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节
作者:公主站记      更新:2021-02-17 13:27      字数:4760
  胨谴砩肀闩堋H词敲挥胁任龋桓霾簧鞅憬裴肆耍願€与瑛夕吃惊,她忙命瑛夕上前搀扶。哪知瑛夕才伸手过去,却见静公主狠狠将她的手甩开,哭道:“不要你管!”
  瑛夕尴尬地将手缩回来,回头小声道:“公主,您看……”
  令妧蹙眉,也摸不着这静公主的性子,身后又有脚步声传来,令妧回眸便见庆王衣袂当风,疾步过来。他看了令妧一眼,上前小心扶了静公主起身,取了帕子替她拭去眼角的泪,软语道:“别哭了。”
  他一句“别哭”却惹得静公主大哭不止,削肩一抽一抽的,她哽咽道:“二哥,你知不知道母后要把我许配给夏侯君!”
  令妧原本转身就要走开,却在闻得静公主这句话时,整个人都一怔,呆呆地立在原地。瑛夕的眼睛撑得老大,亦是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那两兄妹。
  庆王面无喜怒,抚着她的背道:“二哥知道。”
  “我不要嫁!”
  “好,二哥会想办法。”
  “真的吗?”静公主痴痴望着他,眼底满是期待。
  庆王不禁笑了笑,点头道:“真的,二哥何时骗过你。”话说着,两个宫婢惊慌地追上来,庆王回眸睨了一眼,沉声道,“送公主回去,好生伺候着!”
  望着那三人渐行渐远,庆王眼底收起笑意,瞥见身后那抹纤瘦身姿时,才似蓦地想起令妧来。
  令妧纤长手指紧攥着手中绢丝罗巾,狠狠盯住庆王,诧然笑道:“殿下这是开玩笑吗?皇上已亲口应允要将瑛夕许给世子做正室,怎么皇后娘娘也相中了这个女婿?莫不是还要静公主做偏房不成?”
  此事庆王原本不想与她多言,却不知她竟自己提了。今日他心情不佳,此刻也玩笑不起来,便沉沉道:“瑶瑶乃堂堂帝女,岂有做偏房的道理!怎么,此事还叫公主上心了?看来公主对你这侍女果真看重得很!不过你放心,凭我母后的能力,让她们二人平起平坐还是可以的。”
  令妧被他说得脸色微变,唯恐被他瞧出自己真正关心的事,便低咳一声道:“我关心我的婢女用不着你来操心!我就是替静公主可悲,先前还假言安慰她,殊不知真正要推她入火坑的人正是你!”
  先有胤王想要将义妹上阳郡主许配给允聿的事,如今再有庆王欲要其亲妹妹下嫁更是理所当然。方才看庆王好言相劝时,令妧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动容,如今,全没了。
  “正是你”几个字一下子跳入庆王耳中,他的脸色忽地阴沉下来,令妧趁势又言:“还不承认吗?难道不是你想拉拢整个冀安王府吗?眼下不正是有个亲妹妹可利用一番?”
  “你!”庆王猛地上前一步,脸色铁青,他本就身材高大,此刻往令妧跟前一站,更有种逼人气势,就这样似要重重压下来。令妧不免心中一颤,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
  瑛夕见状慌忙将自家公主拉往后,自己直直往庆王面前一站,咬牙道:“殿下这是干什么!”
  庆王也不知何故,那一刻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般难受,狠狠瞪着面前女子,又恍觉记起二人此刻的身份。令妧不想再与他纠缠,拉了瑛夕衣袖道:“我们走。”
  二人走出很远,瑛夕回头望了望,原先地方早不见了庆王的身影。她舒了口气,低声道:“没想到他竟生那么大的气。”
  令妧还不解气:“那是被我戳中了痛楚!”
  瑛夕点头表示认同,随即又想起一事:“那静公主真的要嫁给世子吗?”
  金甲丹蔻狠狠嵌入掌心之中,令妧一时间又清醒过来,真如庆王所说,要静公主与瑛夕平起平坐的话,允聿便也没有办法抗婚了。可她心里就是觉得堵,蓦然又觉想笑,她自己都要嫁人了,难道还不许他娶妻吗?
