忽的觉得不适,才会急着回府。结果半路上知书突然闹肚子方便去了,女儿本是叫夏野停了马车等候知书的,怎知知书大叫一声后便没了声音,女儿不放心就差了夏野去瞧瞧,谁知他们俩都是一去不复返的。女儿心底愈发慌得很,更觉得精神欠佳,便命知书驾车去了余太医的府上瞧病去了。幸而余大夫说女儿身子没什么大事,不过,女儿在那休息了一会子才回来的。”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让余大夫派个下人来家里传个话,父王蘀你担心了好久。”襄亲王听完原委,好似松了一口气,看似是在责骂滕鹰,语气中却留着宠溺。
“女儿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累得父王挂心终究是女儿的不是,鹰儿给您赔罪了。”滕鹰说完再度屈膝,行了一礼,然后方笑着说道:“女儿今日去了锦绣坊,选了不少好料子来裁制当做嫁妆的四季衣衫,到时父王见了做好的成衣一定夸赞女儿的眼光。”
“父王老眼昏花了,瞧不出个什么好的坏的,届时不如叫敏知来府上帮你参谋参谋吧。”襄亲王有意斜睨了未来女婿一眼,给了玄毓一记眼色。
“若是郡主不嫌弃,在下自然乐意之极。”玄毓依旧是一身官袍,笑靥如花。
“此事原本甚好,只是相爷公务繁忙,劳烦您奔走于相府和襄亲王府之间,滕鹰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您大可不必如此。”滕鹰当然看见自家爹亲和未来相公之间的眉来眼去,她愈发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黯淡。
“怎么有种被自己亲爹卖了的感觉呢?”这妞的脑子里面开始思索这一严峻的问题了。
“鹰儿,敏知还未用午膳呢,可惜父王已经吃过了,不能陪他。你呆会儿就陪敏知吃顿家常便饭吧。”
滕鹰焦躁不安的感觉还没挥去,襄亲王的一句话更叫她觉得毛骨悚然。现在,她很肯定,自己绝对是被自个的亲爹卖了。
七十一章 激烈的吻
玄毓挺起颀长的身子,向襄亲王拱手行了一礼,恭敬地回禀道:“既然岳丈大人执意挽留,小婿恭敬不如从命,如此一来便劳烦郡主了。”
“咱们已然是一家人了,敏知你无需如此多礼。”
襄亲王的身子亦是离开了座位,他的一双鹰目正在自己面前站着的一对璧人之间来回打量,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起来。映射在他的眼里的一对男女可当之无愧地称为男才女貌的金童玉女,斜前方的男子是玉树临风、气质潇洒,犹如天外飞仙般雅洁高贵,正前方的子的是天生丽质、明眸皓齿,好似明珠璀璨般难掩清丽光华。襄亲王情难自禁地颔首赞许,不管这对佳人的前路是顺利平坦抑或是艰难曲折,他的心中此时只为自己女儿找到这样一位顶尖优秀的夫婿而感到骄傲无比自豪莫名。
“好了,本王还有政务需要处理,就先回碧泉书院了。”襄亲王话音未落,已经迈步走开。经过滕鹰身侧时,他轻声在自家女儿耳边叮咛道:“鹰儿,你好生招待敏知,切爀失了咱们襄亲王府的体面。”
滕鹰知道该来的躲不过,可是自家爹亲对待玄毓的态度饶是叫她看着不爽。尤其是襄亲王如此一举似乎未免也有点…太招摇行事了,摆明了昭告天下“我家女儿和玄宰相怎么怎么……”。(怎么怎么后面,大家自己想想哈。)
一想到这儿,滕鹰不由自主地想起玄毓惹来的一身烂桃花,她眉心微微蹙起,语气略显不悦的回道:“父王,如此行事实在于礼不合,女儿…女儿的清誉您可是一点都不挂念了?”
