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节
作者:宫本宝藏      更新:2022-03-26 18:13      字数:4860
  “咕咕,咕咕,咕咕。”
  又一只信鸽落下,这回,男子看也不看的挥手,信鸽的脖子瞬间被纸张划破。
  “咕咕,咕咕……”
  当第四只无辜的鸽子落下後,男子拿过锄头,转身离去。在他走远之後,那只信鸽惨叫一声,血肉模糊地落在地上。
  山顶上错落著几间木屋,当太阳落到山脚时,男子从一间木屋中走出。他带著黑色的纱帽,身著黑色的长衫,披著黑色的披风。
  “木。”
  他站在门口喊了声,接著一名身材极为矮小的男子从屋後闪了出来,跪在他面前。
  “照顾好菜园和我屋内的画。”
  嘱咐了一句,男子围拢披风,下山。唤作木的男子跪送他离开後,立刻起身去了菜园。
  揉著头,冉穆麒闭目养神。羌咏从暗处出来後,冉穆麒根本不解释他的来历,直接下旨让他担任禁卫军统领。他深知禁卫军的重要,原先的统领是从相国府出来的,为了以防万一,把禁卫军交给羌咏,他才最放心。
  冉穆麒并不是真的头疼,只是习惯性地揉按额角。他似乎记得自己总睡不好,可这几日却是睡得极为安稳,连梦都很少做,该说是在薛祁为他诊治过後。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空空的。
  喜乐从外轻步进来,见皇上似乎很疲惫,他小声道:“陛下……妍妃娘娘在外求见。”
  “妍妃?”冉穆麒抬眼,“让她进来吧。”还没有调养好就急著来见他,定是有事,正巧他闲著。
  一进屋,脸上带泪的妍妃跪下道:“陛下……臣妾错了,但求陛下不要送走洛仁,他,他是臣妾仅有的儿子了。”
  说著,妍妃哭出了声,瞧得冉穆麒直皱眉。
  “朕何时说过要送走洛仁?”
  妍妃一听,愣住了。
  “是楼兰王。他说半个月後带洛仁走。”
  “噢?”冉穆麒挑眉,有些惊讶,“这件事朕不知,你先回去,朕派人去问问是怎麽回事。”并示意喜乐把她扶起来。
  “陛下,臣妾错了,臣妾不能没有仁儿。”妍妃哭著,冉穆麒抬手,让人把她送回去。
  妍妃走後,冉穆麒开口:“喜乐,到五华宫去问问。”薛祁要带走洛仁?他很是惊讶,他不认为那人是因为喜欢洛仁才想带走他。而且为何没有人对他说起此事?冉穆麒略有些不满。
  过了一会儿,派去五华宫的人回来禀报。听到薛祁要带走洛仁的原由,冉穆麒淡淡一笑:“皇宫怎会是干净的地方。既然是为了洛仁的身子著想,那就带他走吧。”
  “薛祁打算把洛仁交给昼?”没想到三大仙者,他会见到两位,冉穆麒懒懒地问。
  “是,楼兰王说昼住的地方最适合三殿下养身。”
  “嗯,朕知道了,你下去吧。”让人退下,冉穆麒垂眸,“昼……薛祁的面子真够大的,竟能把他请下山。”素闻昼是三人里最难相处也最孤僻之人,终年住在“无山”上,从不下山见人。虽是仙者之一,不过冉穆麒并没有多少兴趣,哪怕是对易,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怕儿子的爹而已。仙也好,神也罢,似乎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不再信这世上有神有仙。
  “唔……”呻吟一声,冉穆麒揉上突然痛了一下的额头,他怎会冒出这种念头。也许他是累了。
  “喜乐,朕要沐浴,任何人不得打扰朕。”
  “是,陛下。”
  热水抬来,喜乐屏退所有人,自己也退了出去,守在门口等候传唤。陛下沐浴时不让任何人服侍。
  脱下龙袍,冉穆麒走到木桶边,衣衫落地,他抬脚进入。缓缓坐下,他舒服地闭上眼,不久之後他的後背处,一只凤凰若隐若现。当他被热水泡得全身泛红时,展翅欲飞的凤凰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背上,凤凰的嘴微微张著,眸子半阖,透著风情,像极了一人迷醉时的眸子。
  。。。。。。。
  ……………
  冉墨枫很忙,忙得在府里的屋顶上寻找最佳的位置。不过没有人让他下来,就连冉穆麟都默许了儿子的“调皮”。
  在屋顶少找到合适的位置坐下,冉墨枫就盘腿调息,等头顶的太阳挪了窝,他马上起身跟著太阳跑,在找个合适的地方坐下,直至太阳下山。
  “枫儿,下来吧。”
  手拿棉衣在下面喊,冉穆麟展开双臂。冉墨枫从上跳下,落入父皇的怀里。
  “枫儿,如何?”