  庆王入凤宫时,见一个宫婢正小心地添加香料,瞧见他进来,慌忙行礼。
  “母后!”庆王步履生风,绕过屏风入内。
  萧后正静静立于窗台边观赏外头怡人景色,闻得身后脚步声,她为回眸,只闲闲道:“冒冒失失,又是何事?”
  庆王在她身后半丈处站定,他沉沉开口:“瑶瑶公主之身,即便下嫁冀安王府也是给了夏侯君莫大荣耀,怎可与一个女婢平起平坐,传出去叫人笑话!”
  萧后嘴角浮起一抹嫣然笑容,目光仍是定定望着窗外美景,轻笑道:“什么女婢不女婢的,北汉随嫁女官也是有品级的,出身不算太微寒。皇上赐婚,谁敢笑话?”
  “母后……”
  “好了,此事不必再议。”萧后转身凝视着面前之人,眸中含笑,“你该知道,母后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冀安王爷当年是同你父皇并肩征战过来的,在你父皇眼里身份地位自是不同,老四想要冀安王府的支持,你也不能落后!此事本宫找个适当的时候便会同你父皇提。”
  “可儿臣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萧后笑了笑,脸上一抹慈爱笑容:“就是只有这么一个,才更要叫她好好帮帮你。既是来了,就陪母后喝茶吧。”萧后说着,已抬步出去。
  面前珠帘仍是猛烈晃动着,萧后的身影不再。庆王脸上一丝笑意也无,广袖下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
  令妧去帝宫时,闻得冀安王爷来了,孙连安笑着迎令妧过偏殿稍候。令妧不觉问了句:“冀安王爷来是因为世子吗?”
  孙连安笑道:“不是,边疆一切如常,四十年前的今日,是皇上和王爷结拜的日子,每年这个时候,王爷都会入宫与皇上品茶聊天的。”
  “是吗?”令妧悬起的一颗心也渐渐放下。
  “朕像是有半世不与你一起这样坐着聊天了。”越皇一脸笑意,连着眼角几抹皱纹也显得宽厚起来。
  冀安王爷坐在他对面,亦是笑了笑:“皇上糊涂了,臣每年都会入宫。”
  越皇却是一声长叹,将手中茶盏搁下道:“是啊,每年。只可惜如今却只剩下你我二人。”他将双眸一阖,残阳嗜血的那一日,哀嚎惨叫声遍野,他曾无数次梦见那人,梦见那杀伐不断的日子。手中持珠忽而快速地转动起来。
  冀安王爷的脸色微变,握着茶盏的手缓缓用力,建璋十年后,皇上从未提及过关于梁王的一切。今日这般一说,令他有些猝不及防。
  对面的帝王却是突然笑出声来,闭合双目蓦地睁开,眼底沉笑弥散,望着冀安王爷低声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将世子调去那样远的地方,朕知道他们个个都想做太子,朕老了,他们谁做太子不都还是朕的儿子。你说是不是?”
  冀安王爷倏地一惊,慌忙起身跪下:“臣惶恐!”
  越皇没有叫起,就这样呆呆看着他笑:“你竟这样怕朕。”
  【涅槃】15
  极深夜里,浓深夜幕,却有大片火光将半壁天空映亮。
  漫天的箭矢,刺目的刀光剑影,遍地哀嚎声里,隐隐约约竟透出婴孩的啼哭声来。有马蹄声响亮传至,一人一马持剑冲入火光冲天的梁王府,浓烟似长蛇吐信,一恍便将那人一口吞噬……记忆中,那张本该令冀安王爷熟悉的脸,仿佛一瞬间再是记不清了。
  那一场大火延绵不绝,似要一夜之间烧尽崇京的一切,烧尽冀安王府所有的希望。期盼、惶恐,并扎在一处。隔日便有侍卫来报,冀安王府的大公子力战叛军,已于昨夜身亡……
  内室静谧得耍宦蒲泗留辽值⒃诳掌小?br />
  冀安王爷低首道:“臣老了,糊涂了。”
  越皇淡淡望着地上之人,先前眼底那抹犀利已消失无踪,他叹息道:“跪着作何,起身吧。你老了,朕也老了,朕也糊涂了。”
