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8 节
作者:
淋雨 更新:2022-05-10 16:14 字数:4821
湃危÷庞紫啵切徊皇堋苏保笠虿话⒏街煳隆。芘懦獗峁佟 L斓v二年(905),复召为学士,不敢入朝,携家入闽,依闽王王审知而终。其诗工于七言近体,词彩绮丽,悱恻柔婉。部分诗作反映了一定的社会现实 。所著《香奁集》多写闺中艳情, 有“ 香奁体 ”之称。著有《 玉山樵人集 》、《香奁集》。《全唐诗》录存 其诗四卷。 观斗鸡偶作
韩 偓
何曾解报稻粱恩?
金距花冠气遏云。
白日枭鸣无意问,
惟将芥羽害同群。
韩偓诗鉴赏
斗鸡这种游戏,盛唐时即有之,而到了晚唐,则更为“有闲”人喜爱。韩偓观看斗鸡,鸡鸡相残的形象深刻触发了其胸中积郁,便写成了这首讽指颇广的绝句。
这首诗歌在艺术上的显著特点,是成功地运用象征的手法来反映现实社会,从而扩展了诗的容量。当代诗人艾青曾说过 :“象征是事物的影射,是事物互 相间的借喻,是真理的暗示和譬比 。”这首绝句通篇用相斗之鸡来象征割据一方的藩镇军阀,尖锐而辛辣地嘲讽和鞭挞了他们只知对内争权夺利 、残民逞强, 对外却不思抵抗异族侵扰 。 首句 “ 何曾解报稻粱恩 ?” 落笔便严正地向毫无人性的藩镇势力发出质疑,说明人民以血汗换来的劳动成果养活了他们,但是他们却根本不思、也不“解”报恩,这就写出了藩镇势力的忘恩负义。次句“金距花冠气遏云”是极写藩镇势力的好斗性。为了争权夺利,他们不措在最大限度上以“金距”、芥羽”伤人;为了压倒政敌 ,他 们往往会因些须小事而争得面红耳赤,宛若“花冠”,趾高气扬,不可一世。这里可以看出,诗的前两句主要描写的是藩镇势力对内的表现。诗的后两句则着重写这些藩镇军阀对待外来侵略者的态度。对内,他们是寸土不让,寸权必夺 ;然而,当外部敌人“枭鸣” 于国土之上、危及社稷时,他们却“无意”过问。他们惟一的本事,就是处心积虑地用“芥羽”等暗算手段去伤害对方。总之,这首诗实际上是从两个不同的侧面对藩镇势力的气焰和心灵进行了雕镂。由于象征手法的成功运用,所以,所托之物物象鲜明,所言之志情激语愤,显得内涵颇深,耐人回味。
这首诗在题材的选择、构思立意、意境创造等方面都别具一格,它在历代咏鸡诗中,成为“百鸡图”中之佳作,广为传诵。
故 都
韩偓
故都遥想草萋萋,
上帝深疑亦自迷。
塞雁已侵池宿,
宫鸦犹恋女墙啼。
天涯烈士空垂涕,
地下强魂必噬脐。
掩鼻计成终不觉,
冯驩无路学鸣鸡。
韩偓诗鉴赏
韩偓用七律写过不少感时的诗,大多直叙其事而结合述怀。本篇却凭借想象中的景物描写暗示政局的变化,情景交融,虚实相成,在作者的感时诗中别具一格。
故都,指唐京都长安 。唐末 ,河南宣武节度使朱温控制了朝廷 。为了实现夺权野心 ,于天祐元年(904)强迫唐昭宗由长安迁都洛阳 。同年八月,弑 昭宗,立哀帝 。又三年 ,废哀帝自立,唐朝从此灭亡。韩偓深得昭宗信用,在迁都的前一年被朱温赶出朝廷,漂泊南下,最后定居福建。这首诗是他流落在外听到迁都的消息后写成的 ,通过遥想故都的衰退, 寄寓家国将亡的哀痛,凄切动人。
诗篇首联即从朝廷播迁后长安城的荒凉破败景象落笔。“草萋萋”,形容杂草丛生的样子,虽只寥寥三个字,却点明了物态人事的巨大变化。往昔繁荣热闹的都城,而今满是废台荒草,怎不叫人触目惊心?长安城的衰败是唐王朝走向灭亡的先兆,诗人对此怀有极深的感喟 。这里虽没明说 ,但领头的“遥想”一语,倾泻着无限眷恋关注之情 ,不难听出弦外之音。 下句是说连高居天宫的上帝见此情景也会深感迷惑 , 这固然是为了突出都城景物变迁之大,同时也烘托出诗人内心的迷惘不安。整首诗一开始就笼罩着凄迷悲凉的气氛。
