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节
作者:扑火      更新:2022-04-08 21:03      字数:5077
  瑶儿被凤凌萧这么一甩的力气摔出去,砰然落地的同时,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顿时倒在地上痛的脸都扭曲了。
  凤凌萧起身,望着地上的瑶儿,目光冷的足以滴出水来,仿佛他整个人在瞬间的功夫里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寒冰,足以将人冻僵,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寡人再次警告你一次,如果再敢沏这种茶,小心你的人头!”
  他从来没有过的愤怒,当时被龙冽算计他都没有这么愤怒过,但是今天瑶儿竟然敢沏这种茶给他喝,他忍不住了。
  这是玉奴最喜欢沏的茶。
  她说过这是由二十四种经过露珠滋润的花草研制而成的,而且采集的条件非常苛刻,先要将这二十四种花草分别经过露珠的滋润,除去其本身太浓的气味,然后再放在一起晒干,而后再放在山泉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最后还要采集雨后的新露珠,一定要在太阳没有出现之前的那种,否则便没有噢这种味道。
  至于研制的整个流程,玉奴几乎可以说三天三夜。总而言之,很难。
  恍惚中将侍女当成了她
  今天瑶儿竟然做出来了。
  但是却刚好触痛了凤凌萧的心,把玉奴献给龙冽,他不是真的就一点不心痛,相反,他痛得要命。
  谁也不知道他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将自己伤成什么样子,在看到龙冽将玉奴带走后,他自己的心几乎都碎了!
  可以说,玉奴是他一生的禁区,他心中永远有一个位置属于她,并且所有有关玉奴的东西都被他紧紧的封闭在这里,不允许仍何人触及。
  这个瑶儿自以为聪明的为凤凌萧沏茶,却不想刚好触碰了他的禁区,他怎能不怒?
  “你,”凤凌萧指着趴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瑶儿,一字一顿的说道,“永远也比不上玉奴,也别想超越她!这辈子都别想!”
  说完,他拂袖离去,只留给瑶儿一个冰冷无情的背影,连头都没有回。
  而瑶儿,望着大步往外走的凤凌萧,一行清泪滑落脸庞,她千算万算,从玉奴手中争夺过来他,但是却没有算出,她也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一朝无用,便毫不留情的丢弃!
  瑶儿痛苦的闭上双眼,低低哭泣起来。
  凤凌萧走出书房,回到自己的寝宫,当下便有侍女走上来,为他宽衣解带,以为他要休息了。
  凤凌萧眼眸微眯,望着面前为自己宽衣解带的侍女,她低着头,动作轻柔而又小心,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而又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会惹怒了他,招来灭顶之灾。
  他就这般静静的望着她,任由侍女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衫,忽然眸光有些忽闪,迷迷糊糊的,他好像看到眼前的女子就是玉奴,她绝美的脸庞上依旧挂着羞涩的笑,在他的威逼利诱下,不得不低下羞红的脸,伸出那双因为害羞而有些发抖的手,为他轻解衣衫。
  “玉奴,玉奴……”
  凤凌萧蓦然抱紧侍女,口中不停的呼唤着玉奴的名字,双手紧紧的搂着她,似乎要将她揉进骨血中,再也不分离。
  被凤凌萧紧紧抱着的侍女先是吓了一跳,俏脸通红,而后心中闪过一抹窃喜,突如其来的宠溺顿时让侍女迷昏了头,任由凤凌萧抱着,甚至都没有听到他口中呼唤的名字。
  她以为自己的福气来了,说不定会一步登天。
  于是反手将凤凌萧抱住,娇滴滴的回应着,“君上,君上……”
  侍女这番娇柔,让本来就因为过度劳累而有些理智不清的凤凌萧更加的疯狂了,他蓦然将侍女抱起,大步往闯上走去……
  深秋的季节有些冬季的寒,又有些夏的热,只不过这热越来越淡,这寒越来越彻。
  玉奴随手拿起一件黑色的风衣披在身上,将自己紧紧裹在风衣中,打开门,想要出去。
  墨黑色的风衣几乎是为玉奴量体而制的,甚是合身,并且在前胸还刺绣了一朵蝴蝶兰,活灵活现,将蝴蝶兰的灵气和绝美精致的勾勒的活灵活现,冥冥之中仿佛每朵花瓣上都沾染了刺绣之人的灵动之气,栩栩如飞。
  他只是一个残暴无情的人
  但是披在玉奴的身上,却又展现了一股冷冽的霸气和坚毅,似乎是柔与刚的结合,完美至极。
  从对龙冽的失望和打击中走出来的玉奴,一改原本柔柔弱弱、一切唯命是从的娇弱模样,仿佛她有回到了重新来到这个世界时候的性情,淡然而又冷漠、宁靖而又疏离,只是较之以前又多了几分寒冽的冷森和阴狠,还有那难以抑制的嗜血。
  站在门口,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门卫,玉奴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冷冽的嘲笑,那天莫言走的时候已经将一切都告诉她了,这里所有的人看似简单,实则却是个个身怀绝技,为的就是监视她,等待着她幕后的人现身,也好一网打尽!
