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1 节
作者:
淋雨 更新:2022-05-10 16:13 字数:47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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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樗”和“散”,见于《庄子·消遥游》:“吾有大树,人谓之樗,其大本臃肿而不中绳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规矩。立之涂,匠者不顾。”又《庄子·人间世》载:有一木匠往齐国去,路见一高大栎树,人甚奇之,木匠却说“‘散木’也,以为舟则沉,以为棺椁则速腐,以为器则速毁,以为门户则液樠,以为柱则蠹,是不材之木也。”说郑公“樗散”,意为郑虔不过是“樗栎”那样的“无用之材”罢了,既无非份之想,又无犯“罪”行为,不可能是什么危险人物。何况他已经“鬓成丝”,又能有何作为呢!第二句,即用郑虔自己的言谈作证。他不过以“老画师”自居而已,并没有什么政治野心。既然如此,就让这个“鬓成丝”的、“垂死”的老头子画他的画儿去,不就行了吗?可见一、二两句,并非单纯是刻划郑虔的声容笑貌;而是通过写郑虔的为人,为郑虔鸣冤。
次联紧承首联,层层深入,表达了对郑虔的同情,抒发了对“严谴”的愤慨,的确是一字一泪,一字一血。对于郑虔这样一个无罪、无害的人,本来就不该“谴”。如今却不但“谴”了,还“谴”得那样“严”,竟然将他贬到“万里”之外的台州去,真使人伤心啊!
这是第一层。郑虔如果还年轻力壮,或许能经受那样的“严谴”,但他已经“鬓成丝”了,眼看是个“垂死”的人了,却被贬到那么遥远、那么荒凉的地方去,岂不是要他早一点死吗?这是第二层。如果不明不白地死在乱世,那就没啥好说;但两京都已经收复了,大唐总算“中兴”了,该过太平日子了,而郑虔偏偏在这“中兴”之时受到了“严谴”,真是太不幸了!
这是第三层。由“严谴”和“垂死”激起的情感涛波奔腾前进,化成后四句。
“ 苍惶”一联,紧承“严谴”而来。正因为“谴”得那么“严”,作者没来得及送行,郑虔已经“ 苍惶”地踏上了漫长的道路。“永诀”一联,紧承“垂死”而来。郑虔已是“垂死”之年,而“严谴”又必然会加速他的死,不可能活着回来了;因此发出了“便与先生应永诀”的感叹。即使活着不能见面,仍然要“九重泉路尽交期”啊!情真意切,深痛不忍卒读。卢得水评这首诗说:“末竟作‘永诀’之词,诗到真处,不嫌其迫,不妨于尽也。”
前人评这首诗,有的说:“从肺腑流出,“万转千回,纯是泪点,都无墨痕”。有的说:“一片血泪,更不辨是诗是情。”这都可以说抓住了最本质的东西。
至于说它“屈曲赴题,清空一气,与《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同是一格”,则是就艺术特点而言的;说它“直可使署日霜飞,午时鬼泣”,则是就艺术感染力而言的。
春宿左省
杜甫
花隐掖垣暮,
啾啾栖鸟过。
星临万户动,
月傍九霄多。
不寝听金钥,
因风想玉珂。
明朝有封事,
数问夜如何?