  裹好仅穿著单衣的儿子,冉穆麟问。
  “父王。”红晕旋转,冉墨枫好似寻到了宝藏。
  “呵呵。”抱著儿子回屋,冉穆麟也是满心为儿子高兴,“虽找到了源头,不过枫儿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凡事都要循序渐进,慢慢来,尤其是练功,急不得。”
  “嗯。”不舍地看著太阳落山,冉墨枫盼著冬天赶快过去。寻了几日,他终於发现闯入体内的“气”不是别的,而是太阳。
  见儿子如此高兴,冉穆麟道:“枫儿,今晚别学课了,陪父王下棋。”他这个练武成痴的儿子近日来冷落了他。
  “嗯。”点头。
  冉穆麟笑起来,下棋只是个借口,他想儿子陪了。
  “呵!”
  半夜,冉穆麟从梦中惊醒,大汗涔涔。察觉到父王的异样,冉墨枫醒了过来。只见月色下,父王盯著他瞧。
  “父王?”揉揉眼睛,想起身,听到父王开口。
  “枫儿,父王去茅厕。”给儿子盖好被子,顺道让他躺回去,冉穆麟略显仓皇地从床上下来,跑了出去。
  冉墨枫没有闭眼,睁著渴睡的眸子等父王回来。
  穿著单衣站在门口,让冷风吹灭身上的火热,冉穆麟大口喘息。
  “怎麽,怎麽会……”不敢相信地抹了把脸,冉穆麟喃喃道,可刚才梦中的场景他记得清清楚楚。
  跑到院子中央,冉穆麟来回走了几步,却始终无法平息体内的火热。就这样冻了半个多时辰,冉穆麟重重吸了几口气,恢复了平静。可他没有马上回屋,而是走到石椅边坐下。
  双手抱头,一句极低的话从他嘴里传出:“怎麽会……他是枫儿……”
  许久之後,冉穆麟才回屋,见儿子一直等著他,他急忙上床。暖著父王冰凉的身子,冉墨枫满是疑惑,父王怎会去了这麽久。没有对儿子解释,冉穆麟轻拍儿子,哄他睡觉。待父王的身子暖了後,冉墨枫不支地睡著了,而冉穆麟却是看了儿子一夜,天快亮时才阖了眼。
  翌日,冉墨枫是在鞭炮声中醒来的,新年到了。
  “枫儿,你又长了一岁,父王又老了一岁。”
  让儿子趴在身上,冉穆麟道。
  “父王。”摸上父王发白的鬓角,冉墨枫抿紧嘴,眼里是自责。抓过儿子的手,冉穆麟搂住儿子,眸中划过慌乱。
  京城,冉穆麒设家宴,邀请薛祁和易出席,不过两人躲到不知何处去了,没有现身。冉穆麒也无不悦,似乎已经猜到。宴席上,他对冉洛诚的态度好了许多,不时问问他身子如何。太子几次差点哭出来,都忍了回去。就在众人以为冉穆麒改变主意时,他的几句嘱托让他们知道了太子是真的要被送走了。而且要走的不仅是他,还有多病的冉洛仁。
  京城,郊外。
  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缠斗在一起,薛祁坐在马车里,裹得严严实实,抱著暖炉,不慌不急地从帘子外看著打斗的两人。
  地上的枯叶漫天飞扬,只听一人喊:“昼,你这老不死的,我要陪祁儿过年,没功夫跟你打。”
  “你威胁我。”极冷的话传来,晃动的两人只见残影。
  “不威胁你,你能来吗?”易怒道,“明日再来,我要陪祁儿过年。”
  “过年?那要看我愿不愿意让你称心。我不愿意。”
  “你这个老不死的。”
  “你我谁已是迟暮之容了?”
