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人生几何      更新:2022-05-05 13:49      字数:4791
  在谢菲的潜意识里对做医生也不是太抗拒,当初的拒绝做医生不过是一种惯性使然,只不过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罢了。所以,在发现无人喝彩不按常理出牌,用两个不怎么对症的方子治好了病——要知道,这两个方子的哪一个若是单独运用,都是治不好谢菲的那个13床的。危医生只当谢菲是撞大运,王主任把谢菲当成任性创新的小屁妹,但谢菲却不觉得是那么回事。
  传说中的小菜语:肯定是什么绝招秘籍之类的新功夫,这绝不是中大彩那么简单。
  若是无人喝彩就在谢菲左近,谢菲肯定会立马拜他为师,甚至象某些小说中所写的那样,先委身为妻,待骗得秘籍后,立马杀人灭口。谢菲有些恶意的想。但谢菲实在不知道这无人喝彩是何方的高明,两人之间联系的唯一方式就是QQ,所以,谢菲所能想到的种种手段都不能用得上。见猎心痒,却只能痒痒,难受啊。在QQ上直接相求,对方总是以“运气 ”二字做托,看来得采取迂回包抄的办法啊。
  ——  ——  ——
  看见小菜的“功夫 ”论,姚慎哑然失笑。以前自己也老是把罗马啊围棋啊这些不相干的东西和中医挂在一起来,想发现什么新奇的治疗方法,这妮子的心思灵动,跟自己刚入行时差不多,不过想的都不是正途罢了。转念一想,自己当初走的若是正途的话,如今应该不是这个样子了。
  点上一根烟,姚慎有些茫然。
  中医讲究的是援物比类,讲究的是天人合一,这与中国的古哲学是一脉相乘的,如此说来,自己的“东想西想”应该是正确的,但为什么又难得有进展呢?如说医学不可一越而蹴,那为什么那么多老中医到老了也没什么成就?虽说当代不乏名医,但对乙肝、尿毒症这类顽症还不是无能为力,这中间到底是什么环节出错了?难不成真象这“小菜”说的,是“秘籍”出错了?
  姚慎八年前为情所困,青莲的死几令姚慎丧失生存的欲望,其后酷似青莲的刘芳芳让他找到一时的精神寄托,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刘芳芳的远走他乡,一位自己敬重的前辈中风故去。热爱中医,但却一直以来为“火重”所恼,每日里有几个时辰要倍受煎熬,四年前甚至脸上长起酷似老年斑的黑斑,两只脚走路也轻飘飘的,全无力道,把手指在面前迸直了,一分钟不到就直打抖——这也是姚慎在外科只能拉拉钩的原因了,虽然其后服药有所改善,但给姚慎心理的挫折还是蛮重的:一个学医的,却不能治好自己的病,三十几的人了,还是家业两空,能不受打击?也因着这个原因,在外的交接逐渐减少,空闲的时间宁愿对着电脑,姚慎也不知道有多久没这样想问题了。
  关于防己黄芪汤与防己茯苓汤合用的理论虽说有点匪夷所思,但现在的孩子飞扬跳脱,能够理解也不定,或许应该跟她说说,也许对自己能有所启迪也是不定的。
  好书尽在cmfu
  大林木 路旁土,海中金 炉中火 (9)
  (起5B点5B中5B文5B网更新时间:2005…5…2 21:09:00  本章字数:3928)
  危医生一直以来就有一种危机感。
  就是这种危机感能让他在众多同学中脱颍而出,以一个本科生的身份留在了附一(医院),也是这种危机感让他能更快的掌握一些大内科医生必须掌握的东西。有同学说他太过功利,太讲究实用,这从他的医嘱上都能看出来——大剂量的抗菌素、激素类药物的应用,只要当时不错,以后的事才懒得管。危医生对这种说法是嗤之以鼻的,如不是功利,自己不定早就被发配到什么穷乡僻壤里去了,还能坐在这环境幽雅的附一?临床太功利?那你说什么不功利?中药吗?西医治不好的,中医往往也没办法,中医治得好的,西医的速度就要快些,你说是选哪样?危医生的这套说辞往往把对方说得口张舌结,无以为继。
  现在,这危机感让他开始接近谢菲。
