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
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2-17 13:54 字数:4856
,今日这段路上却是空无一人。
滕鹰旋即开腔吩咐,“去前面探探,看看是出了什么事情。”
夏野应声,随即领命而去,留下向远一人在车外守护。
等了会子功夫,夏野还没回来。只听外面两声闷哼,紧接着重物落地的声音传入滕鹰等人的耳中。
“谁!”知棋谨慎地掀开门帘,打算出去查探一番。可惜仅仅探出了上半身,她的双脚又不太情愿地缓缓退回了车厢。
滕鹰赫然发现一把泛着冷光的银剑已然架在了知棋纤细的脖颈上……
六十九章 歹徒是舞影
车内的知书是从未见过这等惊险吓人的场面,她的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直直地盯着知棋脖颈处的长剑。知书此刻极力控制着自己紧张慌乱的情绪,她连口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歹徒这一剑下去,知棋的小脑袋眨眼之间就会和脖子分家。
滕鹰此时的视线亦是落在知棋勃颈处的那把长剑上,她已然从此人放开的吐纳声中敏锐地察觉到他已经受了伤,所以这妞不似知书那般慌张,她淡定地径自等待合适的时机,打算一举救下知棋。“一个深受重伤的人仍能在自己没有发觉的情况下把向远撂倒,其实力断断不容小觑,仍是不能掉以轻心呢。”在这危急时刻,滕鹰一边在拼命思索着解决歹徒的好方法,同时她心里竟然稍稍懊悔起自己往日的懒惰,“看来这武功是再不能荒废了,否则下一次再来把利剑,那就是横在我的脖子上了。”
“快点进去!”歹徒喘了几口粗气,厉声催促着知棋。只不过他低哑的声音中透着些许苍白无力的感觉,想来是费了好大一番气力才摆脱的官兵。
知棋不过退了几步,整个人便全然撤进车厢内,连带歹徒也和她一起进入了车内藏身。
车厢内的光线不甚明朗,直到来人的身躯一步步逼近车尾,滕鹰才透过丝丝缝隙看清楚歹徒的样貌。这歹徒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的粗布灰衣,明显的下人打扮。他有一副相当平凡的长相,脸上的肤色黝黄且黯淡无光,两道眉毛稀稀疏疏的,唇色亦是由于受伤的缘故显得灰白干涩,而他左胸附近有一处伤口正在慢慢溢出红艳的鲜血,血色一点一滴侵蚀着那件灰色的外衣。
歹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似乎在凝聚着力气,而滕鹰在考虑着如何开口与歹徒交谈能够掌握住整个局势,双方对峙的人儿都不发话,车内的气氛是紧张莫名。忽然,滕鹰的耳蜗里再度传入了阵阵的杂乱脚步声,夏野洪亮的说话声远远随风飘来,忖度着有可能是夏野带着数名官兵一起奔回马车方向来护卫了,她的情绪莫名焦虑紧张起来,“这么多人渐渐靠近马车,如此一来,此人激怒之下伤了知棋可怎么办,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刻不容缓,滕鹰不再观望拖延,当即发问:“阁下已经打伤了我的侍卫,还请放了我的婢女。若是为钱你大可开个价,不论你要多少,一定双手奉上。”
冷静淡然的嗓音尚未落下,歹徒的眼神已经从知棋身上偏移几分,他终于看见了端坐在车尾被知棋的身躯挡住的佳人。似乎一下子耗尽了全部的力气,此人原本还握着银剑的右手瞬间一软,手中的长剑顺势滑落在车厢内的地面上。在主仆三人惊愕的目光中歹徒的身形缓缓下垂,随即跌坐在车内。
然,令车内三人更加大吃一惊的是,原本气势凌厉的歹徒在昏迷前挣扎着吐出的最后两个字竟是“鹰儿!”
