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
雨帆 更新:2022-04-16 12:06 字数:4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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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昨天,伊拉克的前总统萨达姆被处以绞刑,一个阿拉伯国家的总统以这种非正常的方式死亡了。这在21世纪是一件惊人的事情,也留给人类很多的思考。我注意到了今天所有的报纸都在头版头条的位置刊出了这一信息,有关对此事件的评论似乎是有意回避了,但是我仍然相信,这对全世界所有的国家而言,都是一个记忆深刻的事件。
这封2004年前未写完的信件,在今天由我再来补写,我开始想了许多。这个续写之间的时间中,世界又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而你,亚马,又更加长大了,今天的你,已经快十七岁了,你已经走上了一条青年的道路,人生即将在更大的世界中开始。
这部用来写信的索尼小电脑,还是以前的那一部,它已伴随我做了无数的工作,同时它也似乎老了许多。硬盘曾经坏过一次,差一点把所有的文件丢掉了。其中就包括了这封书信集。后来请一位电脑专家来才抢救了出来,这让我想起一件事情做成是多么不易而摧毁它又是多么轻而易举。现在,这只硬盘隔一段时间就会发出一些声音来,就像是一个人吹口哨一样,也象一个人在喘息,这样哮喘几次之后,才歇息下来。
融合的一元世界(2)
今天是2006年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2007年了。你妈妈刚刚打来电话,说你们将会在西斯廷一起吃年饭。我又没有能和你们在一起。我在重庆,办公室里,写下这样文字,外面开始下雨了,我们的许多同事,还在工作。
今天稍早一些的时候,我还在想,是不是该写一篇关于萨达姆之死的文章,发表在博客上。为什么呢?因为这样一个人的死,是第一次让全世界开始懂得了一个更大的法则:世界与人类的法则。报上所反映的许多看法,大多都停留在国家与民族的立场上,或是西方对待阿拉伯世界的态度上,或是美国国家霸权思想以及民主政治派别的竞争谋略上。我的思考与这些不同。这个不同点就在于我所思考的是这位阿拉伯国家的总统为什么会被绞死抑或是能够处死萨达姆这个总统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到底是谁对这个人绳之以法?而这条法律又是怎样的取值标准?
现在,我想全世界都在思考着吧。
人类的历史,在我们能够看到的部分只有五千多年一些的时间,你看看,无数人这么努力所能保留住的时间,全世界加起来也就只有这么多。有时候也会想一想,我们一个人,又能够留给人类多长和多少的一个可资想念的时间和价值呢?那些伟大者的身影,他们也不过只是一生,有的甚至极其之短,却光辉灿烂,更多的,则被时间所隐去,被岁月所淹没了。孔老夫子站在江岸上发出感慨说:逝者如斯。他所感叹的,莫非也是这样的一种情形?