  每天,除了查房开医嘱写病历,还要把剩下不多的时间用来看书,以应付院考、职考、级考,要想拿出大把时间无所谓想去外面结交,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科室里最让他羡慕的就是王主任,王头是混到顶了,行政上又不想继续升迁,日子过得很悠闲,另外一个就是谢菲了。谢菲的学习工作任务一样的繁重,但她竟然能有时间上网,何况是在办公场所,这在危医生以前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不过,想想她老爸在医院里的位置,又心下释然,是啊,她根本不需要表现什么,又有什么不可以上网的?别的科室的电脑都不能上网,就大内科的可以,说不定这根本就是他老爸示意的。谢菲还有一绝招就是让实习生写病历。中医学院毕业的学生难就业,现在的学生多是无心学习,往往早班查完房,老师走了他们跟着就闪人,危医生以前曾声色俱厉的让自己手下的一名实习的跟班坐点,他当时嘻皮笑脸的,但等危老师一个不注意,人就不见了,看看其他组的学生情况,危医生也是无法可施。而谢菲与实习的生一般大小,或许是从小骄纵惯了,往往是撒娇般的说:很累啊,某某某今天帮我写某某床的病历喔。说话时笑面如花,难得有几个跟教的能拒绝。
  不过这还不是危医生接近他的理由。有报道说,现在的医务人员是婚嫁难的一个群体,一般都是内部解决。自己一天都呆在医院,确实没时间去泡MM,也起了内部解决之心。谢菲人长得不错,家境可说上乘,在医院又有一定的势力,本着实用的原则,谢菲肯定属于上上之选。
  可能是危医生“一不小心”,把谢菲想违背原则的话与主任说了,从而造成两人间的不必要误会,谢菲开始是没怎么给危医生好脸面,不过,经过这两个月的努力,两人之间的距离已不是那么明显了。
  这时,两人就坐在医院对面的一家咖啡店里。
  谢菲穿着一件休闲白T恤,下着一碎花长裙,一头秀发只不过简简单单的绊着,手也只不过是悠悠的调弄着杯中的雀巢,但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危大哥,你不是一直问我上网玩什么吗?
  危医生点头。要接近甚或掌握一个人,首先就要了解一个人。谢菲在办公场合上网的时间毕竟还是少,加上又刻意的隐藏形迹,旁边人一般是不知道她在玩什么。
  “以前上网只为了写点东西,现在就只与一个人聊天。”女孩子对于感情是比较敏感的,危医生的刻意接近意味着什么,谢菲是清清楚楚的,虽然对他谈不上太反感,但也不不是很有好感,这时故意拿了这话题出来说了,就想看看他的表情反应。
  “只一个人?”危医生重复道。
  “对,只一个人。”谢菲肯定的回答道:“一个我的偶像。”
  这或许是摆明了的拒绝吧,但危医生心存侥幸,或者说是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了,于是强笑着问道:“什么人这么魅力?让我们菲菲如此着迷?要知道网恋往往是不可靠的。”
  谢菲悠然说道:“我们还谈不上网恋,不过我对他确有好感。”大有深意的看了危医生一眼,又道:“他是我们的同行,以前也是网上的一写手,我们有共同的兴趣和爱好。”
  危医生下意识的说道。“同行?”明摆着处于被拒绝状态,但又要表现出知识分子的涵养,这时的男人应该最是尴尬了。
  “是的,也是中医学院毕业的,算起来还是我们的学长。”看着危医生探询的目光,谢菲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名字,只知道他在梅县中医院,戊市的梅县,网名叫做无人喝彩。”谢菲今天同危医生出来的意思也确是为了给对方一个明确的暗示,不过自己在外面没什么相好的,临时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就把近来颇为投缘的网友拿来顶数了。
  危医生故做惊讶的说道:“梅县!不会吧?你不说戊市我还不知道。我们菲菲的眼光不会就这么低,找个朋友找这么远吧。”正正领带,危医生颇为自信的说道:“怎么说你们还没确定,我应该还是有机会的,你说呢?”
  谢菲讨厌他那自以为是的样子,当下说道:“偏远地区又怎样?难不成就不能出人才?”就你那模样才是人才?谢菲好容易才忍住这句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来。
  危医生是个功于心计之人,看谢菲那神色,哪还有不清楚的,当下抑住心头不快,缓缓的说道:“哦?他还是个人才?那你说说他都有什么本事?”
