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节
作者:生在秋天      更新:2021-02-17 13:30      字数:4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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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妫婳冷笑,“我是不择手段,我不承认我杀了他是因为他挡了我的道,我就是要攀上这权力的顶峰!”冷冷地笑着,却流出眼泪来。
  “你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权力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身在宫中,当你一切都没有的时候,你也只能抓住权力,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这样恶毒的女人,所以你杀了我吧!”妫婳轻轻地道,捂着心口,忍耐着疼痛仿佛已经到达极限。
  微凉痛苦,大喊道:“我真替他不值,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今天我便杀了你替他报仇!”说着,举剑便刺来。
  大门忽然被踢开,有人大喊:“住手!”然后便闪进来一个人三两下解了微凉的招护住妫婳。殿外又冲进来许多人来,都围向微凉,脚步声,刀枪击鸣声,混乱成一片,微凉见寡不敌众,便遁窗逃走了。
  汲墨兰扶起妫婳,见她已经不堪痛苦,赶紧从袖间陶了解药喂她,妫婳服药后一阵大咳,看着他喘了一会儿气才好些。眼睛迷离地看着他,轻轻道:“是你……”然后唇边是淡淡的冷笑。
  汲府已经和沧漓昊联手了,还有已经颓废的凤家,这些世族残余又奋起与沧漓昊联手对付她。妫婳只觉得很可笑,她和楚王好不容易把门阀世族的毒瘤除掉,沧漓昊却又把他们扶起起来,这个王朝真的是没法治了,没法治了……
  汲墨兰也终究是无法和她走到一起的,妫婳忽然笑,心底漫起丝丝的疼痛,却不知道是药力作用还是心疼,眼角却滑下眼泪。汲墨兰冷冷地道:“荥王要你去广明殿面见群臣。”
  妫婳轻轻道:“汲墨兰,你以为荥王就能扶持起这个天下?这个王朝已经腐朽得只剩下一堆枯木了,大风刮来必摧毁之,就算英才在世也无法挽回它的颓势。天下需要的是全新的帝王,而不是所谓的沧漓正统一直延续下去,沧漓氏延续下去,只会出现一个个的暴君,到时候,只会民不聊生,你也不过终究失望一场。”
  汲墨兰没有说话,扶着她起来,忽然靠近她耳边轻轻地道:“妫婳,不要再管这些事了,如果我能带你出去……”妫婳还没有听清楚,门外忽然想起刘公公阴阳怪气的声音,“汲统领,您倒是快点呀,群臣都在等着呢,娘娘这凤驾也忒大了吧。”
  汲墨兰便不说话了,把妫婳送了出去。出到门口,扶了妫婳上轿后,一转身,忽然见了萧铭,正冷冷地站在他身后,见他回过身来,便冷冷地道:“你随我来!”
  汲墨兰垂下眼眸,不说话,面色平静无波,但又似有所了悟。跟着萧铭一路无话,却回到了府中,进了祖宗牌位房。萧铭猛然呵斥道:“跪下!”
  汲墨兰没有动,萧铭踢了他的腿强制他跪下,低头面对着祖宗牌位。萧铭怒道:“你摸摸你的良心,你觉得你对得起你娘亲,对得起你爷爷,对得起汲家的列祖列宗吗?当初是谁把汲府害成这样的?如今仇人将死,你为何还要护着她?你为何就是不觉悟,不觉悟?”萧铭有些气得发抖。
  汲墨兰静静地跪着,不说话。
  萧铭继续骂道:“你为了她,害死了痴情于你的韩小姐,辜负了你娘亲临终前对你的期望,为了她,让你爷爷含恨而死,汲府一再败落,汲府的列祖列宗都不得安宁,你为了她到底还能做出什么事?为了那个妖女,你想成为汲府的罪人,成为全天下人的罪人吗?”
  “爹!”汲墨兰忽然冷声打断道,抬头冷冷地看着她,“她不是妖女,她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弱女子,她之前可曾害过别人,可是世人为何要一次次地伤害她,歪曲她?翠微死了,爷爷走了,可她不是罪源,是儿臣没有尽到大哥的责任劝慰翠微才让她走上绝路,爷爷走了,汲府的败落也是树大招风的所致,只是她正巧在那阵风里面,不应该全部责怪她,爹爹号称君子为何不能明辨是非,非要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一个弱女子身上?”
  “你鬼迷心窍了责怪起为父来了是不是?你这个不孝儿何时变成这样,你太令为父失望了,太令汲府的列祖列宗失望了,抬头青天白云,你对得起汲府,对得起这天下受妖女祸害的苍生吗?”