杜甫诗鉴赏
至德二年(757)九月,唐军收复了被安史叛军所控制的京师长安;十月,肃宗自凤翔还京,杜甫于是从鄜州到京,仍任左拾遗。这首作于乾元元年(758)
的五律,描写作者上封事前在门下省值夜时的心情,表现了他忠勤为国的思想。诗题中的“宿”,指值夜。
“ 左省”,即左拾遗所属的门下省,和中书省同为掌机要的中央政府机构,因在殿庑之东,故称“左省”。
“花隐掖垣暮,啾啾栖鸟过。”起首两句描绘开始值夜时“左省”的景色。看似信手拈来,即景而写,实则章法谨严,颇具匠心。首先它写了眼前景:在越来越朦胧的暮色,“左省”里开放的花朵隐约可见,天空中投林栖息的鸟儿飞鸣而过,描写自然真切。其次它还照应了诗中题:写花、写鸟是点“春”;“花隐”的状态和“栖鸟”的鸣声是傍晚时的景致,是作者值宿开始时的所见所闻,和“宿”相关联;“掖垣”本意是“左掖”(即“左省”)的矮墙,这里指门下省,交待值夜的所在地,扣“左省”。两句字字点题。
“星临万户动,月傍九霄多。”此联由暮至夜,写夜中之景。前句说在星光的照耀下,宫殿中的千门万户也似乎在闪动;后句说宫殿高入云霄,照到的月光仿佛也特别多。
这两句不仅把星月映照下宫殿巍峨清丽的夜景形象地描绘出来了,并且寓含着帝居高远的颂圣味道,虚实结合,形神兼备,语意含蓄双关。这两句既写景,又含情,在结构上是由写景到写情的过渡。
“不寝听金钥,因风想玉珂。”描写夜中值宿时的情景,金钥,即金锁。玉珂,即马铃。两句是说自己值夜时睡不着觉,仿佛听到了有人开宫门的钥匙声;风吹檐间铃铎,仿佛听到了百官骑马上朝的马铃响。
这些都是想象之辞,细致传神地表现了诗人勤于国事,唯恐次晨耽误上朝的心情。在写法上不仅刻画心情很细致,而且构思新巧。此联本来是进一步表现诗题中的“宿”字,可是作者反用“不寝”两字,描写自己宿省时睡不着觉时的心理活动,显得词意深蕴,笔法空灵。“明朝有封事,数问夜如何?”最后两句交待“不寝”的原因,继续写诗人宿省时的心情:第二天早朝要上封事,心绪不宁,因此好几次讯问宵夜时辰几何?后句化用《诗经·小雅·庭燎》中的诗句:“夜如何其?夜未央。”用在这里非常贴切自然,而加了“数问”二字,则更加重了诗人寝卧不安的程度。结尾二句由题后绕出,从宿省申发到次日早朝上封事,语句矫健有力,词意含蓄隽永,忠爱之情充溢于字里行间。
全诗八句,前四句写宿省之景,后四句写宿省之情。自暮至夜,自夜至将晓,自将晓至明朝,叙述详细而富于变化,描写真切而生动传神,体现了杜甫律诗结构既严谨又灵动,诗意既明达又蕴藉的特点。
曲江二首
杜甫
一片花飞减却春,
风飘万点正愁人。
且看欲尽花经眼,
莫厌伤多酒入唇。
江上小堂巢翡翠,
苑边高冢卧麒麟。
细推物理须行乐,
何用浮荣绊此身?
朝回日日典春衣,
每日江头尽醉归。
酒债寻常行处有,
人生七十古来稀。
穿花蛱蝶深深见,
点水蜻蜒款款飞。
传语风光共流转,
暂时相赏莫相违。
杜甫诗鉴赏
曲江又名曲江池,故址在今西安城南五公里处,原为汉武帝所造。唐玄宗开元年间大加修整。其南有紫云楼、芙蓉苑;西有杏园、慈恩寺。为著名游览胜地。
第一首写他在曲江看花吃酒。
在曲江看花吃酒,正遇“良辰美景”,然而“一片花飞减却春!”历尽漫长的严冬,好容易盼到春天来了,花儿开了。然而“一片花飞”,又透露了春天消逝的消息。敏感的、特别珍惜春天的诗人又怎能不“愁”?“一片”是指一朵花儿上的一个花瓣。因为一瓣花儿被风吹落就发觉春色已减,暗暗发愁,可如今,面对着的分明是“风飘万点”的严酷现实啊!
“风飘万点”已成现实,那尚未被风吹走的花儿就更值得爱惜。然而那风还在吹。剩下的,又一片、一片地飘走,眼看即将飘尽了!第三句就描写这番情景:“且看欲尽花经眼。”“经眼”之花“欲尽”,只能“且看”。“且”,是暂且、姑且之意。而当眼睁睁地看着枝头残花一片、一片地被风飘走,心中又是什么滋味呢?由此引出第四句:“莫厌伤多酒入唇。”
吃酒为了消愁。一片花飞已愁;风飘万点更愁;枝上残花继续飘落,愁上添愁。因而“酒”已“伤多”,却禁不住继续“入唇”啊!
对此,蒋弱六评论说:“只一落花,连写三句,极反复层折之妙。接入第四句,魂消欲绝。”
第三联“江上小堂巢翡翠,苑边高冢卧麒麟。”
就写到了人事。诗人“且看欲尽花经眼”,目光随着那“风飘万点”移动:落到江上,就看见原来住人的小堂如今却巢着翡翠—— 翡翠鸟筑起了窝,荒凉之状可知;落到苑边,就看见原来雄踞高冢之前的石雕墓饰麒麟倒卧在地,不胜寂寞。经过安史之乱,曲江往日的盛况远没有恢复;好容易盼来的春天,眼看和万点落花一起,就要被风葬送了!面对这残败景象有什么办法呢?
