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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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的出走 更新:2022-05-10 16:12 字数:4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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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通政司门下有一红牌,书曰“奏事使”。云洪武间,凡有欲奏事不得至御前者,取此牌执之,可以直入内府,各门守卫等官不敢阻当。国初通达下情如此。成化初年,南京通政司官遇告状,有所知名则不受,甚者挞而逐之。祖宗之法,盖荡然矣。
南京各部皂隶,俱戴漆巾,惟礼部无之。诸司前门俱有牌额,惟兵部无之。云洪武中,逻卒常阴伺诸司得失,礼部皂隶尝昼寝,兵部夜无巡警,皆被逻者取去,故至今犹然。吏部后有敬亭者,仁庙为皇太子监国时,吏部选官,谓之敬选。故云。
永乐七年,太监郑和、王景宏、侯显等统率官兵二万七千有奇,驾宝船四十八艘,赍奉诏旨赏赐,历东南诸蕃,以通西洋。是岁九月,由太仓刘家港开船出海,所历诸蕃地面,曰占城国,曰灵山,曰昆仑山,曰宾童龙国,曰真腊国,曰暹罗国,曰假马里丁,曰交阑山,曰爪哇国,曰旧港,曰重迦逻,曰吉里地闷,曰满刺加国,曰麻逸冻,曰甏坑,曰东西竺,曰龙牙加邈,曰九州山,曰阿鲁,曰淡洋,曰苏门答剌,曰花面王,曰龙屿,曰翠岚屿,曰锡兰山,曰溜山洋,曰大葛阑,曰阿枝国,曰榜葛剌,曰卜剌哇,曰竹步,曰木骨都东,曰阿丹,曰剌撒,曰佐法儿国,曰忽鲁谟斯,曰天方,曰琉球,曰三岛国,曰浡泥国,曰苏禄国。至永乐二十二年八月十五日,诏书停止。诸蕃风俗土产,详见太仓费信所上《星槎胜监览》。
罗修撰伦上疏论阁老南阳李公夺情事,调泉州市舶提举。章编修懋、黄编修仲昭、庄检讨昶皆上疏论元夕观灯事,章调知临武,黄调知湘潭,庄调桂阳州判官。李公殁后,淳安商公复入阁,言于上,皆得复其官。于是罗为南京翰林修撰,章、黄皆为南京大理评事,庄为南京行人司副。适庐陵陈公文亦卒,士人有为诗悼之者,末二句云:“九原若见南阳李,为道罗生已复官。盖章、黄、庄三人之谪,实出上意;而罗之谪,李公不能无意。故云。先是,大臣遭父母丧夺情起复者,比比皆是。至是,始著为令,皆终丧三年。夺情起复者,亦间有之。实出朝廷勉留,非复前时之滥。是则罗生一疏之力也。
宣德间,大理寺卿胡概巡抚南直隶,用法严峻。凡豪右之家素为民害者,悉被籍其产,徙置远方。虽若过甚,而小民怨气一时得伸。周文襄继之,一意宽厚,富家大户颇被帡幪。有告讦者,亦不轻理。一讦者面斥公曰:“大人如何不学胡卿?使我下情不能上达。”公从容语之曰:“胡卿敕书令其祛除民害,我敕书只令抚安军民,朝廷委任不同。”温颜遣之,人服其量。
尝有有临刑以三覆奏得免,或问当此时自觉心神何如?云:“已昏然无所知。但记身坐屋脊上,下见一人面缚,我妻子亲识皆在其旁。少顷报至,才得下屋。”盖上屋者其魂,所见面缚者其身也。观此,则世俗落魂之说,信有之矣。
文皇兵至济南,城未下,以箭书射城中促降。时国子监生济阳高贤宁适在城中,乃作《周公辅成王论》射城外,乞罢兵。未几城下,贤宁被执,云“此即作论秀才。”文皇曰:“好人也。”欲官之,固辞。其友纪纲劝令就职,贤宁曰:“君是学校弃才,我已食廪有年,不可也。”纲言于上,全其志而遣之,年九十七而终。盖纲前时被黜生,故云“弃才”。于是见贤宁守身之节,文皇待士之度,两得之矣。
吴下每有乡村小夫,语言应对,全不务实。问其里居,如安亭则曰安溪,茜泾则曰茜溪。石浦则曰石川,芝塘则曰芝川,疁塘则曰疁溪,涂松则曰松溪。但取新美,不知失其义理。盖亭乃汉制乡都之名,如华亭、夷亭、望亭,皆古名。塘、浦,乃吴中水道之名。川与溪,则水出两山之间大而驶者,如蜀之东西川、越之剡溪,婺之兰溪、湖之苕等溪是矣。苏、松之地,平畴千里,塘浦浜港经纬其间。通潮处,其水以时长落;无潮处,其水平漫如常。与彼异矣。必欲以川溪名之,亦未为不可。但亭与塘、浦,其名传自古昔,初非朝歌、胜母之可憎,柏人、彭亡之可忌。不知何辱于此辈而必欲更之邪!