  “妫婳自当政以来从来没有做祸害苍生的事,相反她的政绩甚至超过很多沧漓氏帝王!爹为忠臣更应该分清贤愚!”
  “女主当道便是天理难容!”萧铭怒目而视。
  “哼,孩儿一向敬佩爹爹,认为爹爹一身正气必也与常人不同,可没想到思想也食古不化。”
  “你……你反了是不是……”
  “爹,孩儿的立场很坚定。”汲墨兰抢白道,“孩儿有眼自己看的分明,无论世人说妫婳什么,她的对和错,孩儿分得清清楚楚,不需别人来误导。还有,孩儿爱她,就会尽全部的力量保护她,让她幸福,即使外界反对,困难重重,我还是会很坚定地护着她,即使不能和她在一起,我也要保护她不受伤害,爱一个人,便要给她全部的幸福,这是孩儿一直以来都很想对您说的。”说完俯身磕头拜道,“孩儿不孝,让爹爹伤心了,可是也请爹爹放心,孩儿既然已经是汲府的族长,毕竟会负起责任,不会让列祖列宗失望,但是孩儿所爱的人,孩儿也会用尽全力保护她,给她安稳,给她幸福。”
  说完,又磕了两个响头,起身定定地看着他,便转身出去了。
  萧铭愣愣地站在屋中,背对着墙上的列祖列宗,望着门外的青天白云,忽然不知道说出什么话。
  六十二,大结局(中)。
  隆帝兴元三年九月,太妃因身体染恙不能理政,小太子聪明颖悟,年纪虽小却已能堪大任,太妃遂把朝政交由小太子处理,并命凤关珩,萧铭等世族官员协助处理政务。太妃移居皇宫偏殿青云宫安心养病,养花植木,不再理政。
  妫婳躺在床上幽幽地看着沧漓昊。沧漓昊仍旧像之前一样牵着她的手亲昵地道:“祖母,您就在这里好好地养病吧,朝中大小事您就不用担心了,有孩儿就可以了,孩儿可是您一手栽培出来的,您应该放心才是。”说着望着她,纯纯一笑。稚气的娃娃脸仿佛还是之前她带在手心的孩子,然而,她应该注意到他的眼睛很清明才是,清明透彻,黑瞳暗涌,有股能看透一切的深沉,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简单呢?然而,当初她终是太信任他。
  几天前他命人把她抬了去面见群臣,事先已经给她服了药,根本说不出话来,然后她也不过做个摆设坐在那儿,任由他面向群臣发号施令。曾经,她立了隆帝这么一个傀儡发号施令,却没想到几年后,隆帝的儿子却把她当成傀儡来发号施令了,这一切果然是因果报应。
  妫婳浅浅地笑,笑容清冷,似嘲弄,又似冷笑,也不说话。沧漓昊看了她几眼,忽然鞠躬拜下去说道:“昊儿告退!”然后便转身大步走出去了。
  妫婳静静地闭上眼,皇宫里,她终于孤苦一人了。
  沧漓昊是有才干,不过终究势单力薄,他一个孩子几乎无任何背景想要在朝堂上站稳就只能提拔没落的门阀世族的帮忙,不过这样是饮鸩止渴啊,门阀世族终会害了整个王朝,王朝想依赖他们发展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然而,妫婳已经没有心情去管那些了。
  为了控制她,沧漓昊不会给她服用足够的解药,每每只是在她毒发的时候给她服用一点,然后又喂与她新的毒药,妫婳看着自己消瘦如柴的手,可想而知自己有多么憔悴了,她近来虽没照过镜子,但也是知道自己一定几乎不成人形了吧,这副躯体百病侵噬,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了。
  而她放出去的鸽子,却总也没有回音,或许,真的不会有回音了吧,一个远在边关,一个远在骊州,两个她还能称的上最亲的人,远远地离开着她,而且,都已有了自己的家室,大哥有了子女,剑宇哥也娶了清流,这世上还有谁会怜她?而且剑宇哥之前对她误会那么大……
  不能依靠之人,她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去依靠,原来这世上她已经可悲到这个地步。妫婳闭眼,默默流泪。
  身边似乎有气场靠近,很静,但是还是感觉到异样,妫婳缓缓地睁开眼,却见汲墨兰站在床边静静看着她,眸光深处似乎有一抹刺痛,深沉忧郁地看着她,又似很震惊,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妫婳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直到他缓缓地蹲下来,痴痴地望着她,她才问:“你来干什么?”