  回头又重新打量了一遍整间房间,白玉铺地、琉璃吊顶、房间内镶金刻银、到处雕龙纹凤,无不彰显着帝王的尊贵和威严,哪里有一丝温馨和情人之间该有的柔情?
  尽管这里是玉华殿,是男人与女子共浴爱河的地方。
  可是,能够在这里享受云雨之乐的不是一般的人,而是那天地间最为尊贵的帝王和妃子!
  能够住进这里来,恐怕是所有女子穷其一生的梦想吧?
  可是龙冽却把这份殊荣和荣耀给了玉奴,她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他呢?
  为了揪出她背后的人,竟然不惜利用自己的玉华殿,不知道等到这件事情过后,还有几个人会争前恐后的削尖了脑袋想钻进来?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再是玉奴所在意的,更不是她所在乎的,她现在最最在意的就是,报复!
  报复龙冽,为了他江山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为了他的大业,竟然活活牺牲她一个无辜的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这里,玉奴不由得眼角眉梢都覆盖上了一层寒峭,眸中的恨意更浓。
  再也不回头,抬脚走出房间,好久没有呼吸新鲜空气了,应该多活动活动。
  深秋的天空是湛蓝湛蓝的,宛若一块柔滑的绸布,无边无际,给人一种高远而又辽阔的感觉。而在这块蓝色的绸缎上,一轮骄阳高高挂着,屡屡金光洒下,遮去了秋的寒,送来了无尽的温暖和舒爽。
  站在如月亭中,玉奴抬头望着高远而又广阔的天空,那蓝色与金色交叉,点点光晕遍布在大地上,撒在人间,洒在脸上,暖洋洋的,令人平素的升腾起一股慵懒的感觉,想要直接倒在这片花丛中甜甜睡去。
  伸手,接住满视野的金光,看点点光晕在手指间跳跃,带着它特有的明朗,令玉奴的心情也顿时疏朗了很多。
  想想自己真傻,竟然会为了这么一个残酷无情的男人放弃这满世界的美好,自己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傻!
  幸好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勾勒起一抹开心的笑,这笑,是纯真的,发自内心的,不掺杂任何一点杂质,一如湛蓝的天空,干干净净,令人着迷。
  作为男人我很鄙视你
  只是那一身黑色的披风,与这湛蓝的天空、与这熠熠生辉的金光、与她那一脸纯真娇俏的笑容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娇俏的笑容,是天底下最为迷人的花朵,宛若一朵清丽脱俗、娇俏迷人的雏菊,静立于天地间,淡雅脱俗、仿佛敛去了这一世的风华和美好,让人不忍亵渎,更不忍破坏,只想拼尽一切力气想去拥护她的好。
  那一袭如墨风衣,却宛若见不得光的黑暗般,那里有无数的伤口遍布,有无数的悲痛在凝聚,仿佛混合了所有的凄凉和痛苦,但是她依旧脊背挺直的站在那里,无视一切,藐视一切,宛若放眼天下,无一物可入她眼,无一人可挽留她的心。
  清冷而又孤傲、孤凄而又倨傲,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妄,让人不敢靠近。
  一个人身上,竟然同时有这两种气息存在,这怎么可能?
