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3 节
作者:淋雨      更新:2022-05-10 16:13      字数:4846
  的白居易也曾以莲花比女子,如“姑山半峰雪,瑶水一枝莲”(《玉真张观主下小女冠阿容》) 。但比较而言,白居易只是运用了拟物一种手法。以形象显出单纯的美;武元衡在拟物时,兼用了烘托的手法,让诗中女子在一群越女的映衬下出现,然后再过渡到莲花的比拟上,更有一种优美的意境和特殊的艺术效果。
  张仲素诗鉴赏
  生平简介
  ( 约769—819)字绘之,河间(今属河北)人。
  贞元进士,官翰林学士、中书舍人。《全唐诗》存其诗三十九首,多为乐府歌词,以写闺情见长。
  秋夜曲
  张仲素
  丁丁漏水夜何长,
  漫漫轻云露月光。
  秋逼暗虫通夕响,
  征衣未寄莫飞霜。
  张仲素诗鉴赏
  张仲素可以说是唐代写闺情诗的好手。他在这方面的佳作相当多,每一首几乎都有着自己的个性和特点。就拿这一首来说,虽然也是描写闺中女子思念戍边丈夫的,却与他的《秋思》、《春闺思》等同类诗作判然有别。
  一般说来,绝句讲究精炼,不提倡用叠字,至少不象七律用得那么多。而这首七绝的开头两句中,却分别连用了“丁丁”、“漫漫”两个叠词。句中使用叠字,往往都有两个特点:第一、多以形容词的身份出现;第二、总是为了强调或特别说明一种事物或现象时才用。就拿此诗中的“丁丁”和“漫漫”来说,它们也都是形容词,前者形容漏水的声音,后者形容轻云的形状变幻。但无论是形容漏水声音,或是形容轻云形状变幻,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这就是描写秋夜的时间之长。而描写秋夜时间之长,实际上是为了暗衬闺中女子思念戍夫的时间之长。所以“丁丁”、“漫漫”虽然多费了一些笔墨,但它们在表现女子思夫的时间之长上起到了良好的作用。
  如果再深入分析,这两句诗似乎还给我们带来了这样的启示:丁丁漏水固然可以暗示时间的消逝和漫长,而月光从被漫漫的轻云遮挡至渐渐露出,则可以更进一步说明秋夜的漫长,并且通过这样的描写,烘染出了一种朦胧幽静的氛围,使我们自然而然地在这种氛围中去找寻或设想那位孤枕难眠的思妇形象。
  随着月光的露出,诗人又把笔转到了对秋虫的描写。这第三句中的“逼”字下得极妙,它不仅透露了节气正在变化,深秋即将来临,对秋虫带来了威胁,冷得它们通宵哀鸣,同时也为末句的“莫飞霜”作了铺垫。这里的“暗虫”虽然很难说是对戍夫的一种直接比喻,但它被冷得整夜哀号的声音,却的确使这位少妇感到天气凉了,联想到了远在边塞戍守的丈夫身上衣裳还很单薄,该赶快寄衣服给他了。所以末句才发出了“征衣未寄莫飞霜”的乞求。如果没有第三句中的“逼”字和秋虫的哀鸣,那么末句的“征衣”、“莫飞霜”等也就无从谈起了。
  这首诗虽然不像《秋思》等诗那样委婉含蓄,但闺思之情也暗藏景中,且在对丈夫的思念中,更添一层关怀温润之情。
  秋闺思二首
  张仲素
  碧窗斜月蔼深晖,
  愁听寒螀泪湿衣。
  梦里分明见关塞,
  不知何路向金微。
  秋天一夜静无云,
  断续鸿声到晓闻,
  欲寄征衣问消息,
  居延城外又移军。
  张仲素诗鉴赏
  第一首诗开头二句写思妇醒时情景,接着写她的梦境,乃倒装写法。
  她一觉醒来,只见斜月透进碧纱窗照到床前,环境如此清幽,心头却无比寂寞,更有那秋虫悲鸣,催人泪下;她的泪水早已沾湿了衣襟。
  刚才在梦里,不是分明地见到关塞了么?那“关塞”正是她魂牵梦萦的地方。因为她的良人就出征到那里。她不由大喜: 快, 去找金微山! 可是, 前路漫漫,哪里找得到去金微山的路呢?一急,就此醒来。
  金微山,即今阿尔泰山,是当时边关要塞所在。
  诗人以饱蘸同情之泪的笔触,写出了思妇的一片痴情。
  第二首写思妇心潮起伏,一夜未眠,她看到夜静无云,她听到鸿声时断时续。鸿雁,向来被认为是替人传递书信的,因此,她便由鸿声而想到要邮寄征衣,但寄到哪儿去呢?本想寄到遥远的居延城(在今新疆),谁料想,如今那儿又在移军。怎么办?真叫人愁绪万端,寝食不安。
  初、盛唐时,国力强盛。诗歌里洋溢着高昂、乐观情调。中唐诗的基调开始转为低沉了。就这两首诗而论,从闺中思妇的悲愁惶恐里,使人看出了边关动乱不宁的影子。
