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节
作者:冬儿      更新:2022-04-16 12:02      字数:4991
  姚红姑看的心疼,正要上前帮忙,却被张悦冷冷的拦住了,“连饭都吃不动了,我们店里可不要你这样的废物!我这个人就是自私,你们娘犯的错,看来她自己是不可能来忏悔了,这样好了,你们来替她赎罪,就赔一千俩银子吧,我要求也不高。”
  姚喜儿再次石化,一千俩!把他们俩卖了也凑不齐。
  “你……你……”姚喜想说的是她趁火打劫,实在是不仁不义,但是她想想,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啊。
  “我什么我,你们俩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来道歉,来替你们娘忏悔的吗,难道只是口头说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请快点离开吧,我这里不奉陪虚情假意的人。”
  姚喜儿双手握拳,指甲快要掐入掌心,她咬住唇,泪在红着的眼眶里打转,“我,我们没有钱。”
  这时候虎娃已经拼着全身最后一丝残余力气,抓住了碗沿,如渴求水的鱼儿一般,将那碗面糊汤尽数吃下去,一滴不剩。
  此刻他的脸色方才好些,他跪坐在炕上,身体仍是抖穅一般,“婶婶,我知道我们家欠你良多,我姚文明自愿卖身为奴,来替母亲还债。”
  喜儿立即跪下去,“不,卖我,卖我,我弟弟还有大好前途,他不能当奴才呀。”
  “啧啧啧”张悦匝着嘴,“看你们争执的这个劲儿,我都想笑,你以为你能卖几俩银子,你们俩加起的身价都不会超过五俩,凭什么这样狮子大开口啊?以为我傻么,五俩和一千俩的大小算不清楚?”
  姚红姑不太明白张悦为何要这样做,几次想要上前打断,都被梨童拉住,梨童轻声道,“悦娘婶婶自有用意,我们应该相信她!”
  张悦的目的就是激起他们的血性。
  如果她走姚喜儿所想的路线,那么还要时不时安慰下这两颗玻璃心,搞的好像她欠他们似的,还要替他们着想了。
  她就是毒妇,就是要压榨他们,你不是欠我的,你就得给我好好活着,好好干活。
  至于这两个人能否理解她的苦心,那就是他们的事了,与张悦而言,她根本不在乎。
  生命何其重要,她想想自己前世的女儿,想要活着是多么不容易的事,虎娃却可以为了一丁点小事,一点小牛角尖,就拿命开玩笑,所以她怒了。
  既然想死,就远些,省得让她看的碍眼。
  张悦的一番话,让喜儿的脸色顿时发白,嘴里也满是苦涩,是啊,她能值几俩银子啊,那怎么办?
  “你们俩可是真心想替方氏赎罪?”
  喜儿和虎娃都认真点头,目光专注。
  “那好,只要你们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您说!”
  “第一,和方氏断绝关系;第二,无条件听从我的命令,我让你们干嘛,你们就得干嘛。”
  姐弟俩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喜儿脸上稍嫌犹豫,虎娃却是十分坚定,磕下头去,声音垦切,“婶婶,第二点,我们可以答应,不管你们让我干多累多苦的活,我们都绝无怨言。但是第一点不行,就算她再犯错,她对我们也有养育之恩,我们可以感动她,劝戒她,让她以后少犯错,但让我和她不认她,这是万万做不到的事。”
  张悦下巴一点,做出满脸不耐烦的样子来,朝着喜儿的方向一摆,“你呢?”
  喜儿慢慢说道,“虽然她很自私,也很爱财,甚至有时候为了儿子,卖女儿,但再怎么说血浓于水,她也是给了我生命的人,如果我此刻做了这样的事,那我们与她又有何区别呢?张老板,你再提其它的要求吧,这点我们真的做不到。”
  “做不到是吧,你们的意思是说,假如有一天,我的利益和你们娘的利益起了冲突,你们会义无反顾的站在她那边,那我要你们干什么,当你娘的卧底吗?到时候再一起背叛我吗?你当我是傻子吗?”
  124、所谓亲娘
  虎娃急了,“不,不是的婶子,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有办法斩断与他的母子血缘,但是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她做违背良心的事儿。如果一定要凭判,我会站在正义的一方,假如真到了你说的那一天,我想我们会选择你的。”
  喜儿也点头,表示她也是这个意思。
  张悦的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其实她是在试探这两个孩子。
  如果她们一口答应了张悦的要求,张悦还真不敢用他们呢。
  有情有义有良知,很好!
