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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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 更新:2022-04-05 13:33 字数:4939
闻以蓝抬头看去,见他的左手竟被一只青脚少蟹的钳子夹住了,李承浩跳起来死命地甩,想将这只蟹甩掉,可这只蟹死命夹住他的手,死活也不放开。李承浩哭丧着脸道:“我的手要断了。”
闻以蓝急道:“将手放到地上去。”
李承浩依言放低手到地上,那蟹果然松开夹子爬走了。他抱着左手哇哇叫痛,“蓝儿,我指头痛,快给我吹吹!”
沙蟹力气不大,夹了人手,虽是有些痛,也没出血,偏偏李承浩献宝似的将自己的手指头伸到了她嘴边。周围不少妇人转过头来看着他俩,不住地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他脸皮甚厚,不达目地誓不罢休,只好应付的胡乱吹了几口气,李承浩这才笑眯眯地收回了手。
早上只吃了几个蒸饼,腹中早已饥饿,走了这么久的路这会早饿了,走了一会实在是走不动了,李承浩见她那样便蹲下身道:“我来背你吧!”
闻以蓝吃了一惊,急忙摆手,“真的不用,被人瞧见不妥!”
“我背自家娘子,被人瞧见又怎么样?李承浩头也不回,蹲着身子硬把她背了上去。
闻以蓝无奈,只得让他背着,李承浩被着她一步一步朝城内走去,闻以蓝见他满头汗水,伸手替他抹了抹额头。
进了县城李承浩叫了辆马车,两人回到衙门,李承浩将捡来的鱼螺丢给红玉,让她拿到厨房去,今天要吃海鲜。
自从李承浩送了信到京城就一直等着回信,今天总算盼来了回信,是二哥寄过来的。信中写道,他已经将通州的情况上奏给皇上,闻太师等官员都纷纷表示得赶紧支援青玉县。很快朝庭就会派人来支援。
“怎么样?”闻以蓝凑过来问道。
李承浩笑道:“二哥已经上奏了青玉县的情况,说是会派钦差过来。”
闻以蓝笑道:“那真是太好了,你这下放心了吧!”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就算没有朝庭的拨款,我也能把青玉县的堤坝筑好。”
过了两天,朝庭的公文也下达到通州,严知府慌了神,钦差大臣很快就会来,事情瞒不住了,他又开始紧张起来。忙派了人去请各县的知县去州府商讨修坝,安抚灾民之事,李承浩收到严知府的来信,懒得理会,直接将信丢到了一边,不屑之极。
“之前干什么去了,现在想回头,爷才不买账。”
闻以蓝拿起信看了一遍道:“不管怎样,严知府管理通州,你是他手下的官员,不好不听他的差遗。”
李承浩往椅子上一坐,不屑道:“就算我越过他去又怎样,他还不是赶着来巴结,谁爱支谁去,反正我懒得理他。”
李承浩没有去州府,其他的知县倒是都去了,严知府这才知道是李承浩直接将文书送到了定国公府。又气又悔,但还是派人送了礼到青玉衙门。
“看看,那姓严的老匹夫,让他出钱修坝没有,送得礼到是价值连城。”李承浩指着桌上的厚礼笑道。
“管他那么多,既然他送咱们就收,正好咱们青玉衙穷着呢!”闻以蓝笑道。
李承浩得意道:“那是,不拿白不拿。”
朝庭派下来的钦差大臣沿途很少作停留,很快就要到达了通州府,严知府领着一干官员在州府城外等着接见钦差大臣。李承浩也在其中,他才不管什么钦差大臣呢,他只关心发下来的银饷粮饷。
以严知府为首,一干人等翘首以盼,从早上一直等到正午。李承浩站得腿都酸了,不耐烦道:“那个钦差大臣好大的架子,早知道晚点过来了,白白浪费爷的时间。”
其他官员听到不敢作声,李承浩有定国公府做后盾当然敢这么说,其他人就算让他们等到天黑也没人敢说出这种话啊!
李承浩见没人答话,但手捅了捅前面的人道:“你说是不是啊!”
那人擦擦额头的冷汗道:“小人,小人不敢妄加揣测。”
李承浩翻了个白眼,这时有人高兴道:“来了,来了。”
李承浩放眼望去,长长的队伍正朝这边而来,过了一会儿,队伍到了面前。最前面的是钦差大臣的马轿,车帘被人打开,钦差大臣从里面探出头来。
还没等严知府等人拜见钦差大臣,就听到李承浩惊叫道:“书景天,怎么是你?”