襄亲王闻言,唇角稍稍上扬,淡然一笑道:“孩子,你们已经蒙圣上赐婚,是未婚夫妻了,这些琐碎的繁文缛节能免则免吧。在父王看来,你们俩的人生已经紧紧地联系牵绊在一起了,你的荣辱名誉既是敏知的荣辱名誉,他不会任由外人道你是非的。”紧接着,心情轻松地襄亲王爷大步流星地离去。
前院大厅之中空留一男一女,男子眼角眉梢皆是满满笑意,女子则是眉间微皱,眼中的笑容未达心底。
……
襄亲王父女的悄悄话全然进了玄毓的耳朵,他是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清楚。年轻的宰相爷唇瓣再度轻开,露出两颗晶白莹亮的牙齿。能得到未来岳父的信任和支持,对这位年轻的宰相而言无疑是件好事情。
滕鹰却是偏过头颅,恶狠狠地瞪了玄毓一眼,然后冷凝地开口唤了一声,“知书。”
“主子吩咐。”知书快速迈步入了正厅,静候滕鹰发话。
“你去大厨房吩咐一声,准备摆膳。”滕鹰冷然一喝,转身坐在了正厅一侧的黑漆圈椅上。
“慢着。”玄毓清凉温润的话语阻碍了打算离去的知书。“本相腹中暂时未有饥饿的感觉,不必着急传膳。可否请郡主先陪在下逛逛王府的藤园,听闻园内的紫藤长廊可是绝美的一处景色,本相有意去那里一观。”
玄毓温暖如春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滕鹰耳中,闻之的感觉是那般美好,湣鹚克颗缜崆岱鞴廊巳缬窳臣眨诶锶赐缸挪蝗蓦ゾ芫募岢帧?br />
“既然相爷执意如此,那就请您随小女移步藤园吧。”这句回答带着点赌气的口吻,滕鹰随即转身,在前领路。玄毓紧随佳人脚步,与她比肩而行,而知棋、知书则是等着被前方的两人落下一段距离后才尾随着两人行走。
一行四人缓步向藤园行去的过程中,沿途之上竟无半个人影,估计是早被热心的襄亲王清场了。
……
“相爷若是心中有话,但问无妨。”
紫藤花架之下,滕鹰直言开口揭示了玄毓此行的目的。她直觉上认为这厮是有意来襄亲王府打探的,她既然都被逼无奈地把人带到了藤园,自然也不打算逃避刚才的事情。反正舞影已经被她送去余大夫的府邸,滕鹰此刻还真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紫藤这种植物生命周期很长,它是先开花后长叶的,每年三月鼓出花苞,四月间花朵盛开,花朵绽放期间嫩鸀的叶片同时生长。这个时候,别处的紫藤花还未全部开败,叶片亦是不曾这般茂密,而藤园的紫藤花已是尽数落下,独独枝繁叶茂,一片鸀意盎然。滕滕的藤园就像它的主人一般,都是生机勃勃的!”玄毓此刻背对着滕鹰,貌似正在细细地欣赏着周边浓密茂盛的紫藤枝叶,径自说着自己的感慨,湣羲亢廖垂刈㈦サ难杂铩?br />
滕鹰闻言,登时有点傻眼,她怎知玄毓嘴巴里吐出的却是花花草草的事情,和自己心中所想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不问问刚才的事情?”这妞有些好奇,大脑不假思索地脱口问了一句。话才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此举无异于不打自招,可惜言语之失,无转圜的余地。
果不其然,玄毓幽幽的嗓音随风飘来,“哦,那照滕滕的意思,为夫是该问些什么吗?难道有什么事情是为夫不知道却该明白的吗?”
玄毓蓦然回眸,冲着身后的佳人淡淡一笑,俊秀的容颜之上明媚如夏花般灿烂的浅浅笑容,陡然惹得滕鹰心头一阵恍惚。她是越来越不习惯见到玄毓那一派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的模样了。这个男人像是一个硕大的谜团,周身笼罩着无穷无尽的神秘气息,让滕鹰猜不透搞不懂却一直诱惑着她不断地前进,想去一探究竟。滕鹰相信在玄毓那淡然以对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强大的内心,似乎这个睿智的男子能预料一切,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滕鹰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这一点叫她更加抑郁,她觉得自己在玄毓面前像是透明体一般无所遁形。
使劲晃了晃脑袋,滕鹰告诉自己不能被这厮的美色诱惑,而后她淡定地回复前往不远处的花美男。“确实没什么好问的,我是以为相爷会担心,所以才……”
“为夫有什么该担心的吗?”玄毓又是淡淡的一问,进而貌似自言自语地呢喃道:“毕竟滕滕刚刚受了惊吓,为夫是该担心才对。一直以来多亏了有余老太医在为滕滕调理身子,明日本相自会登门致谢,感谢他还给本相一个健健康康的夫人。”玄毓说这话的时候,凤眸之中划过一抹狠厉。
滕鹰心中暗叫不好,后悔着自己刚才回禀襄亲王的话里牵扯上了余大夫。她心想玄毓何等聪明的人,他本就知道自己是装病了,岂能不怀疑自己去余府的用意。况且这厮的自称已经从“为夫”变成“本相”了,可见玄毓的心底还是微微不悦的。
滕鹰定了定心神,对着玄毓嫣然一笑。“亲自登门拜谢也好,不过相爷现在代蘀小女登门拜谢似乎为时过早,不如再过些时候更为合适。”
“滕滕说得有理。不过再过些时候,怕是来不及了吧。”玄毓依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