  从风格方面来看,盛唐气象,往往贵在雄浑,一气呵成。而中晚唐作品则讲究用意用笔的曲折,以耐人寻味见长。象这二首中,“梦里”句是一折,“不知”,又是一折,如此回环曲折,方将思妇的心情极细致地表达出来。“居延城外”句亦是曲折的写法,出乎读者意料之外。但如此一转,便加深了主题,丰富了内涵。
  王涯诗鉴赏
  生平简介
  (?835)字广津,太原(今属山西)人。贞元进士,为翰林学士。元和中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寻罢,迁吏部侍郎,后出为剑南、东川节度使。文宗时复为相。甘露之变,为宦官仇士良族诛。
  《全唐诗》录其诗一卷。
  秋思赠远二首
  王涯
  当年只自守空帷,
  梦里关山觉别离。
  不见乡书传雁足,
  唯看新月吐蛾眉。
  厌攀杨柳临清阁,
  闲采芙蕖傍碧潭。
  走马台边人不见,
  拂云堆畔战初酣。
  王涯诗鉴赏
  这二首诗,描写了诗人对妻子一往情深的挚爱真情。
  开头两句,第一句说了“当年”,第二句便含“ 至今” 之意。“只自”是唐人口语,作“独自”讲,句中含有甘心情愿的意味。意思是:当年自己就立下心愿,与妻离别后,甘自独守空帷;几年来,常常是“梦里关山”—— 历尽千山万水,和妻子相会,但醒来却发觉两人仍分隔两地,处在别离之中。上句写宿志兼点处境,下句写梦幻兼诉情思,表现出诗人思念妻子的深情。相传王涯对妻子情笃,虽做高官而“不蓄妓妾”(《唐才子传》),读了这首诗,更觉其情真意切了。
  后两句,上句说“不见乡书”,下句道“唯看新月”,从这对举成文的语气里,显示了诗人对家书的时时渴盼;他多么想望能象占代传说那样,突见雁足之上,系着妻子的信件啊!乡书不见,唯见新月,一个“唯”字,透露出诗人无可奈何的怅惘。诗人对月怀人,浮想联翩,仿佛那弯弯新月就象娇妻的蛾眉。
  短短四句诗,却写得情真意真,末句以景结情,更给人以语近情遥,含吐不露的无穷美感。
  从诗的内容看,第二首显然是写于穆宗朝诗人节度边陲之际。
  古人送别,常常折柳相赠,因此,杨柳便成了伤别的象征。诗开头说,“厌攀杨柳临清阁”,“厌”字一贯全句,“杨柳”触起离思,自然厌之有理;官署中的“清阁”,有似送别时的长亭,因此临清阁也惹人伤情。诗人极力想逃避这离思之苦,可又怎么能够呢?你看,他避开了清阁杨柳而游清池,那明艳动人的芙蕖(即荷花)却又冲他娇笑。“闲采芙蕖傍碧潭”,一个“闲”字,描摹出了诗人那种情不自禁的动作。芙蓉如面,莲步生春,诗人芙蕖在手,但仿佛跳入诗人眼帘的却是螓首蛾眉,美目盼兮的娇妻。这离愁真是既苦且甜,既甜且苦,懊恼缠人啊!但诗人转念一想,既有王命在身,自当以国事为重,于是笔锋一转,写道:“走马台边人不见,拂云堆畔战初酣。”“走马台”系指汉时张敞“走马章台街”之事。拂云堆,在朔方,代征战之地。这两句说:娇妻既在千里之外,想效张敞画眉之事已不可能,而现在·2634·《唐诗鉴赏大典》
  边关多事,作为运筹帷幄的边关统帅,应以国事为重,个人儿女私情暂且放一放吧!诗人极力要从思恋中解脱出来,恰是更深一层地表现了怀念妻子的缠绵之情;也是对久别的妻子的解释,完满地表达了“秋思赠远”的题意。
  这首诗是情思缠绵与健美风格的有机结合。前两句诗人将思远之情写得深情款款,卒章处却是开阔雄放。缠绵与雄放,统一在诗人的妙笔下,表现出了诗人既富有感情又能正确对待儿女情长的大将风度,颇具个性。
  刘商诗鉴赏
  生平简介
  字子厦,彭城(今江苏徐州)人。大历进士,官检校礼部郎中、汴州观察判官。能文善画。诗以乐府见长。
  古 意
  刘商
  连晓寝衣冷,
  开帷霜露凝。
  风吹昨夜泪,
  一片枕前冰。
  刘商诗鉴赏
  闺怨是一个古老的题材,前人及当时诗人所作闺怨诗为数不少。而这首小诗在构思上有所翻新,显得不落俗套。
  诗中几乎没有说到怨情,只是一个劲地在写冬夜气候的寒冷。“连晓”即通夜,一夜到晓。“寝衣冷”换言之,即被窝睡不热。这个细节不单交待出冬夜的严寒,而且暗点了女主人公的幽独境况,所谓“翡翠衾寒谁与共?”“开帷霜露凝”写室外景象,是一派严霜。句中说“凝”, 是偏义于“霜”;兼及“露”,则有“白露为霜”的含义。这进一步说明了气温之低。这样的寒夜,独处的人儿将会怎样呢?
