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炒作      更新:2022-04-16 12:10      字数:4950
  “在房里,住持正在为她把脉。”齐别阳又道。
  “我过去看看。”深吸口气,纳兰易风便走出房间。
  进入晓艾的房间后,他来到床畔,看着她红肿的眼、苍白的小脸,想必她昨晚哭了一夜,这让他的心头更是忧焚不已。
  这丫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就这么病了!
  “情况怎么样了?”纳兰易风问着言德。
  “应该是积郁成疾,并没什么大碍,我这就命小沙弥去抓几帖药回来,让她吃个两帖就好了。”言德回道。
  “别阳,你去抓药吧!这样快点。”纳兰易风指示道。
  “是。”齐别阳转身对言德眨眼暗示,“住持,请随我出去开药帖给我。”
  言德明白的与齐别阳一块儿离开这间房。
  直到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纳兰易风这才坐在晓艾身旁,紧紧握住她的手,“你到底怎么了?就因为我的几句话就病了?”
  他也不想这么残酷的对她,但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说出口的话,和自己的作为。
  摸摸她的额头,竟烫得吓人,“老天,这是怎么回事?要怎么做才能解你的热?”
  他一直在她身边照顾着她,直到药买回来、熬好了,齐别阳将汤药端进屋里。
  “大人,药熬好了。”
  “给我,我来喂吧!”
  “是。”齐别阳恭谨地退下。
  纳兰易风端来汤药,一匙匙喂着晓艾,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连一口都没办法喝下去,药水就这么从嘴角淌下。
  “这是怎么回事?”纳兰易风十分焦急。
  浑身高烧,不喝汤药又怎会好呢?心下一急,他索性含了一口苦药哺渡至她口中,直到一整碗汤药都喂她喝下肚之后,他才停下。
  接着,纳兰易风便一直待在她身侧等着她清醒,眼看夜晚来临,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再也忍不住的走出房间,来到前面的佛殿上,问着正在礼佛的言德。
  “不是说喝下汤药就没事了吗?为什么她还没有清醒?”
  “大人!”言德立即站起,“这事急不得。”
  “什么叫急不得?她已经昏睡一整天了!”他简直快疯了!
  “请大人耐心等,相信不久后姑娘便会醒来。”言德这才发现虽然大人表面上将晓艾软禁起来,但他其实是很关心她的。
  纳兰易风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回到晓艾房间,继续等着她醒来。
  眼看窗外的月亮升起,夜深了,纳兰易风仍不打算离开,目光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好半晌过去,她终于有了反应,他紧张的屏住气,等着她张开眼……
  “大人……”她睁开眼,虚弱地喊道。
  “感觉如何?”
  晓艾摇摇头,“我不知道,只觉得好累……”她用力撑起自己,望着他,“大人……真是你在这里陪着我?”
  “你说什么?”他板起脸。
  “迷迷糊糊中,感觉你好像一直陪在我身边,还喂我汤药……是吗?”晓艾直望着他,想知道他对她的爱是否依旧?
  他深抽了口气,没有承认,“你在作梦,那不是我。”
  “作梦?”晓艾的小脸一沉,“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喂我汤药,只是我在作梦?”
  “没错。”他忍着心痛,在父仇末雪之前,他不能接受她的爱或是爱她呀!
  “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她吸吸鼻子,痛楚难抑地问。
  提起她爹,他就失了控,“别再说了!”
  “大人……”
  “桌上的药赶紧喝了,这是我的命令。”说完,纳兰易风便定了出去,站在门外不停的吸气又吐气。
  “真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恼火地喃喃自语,“舍不得见她不开心,却又无法原谅她,我究竟在干嘛?”
  就在这时候,齐别阳走了过来,急说道:“大人,葛家的木屋有人走动,留下了几双脚印!”