  谢菲见危医生那不忿的样子,不知怎的,心里明显的轻松下来,含笑说道:“ 中医。”低头浅尝了口咖啡,这才又道:“在你眼里,中医是没什么用处的,是吧?甚至可能已经忘记你还是学中医的了。但他不同,他遇到问题往往先从中医着手,常常是很平常的一味药物,在他手里却发挥出不同寻常的效果。”
  谢菲此时对无人喝彩的了解还没有那么的深,这一番言辞有明显的美化倾向,不过为了气气眼前这个令人讨厌的角色,那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何况,无人喝彩远在梅城,危医生根本不可能跑去那里去了解,那还不由得自己说了。
  危医生不怒反笑,说道:“哦?是吗?中医这么厉害?”
  谢菲见他一副不信的样子,便说道:“你还记得那个胸腔积液的病人吗?就是我违背原则用防己黄芪汤与防己茯苓汤的那次,那就是他告诉我用的,那就是他的手笔。你不是轻视中医么?你不是重视原则吗?在你眼里没用的中医,不需要抽水,一个星期就把那病给治了,在你眼力,不可违背的原则,别人偏就违背了,你说怎样?”
  两人共事良久,双方都颇为了解,这时谢菲拿了危医生平时颇为得意的来做说辞,并且打击有之,当下也顾不得再做儒雅状,冷笑着说道:“我当是什么大病,原来不过是个胸腔积液,呵呵。”
  胸腔积液多了,会压迫人的肺,让人极端不适,但在临床上不过是常见病多发病,易治易好,与其他种种疾病相比,确是算不了什么,难怪危医生颇为不屑。
  “窥一叶而知全豹,知道施金墨(当代名医,已故)吗?施氏之出名,还是在于“对药”(相互依赖、相互制约以增强疗效的两种药物)的运用,从他(无人喝彩)把防己黄芪汤与防己茯苓汤联合运用用于临床来看,恐怕他已掌握了“对方”也是不定的。”想起有可能出现一种新的治疗思想,谢菲不由颇为神往。
  “‘恐怕?’,你不过是猜测吧?也许他不过是运气好,瞎猫逮着死老鼠——碰上的吧。”危医生抓住谢菲的语病,奋起反击。
  谢菲对无人喝彩(姚慎)了解不多,近段时间又不敢刻意的去追问他联合用方的原理,这番说辞不过是凭近段时间自己揣摩所得而说,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无人喝彩说得厉害些。不过毕竟是应急之辞,说不出更多东西来,只好把话风一转,说道:“你不觉得我最近厉害多了吗?那就是他指导的功劳。”
  “胸腔积液事件”之后,谢菲仿佛通过了王主任的考试一般(谢菲不知道是王主任与她老爸密谋所致),后来谢菲逐渐接管了些不同类型的病种,这类病种都有一个特点,易治易好,但却是考验人的应变能力。谢菲一般是先按原则照书本处理了,回过头再去询问姚慎的意见,往往多有收获。
  “譬如,你那个21床,低热、咳嗽、心悸一周,胸片心电图又无异常发现,经你吊了几天的抗菌素,未见好转,我只不过是给他用了两天的生脉饮,情况就大为不同了——那是他告诉我说:低热病人如用抗菌素效果不佳的话,可能是气阴耗伤,可用生脉饮试试。”
  “又譬如,你那个24床,胸闷心悸反复发作一年余的病人,经你用西地兰(抗心衰药)效果不佳,我也给他用了生脉饮,症状也是大减,那是他告诉我说:心脏病人往往多服复方丹参片一类的活血化淤药,耗伤气血,用生脉饮效果最彰。”
  大内科有七个医生,每人分管八张床,17~24床归危医生所管。危医生见谢菲近来似对临床的兴趣大增,有心讨好,便把一些不怎么危重的病人让她来处理,谢菲往往开出些在他看来颇为怪异的处方——无用无害之类吧,但往往却又效果不错,当时自己还赞她兰心慧质,没想到此刻却被她用来作为比较。危医生不由有些气急,说道:“既然他那么厉害,明天我给你找个病人让给你,看看他能拿出什么高招吧。”
  危医生找的病人自是让他颇为为难的病人,危医生的话中之意就是:你把无人喝彩形容得那么神奇,如果我找来的病人他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