  龙冽闭眼,再次挣开,不远处的玉奴依旧静静的立在那里,没错,是她。
  似乎是感觉到了背后灼热的目光,玉奴转过身来,刚好看到龙冽满眼的惊讶和震惊。
  “龙冽!”再次看到龙冽,玉奴银牙紧咬,秀拳紧握,她努力忍了很久,才将想冲上去杀掉龙冽的冲动重新压回心中,换上一脸的淡然如水,淡如春山。
  龙冽视线有过片刻的闪乎,明明他看到了玉奴眸中无尽的恨意,但是瞬间的功夫却又消失不见,那速度几乎是一闪而逝,让龙冽一度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看着龙冽朝自己走来,玉奴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望着他,不回避,也不躲开,就这般安静的望着走过来的龙冽。
  “你……没事了?”龙冽实在想不起要说什么,忽然记起她身上好像有很多伤,这才问出口。
  玉奴嘴角轻扬,歪头,眸光讥诮,“皇上想要我有什么事?”
  龙冽闻言,顿时如吞了一只苍蝇,卡在嗓子间,甚是难受,却又说不出什么。
  玉奴自然看到了龙冽尴尬的神情,她幽幽转头,不再看他,语气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冷冽和寒峭,“我能够出现在这里,皇上恐怕是失望了吧?”
  “玉儿,你……你……”虽然早已意料到玉奴会恨他,但是他没有想到玉奴会这么对他,龙冽一时难以接受,走到玉奴身边,想要把她揽入怀中,跟她解释,却被玉奴巧妙的躲开。
  玉奴清淡淡地说道:“收起你的假情假意吧,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龙冽,自此,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情义两绝!你不是想用我来引出我背后的人吗?好,我告诉你,我这般完好的站在这里,你说,他们会出现吗?
  是男人,你就拿出你的气魄来,我们真真实实的对战,不要玩这种儿女情长的假戏,作为一个帝王,只能通过欺骗一个女子而战胜对方,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难道你对你的对手就这么的恐惧?恐惧到你只能利用一个女子去对付他?龙冽,我鄙视你!你不配!
  行刺的时间是今晚
  她继续说道:“作为一个帝王,你不配,作为一个男人,你更不配!”
  “住口!”龙冽闻言大怒,随着一声冷喝,他扬手而起,朝着玉奴的脸颊就是一巴掌。
  一声“啪”的脆响过后,玉奴被龙冽打得头歪到了一边,她转过头来,半边脸颊顿时红肿起来,嘴角破裂,丝丝血水顺着嘴角流出。
  她伸手,擦去嘴角的血丝,笑的依旧狂妄而又冷冽,语气更加的轻蔑,“这就对了,我们是敌人,这才是对待敌人应该有的!哈哈……”
  玉奴大笑着,转身走了,头也没有回。
  龙冽望着远去的玉奴,伸出掌掴她的手掌,白皙的手掌早已变红,他的力度很大呢!
  他紧紧握起手掌,由于力度过大,指甲陷进肉里,腥红的血丝顺着缝隙流出,滴落地上。他仍旧紧紧的攥着,仿佛手中攥着的是玉奴,一松开她便会消失似的。
  抬头,再次望向玉奴消失的方向,龙冽神情痛苦而又狰狞,“玉儿……”
  月色如水,华灯初上。
  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灯火的海洋中,片片殿宇楼堂高低起座落有致,高低起伏的檐角在如漆的黑夜中宛若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似要将一切进犯者吞蚀干净。
  忽然,几个黑影突兀的出现在一片灯光恍惚的暗角处,黑衣黑发,黑布蒙面,只有手中寒光闪闪的利剑和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眸中在这黑夜中绽放骇人的光芒,为首的一个人忽然身影往后一躲,所有人见状急忙跟着后退。
  一阵脚步声靠近,却是皇宫中的巡逻卫队,整齐有序,手持长枪,面色肃穆的走了过去,显然是没有发现今夜的进犯者。
  耳朵微动,早已听不到卫队的脚步声,为首的黑衣人知道卫队走远了,当下大手一挥,所有人跟着他朝一个方向而去。
  行动快速,毫无盲目停滞的状况,显然是临来之前早已踩好点,毫不犹豫的朝目的地而去。
  玉华殿,如往常一般清冷宁静。
  儿臂粗的蜡烛随风摇曳,将一旁站立在窗前的玉奴的身影拉的很长,不时的传来“啪啪”的响声。
  今夜不知为何,玉奴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怎么也睡不着,她穿衣起身,站在窗外望着如墨的黑夜,弯月早已不知藏匿到何处去了,整片天空被一块黑暗的绸布多蒙蔽,漆黑的看不清一切,就连一颗星星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