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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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度 更新:2022-04-14 11:03 字数:4747
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恶战,他们节节败退,没有人没受伤的,能撤的撤,最后只剩下冒顿的几千余人马留在黄河边岸一带,为逃跑渡河的人们拖延宝贵的时间。
秦军所到之处,无不烧杀掳掠,把匈奴部落的居住地夷为平地。
这让冒顿他们无不悲愤交加。
刚到这世界没三天就开始作战到现在,她已感觉到体力有些不支了,根本没来得及“享受”水土不符的病症。
从阴山那边刮过来的西北风让人感到很冷,一路北撤的大队人群,人多船少,而且最多的是伤员。在情势的逼迫下,不少人不得不牵着马直接下水渡河,寒冷刺骨的河水加上急流,让不少人沉没于河里,大队人马又损失了大半,河上漂浮着的人与牲畜的尸体,场面十分凄惨,杀惯人的凯琳对这种“大场面”实在“无福消受”,她没眼看下去,一直站在苏勒身后,企图让他宽阔的肩背帮她挡住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不让它们进入到自己的视线内。
趁着前面一大群人渡河之际,她坐到苏勒的身边挨着他小睡了一会,养精神。
渡河的人一直都没停过,晚上,冒顿下令将那些受了伤带不走的牲口屠宰了,让众人饱餐后又继续渡河。
第六章
第二天中午,秦军追了上来,冒顿与苏勒兵分两路攻击对方,对方被突然从后面攻击的匈奴骑兵们弄得乱了阵脚,加上马蹄踏出的滚滚尘烟,让人分不清方向,看不清人马,以至于不敢贸然前进,暂时击鼓收兵。
趁着对方暂停攻击的这一两个时辰里,凯琳在士兵休息的时候与冒顿重新做了新的作战布署,并给他们打了强针剂。
“各位草原上的雄鹰们”她知道他们崇拜这些,心想能吹就吹吧,吹出条活路也不错,免得落入秦军手里,人家不把她当匈奴人一块做了才怪,死她倒不怕,只是不想现在就死,而且还死在古人的手里,特别是步卒这些小人物手里。
一边的苏勒给她做翻译。
“我们是生是死就要看今天最后的突围了,冒顿王子刚刚已向天神起誓,他绝不会弃我们而去,所以我们要为了我们的族人杀出重围,为我们的亲人争取更多的渡河时间”。
冒顿向她看来一眼,好像在说:我什么向天神起誓了?
她回瞪他:要你管,最好别出声。
“我们只要记住:杀死一个后自己死,叫做打平;杀死两个自己才死就是赚了一条命;杀死三个就赚了二条命,所以我们怎么样都不会让自己亏”
“嘶”她撕下一条白色的衣边,梆在自己的左手臂上,“这是我们的标记,为了突出重围,我们会有一些人穿上秦军的衣服,弄乱他们的阵式,所以只要看到秦军里有这个标记的就是自己人,别砍错了”
众人看到苏勒与冒顿也这样梆着,底下开始响起无数声撕裂衣物的声音
“为了族人,我们一定要胜”她向上举刀
“!?;¥………*(*”其他人都纷纷学她的样子把刀举志来高喊,士气很高仰。
到了晚上,咕力朵率一千人马,原来坐在马背上的身体倒贴着马腹正面向秦军进攻,秦军被突然冲来众多无人坐骑的马匹弄乱了阵脚,冒顿另率一千五百人从后方扑去,苏勒与凯琳趁乱与带领的士兵们换上躺在地上已死去的秦兵的衣服,杀向他们,秦军分不清敌我,见人就乱砍。
“匈奴不知什么时候偷换了我军的衣物,现分不清敌我,众多将士们见人就杀,我军死伤惨重”
“不能自己人杀自己人,叫他们击鼓撤退”
“是”该士兵转身就差点笑出来,这人除了凯琳还有谁?不过,这还要多亏了没灯的夜晚。
第七章
第二年初春,匈奴被蒙恬的大军撵到阴山以北的草原深处,经过一战,匈奴们赖以生存的牲畜和许多年轻的壮男女大多死于战火,他们的生存平衡受到了破坏。头曼单于被这事打击不小,开始生活变得有些消极起来,对单于庭内的大大小小事务爱理不理,各部落都处在为生活奔波的混乱状态中。看着族人变成这样,冒顿心里很难过,为能让族人生存下来,冒顿每天都忙着组织壮青年到处狩猎。
在这期间,别的部落们或是周围的小国都开始忙着经营自己的地盘,并逐步变得强大起来。
能活着回来的人中,只有冒顿与苏勒知道她是女的,其他人也没人问过她的性别,慢慢地大家一直把她看成像苏勒一样俊美非凡的男子了,还有人喜欢称她为谋士。
“冒顿王子,平时你什么事都需要亲力亲为的吗?”