  汲墨兰痛苦道:“妫婳,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被他一说,她才觉得很难堪,缓缓地别过头去,冷冷地道:“你别看,你走,不要看我!”
  汲墨兰抓着她的手道:“妫婳,不要这样,不要拒绝我,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所以你不要害怕,妫婳……”
  妫婳背过身去,脸埋到枕头里,默默地哭了,却是死也不肯回头。
  汲墨兰双手捧着她的手,轻声道:“我带你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这里,再也没有人来打扰我们,我会给你想要的,妫婳!”
  妫婳埋在枕头里闷闷地道:“你怎么带我离开?皇宫禁内,就算飞鸟也不一定飞的出去。”
  汲墨兰忽然从颈上卸下来一块玉佩,塞到她手中道:“这个你好好拿着,这是我的信物,汲府的人多有认得,现在皇宫内大部分是我汲府的人,到时时机一到你就扮成太监脱身出去,有人阻拦你就亮出这个说是汲公子的书童,他们便放你出去,我会派人在宫门外接应你。”
  妫婳忍不住了,转过身来看着他,痴痴地道:“那你怎么办?就算你真的放得了我走了可是你怎么办?你虽然是汲府的大公子,可是私自放走妖妃天下人都不会饶恕你。”
  汲墨兰却笑了,眉眼清亮,俊美宛如天神,温柔地对她道:“我没关系,我随时都可以脱身,这天下,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可以阻拦我了。”
  妫婳疑惑,汲墨兰却一直对她笑,清润地笑,缓缓地,嘴角却流下一行血迹来,沿着下巴,滴落到绣花锦被上。
  妫婳大惊,瞪着眼睛大喊道:“汲墨兰!”遂半起身惊愣都看他,却发现他胸膛上满是鲜血,染红了一身华衣,心口一把长剑穿心而过。
  妫婳心中大痛,大喊道:“汲墨兰!”看到这一幕她很激动,心仿佛被什么重重砸了一般,很疼很疼,比药力发作的时候还疼。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似乎害怕他失去一样。
  汲墨兰却对着她笑,轻柔道:“没事,这只是一个实验,我跟师父刚学的一种剑法,在离人的心脉很近的地方有一处安全点,长剑穿进去可以让人昏阙,形如死亡,可是那并不是真的死了,只要封住穴道七天之内用药治疗还是可以救活的。”
  妫婳有些激动,几乎要哭出来,高声道:“汲墨兰,你想干什么,你为何要这样伤害自己,你到底想干什么。”
  “妫婳,你心疼我吗?”汲墨兰望着她笑,声音越来越虚弱,仿佛就要离去。
  妫婳很心痛,眼泪就滑了下来了,痛哭道:“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会很难受……你不要这样……”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只是真的很难受就说出来了。
  汲墨兰笑了,紧紧地抓着她的手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是为了救你,实在没办法,只能拿我自己做实验,我会成功的,妫婳,你相信我!”说着,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淡,直到再也没有声响,他的人也倒在她床边。
  妫婳惊痛,大喊道:“汲墨兰……汲墨兰……”仿佛他死去了一般。
  妫婳喊了几声,忽然惊醒,才发现自己在做梦,惊得一身冷汗,心口还在疼痛,这个梦境太真实了,如果不是四周一片黑暗,让她知道现在已经是夜晚,与梦里的白天反差太大,她还真以为那是一个真实的梦呢。
  妫婳抚着心口微微嘘气,暗道还好只是一个梦,这个梦境太可怕了,可怕得她心痛。妫婳抚着心口,静静地注视着暗黑的夜,月光从窗口静静洒进来,一室清幽,凉夜如水,或许是刚才出了一场虚汗的缘故,她现在忽然觉得冷了,遂缓缓地抱紧自己拉高锦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只为一个梦,她便惊慌至此,心也为了这么一个梦而变得很疼痛,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在乎他了。
  妫婳拉拢着锦被,摸索着便要再睡下去,却不小心触摸到了一块硬物,妫婳顿了一下,拿起硬物来看,清幽的月光下,俨然是一块墨玉,上面刻着古老的花纹,多么熟悉的玉佩。
  原来他真的来过,那到底方才是梦是真?他说的话又到底是真是假?
  妫婳捧着玉,忽然就睡不着了,倚着床,静静地半躺着,望着夜色发呆。
  殿中忽然有了动静,似有人息。妫婳警惕地道:“谁?”
  那边却无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