颈联承接首句,进一步展开故都冷落的画面。池,即宫中池塘周围的竹篱笆之类,平时上面网以绳索,禽鸟无法进出。女墙,宫城上的矮墙。塞外飞来的大雁已侵入池答住宿,这就意味着宫殿残破,无人照料;而园中乌鸦犹自傍着女墙哑哑啼鸣,给人以物情依旧、人事全非的强烈印象。前联总写长安城的衰败,取景浑融概括;本联集中描绘宫苑废弃,笔触细致传神 。这样将全景与特写剪接在一起,点面结合, 深刻地反映了作者想象中的故都近貌。颔联开始,转入正面抒情。烈士,古代称呼气节刚烈的人,这里是诗人自称。当时诗人尽管流寓在外,仍关心国事,面临朝政的巨大变迁,痛感无能为力,其衷怀的悲愤可想而知。“垂涕”而又加上一个“空”字 ,就把这种 心理表达得十分真切。下句的“地下强魂 ”,指昭宗 时宰相崔胤。他为铲除宦官势力 ,引进朱温的兵力, 结果使唐王朝陷入朱温掌握之中,自己也遭屠杀。此句是说崔胤泉下有知,定将悔恨莫及。韩偓与崔胤原来关系密切,这里插叙崔胤被害的事实,是为了进一步抒发自己的愤慨之情。整个这一联抒情激切,笔力劲拔,接续前面的寥落景象,犹如奇峰兀起,巨浪掀澜,读来气势一振。清人吴汝纶评述道 :“提笔挺起 作大顿挫!凡小家作感愤诗,后半每不能撑起,大家气魄所争在此。”(《韩翰林集》评语 )这番议论是颇有见地的。
尾联归结于深沉的感叹 。“掩鼻计成 ”,用的是《韩非子》里的故事,说是楚王的夫人郑袖忌妒一位新得宠的美人,故意对她说 ,大王不喜欢你的鼻子, 见面时你要掩住鼻子,随后又告诉楚王说,美人掩鼻是怕闻你身上的臭气,楚王一怒之下,把美人的鼻子割下,从此郑袖得以宠幸。这里借指朱温伪装效忠唐室,用阴谋夺取天下。末句诗人以冯驩自况,慨叹自己没有象孟尝君的门客那样设计解救君主脱离困境的办法。“学鸣鸡”,指孟尝君由秦潜逃回齐,夜里不得过函谷关,门客学鸡叫始骗开关门脱险。这一联用典较多 ,但用而能化 ,不嫌堆砌。叙述中,象“终不觉 ”、“无路”等字眼下得沉重 ,蕴含强烈的感情色彩,也是引证古事而能具有活生生感染力量的重要原因。
诗的前半写景,后半抒情 ,前半凄切 ,后半激昂 ,痛感沉绵之中自有一股抑塞不平之气 ,跌宕起伏 ,撼人心魄。前人常说,韩的感时诗继承了杜甫、 李商隐的传统,沉郁顿挫,律对精当。而韩偓尤擅长将感慨苍凉的意境融入芊丽清新的词章里 , 悲而能婉,柔中带刚,又有他个人的特色。本篇似亦可以见出其风格之独特。
自沙县抵龙溪县,值泉州军过后,村落皆空,因有一绝
韩偓
水自潺湲日自斜,
尽无鸡犬有鸣鸦。
千村万落如寒食,
不见人烟空见花。
韩偓诗鉴赏
这首诗写于唐亡后不久后梁开平四年(910)。诗题中的沙县、龙溪县、泉州均在今福建境内。诗中所描写的“千村万落如寒食”的凄凉景象,就是作者从沙县到龙溪县的沿路所见。
杜甫的名句“国破山河在 ,城春草木深”,写的 是安史之乱时国家残破的景象。这首诗的立意与此相类,不过他写的不是“国破”,而是“村破”,写的是泉州军浩劫农村造成人烟绝灭的荒凉萧瑟景象。
过去有人评注杜甫上述两句诗说 :“‘ 山河在’,明无余物矣 。‘草木深’,明无人矣。”认为诗的可贵 之处,是“意在言外 ,使人思而得之”。像杜诗这样 只说“有”什么,不说“无”什么,确实使诗含蓄蕴藉,艺术手法高明。而韩偓这首诗同时写“有”又写“无”,以“有”衬“无”,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诗人沿路看到的村庄“有”什么呢?“有鸣鸦”;“无”什么呢 ?“ 无鸡犬 ”。能“见”到的是什么呢?是 “ 花 ”;“不见”的又是什么呢?是“人烟”。这样,一“有”,一“无”,一“见”,一“不见”,就把“千村万落如寒食”的荒凉破败的惨景,描绘成一幅具体形象的艺术画面,活脱脱地展现在人们眼前。衬托是一种有效的艺术手法。以丑衬美,美者更美;以动衬静,静者更静;同样 ,以“有”衬“无”,也可以使 “无”更显得一无所有,如果说,我们从杜诗可以看出含蓄之美,那么,从韩诗则可以看出衬托之妙。