“细推物理须行乐,何用浮荣绊此身?”
如果只能如此,无法改变,那就只须行乐,何必让浮荣绊住此身,失掉自由呢?
所谓“行乐”,不过是他自己所说的“沉饮聊自遣”。
绊此身的浮荣指的就是“左拾遗”那个从八品上的谏官。因为疏救房琯,触怒了肃宗,自此,被肃宗疏远。作为谏官,他的意见却不被采纳,还蕴含着招灾惹祸的危机。这首诗就是乾元元年(758)暮春任“左拾遗”时写的。
这是“联章诗”,上、下两首之间有内在的联系。
下一首,即紧承“何用浮荣绊此身”而来。
前四句一气流转,而又细针密线。“日日典春衣”,并非窘困潦倒所致而是为了“每日江头尽醉归”。
接着诗人又逼进一层:“酒债寻常行处有。”“寻常行处”,包括了曲江,又不限于曲江。行到曲江,就在曲江尽醉;行到别的地方,就在别的地方尽醉。
因此只靠典春衣买酒,无异于杯水车薪,于是乎由买到赊,以至“寻常行处”,都欠有“酒债”。付出这样高的代价就是为了换得个醉醺醺,这又是为什么?
诗人终于作了回答:“人生七十古来稀。”意谓人生能活多久,既然不得行其志,就“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吧!这是激愤之言,联系诗的全篇和杜甫的全人,是不难了解言外之意的。
“穿花”一联写江头景。叶梦得曾评道:“诗语固忌用巧太过,然缘情体物,自有天然工妙,虽巧而不见刻削之痕。老杜。。‘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深深’字若无‘穿’字,‘款款’字若无‘点’字,皆无以见其精微如此。然读之浑然,全似未尝用力,此所以不碍其气格超胜。使晚唐诸子为之,便当如‘鱼跃练波抛玉尺,莺穿丝柳织金梭’体矣。”(《石林诗话》卷下)这一联“体物”有天然之妙,但不仅妙在“体物”,还妙在“缘情”。“七十古来稀”, 人生如此短促,而“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大好春光,又即将消逝。诗人正是满怀惜春之情观赏江头景物的。“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这样恬静、这样自由、这样美好的境界,还能存在多久呢?于是诗人“且尽芳樽恋物华”, 写出了这样的结句:
“传语风光共流转,暂时相赏莫相违。”
“传语”意为“寄语”,对象就是“风光”。这里的“风光”,就是明媚的春光。
诗人以情观物,物皆有情,因而“传语风光”说:
“可爱的风光呀,你就同穿花的蛱蝶、点水的蜻蜓一起流转,让我欣赏吧,那怕是暂时的;可别连这点心愿也违背了啊!”
仇注引张綖语云:“二诗以仕不得志,有感于暮春而作。”
这两首诗总的特点,就是“含畜”,就是有“神韵”。“一片花飞”、“风飘万点”,写景并不工细。然而“一片花飞”,最足以表现春减;“风飘万点”,也最足以表现春暮。一切与春减、春暮有关的景色,都可以从“一片花飞”、“风飘万点”中去联想。“穿花”一联,写景可谓工细;但工而不见斧凿之痕,细也并非详尽无遗。
就抒情方面说,“何用浮荣绊此身”,“朝回日日典春衣,。。”,其“仕不得志”是依稀可见的。但如何不得志,为何不得志,却并不明言,只是通过描写暮春之景抒发惜春、留意之情;而惜春、留春的表现方式,也只是饮酒,只是赏花玩景,只是及时行乐。
诗中的抒情主人公“日日江头尽醉归”,从“一片花飞”到“风飘万点”,已经目睹了、感受了春减、春暮的全过程,还“传语风光共流转,暂时相赏莫相违”, 真可谓乐此不疲了!然而仔细品味,就发现言外有意,味外有味,弦外有音,景外有景,情外有情,“ 测之而益深,究之而益来”,真正体现了“神余象外”的艺术特点。
曲江对酒
杜甫
苑外江头坐不归,
水精宫殿转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