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
精灵王 更新:2022-04-12 11:59 字数:5153
扎着不肯就范。
「娘,不行啦,别这样!我、我不要嫁,我、我我我我……」她左闪右躲,就是不肯穿上霞帔,在厢房里绕着圈子跑给丫鬟们追。
敖凤仪翻了翻白眼,忍无可忍的喝道:「押住她!」
有了夫人的命令,丫鬟们胆子也大了起来,有的说着对不起、有的嚷着失礼,把她团团围住,强押着挣扎不已的她,总算穿上那件霞帔。
「呜呜呜,放开我、放开我啦!」满意啜泣着,在丫鬟们的压制下,徒劳无功的乱踢着腿儿。
「你不嫁?」敖凤仪凑过来,瞪了女儿一眼。「你都跟着铁大侠,在外头过了几天几夜,连身子也被他瞧见了,现在你不嫁也不行了!」
「但是——但是——」
「哪来的但是?快!戴上凤冠,别误了时辰,所有人都在外头等着呢!」
「娘——」
「还有还有,这只老藤镶金环也得戴上,这可是敖家的传家之宝,你外公总是嘱咐,你成亲时千万得给你戴上。」
说时迟那时快,金环已经套上她的手腕。
「娘——」
「喜帕呢?梦梦,还不把喜帕拿过来!」
喜帕当头盖了下来,她的眼前只剩下一片喜红。
「娘——」
「把她推出去!」
「哇!娘、娘,我不要啊——」
没人把她的抗议当一回事,在敖凤仪的领军下,丫鬟们推着「装备齐全」的新娘子,出了厢房,踏进喧哗吵闹的大厅,直接往喜堂前推。
「呜呜呜呜,我不要啦——这样不行的啦——不行的啦……」她的抗议哭叫,一进了大厅,就转为嘤嘤啜泣,在大红喜帕下轻颤抽噎着。
她的脸皮嫩薄,不敢在大庭广众下大哭大叫。只是,不论是哭叫,还是抽噎,旁人压根儿都不理会,气氛热闹滚滚,就是要看着他们拜堂成亲。
娇小的身子站在喜堂上,孤孤单单的颤抖着,然后慢吞吞的往后退、往后退,妄想能够就这么一路退出大厅去。喜帕下的脸儿,早已哭得梨花带雨,泪滴像是断线珍珠,一滴滴的往下落。
呜呜,这样不行的啦!铁索又不愿意娶她,他们不能强逼铁索跟她成亲啦!
虽然,她并不明白,他是受了威胁,或是什么其他缘故,为什么要带她回来,但是她清楚的记得,他并不想娶她,先前甚至还委托沈飞鹰,想瞒着龙无双把她藏起来。
他不想娶她他不想娶她他不想娶她……
他、不、想、娶、她!
那一大串字又冒出来,她心头发紧,紧到有些发疼,抽噎得更厉害了,身子又往后退了几时。
黝黑粗糙却又格外熟悉的大手,陡然握住她的小手,阻止她继续后退。
她咬着红唇,哭得一颤一头的抬起头,盖住头脸的大红喜帕,也被颤得滴溜溜往下滑,露出泪湿的娇容。她眨着蒙胧的泪眼,红润的小嘴半张,正想开口,叫他自个儿快快逃走,就不必被逼着跟她成亲了。
但是,铁索的表情,却让她瞬间忘了言语。
那张严酷的俊脸上,没有不愿、没有不悦,甚至没有一丝勉强。
他就站在喜堂前,定定的看着她,黑眸笔直的望进她的眼里,就像那晚为她抹去眼泪一样,有着说不出的专注与笃定。
不知为什么,她的眼泪停了,心口的疼痛,也因为他的注视,再度被稀释冲淡了。
「啊,喜帕不能掉啊!」敖凤仪急着说道,从主位上冲过来,亲自抓起喜帕,重新为女儿盖上,还左瞧右看了一会儿,确定不会再滑落,才放心的回到主位坐下。
满意的眼前,再度变得一片喜红。只是,虽然看不见那双黑眸,但是她心头的震撼仍在,他眼里有某种力量,让她忘了哭、忘了反应、忘了周遭的一切。
有某个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一拜天地。」
她傻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直到一只大手探来,轻按着她的后脑,压着她低头鞠躬。
「二拜高堂。」
脸色铁青的包大人,眼看封爵梦碎,不能逼女儿去「为国捐躯」,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站起来。
「这不行,我不——」
「咳嗯!」
特等席的方向,传来一声女子轻咳。包大人脸色发白,像是听见猫叫的老鼠,火速坐回去,再也不敢抗议,吓得像是差点就要跪下。
「夫妻交拜。」
司礼又朗声喊道。
「送入洞房。」龙无双抢着说出这句话,乐得像是刚捡到稀世珍宝,得意洋洋的宣布。「行了,从此之后,你就是我龙门客栈的人了!」
大红喜帕下的满意,猛然全身一震。龙无双的话,慢慢渗进她的脑子里,直观这个时候,她才慢半拍的醒悟过来——
她成亲了!