书景天下来马车,朝李承浩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谁想跟你见面,真是阴魂不散。”
严知府担心李承浩再口无遮拦,忙上前一步拜道:“下官通州知府率官员恭迎钦差大人,大人一路辛苦了,请大人随下官去府衙休息。”
书景天并随行的官员被严知府带往州府,吃过酒席寒暄过后,一行人俨然相熟。
在州府呆过一晚后,书景天就要去往青玉县,严知府携相关官员一起前往青玉县。
到青玉县衙门稍歇片刻,一行人便去了堤坝处。青玉县的情形是控制住了,其他县城里的情况就没有这么好了。
“大人,下官已在州府备下酒菜,这个时辰得赶紧离开,免得天黑前赶不回州府。”严知府见巡视完堤坝时间也不早了,但对书景天说道。
书景天笑道:“严大不必操心,本官决定留在青玉县。”
“这。”严知府刚开口就被李承浩打断了。
“你是钦差大臣,当然得要知府大人招待你,我这小小的青玉衙门可招呼不起你这尊大佛。”
严知府点头称是。
书景天看了严知府一眼,对李承浩道:“本官是来治水振灾的,又不是来享受的,李大人对灾民情甚熟,本官与李大人又正好相熟,讨论起来更方便些!”
严知府诺诺地不敢作声,身为通州知府,对下面的情况不闻不问,只一味的隐瞒,若不是李承浩上奏朝庭不可能这么早知道。书景天这话是在变像地指责他了。
李承浩冷哼一声道:“我跟你可不熟。”
书景天哈哈笑着向其他人吩咐他决定在青玉县落脚,有什么事都来青玉县商讨,其他官员看了看严知府黑白交错的脸,暗自爽快不已。
灾民有了朝庭派下的粮,情况有所好转,而且其他县城也学了青玉县,强壮些的灾民也加入到筑堤之中。
青玉县与邻县河阳县,周平县,北岸线绵延连成一线,若缝海潮大雨,历来就是一损俱损的难兄难弟,只青玉县稍离海岸远些,这次其他县城沾了光,朝庭下了公府责令修堤多是定国公府和太师府走动的功劳。
钦差大臣一到,这些县城的民众自然是群情激昂,当地的知县即是感于民情,又听闻了邻县李知县的诸多事迹,得知他京中的背景,心存结交之意,纷纷有以他为首之意,现在又有钦差大臣坐镇,俨然将州府严大人丢在脑后。
书景天既然留在青玉衙门,闻以蓝立马为他安排住所,随他而来的官员都要一一安排妥当,她没想到钦差大人竟是书景天,而且没想到钦差大臣会留在青王衙门的,所以一切安排都非常简陋。
闻以蓝感觉非常过意不去,这间院子平日没人来住,里面才匆匆打扫过一遍,“书大人,寒舍实在简陋,你先将就一天,明天我去外面采买些家具回来。”
李承浩哼笑一声道:“他来是帮助振灾的,又不是住着不走了,买什么家具?”
书景天笑笑,“承浩兄说得没错,一路走来,我看到不少的灾民居无定所,有个地方住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是那些随行的官员?”闻以蓝皱眉道。
“我这个钦差都住得,他们哪敢有什么话,你就不必担心了。”
“那好吧,不过一些必备的用品我明天还是会去采买。”
“那就谢谢你了。”
“不必。”
见两人这就聊上了,李承浩猛咳了几声,书景天关切地问道:“承浩兄有病在身,怎不好好歇着。”
你才有病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李承浩磨牙道:“我是想休息,可惜某人一直不会看脸色,死赖着不走。”
闻以蓝瞪了他一眼,朝书景天歉意道:“他就是这个样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书景天笑道:“承浩兄不拘小节,口无遮拦,我不会介意!那我先回了,你们早些休息。”又朝李承浩道:“希望承浩兄身子早日健康。”
李承浩瞪着书景天远去的背影,臭着张脸道:“看见了吧,这小子不是什么善茬。”
“你自找的。”
闻以蓝没好气地道。“人家千里迢迢送钱送粮的,你就不能好言好语!”