  “吼!受我一掌!”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打个哈欠,薛祁放下车帘。给自己倒了杯茶,拿过一本书,悠哉地看了起来。
  (1。46鲜币)索瞳:第五十七章
  抱歉大家,这两天身体一直不舒服,挂了两天水,所以进度又慢了些,明天完结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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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和昼,谁赢谁负无人知晓,不过大打了一架之後,昼离去的方向却是皇宫。风很大,昼的衣衫和发丝却只是微微飘动,他走得极慢,可不一会儿人已在百米之外。心知昼答应了,易跳上马车。
  “祁儿,想去哪里过年?”有三四年没有和祁儿一同过年了,易很是激动。
  薛祁对爹甜甜一笑:“爹去哪,我就去哪。”
  仓皇转头,掩住心中的激荡,易喊:“鹜。”
  马车前行,温暖隐蔽的车内,易背对著薛祁假装调息。薛祁凝视那微微耸动的双肩,慢慢靠了上去,坚实的身躯猛然震动。
  不理会爹的紧绷,薛祁嘴角含笑,闭上双眸,双手环上爹的腰,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与爹亲近了。
  难耐的忍受著相贴处的热度,易在心中默念心法,手一点点的移进,轻轻贴住腰上的手,停下,体内的真气散乱,心魔呼之欲出…。。。
  对冉穆麒来说,这个年注定不会平静。先是冉穆麟抛下他在过年的当口回了仁昌,然後就是太子冉洛诚去边关之事,朝中不停地有大臣为太子求情,包括太尉张昭昌都上书恳请他留下太子,让他心烦,再来就是冉洛仁的病牵扯出的薛祁和易……好不容易暂且丢下这些事,到帝池内泡泡,可正当他舒服地快睡著时,外面突然嘈杂一片。
  “护驾!护驾!”
  “保护陛下!”
  “拦下他!”
  动静越来越大,冉穆麒右手按上额头,还未清醒。太平盛世,哪里会来刺客。他丝毫不在意地继续躺著。
  吵闹声越来越近,冉穆麒抓过浴池边的浴巾,朝外喊:“喜乐?”何人胆敢擅闯皇宫。
  “护驾!”
  “保护陛下!”
  “陛下!”
  “碰!”
  门突然被人踢开,冉穆麒瞬间清醒过来,左手一扬,迅速转身,罩上浴巾。他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可仍是迟了一步。在浴巾落下的时候,一人风一般地越过屏风出现在他面前。
  “陛下!”
  “退下!”
  大批侍卫随後涌进浴室,刚想冲过去保护皇上,就听他怒喊一声,诸人犹豫了片刻,停在了屏风後。羌咏捂著满是血水的左臂,奔到冉穆麒的面前,挡住他。冉穆麒站在水里,身著黑衫及红色披风的男子站在池边,与他四目相对。
  冉穆麒的眸光比男子的还冰冷,他裹紧浴巾,脸色发白。
  “出去。”对男子,也是对屋内的侍卫。
  侍卫们互相看看,向後退了两步但为了皇上的安危,他们没有出去。羌咏未受伤的手拿过衣袍,为冉穆麒裹上。
  昼如鹰般的眼眸盯在冉穆麒身上,在对方的脸色越来越差,因冷风的侵入而开始发抖时,他才转身走开。刚走过屏风,十几把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冷光闪过,哢哢几声,长剑全部断成了两截。昼单袖轻甩,围著他的侍卫们如脱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几名侍卫撞倒了屏风,就在冉穆麒狼狈的模样要暴露在众人面前时,浴室内的烛火突然全部熄灭了。
  左手扣著一名侍卫的脖子,比寒冬还要冷上几分的声音响起。
  “冉洛仁在哪?”
  侍卫不答,在昼身後的羌咏见机从昼身後挥刀砍去。
  “哗”,羌咏甩在了浴池内。冉穆麒伸手拉起他,借著屋外的烛火走上浴台。
  “在哪?”手指用力,昼不耐。被他捏著的侍卫已经喘不上气来了。
  “你找朕的儿子有何事?”在烛火灭後,马上套上外衫的冉穆麒克制地问。昼回头,夜色中,他的眸子却十分的明亮。
  松手,侍卫摔在了地上,昼转身。
  “陛下。”被冉穆麒“救”起来的羌咏不顾自己的伤,踉跄地走到冉穆麒身前,护住他。没有半分的惧意,冉穆麒怒急:“你找朕的儿子有何事?”更多的禁卫军涌到了浴室的门口,火把照得冉穆麒的脸忽暗忽明,更显出他的愤怒。
  昼无波的眸对上冉穆麒,过了会儿,他开口:“昼。”自报家门。他答应了易,进了皇宫之後那些人围著他喊什麽“护驾”,他不知道那个要死的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