  “十年免费给张悦娘打工,在此期间,你们一切行为都要听从张悦娘的安排,无条件服从,你们如果没其它想法的话,就按手印吧。”
  张悦将内容写好,笑的不怀好意,姚喜儿和虎娃互看一眼,只得咬了牙画押。
  “你们今晚在此歇息一晚,明天回去,把事情说清楚,正式上工日期从后天开始计算。别想偷跑,你们可别忘记了,我上有神灵护佑,下有县令大人当靠哦。”
  姚喜儿有些为难起来,“东家,我我弟弟打伤了太白居的人,我们明天回去,会不会被他们抓走呀?”
  “放心,本山人自有妙计!”
  二日一早,张悦就带着姚喜儿和虎娃来到青峰县衙门口,举起捶子就咚咚敲起来,待衙役们摆好阵势,喜儿就照着之前张悦吩咐的一番哭诉,又有虎娃佐证,陆自在立即派人将还捆在姚进源家柴房的小胖子及姚进源提了过来。
  那小胖子竟是太白居掌柜罗海的弟弟罗阳。
  罗阳原本以为自己家哥哥来了,肯定要为自己出头,结果罗海却说罗阳是因为酒醉闯祸,误把姚喜儿当成了自己媳妇,至于抢夺民居财产,这怎么可能,方氏的家境村中人人知道,她哪里有钱买绫罗绸缎?
  案子一时僵住,喜儿和虎娃坚持咬住太白居的人来抢钱抢色。罗海又说根本没这回事,还说压根就不认识喜儿和虎娃,方氏也只是上次偶然到太白居做客,根本谈不上有仇。
  终于到了下晌,程前在一个破草堆里找到了浑身是伤,饿的奄奄一息的方氏,把她带上堂来,问她伤从何来,方氏闪闪避避,只说自己不小心磕倒的。又问家里是否有绫罗绸缎。方氏竟是满口否认。说自己穷家穷户,哪里有钱买那些好东西。
  罗海得意洋洋,在堂上顿时威风起来,既然方氏家中没有绫罗绸缎。那么又何来有人去抢,还说是姚喜想钱想发疯,竟想以此讹钱,应该判她一个栽脏罪。
  姚喜儿顿时慌了起来,拼命摇晃娘亲手臂,希望她说实情,怎奈方氏打死就是不说,只说自己摔的,还说偶尔去太白居也是看看同乡。从来没有做过太白居大厨什么,更是无稽之谈。
  虎娃及时咬住罗阳的事不放,罗海这才松了口不说要重罚栽脏罪。
  没有证据,抢劫案就没办法成立,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只判罗阳赔偿姚喜儿十俩银子的精神损失费,这事就算揭过了。
  待大家相扶出了公堂后,原本谦虚的罗海立即嚣张起来,“方氏,饭可以乱吃,话可能乱说,记住了!”
  方氏立即讨饶称是,随即快速拉了儿女就要走。
  公堂内,赵林十分不解,“大人,方氏那伤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的,大人你怎么?”
  陆自在微微一笑,“没有苦主,亦被有被告,要如何立案?”
  赵林无语了,是啊,周喻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也没办法。
  周师爷替陆自在端了杯茶过来,笑嘻嘻的说道,“张娘子为我们县衙屡立奇功,这方氏做下那样出卖旧主的事,也是该有人教训一番,她这也算是自食恶果了。至于抢劫案,八成是真的,张娘子借五弟的题词匾额还击了太白居,居然还公开小馒头和柳叶面的秘方,太白居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自然要把气撒在方氏头上。以前许诺给方氏的好处,当然也要尽数拿回来。”
  “而且今天这姚喜儿和虎娃前来告状,看来也是受了高人指点!”周师爷只说这里,便笑而不语。
  陆自在也是勾唇一笑,这高人么,还能有谁?
  不过话说回来,这张娘子的反应是真的很强,这种事就要抢得先机,而且她还知道太白居只能哑巴吃黄连,打落牙齿和血吞,不敢将真正的实情揭露出来。
  到时候太白居连最后一层遮羞布都没有了,可不是件好事。
  赵林性格比较冲动类型的,人也是直爽的,摸着头道,“大人和师爷就别卖关子了,这哪里冒出一一个高人来?”