“又没人让他留在青玉衙门,州府倒是安排了好住处,干嘛不过去。”李承浩撇撇嘴道。
却说书景天这几日天天与李承浩一道去堤坝,有时还要去其他县走走看看,又要吩咐下属的官员分派粮食给灾民,经常忙得很晚。
这几日天气时阴时晴,偶尔还会下些雨,这种时刻是最难进行筑堤的时候。
“唉,要想高楼稳固,地基就得稳,修堤也是一个道理。来来准备按了那老堤的地基来修,只看了几天并不妥当,多处都已深陷在泥里了,略微涨潮就被浸漫,需要重新定了新地基才好开工,只是这事有些麻烦,来回看了多少趟,还无法确定下来,修得低了防不住潮水,修得高了费时费料。现在是各说各有理,商讨不出个好方法。”
今天又一次讨论筑基之事,却一直没个定论,李承浩回到浩蓝院仍是忧心忡忡。
这若是放在现代只需要测量仪器便可轻松普测海岸线,只是这个年代确实有些困难,闻以蓝便安慰他道:“办法总归是有的,你对这些又不清楚,书景天不是带了专业的筑堤人才吗,交给他们去就行了。”
“若是他们有用就不会这么麻烦了,我跟书景天的想法是先将旧堤基地稳固的地方留下,其他的就要重新再定。”
闻以蓝笑道:“不错啊,你们现在总算想到一处去了。”
“哼。”李承浩冷哼一声。
春末时分初夏时节,夜色凉如水,阵阵夜风,簌簌响起,月亮刚刚爬上树梢。
屋内响起时高时低的鼾声,闻以蓝轻抚他的脸,他的眼底已有些微的黑青,都是这些时日睡眠不足的原因,有时堤处传来消息他就会立即赶过去。
想起李承浩的话,她就睡不着,在院角处有个小池子,闻以蓝走过去坐在一块石头上。
池面上倒映着一轮银月,一只青蛙突地从水里跃出跳到草萍上,打破了池水的平静,荡出一圈圈细细的波纹。
原来这池水里被绿萼养了几条鲤鱼,可惜前些日子下雨,几番下来,这里的鲤鱼全死光了,害绿萼伤心了好几天。
只后来雨水停后又浅了些,只原来的水面溢满处还沾留了浮萍印,看着那一圈圈的浮萍印还怪有趣的,闻以蓝一直盯着瞧,突然啊了一声。急急地转身朝房间走出。
闻以蓝回了屋子,爬上床塌,也不管李承浩睡得香,跪到他身边叫他的名字。“李承浩,醒醒。”
叫了好几声丝毫没有反应,伸手狠命推了几下,李承浩才勉强睁开双眼。见闻以蓝正跪在自己身侧,打了个呵欠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闻以蓝见他一边说一边又闭上了眼,忍住了笑伸手去捏住他的鼻子。李承浩透不过气来,这才又睁开双眼,见她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一下精神一振,觉也不睡了,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啊”闻以蓝惊叫一声,李承浩的唇便压了下来,急忙伸手去拦他。
“我有正事要说。”
李承浩拉住她的手亲了两下,笑道:“我这不正在办正事嘛!”
说着便将她的双手高举至头顶,没头没脑地就亲过来,闻以蓝知道在让他胡闹,今晚就别想说正事了,娇声斥道:“跟你说正事呢,你干什么?”
李承浩胡乱地应了几声,那动作却是没有停下来,满脑子都是活色生香,哪里听得进去。闻以蓝见他双眼冒光,一下着恼地扯住他的耳朵。
“哎哟!”李承浩正准备攻城略地,被她一扯惊叫了一声,见她神情严肃,便不敢放肆,只得叹口气,掐来了心中上来欲火。
闻以蓝坐了起来,这才笑了下,慢慢道:“你之前不是说这些日子都在勘察适当的筑基堤址吗?海潮涨落不定,一时难以定下筑基堤址,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保管叫你妥妥当当地筑基,丝毫不差。”
李承浩这才反应过来,歪头打量她。“蓝儿竟然还懂得筑基!”
闻以蓝知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话,也不卖关子,笑道:“我们后院不是有个池子吗,之前池子涨水降水,现在干了的池滩上飘浮着一条浮萍。这个修堤坝也是一个道理,你让百姓将喂猪的糠洒在滩上,待潮水一到,糠便会随着海浪涌进,落潮后糠便会在滩上形成一条线。。。。。。。。”
她话还末说完,起先还愣着的李承浩突然接口道:“沿着这条糠线打上桩,新的堤址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