第六章
兜了一个大圈子下来,她还是成亲了!
大队人马搀着满意,把全身发软、头盖喜帕的她,送进了客栈后方,铁索长年居住的那处跨院。
跨院里陈设简单,因为办喜事,也布置得喜气洋洋,原本素洁的枕褥,换成绣着金银丝线的红绸,床边还垂着红纱帐。纱帐下头,坐着的就是小声抽噎的新娘子。
「呜呜呜呜呜——」
「别哭了,还哭什么呢?」敖凤仪叹着气,从丫鬟手里接过手绢,探进喜帕里,把小脸上的泪水擦干。
「呜呜呜呜呜……」
「你想想看,嫁给铁大侠,总比去嫁蛮王好啊!」
「呜呜呜呜呜……」
「别哭了,你不想肿着双眼洞房吧?」
「呜呜呜呜呜……人家……人家……呜呜呜呜呜……」
喜帕下头,持续传出哭声,敖凤仪拍了拍女儿的手,以为她是怕羞,被这仓促的婚礼吓着了,正想开口,说几句安慰的话,院落的木门就被推开,新郎扔下前头的宾客,迳自走了进来。
今日客栈里宾客满门,全是为了来喝这杯喜酒,照理说,新郎是该留在前头,跟宾客们一一敬酒。
只是,铁索的冷眼,仅仅在大厅内扫了一圈,众人就仿佛冷雪浇心,乖乖的自行喝开,没有人胆敢上前劝酒。
瞧见那健硕的身影,丫鬟们全都闭了嘴,僵在原地不敢动,怕极了这位新姑爷。
室内有瞬间寂静,无形的压力,弥漫在屋子里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好了,咱们都出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别打扰他们了。」敖凤仪打破沉默,看出刚出炉的新女婿,是不欢迎有外人在场。
有了夫人的特赦,丫鬟们松了一口气,个个争先恐后抢第一,咚咚咚的往外跑,谁也不敢久留,更遑论是跟新人讨红包。
没一会儿,丫鬟们都跑光了,敖凤仪却迟迟不走,仍靠在女儿身旁,握着女儿的小手,轻声安慰着。
「乖,别怕,铁大侠会好好待你的。」她说话的时候,双眼刻意直视铁索,表面上是安慰女儿,其实却是说给他听的。
严酷的俊脸,没有什么表情,黑眸直视着她,半晌之后才缓缓点头。
得到这无声的保证,敖凤仪才微笑起身,举步往外走去。她见多识广,看人从没出过差错,知道像这样的男人总是一诺千金,往后宝贝女儿的幸福,就再也不需要她担心了。
木门被关上,喧闹的人声远去,屋内转眼清场,只剩两人独处。
坐在床边的满意,揪着裙子,小声的抽噎着,直到头上喜帕被挑开,眼前恢复光明时,她仍低着头,哭得好伤心。
她哭啊哭,哭得双眼酸涩,声音都有些哑了,却仍等不到铁索的反应。终于,她再也忍不住,抬起泪湿的小脸,主动开口发问。
「为什么会这样?」她看着那张粗犷的俊脸,用可怜兮兮的哭音,问出心中的疑问。
虽然说,娘亲说的没错,她跟铁索孤男寡女的,已经在外头过了这么多天——更别提他已经抱了她、看了她、摸了她,还吻了她,老早超过礼教许可的限度——她不嫁他也不行了。
更多的眼泪,滴滴答答的滚下来。
但是——但是——但是他明明就不愿意娶她啊!