冒顿刚狩猎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就看到那个夜夜只能在梦里才敢与她接近的女人。
“什么意思?”他知道每次这个女人说的话都不是简单的字面意思,他有点警惕的问。
“我觉得狩猎这种小事可以放手让你的手下去干”
“我为什么就不能干?”
“不是你不能,只是你没有这个功夫,除非你想让匈奴从零开始”
“……?”他看向她。
“现在你阿爸的各个部落已经四分五裂了,难道你没想过用什么方法让它团结起来?还是想任由它这样顺其自然的衰落下去?”她嘴角轻轻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这些只能点到为止,想怎么做还需王子自己决定了”
“你会帮我到什么时候?”他突然问出她想不到他会问的问题。
“也许明天,也许明年,这很难说,要看我高兴”
对方想了一会儿:“明天我会让苏勒代我去组织狩猎”
“不行”他没想到她会拒绝他用苏勒。
“舍不得他辛苦?”他讽刺她,回来后,她与他往来最密,密得让他不舒服。
“明天我想让他去趟月氏国,帮我办些事,当然也就是帮你办事”
“有什么事要到月氏国去办?还关于我的?”
“到时你自然就会知道了”她对他神秘一笑。
与秦军那场仗大败回来后,头曼单于在族人面前的威信大大扫地,反而他的大儿子冒顿的威信越来越高,加上他为解决族人的温饱问题组织壮青年们狩猎连单于庭都很少能回来的事,早被族人传成了天神之子,族里众多的人对头曼单于的不满,对冒顿的种种赞誉,使他对自己大儿子的态度发生了薇妙的转变。
头曼有个阏氏叫邬雅,年龄只比冒顿长两三岁,长得娇媚动人,非常受头曼单于的宠爱,但年老的头曼根本不能满足她,于是她把目标转到了年轻勇猛的冒顿身上,常常借故去勾引他,可他心里只有爱妻呼衍珠阏氏,对她极为厌恶,态度冷淡。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对此她便对他怀恨在心。
她的目标又转到了右贤王伊斯身上,两人臭味相投,没几日便开始了不正当的暧昧关系。
一日,邬雅阏氏与右贤王伊斯偷欢后,伊斯衣冠不整的从她帐里出来,刚好碰到了经过的冒顿,伊斯倒是没什么,只是对他呵呵呵的笑过便不了了知。而她,日日担心冒顿会因为将来争夺单于的位置去头曼单于那里去告发她,所以她开始把他当成了肉中刺眼中钉,更担心他有一日当上单于后她与儿子昆脱就会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杀他的念头在心里蔓延开来,她找来自己的小从一块玩得最好的族哥呼韩腾格一块商量屠杀冒顿的大计。
“哥,头曼会去攻打月氏国吗?”她知道匈奴与蒙恬那次大战后损失了大半人马。
“以头曼那种性格,他会”他看她一眼:“你想,现在头曼的威信大不如以前,已在他儿子之下,失去的威信他一定会寻机挽回,所以这次他一定会向月氏国出兵,月氏国可是我们邻国最弱的”
“可是万一他又改变注意了呢?”她问。
“所以,妹妹你可要发挥你的强项了,铁是要趁热才能打的”
“……嗯……”她透过帐帘子,看向远方,双眼似乎不经意的泛出两道寒光。
第八章
刚刚入秋,头曼单于果然与呼韩腾格所说的一样,他为了把与秦军作战时扫地的颜面挽回,带着伊斯与呼韩腾格等大将,率着免强凑足的二万多人马的大军向西边的月氏国出发,而他没想到的是,月氏国在他过着消极生活的这段日子里,变得迅速强大起来,这场打下来不止让头曼单于打败了,而且仅有的名声又受到了更大的打击,几乎无所剩。为了不让月氏国反过来攻打匈奴,头曼单于答应了对方提出的条件,其中的一条是:把匈奴国的一位王子送到月氏国当人质。
头曼单于目前就只有两位王子,要哪一位去他一时还没能决定下来,一个太小,另一个现在又是匈奴的顶梁柱。说实话他心里最想就是把冒顿弄走,以对他的那种微妙的变化,他越来越不喜欢看到他,可是以匈奴现在的情况,他要是把匈奴的顶梁柱送去月氏国当人质,那其他部落包括单于庭一定会在背后议论他,说他的不是,他本来就所剩无几的威严更显得薄弱了,又经过这次败给月氏国的事,他在内心深处对冒顿的那种似恨非恨地复杂情绪又多加了几分,只是做为他的亲阿爸,又做为整个匈奴的单于,他不能开这个口。