“舞影!”滕鹰急切地喊了一声,这么熟悉的声音,这么亲切的称呼,滕鹰到了此刻哪能认不出这受伤的“歹徒”便是自己的亲亲师哥。
情势瞬间来了一个乾坤大挪移,谁曾想原本剑拔弩张的双方竟会是熟识的。舞影显然又换了一张容貌,若不是他最后呼唤着滕鹰的小名,在这短短时间内,任谁都不会发现这歹徒还是自己人呢。
“知书,下去守着门口,不准人靠近马车。”
脚步声就在耳边回荡,滕鹰此时此刻却顾不得许多了,她厉声发话的同时身躯蓦地前移,快速地动手点住了舞影身上的几处大穴,抑制住伤口不住流血的趋势。然后,滕鹰和知棋一齐动手,将舞影的身体平放在车厢内,好方便她检查伤势。
滕鹰先是老练的为舞影把脉,待得她撕开舞影破损的外衣,快速地检查了一遍伤口后,一股浓重的忧虑感充盈了她的胸腔。滕鹰的脸色已经从先前的担忧转化为一脸的熊熊怒意,她可以认定舞影是在中毒的情况下被人偷袭才会受的重伤。不然以舞影的武功修为,皇宫大内亦能来去自如,寻常人压根儿碰不到他的一丝汗毛。
滕鹰判断出舞影中得是一种名为神仙倒的毒,这种毒比江湖上下三滥的软筋散厉害多了,此毒会令人半柱香时间内内力尽失,中毒之人届时的四肢软弱无力只能任人宰割,而舞影左胸处的伤口便是有人将长剑从后面刺进了他身体里来得。
“下手如此狠出手这么重,显然这人是想一剑要了舞影的命。”不再迟疑,滕鹰动手从自己的中衣上撕下了几道长布条,她在舞影的伤口处洒上了随身携带的金创药,再用布条包扎地紧紧的,彻底止住了伤口流血的态势。“中毒、外伤,情况不容乐观,看来势必得找个隐僻的地方供舞影休养个十天半月,否则他的性命堪舆。可是去哪里找这么一处安全的地方呢?”
滕鹰担心的是舞影若然成为了官兵们正在抓捕的人,那就代表着他有可能会进一步成为被官服通缉的逃犯,医馆药店是万万不能去的。她的大脑在飞快地运作,这妞突然想到了一个极度冒险的但是可以救治舞影并且保证安全无虞的场所,襄亲王府的藤园,自己的居所。
刚打定了主意,滕鹰立马听见了在守在车门处报警的知书那清脆的声音,“给相爷请安。”
“你家郡主可在车厢内?”玄毓一身华丽的官服,俊秀挺拔的人儿正面对车门站着,声音里似乎夹杂着丝丝焦急。
“在是在,不过…主子的情况不太好……”知书没料到玄毓会出现,在目露凶光(起码知书是这么认为的)的宰相爷面前,小丫鬟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只能说得模模糊糊、吞吞吐吐了。
知棋的手指捏起了车窗上纱帘的一角,透过缝隙看见了马车前方玄毓那傲然挺立的英礀。“主子,真的是相爷来了,知书撑不住的,怎么办?”
滕鹰又关切地望了一眼晕厥的舞影,无声地吩咐着知棋。“你在车内管好他,我出去应付外面的人。”
她随即动手将自己光洁整齐的发髻弄得瞧着凌乱了些,两只玉手又卯足了劲儿掐了自己的大腿根处两下,一对如月美眸里面立马充满了晶莹的泪花。
“劳相爷挂念,小女甚好。”滕鹰说完掀起一条细缝,从车厢里面走了出来,站在车上回话。
“吓……”马车外顿时出现不少人的抽气声。
滕鹰一眼便将周围的众人望尽。她的正面是玄毓,玄毓身后站着夏野,而夏野身后有十几名身穿官服的兵士。那些丝丝的抽气声便是从这些兵士嘴里嗓子中发出的,想来在他们的眼里襄亲王府的郡主拥有如此精致的花容月貌是多么震惊的事情。
玄毓未有再开口,他那两道灼热的视线将滕鹰从头到尾地细细打量了一番,一见她发髻微乱,眼中蓄着的泪水欲落还休的小模样,他的心陡的紧缩。
“出什么事了?王府的车夫和侍卫怎么会晕倒在地?”玄毓关怀的眼神越过滕鹰落在了倒地不醒的向远身上。他担忧滕鹰的安危,但不代表他的大脑失去理智。
“向远和车夫刚才在车外坐着,小女在车内只听得两声闷哼,紧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传来。我们主仆三人在车内不明所以,真真吓得不敢动弹了。还好知书胆子大些,出来查探一下情况,可是她也没见到射门那么可疑人物。小女原本正担心还会出什么意外呢,正巧相爷就带人过来了。”积蓄已久的晶亮清澈的泪珠适时地滚落眼角,顺着滕鹰滑嫩细腻的皮肤流下,跌落在地面上。
夏野闻言后膝盖蓦地重重下坠,他即刻半跪在地上请罪。“属下不该离开,令郡主担惊受怕是吾等失职,还请郡主责罚。”
“夏野,是本郡主派你去打听情况的,不怪你失职。快起来吧。”滕鹰一只玉手召唤着夏野起身,一只玉手执着丝帕擦拭着自己眼角留恋不舍的泪珠,她顺带趁机给知书递了一计早闪为妙的眼神。