  “几双脚印?”这倒是奇怪了。
  “没错,大小不一,不属于同一人。”
  “好,我跟你过去瞧瞧。”他暂时将晓艾压在心下,与他一道离去。
  第七章
  纳兰易风与齐别阳迅速来到葛家木屋,果真看见屋里脚印遍布,从脚印来判断,少说有三个人。
  “该不会葛久义有同伙?”纳兰易风眯起眸说。
  “倘若如此,事情就麻烦了。”齐别阳吐口气,“对方的身分及来历不明,恐怕不是大人与我两人可以应付。”
  “你即刻回去调派人马过来!”纳兰易风遂下令。
  “不,我不能放大人一人在此,让大人置身危险之中。”
  “你还真是固执,怎么和晓艾一个样。”他叹口气。
  “晓艾姑娘好些了吧?一整天大人不眠不休的照顾她……”齐别阳小心翼翼地问。
  “闭嘴。”纳兰易风立即喝止,“这事就别再说了。”
  “难道大人要继续软禁晓艾姑娘?”他虽然可以理解大人的难处,但这么做不是在折磨他们彼此吗?
  “没错,在逮到葛久义之前,我会继续软禁她。”就算再不忍,他还是非得这么做不可。
  “那我们现在……”
  “只好请言德住持帮个忙了,请他派个小沙弥去帮我们传个口信。”纳兰易风吩咐道,再看了看那些脚印,他心底更加纷乱了,“咱们回去吧!”
  “是。”
  两人各乘一骑回到陀门寺,一入内就看见晓艾跪在殿上念着佛经。
  晓艾听见脚步声,向菩萨磕了头,慢慢站起,“对不起大人。是我要求住持让我来大殿礼佛的,请不要怪罪他。”
  “你……还好吧?”他看向她苍白的脸。
  “大人,小的很好。”她的脸上少了许多笑容。
  “饭多少还是要吃点。”看她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纳兰易风担心不消多时她又要倒下。
  “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给你添麻烦。”她朝他双手合十,“那我先回房了。”
  看着她那样的动作,又静默的离开大殿,纳兰易风无法形容内心的紧绷,此时言德正好过来,他立刻问住持,“晓艾怎么了?”
  “阿弥陀佛,她刚刚来找我,表明在她洗刷父亲的清白后,就要长居于此。”
  言德说道。
  “长居于此!什么意思?”纳兰易风眉心轻蹙。
  “意思是想削发为尼。”
  “什么?”他倒吸口气,“没有我的允许,她敢这么做!”话落,他随即离开大殿,追着晓艾而去。
  “你给我站住——”纳兰易风朝她大吼一声。
  “大人,还有事吗?”晓艾愣了下,这才徐徐回头,不明白已形同陌路的两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你打算削发为尼?”他眯起眸。
  “住持告诉你的吗?”她点点头,“我是有这个打算。”
  “你凭什么做这样的打算?”纳兰易风的嗓音忍不住提高。
  “依大人现在的心情,不就把我当成仇家了?如果我出家,你也可以了了一桩事,不是挺好。”她勾唇一笑。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抓住她的手腕,“没错,我当你是仇家,但我自有打算,绝不是你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
  “大人请放心,我不会擅自剃度,绝对会等到我爹的冤屈洗清后。”她朝他微微曲膝,转身步向自己的房间。
  纳兰易风不放弃,跟着她进入房间,反手将门闩上。
  “大人!”她皱眉望着他。
  “我不能进来吗?”他眯起眸,伸手探向她的下巴,不容许她用这种抗拒的眼神望着他。
  “我不会再出去了,如果不信,你可以再找人看着我。”晓艾以为他是因为她溜到大殿上而不高兴。
  “这个不用你提醒。”他放开她,坐了下来,“我刚才去了趟你的旧家。”
  “去我家?可瞧见我爹了?”她紧张地问道。
  “没有。”纳兰易风眯起眸,“不过地上留有数枚脚印,显然有人去过。”
  “啊?会是谁呢?”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在这座村子里,你爹与谁熟识?”纳兰易风直视着她。
  “你的意思是……我爹还有同伙?”他这样的想法更是令她伤心哪!
  “我就是这么想,所以你快乖乖的回答我。”事情似乎愈来愈复杂了,他得赶紧弄清楚才对。
  “大人,你也太过分了。”晓艾深吸口气。
  “我过分?”