人类一方面由每一个个体构成,而这个个体的另一面,则是整体人类相加的社会体。在个体与社会之间,并非是一种矛盾,而是一种相互依存的辩证关系,二者不可或缺。亚马,你在成长的过程中,最早产生的,都将是一个个体的感知与体会,这将是你的自我心灵成长的路径,但同时,整个世界和人类社会也将对你施以影响,你将会发现到你与这个时代和社会的种种联系。有关这一点,人类社会学家很早就开始注意并研究这种关系了。如果说孔子是研究个体与社会关系的那一个人,那么柏拉图则在这一方面更强调了这种关系的协调与完美,所以他著写了《理想国》,将个体与整体通过共同的理念归纳于一致。孔子也试图使用某种东西来系统归纳和感召人们,但不幸的是,他仅仅只是将这个尺度放置在了人与人的关系上,而没有从人类整体社会以及更大自然宇宙的部分进行连接。所以,儒家学派到今天,还只是停留于人际的层面,对于科学几乎毫不涉及。这是中国文化中所存在的一种天然的缺乏。
唯自然论者在中国也有,老子和庄子是代表,然而他们似乎对于治国和社会的现实发展并不怎么感兴趣。他们太天真,也太过于单纯,以致于忽略了还有人类社会这一端的发育与发展。所以,他们很早就遁世了,到现在,老庄思想,仍然带着浓烈的避世痕迹。这是一种大智慧,然而对于一个意欲发奋并有所创造的社会而言,他们的消极性是存在的。
在处理个体与整体之外,人类还有许多的问题需要一一弄清楚。那就是家庭和更大的社会组织,党派与民众,以及国家和世界。到了21世纪时,许多原来的传统边界开始被打破,甚至,许多原来属于国家的概念正在被全球化概念所覆盖,这已经成为我们今天所面对的客观事实。
萨达姆总统之死,让我突然想起来2300多年前马其顿王朝的时代,一个强势的亚历山大帝也是东西征伐直到印度,甚至攻克了当时最为先进和发达的雅典。而他的老师,也就是柏拉图的弟子亚里斯多德,一个哲学家、数学家和逻辑学家。那个时候,地球还不是圆的,在亚历山大的眼里,世界就是他所见到并征服的那些土地,那些土地上原有的住居和城邦以及它们的君主,也会因为亚历山大的强大被征服。人类的历史似乎藏着这样的一个秘密:强大者拥有着征服的权力。也正因为如此,尽管我们东方的思想中强调中庸,但仍然处处可以看到强大并征服的例子,甚至,我们从心底里追求自己更强大。这个秘密,与我们的文化没有什么关系,却与自然所赋予我们的本能有着密切关系。如果我们不强大,那么,当我们还处在精子的阶段就已经被淘汰了。
融合的一元世界(3)
然而,导致强大的究竟是什么呢?当我们看到亚历山大远征,也看到美国人将萨达姆从地洞中捉将出来,或许,这种强大恰恰只是我们所看到的事物表面。这些所有的信件中,我所传达的只是一个概念,就是类物质和它的巨大能量,在人类社会中,这种能量我将之归结为心灵、精神和信念的追求。我一直都认为,强大并不是强大的表面,而是这些表现所赖以寄托的精神力量。这是人类的特征,也是精神引领物质的根本原理所在。从2006年开始,随着中国对于文化创意经济及其产业的关注,同时也因为这一新经济产业正在世界的发达国家取得越来越大的广泛影响,由想像力而至的创意与创造力成为了这个世纪人类经济的推进器,这些事实,正在或已经证明了类物质世界的本原和其巨大能量的客观存在。
我很高兴它已经直接反映出来了。
话又说回来。所以,追求强大成为了许多人以及许多民族和国家的生存本能和意愿。但是,这种各自追求强大起来的意愿并没有能够为人类带来更多的共同福祉,为什么呢?这是因为,强大了之后便会发生征服与被征服。因此,我们在此还必须讨论得更多一些,以便使我们得出一个所期望的结果。
我在刚才谈到了强大是一种生存的本能意愿。这一点值得关注。在此我们可以设问:人类或者是人们每一个人,是否仅仅只有一种个体本能的强大意愿而没有更大的强大意愿?事实上,这个疑问是很好解答的。在人类历史上以及今天的许多国家中,有许多人都抱有着对人类共同发展的美好意愿的。将这个尺度稍微放低一些,会看到更多为家庭、为团体以及为族群去承担责任的慷慨的人们。因此,我们可以发现,人类由于其共同的社会属性,而拥有着共同的价值与意愿追求,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意愿追求,人类获得了其历史的整体进步。倘若不是这样,我们就不会虑心学习,同时拥有如此之多的社会公共服务机构和那些人员。联合国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机构,尽管它在现在还不是那么强大和有完全的影响力,但是它至少,已经是一个对世界人类社会发展可作出努力的一个机构。这在亚历山太的时代是没有的,在中国更加漫长的历史中也是不存在的。而今天,这个机构在我们面前很真实地存在着了。