江西民俗勤俭,每事各有节制之法,然亦各有一名。如吃饭,先一碗不许吃菜,第二碗才以菜助之,名曰“斋打底”。馔品,好买猪杂脏,名曰“狗静坐”,以其无骨可遗也。劝酒果品,以木雕刻彩色饰之,中惟时果一品可食,名曰“子孙果盒。”献神牲品,赁于食店,献毕还之,名曰“人没分”。节俭至此,可谓极矣。学生读书人,各独坐一木榻,不许设长凳,恐其睡也,名曰“没得睡”。此法可取。
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阡陌等字,相传始于国初刑部尚书开济,然宋边实《昆山志》已有之。盖钱谷之数用本字,则奸人得以盗改,故易此以关防之耳。
正统间,南直隶提督学校御史庐陵孙先生鼎,笃信力行之士,言行政事,足以表仪士类。每阅诸生试卷,虽盛暑若灯下,必衣冠焚香,朗诵而去取之。侍者劝便服,先生曰:“士子一生功名富贵,发轫于此。此时岂无神明在上?各家祖宗之灵,森列左右,亦未可知。小子岂敢不敬?”故事,士子中小试赴举者,插花挂红,鼓乐道送。时睿皇北狩之报方至,先生语诸生云:“天子蒙尘在外,正臣子泣血尝胆之时。吾不敢陷诸生于非礼,花红鼓乐,今皆不用。”乃亲送至察院前门而还。至今人能道之。
凡小说记载,多朝贵及名公之事,大抵好事者得之传闻,未必皆实。如以“旧女婿为新女婿”、“大姨夫作小姨夫”之句为欧公者,后世娶妻妹辄据以为口实。尝考公年谱,公初娶胥氏,翰林学士偃之女;继娶杨氏,集贤院学士谏论大夫大雅之女;三娶薛氏,资政殿学士、户部侍郎奎之女。《行状》、《墓志》皆同,是知此说好事者为之也。此犹未为害事,若某《诗话》记司马温公私狎营妓,王荆公以诗戏之,其为污染名德甚矣。盖温公固不为此,荆公端人,追之戏之,恐亦非其所屑为也。辟而不信为宜。
侄,本妻兄弟之女。古者诸侯之女,嫁与诸侯,以姊侄从。《左传》云“侄其从姑”是已。今人称兄弟之子为侄,不知误自何时?唐狄仁杰谏武后云:“姑侄与母子熟亲”?始见于此。然犹称武姓之子为侄,对姑而言之耳。此字随俗称呼则可,若施之文章,不若称从子、族子之类之为愈也。
欧阳公言馂馅之讹,最为可笔。今俗吏于移文中,如价直之直作值,枪刀之枪作鎗,案桌作案棹,交倚作交椅,此类甚多。使欧公见之,当更绝倒也。
唐制,尚书省其属有六尚书,即令六部是己。故唐人结衔云“尚书某部某官”。其称尚书者,省名也。本朝六尚书,乃六部官名。六部之属曰某清吏司,各有郎中主之,员外郎、主事为佐。今人书衔,往往蹈袭古式,称“尚书某部某官”者,不讲时制,而专尚虚夸故也。大抵古人结衔多实,今人多夸。如唐、宋人于本衔之外书“赐紫金鱼袋”,或“实食若干户”之类,盖其常得服用者。近时京官使外国,摄盛而行者,则终身书“赐一品服。”尝与修《一统志》者,则书“国志总裁”。前任南京国子监祭酒,后任在京祭酒者,则曰“两京国子祭酒。”有尝为美官,而外补左迁革职者,犹书“前某官”。盖眷恋未能舍也。此虽细事,亦足以观人品矣。
自三代而下,摚稹⒔殡信形菊呔靡印H蛔劾砀傥涫挛涫课粗茏ㄒ病9世毡撸亟晕奈浼孀手拧=羲沃哺尽⒃惺。宰苤菘け裰9ㄖ弥酰磺杏椅洌缥寰级焦俑吡可惺橐唤祝辉谕舛妓疚浪炔颊尽⒏⒅莨僖嗳弧H皇参橹倬常薰坛勤颍赏瓯髦疲宰愿⒅菹囟觯窨膳卸眨抗使跷稳Γ卦谖涑迹挛薏患茫怀衅饺站茫抻梦涫拢蚱涫谱杂胁豢尚姓咭印=裉煜卤涣ⅲ徽瘢艘病J沟笔蹦惫呶坪笾疲慷妓疚浪倬闵栉闹耙辉保舴∧擞梦渲埃袷虏辉ぁ7簿惺拢擞氩颊顾炯案⒅莨倩嵬惺拢跗淇梢病H宦闪钣斜渎页煞ㄖ洌枚橹?br />
当涂民邵某,业合韦,事母孝。母病瞽,日佣归,必买市食以奉母。一日邵出,其妻得蚊螬虫数枚,炙以奉姑,绐云:“所亲佳馈也。”姑食而美,乃留二三啖其子。子见之,失声痛哭,母被惊,双目忽开明如平时。邵欲逐其妻。母曰:“非妇毒我,我目当再明。天使妇以此医我也。”邵乃留之终身。