  “算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大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晓艾闭上眼,一颗心似乎已疼到麻痹了。
  “什么叫算了?葛晓艾,你就只会用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对我?”他非常下满意她这种表情。
  “大人,我从不敢对你漫不经心,而是你不需要我的认真、不相信我的清白,既然如此,我也想通了。”她苦涩一笑。
  “想通什么?”他皱起一对剑眉。
  “不属于我的就不该强求,过去是我错了,一直以为大人与其他贵族不同,看来我是错得离谱。”晓艾轻叹口气。
  明知他们的身分不同,本就无缘,是她太天真,竟然做不该有的妄想,奢求能得到他的爱。可现在梦醒了,才知道麻雀永远是麻雀,怎么也成不了凤凰。
  “你口口声声说你错了,到底错了什么?”他粗鲁地拽住她的手。
  她猛抬头,对上他不满的目光,胸口阵阵发疼。
  “错爱了你。”
  “你——”他的脸色僵凝。
  她索性走到门边打开门,“大人,你还是快走吧!你是这般高高在上,又何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纳兰易风张口欲言,但一对上她那双冷凝的眸心,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算了,我就当你病体初愈,脑子不清楚胡言乱语,这次就原谅你。”他一步步走近她,“不过……下不为例。”
  语毕,纳兰易风便走出房间,室内突转安静,但晓艾的一颗心却跃动得厉害!
  她抚着胸口自问,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的靠近还是带给她这么大的影响力,这样的她还能出家吗?
  葛晓艾,放下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黑暗中,两名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在陀门寺外张望着。
  听着殿内传来的木鱼声,两人藏身于外,等待木鱼声停止,所有的人都去歇息。
  直到夜深了,钟楼上的灯火也熄了,只剩下殿上微弱的烛光。
  晓艾待在房里,专心地为寺庙誊写经文,突然她房里的灯火熄了,她惊慌的猛然站起。
  想起前阵子的怪异现象,她浑身不自觉地绷紧。
  这时,窗户被慢慢撬开,她慌乱之下撞翻桌上的砚墨,直到眼睛适应黑暗,才看见有两个人从窗外爬进来。
  “你们是谁?”她惊吓的问。
  “只要跟我们走就知道。”来人说道。
  晓艾还来不及看清楚他们的脸就往门口逃去……
  “别跑——”情急之下,其中一人持刀的手一挥,划伤了她的手臂,顿时血流如注。
  “把她带走。”那人说了句,另一人便拿出布袋往晓艾头上一罩,将布袋口一绑,迅速将她扛出房间,溜出陀门寺。
  途中,他们将布袋放下稍作休息,就听见晓艾挣扎着喊道:“放我出来,你们快放我出来。”
  “你这个娘们给我闭嘴!”狠狠踢了她一脚。
  晓艾的手臂已被划伤,又经他这一踢,差点儿昏过去!
  她无力地挣扎着,“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然而他们并没有理睬她,又将她扛上肩快步离开。
  布袋里的晓艾已被晃得头昏脑胀,知道自己已是无法逃脱,渐渐地丧失求生意志,也慢慢地失去意识……迷糊中,她只想到一个人_纳兰易风。
  大人,你会来救我吗?
  大人,这些人绝对和我爹无关,你万万得查明呀!
  大人,我爱你,从不后悔爱上你……
  直到她的双眼闭上,纳兰易风的身影才从她脑海里淡去……
  天亮了,晓艾被劫一事也被发现了!
  纳兰易风看着她房里圆几上一片狼藉的墨,以及门口那摊血迹,整个人赫然震住。
  随后赶到的齐别阳看见这一幕,立刻说道:“大人,这么说真的有人跟踪晓艾姑娘,而且绝对不是葛久义!”
  谁会这么狠心的砍伤自己的女儿?
  纳兰易风脑袋一片混乱,已无法开口说任何一句话,那一摊摊血迹是如此沭目惊心,令他悔不当初。
  “是我害了她!”他握紧拳头,心底难过不已,无法想像如果她真的死了,他又该如何是好?
  “大人,你怎么这么说,这与你无关啊!”
  站在旁边直叹息的言德这才开口,“莎罗村一向单纯,究竟是谁做出这种事?”
  “大人,这里有脚印。”齐别阳眼尖地发现。
  “将这脚印与葛家出现的脚印做比对,看看是否雷同。”做出指示,他便揉揉眉心重重坐在椅上,心乱如麻。
  “贫僧也派人四处看看,说不定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言德也道。
  “那就麻烦住持了。”说完之后,纳兰易风发现自己无法在此等待下去,于是道:“别阳,去备马,我要亲自去找人。”
  齐别阳领命而去。
  “等等大人,”言德不赞同,“对方莫名掳走晓艾,极可能是针对大人而来,大人这么做岂不是中了对方的陷阱?”
  “我不在乎。”晓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