这样的一个存在,有着巨大的象征意义。甚至,它所象征的意义比它实际的价值还要大很多。自1762年让。雅克。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发表以来,一个有关社会公共利益和共同理想的原则就开始普世了。卢梭于1761年11月7日在写给该书出版商的信中,对自己的这部书作了如下的预言:我再次向您推荐我最新的一部著作,尽管它的性质决定了它无法像小说一样迅速传播,但我希望它同样不会过时,如果它不被公众所抛弃的话,它会成为对一切时代有益的书。
这是一段很有见地的话,也代表着卢梭所拥有的强大类物质中的自信精神。这本书你要看看,书店里有卖了。
现在,卢梭的预言开始对这样一个新的人类世纪起作用了。如果说,原始部落的社会共同价值尺度还建立在一个族群之中的话,那么,封建君主时代则开始了一个国家价值观的探索。工业时代,这种国家价值观开始发挥到更高的程度,国家理想也造就了许多的英雄以及诸多门类的杰出精英。同时,也使整体人类社会进入了一个国家竞争的全新时期,而全球化时代的来临,所有传统的国家和区域价值模型正在被一个更大的人类共同价值观所取代,这场演变的发生在很多人看来是悄无声息的,但同时也是倍有感召力的。一批卓越的人士开始从事这一方面的追求,无论是在经济方面的全球化还是文化方面的全球化,甚至包括政治理想方面,这些人士都在努力探寻一个可以归属于全人类共同的价值体系。在这个过程当中,一个国家或一个民族只会存在着两种选择:作为全球人类共同理想的一个国家而建设,或作为这一个国家某一种单一或单边的意愿而发展。这两种选择中,势必会有一个选择将与人类的共同价值追求产生不同程度的冲突。
融合的一元世界(4)
接下来的问题则是:我们可以从过往的历史中理解任何一个单一国家各自不同的政治或国家意识形态的差异,那么,全人类的共同理想是什么呢?这是一应当在今天和21世纪上半叶重点讨论并有所决定的问题。
事实上,对于这一问题的看法,在世界各国仍因为各自国家或国家利益集团以及国家意识形态的不同而有着相当的差别。从某种意义上讲,如果将国家比喻作个人来看,这个21世纪之初的国家们都对人类有着各自不同的看法和观点。这是历史、文化、地域等等所客观造成的。然而我认为,这也是因为国家们在各自利益以及权力的追求和种种国家的虚荣心所造成的。基于人性的共同属性来看,人类的共同理想很有可能不由国家来提供判断,而由民主制度下的个体来进行共同选择:人类可以以个体的方式为自己生存与发展的意愿作为价值观上的表决。如果是这样,这种表决之后便可达成卢梭所称的社会契约,只是这个社会的契约更适应于21世纪以及未来的全人类,在这里,这个契约可以称之为“人类契约”。
今天,这个人类契约的探索与标准建立的工作正在由联合国国际和平组织以及各式各样被世界各国认可的共同组织所承担。在这一点上,联合国正在发挥出越来越大的价值与作用。而同时,一批拥有着全球化与人类共同价值尊重的人士,也正在以自己的不同方式来促进这一契约的产生与丰富。
在这里,可以指出,萨达姆之死,并非是一场美国与伊拉克的战争所至,而是一个国家与人类共同价值目标所产生的一场冲突结果。事实上,我们唯一感到困难的就是,我们不知道最后决定这场冲突胜败的究竟是谁?我们也不能拥有足够的标准评判美国是否是人类共同价值观的真正代表?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只能将这一切所发生的归结于人类在迈向共同价值追求的道路上所付出的牺牲,今天是萨达姆,明天可能会是另外一个。而一个更好的结局则可能是:每一个国家都能真正尊重人民的意愿,保护每一个个体的自我价值并包容这些个体的自由选择,这样,人类就会自然而然走到一起,来到一个共同的理想社会。这个时候,充当人类引路人的,则应当是一个公立的、被人类所共同认可的机构,或许它就是联合国。
或许,它就是养育并让我们人类产生并发展到今天,而且还要到未来去的这个自然宇宙。这是一个本原的归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