  读者一想便知。
  女主人公恹恹起床后,一边察看户外,一边回身理床,这时才发现枕畔亮晃晃着了一层薄冰。诗人用其内心独白的语气解道:“ 风吹昨夜泪,一片枕前冰。”原来如此,可见气候是多么寒冷啊。这里几乎是不经意地点出“昨夜泪”,似乎女主人公的注意力已全部集中在奇冷的气候上,已经淡忘了昨夜的苦恼,至少在悲怨的情绪上有所减轻。诗中不写下泪当时,而写泪干之后,这种避重就轻的写法,反而取得了“语不涉己,若不堪忧”的奇效。大抵显意识中的悲哀好写,却往往因流于表面现象而难于打动读者的心,潜意识中的悲哀不易写,写出则耐人寻味,乃至能产生震撼人心的力量。沉重的内容,轻松的形式,有意无意之间,产生了欲盖弥彰的感觉。“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辛弃疾)此诗中女主人公说寒风吹泪居然成冰的两句,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至于诗中着力描画的彻骨的严寒,对于闺人怨情本身也有烘托染作用。套用一句古谣谚来说,这样的凄苦之夜,真是“无霜犹可,有霜杀我”啊。
  崔护诗鉴赏
  生平简介
  字殷功,博陵(今河北定县)人。贞元进士,官岭南节度使。
  晚 鸦
  崔护
  黯黯严城罢鼓鼙,
  数声相续出寒栖。
  不嫌惊破寒窗梦,
  却恐为奴半夜啼。
  崔护诗鉴赏
  诗中描写的情景应发生在长安城南,禁夜之后。
  示意“止其行李,以备窃盗”的暮鼓早已敲过了(“黯黯严城罢鼓鼙”),这时某一住宅中的一位妇人,却被屋外树上的鸦啼声惊醒。出人意料的是,她并未因此埋怨啼鸦,却反作歉然的语气道:“恐怕是我睡梦中的哭声惊扰了枝上的晚鸦罢。”看来,她一点也不为昨夜悲哀梦境的惊破而感到遗憾。
  这就立刻使人们联想到金昌绪的《春怨》:“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同样被啼鸟惊梦,这里的妇人可是怨声冲天,迁怒于啼鸟呢。两首诗情景形成对照,但不同的形式,却有相同的意味。不管嫌鸟也好,不嫌鸟也好,可以说都不是诗的本意。诗人通过怨鸟或谢鸟的形式,目的都在于更好地表现闺怨。一般说来,闺怨的本质内容没有太大差别,千差万别之处在于表现的方式。不正面写闺怨,而借水怨山,从侧面微挑,更具含蓄韵味。
  这首诗在人物形象上刻划,颇有个性特征。那妇人不嫌惊梦,却又暗示我们,她夜里在梦中哭泣。这和《春怨》中一心要做“到辽西”好梦的少妇比,其处境当更凄凉。诗里一面称鸦窠为“寒栖”,一面称自家为“寒窗”,两两相形,最见物我同情之意,不待奴啼惊鸦,鸦啼惊奴,彼此原谅而后知。与《春怨》比照来读,我们感到这体谅晚鸦的人,是贫妇;那打起黄莺的人儿,却是香闺少妇。由诗读出人物身份,可见诗的高妙。
  权德舆诗鉴赏
  生平简介
  ( 759—818)字载之,天水略阳(今甘肃秦安东北)人。以文章进身,由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