知书当即提脚上前,冲着玄毓盈盈一拜,随即语气焦急且诚恳地请求道:“相爷,我家郡主身子弱,此番受的惊吓不小,还请相爷允许奴婢等人先护送郡主回府休息。至于打晕车夫和向远的人,奴婢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了,实在没瞧见丝毫线索。”
“相爷,请您允许夏野立刻护送容月郡主回襄亲王府。”夏野的语气中亦是透露着急躁。
“夏野,你驾上马车送郡主先回去。”玄毓说话的时候,一双凤眸紧紧望着滕鹰,视线却若有似无的扫向她身后的门帘。接着他淡淡地沉声说道:“至于晕倒的两人,一会儿由本相亲自送回王府。毕竟郡主受惊之事非同小可,本相亲自向襄亲王爷解释缘由。”
说完,玄毓送给滕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七十章 送入余府
回王府的路上,知书故意压低了嗓音,不无担心地说道:“主子,适才在车外相爷扫了奴婢一眼,奴婢顿时觉得阵阵寒意袭来,相爷似乎不怎么相信咱们的说辞。”
“哼,玄毓若是全然信了,那就是咱们遇见鬼了,届时连我都认为不是他的脑子傻掉了就是真人被掉包了。不过…好在这厮同意了咱们先回王府,如此一来不必接受盘查,咱们算是过了一关,至于下面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现在,滕鹰不光对于舞影追随风越君主的原因好奇,对于舞影受伤的前因后果更是产生了重重的怀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瞥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舞影,心中的疑惑愈发深重。“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或者纠葛,可惜现在还不是深究这些问题的时候,保住舞影的性命更加重要。”
“主子,咱们运了一个男人回王府容易,可是回藤园就难了。”知棋脸上尽是忧虑,她继续说着“马车一入王府偏门,咱们就得下车呢,可不能直接抬上舞影大摇大摆地藤园呀。”
滕鹰望了望知书、知棋两张焦虑的小脸,自己也是满腹的担忧。她岂能不知王府的规矩,可刚才的形势,除了用身体不适为借口将马车直接驶向襄亲王府外没有更好的尽速离去的因由了。
“把舞影安全的弄进藤园,难度系数是大了一点。”其实除了襄亲王府之外滕鹰还想到了一个安全无虞的地方,只不过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不能全然信任的夏野,此刻唯一棘手的便是夏野的存在。
“若是把夏野支开就好了。”滕鹰思绪所至,抬眼瞅了瞅知书,递了一个你明白怎么做的眼神。
知书心领神会,她立马蹲坐在车厢里,叫唤起来。“哎呦,哎呦,主子,奴婢肚子好痛呀……主子,真的好疼,奴婢的肚子好疼呀!”
“停车!”滕鹰当即发话。她清冷的嗓音才落,马车的速度已经缓了下来。
知书随即捂着肚子钻出了车厢。“夏侍卫,奴婢的肚子很疼,劳您在这儿稍等片刻护着郡主,奴婢找个犄角旮旯的方便一下。”
知书跳下马车,转身跑进了小巷,一溜烟儿,人影已经消失在夏野的视线中。紧接着知书“熬”的一嗓子响起,故意拔高的声音几乎响彻云霄。
“夏野,快去看看出什么事情了。”滕鹰已经转了主意,她打算先送舞影去余大夫那里医治伤势。
“郡主,属下的职责是保护您的安全,属下不能轻易离开郡主。”
夏野浑厚的透着坚持的嗓音传入耳中,刺得滕鹰心底一阵不悦,她是清楚向远和夏野二人忠心,但属下若是插手管起主子们吩咐的事情就是纯属多嘴了。
“夏野,我是郡主,父王派你和向远来护卫我,你们只需听我吩咐即刻,至于回到王府之后你们怎么向父王禀报是你的事情。现在马上去看看知书出了什么事情,她是我的贴身婢女,她的安全对于本郡主来说相当重要。”滕鹰的口风瞬间锋利起来,语气中有着不容质疑的执着。
“是,属下遵命。”夏野不再迟疑,一个飞身,如大鹏展翅一般向小巷深处奔去。
“知棋,咱们快走,调头去余大夫府上。”
车轱辘再度飞速转起,主仆二人抛下夏野、知书,仅仅带上沉睡的舞影朝着余府进军。
……
“劳烦小哥通秉一声,就说襄亲王府派人上门拜访余老太医。请将此物呈给老爷子,他老人家自然会见我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