洪武中,京民史某与一友为火计。史妻有美姿,友心图之。尝同商于外,史溺水死,其妻无子女,寡居。持服既终,其友求为配,许之。居数年,与生二子。一日,雨骤至,积潦满庭。一虾蟆避水上阶,其子戏之,杖柢之落水。后夫语妻云:“史某死时,亦犹是耳。”妻问故,乃知后夫图之也。翌日,俟其出,既杀其二子,走诉于朝。高皇赏其烈,乃置后夫于法而旌异之。好事者为作《虾蟆传》,以扬其善,今不传。
国初,江岸善崩,土人谓有水兽曰猪婆龙者搜抉其下而然。适朝廷访求其故,人以猪与国姓同音,讳之,乃嫁祸于鼋。上以鼋与元同音,益恶之,于是下令捕鼋。大江中,鼋无大小,索捕殆尽。老鼋逃捕者,不上滩浅,则以炙猪为饵钓之。众力掣不能起,有老渔云:“此盖四足爬土石为力耳。当以翁穿底,贯钓缗而下,翁罩其头,必用前二足推拒,从而并力掣之,则足浮而起矣。”如其言,果然。猪婆龙,云四足而长尾,有鳞甲,疑即鼋也,未知是否。闻鼋之大者能食人,是亦可恶。然搜抉江岸,非其罪也。夫以高皇之聪明神智,人言一迁就,祸及无辜如此。则朋党狱兴之时,人之死于迁就者,可胜言哉!
正统初,南畿提学彭御史勖,尝以永乐间纂修《五经》、《四书大全》讨论欠精,诸儒之说,有与《集注》背驰者,尝删正自为一书,欲缮写以戏,或以《大全序》出自御制而止。以今观之,诚有如彭公之见者,盖订正经籍,所以明道,不当以是自沮也。
洪武中,京城一校尉之妻有美姿,日倚门自衒。有少年眷之,因与目成。日暮,少年入其家,匿之床下。五夜,促其夫入直,行不二三步,复还,以衣覆其妻,拥塞得所而去。少年闻之,既与狎,且问云:“汝夫爱汝若是乎?”妇言其夫平昔相爱之详。明发别去,复以暮期。及期,少年挟利刃以入,一接后,绝妇吭而去。家人莫知其故,报其夫,归,乃摭拾素有仇者一二人讼于官。一人不胜锻炼,辄自诬服。少年不忍其冤,自首伏罪云:“吾见其夫笃爱若是,而此妇忍负之,是以杀之。”法司具状上请,上云:“能杀不义,此义人也。”遂赦之。高皇尝微行至三山街,见老妪门有坐榻,假坐移时,问妪为何许人?妪以苏人对。又问:“张士诚在苏何如?”妪云:“大明皇帝起手时,张王自知非真命天子,全城归附。苏人不受兵戈之苦,至今感德。”问其姓氏而去。翌旦,语朝臣云:“张士诚于苏人,初无深仁厚德,昨见苏州一老妇,深感其恩。何京师千万人无此一妇也?”洪武二十四年后,填实京师,多起取苏松人者以此。
后生新进议论政事,最宜慎重,盖经籍中所得者义理耳。祖宗旧章,朝廷新例,使或见之未真,知之未悉,万一所言乖谬,非但诒笑于人而已。尝记初登第后,闻数同年谈论都御史李公侃禁约娼妇事,或问:“何以使之改业不犯?”同年李钊云:“必黥刺其面,使无可欲,则自不为此也。”众皆称善,予亦窃识之久矣。近得《皇明祖训》观之,《首章》有云:“子孙做皇帝时,止守《律》与《大诰》,并不用黥刺劊嫜烁钪獭3枷赂矣凶嘤么诵陶撸奈淙撼技词臂雷啵溉肆璩伲掖λ馈!蔽邱等弧4艘槭乱灾疲ト瞬荒懿晃Ч湃牍僬吒妫境ㄖ浦钍椋豢刹槐楣鄱┦兑病?br />
高皇一日遣小内使至翰林,看何人在院。时危素太朴当直,对内使云:“老臣危素。”内使复命,上默然。翌日传旨:“令素余阙庙烧香。”盖余、危,皆元臣,余为元死节。盖厌其自称老臣,故以愧之。
南京国子监,日有鸱鸮鸣于林间,祭酒周先生洪谟恶之,令监生能捕逐者放假三日,一时跅驰之士多得放假,人目为“鸱鸮公”以讥之。其后刘先生俊为祭酒,好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