  程前笑着打了一拳赵林,“大人嘴里的高人就是张娘子。如果不是张娘子在背后出谋划策,教他们如何说话,你觉得就凭那半大小子和小丫头,如果能将事情说的这样滴水不漏,而且那话语里的信息,处处向我们透露,他们是多么的无辜,别人是多么的罪大恶极?”
  赵林这才一拍手,“我就说嘛,总感觉那喜儿当时的行事风格,十分像一个人,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你这么一说,就对了,还真像张娘子,半点亏也不肯吃。只是,这方氏出卖了她,她怎么倒还帮起人家来了?”
  “这就是我欣赏张娘子的地方,是非分明,方氏是方氏,虎娃是虎娃。如果此刻张娘子落井下石,那还真让人失望呢。”
  赵程二位也连连点头。
  张娘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平素看起来风风火火,讲话厉害的要命,但是表达的全都是善意。
  南大街松树胡同拐角的地方,姚喜儿和虎娃同时给方氏还有姚进源磕了三个头。
  方氏满脸不解,“你们这是做什么?”
  虎娃看到方氏脸上的伤,又是气又是心疼,“娘,你这回知道错了吧?”
  方氏恨声道,“我有什么错,那张悦娘和姚红姑真太不是东西了,居然告诉我假秘方,害得我被人打,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儿子,娘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好好出人头地啊,等你当了大官,到时候看我怎么整治张悦娘和姚红姑。”
  姚喜儿连连摇头,满脸绝望,娘真的没救了,都到这时候了,居然还不知悔改,只把错推到别人身上。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虎娃的手仍在半空中颤抖,他的眼泪迅速流了下来。
  方氏不可思议的捂着脸,突然尖叫起来,“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儿子居然打娘,虎娃,娘为你掏心掏肺的,你就这样报答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呀?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前程。”
  虎娃握紧拳头,“娘,你真是为了的前程吗,还是为了那可笑的虚荣心?”
  虎娃将口袋里罗阳赔偿的十俩银子掏出来,重重的塞进一旁发愣的姚进源手里,“这钱你拿着,先去给我娘买点药,把身上的伤治一治,其它的做点小本买卖。姐,我们走吧。”
  这个男人,太没有担当力了,他不想喊他爹,太恶心了。
  就算喜儿不是他亲女儿,但是好歹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好歹喜儿天天喊他爹,每次都把主人家赏的好点心拿来孝敬他,他怎么做得出来,怎么说出那样不负责任的话?
  他居然希望罗阳把喜儿带走,只为不牵连他自己,这样的人不佩当他爹。
  方氏一把拽住儿子的衣角,整个人趴到地上,哭的满泪是鼻涕和眼泪,“儿子,别走,娘错了,娘知道错了,儿子,你们要去哪儿呀,你不要娘了吗?”
  姚喜儿心痛之极,“娘,为了替您赎罪,我们已经和张悦娘签了十年的契约了,在十年里,我们都要替她免费干活。你和我爹就拿着钱走吧,以后不要来找我们,好好过日子,别再整天琢磨着害人了。”
  方氏坐起来,理了把额头前的乱头发,瞪圆眼睛,“你说啥,你说啥?张悦娘,要不是她,我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吗?你们为什么要答应她,为什么,你们俩是傻的吗?不行,你们不能去,张悦娘是个恶魔,她吃人不吐骨头的,你们快跟我回去。”
  说罢就要拉扯他们俩个。
  喜儿被方氏拉的差点摔跤,虎娃却是站着不动,嘴唇紧紧抿着也不说话。
  方氏拉着喜儿的手求道,“喜儿,娘都是为你好啊,那张悦娘真不是好人,你去了别说干十年活,你敢打包票,不出三个月,你就得死啊,我看还是张家好,你看他们老爷多喜欢你呀。要不这样,回头我们去跟张家说,你愿意给他们家当姨娘,到时候我们一家就都能享福了!”
  喜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方氏的手挣脱,跑到虎娃后面,泪水涟涟的看着方氏,“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倒底是不是你亲生女儿?”
  方氏一屁股坐地上哭起来,“你杂不是我女儿呢,我十月怀胎,辛苦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