她实在不明白,一个不愿意成亲的人,为什么在婚礼上会有那种表情?不论是阴骛或森冷,那一刻全都消失了,她只从那双黑眸里,看见比火更烫的灼热。
更羞人的是,她居然还看得呆了,乱哄哄的脑子里,满满都是他褪了她的衣裳、他替她疗伤、他为她抹泪,他粗糙的指,沾了药膏,细细抚过她胸前的肌肤……
那些羞人的回忆,让她彻底失神,甚至忘了抗议。等到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拜堂完婚,在众人的见证下,正式成为夫妻了。
「铁大侠,是不是哪里出了错?」她撑着发软的腿儿,小跑步到他身边,仰起小脸蛋,可怜兮兮的问。「你先前的意思,不是要把我藏起来吗?」
深不见底的眸子,注视着那张秀容。
「铁大侠?」等不到回答,她双手揪着他的衣袖,无助的轻扯着。
紧闭的薄唇,总算开了。
「我改变主意了。」
「我知道你——」她匆匆回答,却又顿了一下,急忙改口,小脑袋用力摇晃。「不,我不知道!你改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呜呜,她都被弄糊涂了啦!他改变主意了?是决定遵守对龙无双的承诺、委曲求全,所以才愿意娶她?
泪汪汪的眼儿,既紧张又担忧的看着铁索,等着他解释清楚,偏偏那张薄唇只丢下一句话后,就再度紧闭,迟迟没再说出半个字来。
她屏气凝神,直到胸口发疼,才陡然发现,自个儿担忧得连呼吸都忘了。她抚着胸前,小声喘了一口气,还想张口再问,视线却瞥见桌上的交杯酒。
眼泪停了,她恍然大悟。
「啊,你喝酒了?」她焦急的追问着,以为找到了「元凶」。「是不是?你喝了酒?!」先前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她清楚记得,他喝醉时,除了话多之外,神态跟平常并没有差异。
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铁索酒量极浅,肯定是喝了酒后,才一时「婚」了头,失去判断能力,被那些人摆布着,跟她成了亲。
「你喝了多少?什么时候喝的?」她心急如焚,小手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尖,脸儿凑近到他面前,闻嗅着他的鼻息。「你喝醉了吧?对吧?对吧?」她边闻边问,却始终闻不到酒味。
怪了,他喝的是什么酒?为什么她竟连半点味道都闻不出来?
她闻了半晌,仍旧闻不出「证据」,小脸不自觉的愈靠愈近,不敢相信自个儿灵敏的嗅觉,会在紧要关头失灵。终于,她放弃闻嗅,决定放下专业尊严,直接问出答案来。
「铁大侠,你喝的到底——」
小脸才刚抬起,薄唇就封缄她的柔嫩,吞咽她的疑问。
他吻了她!
强健的双臂拥着她,轻易抱起她,让绣花小鞋离了地。
她先是僵硬,无助的在他怀中,承受着他放肆的吻,清楚又迷离的感觉到,他的舌尖喂进她的口中,纠缠嫩嫩的丁香小舌,重温只撷取过一回的香甜。
狂霸的热吻中,有着无比的耐心。他时轻时重,啃吻她的唇,挑弄她生涩的反应,直到那娇软的身子,在他怀中一点一滴的软化。
她晕眩着,感觉到他的大手,探进嫁衣里,掬握绣兜下的雪嫩,粗糙的指掌刷过最柔嫩的蓓蕾,诱哄着她为他绽放。
啊啊啊,糟糕啊,他这么吻着她、摸着她,她不能思考了!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的嘴里,也尝不到酒的滋味——
「唔——唔、铁大侠——不可以——我们……」薄唇沿着粉嫩的颈,一吻一啃,她战慄着,克制着不发出猫咪般的呜鸣,小脑袋歪到一旁,还妄想要阻止这太过亲昵的攻击。
价值连城的凤冠,因为她这么一歪头,当啷当啷的滚落地上,却没人有心思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