古代不少诗人喜用“自”、“空”二字,常把这两个字用在同一联的上下句形成对仗。例如“山莺空曙响,陇月自秋晖”(何逊《行经孙氏陵》),“过春花自落,竟晓月空明”(许浑《旅夜怀远客》),“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杜甫《 蜀相 》),等等,韩诗也用了这两个字 ,可是用法独特 ,另具一种韵味。他似乎觉得用一个“自”字份量还不够,所以在首句一连用了两个“ 自 ”字。他又并不把“自”与“空”对仗,他不是在第二句,而是在末句才用了个“空”字 。“水自潺湲日自斜”这两个“自”字,和 “不见人烟空见花”的“空”字,两相呼应,呈现出当时农村的一切都是自生自灭 ,无人问津 ,空空荡荡,一派荒废。这样,既把“千村万落如寒食”的悲惨景象展现了出来,同时也把诗人对泉州军暴行的愤怒之情含蓄不露地表达了出来。薛雪在《一瓢诗话》中称赞杜甫善用“自”字,他在列举了杜诗“村村自花柳”等一连串运用“自”字的诗句之后说 :“下一 ‘自’字,便觉其寄身离乱、感时伤事之情,掬出纸上。”我们读韩偓这首诗中的“自”字、“空”字,能感受到诗人的“感时伤事之情”并且寓情于景,含蓄不露。
韩偓爱花成癖,在他现存的诗集中,专门以花为题的如《梅花》、《惜花》、《哭花》等就有十多首。但是 ,他在写上面这首诗时 ,却全然没有欣赏花的情致。因为花同人比起来,总还是人更能引起诗人的注目 。“不见人烟”了 ,哪还有心思赏花呢 ?“空见 花”的“空”字 ,就明显地流露了他对“不见人烟” 的怅惘、感伤之情。
深 院
韩偓
鹅儿唼喋栀黄嘴,
凤子轻盈腻粉腰。
深院下帘人昼寝,
红蔷薇架碧芭蕉。
韩偓诗鉴赏
韩偓用一支色彩浓重的画笔写景咏物,创作出不少别开生面的作品 。《深院》是其中之一。由为大自 然山川的浑灏的歌咏,转入对人的居住环境更为细腻的描写,似乎标志写景诗在唐末的一个重要转折。从此以后,我们就要听到许多“ 庭院深深几许 ”的歌吟了。
“深院”之“深”,不仅是个空间的观念 ,而且 关联着环境气氛 。一般说,要幽才能“深”,但诗人 笔下却给我们展示了一幅闹春的小景 :庭院内 ,黄嘴的鹅雏在呷水嬉戏,美丽的蛱蝶在空中飞舞,红色的蔷薇花与绿色的芭蕉叶交相辉映 。。。 作者运用 “栀黄”、“腻粉”、“红”、“碧”一连串颜色字,其色彩之繁丽,为盛唐诗作中所罕见。“栀黄”(栀子提炼出的黄色 )比“黄”在辨色上更加具体,“腻粉”比 “白”则更能传达一种色感(腻)。这种对形相 、色 彩极细腻的体味和表现,正是韩诗一种特色。诗中遣词使字的工妙不止于此。用两个带有“儿”、“子”的缀化词 :“鹅儿”(不说鹅雏)、“凤子”(不说蛱蝶),比这些生物普通的名称更带亲切的情感色彩,显示出小生灵的可爱。“唼喋”(shàzhá煞扎)、“轻盈”一双迭韵字,不但有调声作用,而且兼有象声与形容。于鹅儿写其“ 嘴 ”,则其呷水之声可闻 ;于蛱蝶写其 “腰”,则其翩跹舞姿如见 。末句则将“红蔷薇”与 “碧芭蕉”并置 ,无“映”字而有“映”意。(一本 径作“红蔷薇映碧芭蕉”,则点明矣。)凡此种种,足见诗人配色选声、遣词造句的匠心。
看到这样一幅禽虫花卉各得自在的妙景,真不禁要问一声:“君从何处看,得此无人态”(苏轼《高邮陈直躬处士画雁二首》)了。但这境中真个“无人”?
否,“深院下帘人昼寝”,人是有的,只不过不曾露面罢了。而正因为“下帘人昼寝”,才有这样鹅儿自在、蛱蝶不惊、花卉若能解语的境界。它看起来是“无我之境 ”,但每字每句都带有诗人的强烈感情色彩,表 现出他对这眼前景物的挚爱。同时,景物的热闹、色彩的浓烈,恰恰反衬出庭院的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