邬雅阏氏知道这事后,她非常害怕头曼单于会把自己的儿子送去月氏国,她舍不得让自己的儿子去当人质,又见是杀掉冒顿的最好时机,她便使出混身解数,夜夜在头曼枕边吹耳边风,刚开始头曼单于表面上还只是假着认真的听,说她是妇人之见没太去理她。
虽然他对冒顿有了内心的排挤,但他心里又有些矛盾:高兴,因为冒顿是他的儿子,有这样的出色的儿子他在人前也觉得脸上添光,只是这个儿子太出色了,出色到令他感觉好像天天有个万斤重的石头压在他心上一样。
一天,邬雅阏氏出了一计:她趁头曼进帐前将自身的衣物撕烂,弄得狼狈不堪,待头曼一进帐她便扑到他怀里大声哭诉,说他的大儿子大不敬,竟然对想对她做起那种男女之事。
“我去杀了那小子”头曼火冒三丈,拿起大弯刀就要往外冲。
邬雅阏氏说的话他全信了,因为邬雅阏氏说她当时死也不让他得呈,用东西向他脑袋砸。
来邬雅阏氏帐里的路上,他碰到路过的冒顿,的确见他脑袋上受了伤,他还记得当时问他,他急匆匆地只说是狩猎时受伤的。没想到……越想到他当时急匆匆的神情,他就越相信邬雅阏氏的话。
“你疯了,你这样要是闹大了我以后还用做人吗?”邬雅阏氏拦住要踏出帐外的他。其实最怕闹大的人就是她了,毕竟这事是无中生有,要是当面对质她还不完蛋了?所以说什么她也会尽量拦住他。
“可是那小子……”他双眼圆睁恶恨恨地说。
“你也要想想我们母子将来还要在人前抬头做人啊”她边说豆大的泪珠边掉下来。
一腔怒火的头曼看到邬雅阏氏哭得梨花带雨的,心就软了下来,于是听了她的,答应让冒顿去月氏国当人质,还定了出发的日子就在这两个月后。
冒顿虽然觉得此事有蹊跷,但无真凭实据他也不能怎么样,连继几日都泡在酒里,他的爱妻呼衍珠阏氏见他如此,很是心痛,把一儿一女托付给她的母阏氏,也就是冒顿的阿妈,自己决定陪他一块到月氏国当人质。冒顿知道她的决定后自然是回绝,只是最后说不过她,感动的紧拥着她答应了。
启程前的晚上,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离他的帐不远的草地上,仰望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哟,我们的王子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这多愁善感的了?”她开着比较冷淡地玩笑向他身边坐下来。
“凯琳?”他转过头来看她。
“干吗?为去月氏国做人质的事闷闷不乐?”她明知故问。
“你也相信是天神指定让我去的吗?”见他暗淡无神的双眼,很难让人联想到他就是日后匈奴国最有作为的单于。
“信不信又有何关系,这事不是已经订下了吗?”
“现在匈奴正是需要我的时候,他们把我送出去,他们在想什么?”
“是啊,把一个顶梁柱送去做人质,让众人感到不明”她瞟向对方一眼,观察对方的神色。
“这是凶是吉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能去送死”
“这有什么?现在的秦王,赢政的阿爸不也在楚国做过人质吗?”她本来想说赢政的爹哋,可是担心他听不懂又要多费一番口舌去给他解释,她又何必自讨苦吃?
“真的?”他双眼亮起来,原来的背一下子坐挺了。
“要不要听听这个故事?”她问。
“嗯”他点头,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
“进帐说行吗?”她看了一眼四周“这里又黑又冷的,说渴了想喝杯奶茶都没有”
两人进到帐里,她才缓缓道来:“秦昭王四十年,太子去世,昭王四十二年,安国君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