  窗外金光漫下,窗前两位老者身影显得有些散淡,偶尔可闻见几声交谈,并着疏疏朗朗的笑声。戎马生涯不再,血腥与杀伐也尽数被这两个背影挡去,剩下南越平静宁和的江山。
  正殿大门迟迟未开,偏殿亦是静谧如常,只偶尔听见侍女几句问话。令妧却起了身,逶迤长裾淌过净亮地面,推开殿门,扑面便是一阵惬意清风,带些凉意,却又清爽的很。
  孙连安已迎上来,小声道:“公主可是觉得闷了,不如奴才派人随公主出去走走?现下御花园虽比不得繁花时节,可也是另一番景致。”
  太监说得诚恳,令妧却是笑道:“不必了,想来皇上与王爷甚久不见,怕是要促膝长谈,本宫还是改日再来。劳烦公公替本宫跟皇上说一声,就说本宫先行回去了。”
  孙连安忙应声。
  与瑛夕一道出来,远远又瞧见几个嫔妃,令妧也不认得,索性她现在还不算是南越正式的王妃,不必上前见礼,也落得自在。
  瑛夕却又独独记起一个人来,眼下无人,免不了就问令妧:“公主可还记得欣徽公主的侍女琴英?上回在宫中见了就再未曾见过呢。”
  令妧握着手中绢丝罗锦拭去指尖沾得的一点水珠,不以为然地一笑:“欣妃殁,她宫中侍婢自会有安排送去别的宫里当差,你见不到也属常事。怎又好端端念及她来,莫不是你当真想要她与你作伴吗?”
  瑛夕抿唇笑道:“公主就会打趣奴婢!”
  从皇宫出来,径直上了静候在宫外的马车。瑛夕落下车帘问她:“回别苑吗?”
  令妧含笑点头,如今不回别苑,她还能去哪里。
  车行速度并不快,令妧静静靠在车壁上,平底下是坦大道,丝毫不会叫人觉得颠簸。
  遥遥,一阵马蹄声隔空传来,紧接着,马车似被人一下子勒停,瑛夕大惊,忙伸手护住令妧,一面朝外头道:“发生了何事?”
  车夫像是被吓到了,哆嗦着声音道:“是……是庆王殿下。”
  庆王?
  令妧微微讶异,瑛夕一张脸已沉下去,以为那难缠的王爷又是来寻公主麻烦的。令妧伸手将车帘掀起,男子就这样直直坐在马背上,双颊微红,他的目光也恰巧朝令妧看来,二人四目相对,却是那一瞬间,令妧见他狠狠一拉马缰绳,驱马径直自她的马车边而过。
  由始自终,未有言语。
  令妧却在那阵逝去的风里,闻出了浓浓的酒味,醇而烈。
  他竟一人去喝酒了吗?
  她不觉又回头看一眼,那个身影已渐渐远去。
  瑛夕吩咐车夫继续前行,没好气地落下帘子道:“这庆王也真是的,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就不怕撞伤人吗?奴婢看他就是故意的,就是要吓唬公主!”
  令妧回了神,目光微垂,方才那对视的一眼,她分明是瞧见他眼底的怒意和哀伤,她仿佛是不懂了,这又和她以往所认识的那个人相差甚远。令妧睨看着今早刚刚染过的艳色丹蔻,嘴角不觉又噙一丝笑。
  远或否,其实她又怎可知?也许不过是她从不曾去了解过那个人。
  驸马与允聿是一类人,同样的瞳眸清明,是一是二,总叫她一眼便能瞧得清楚。而庆王犹似世弦,世弦也总将心思藏得那样深,温润笑靥下,是谁也不可探知的暗涌波涛。
  *
  明媚午后,日光缓缓斜进纱窗内,将窗台琉璃青灯的影子折映在光滑桌面上。
  萧后到底寻了机会向越皇提及静公主的婚事,越皇却派人来问令妧。
  两位正夫人,萧后果真想得周到,既不辱没了瑛夕的名分,也不至于让静公主丢了颜面。
  孙连安小心地问令妧觉得如何。
  令妧心下冷笑不迭,她有什么资格断然拒绝?冀安王府都不曾有异议传出,允聿还不曾说话,她最没资格。
  越皇便这样应承下来,至于婚期,便说等来年开春,先办了胤王与令妧大婚的事再定。
  原本瑛夕要嫁允聿也不过是一时间的托词,还是得想了办法作罢的,现下萧后倒是将自己的女儿下嫁,逼得瑛夕不嫁也不行了。好在时间还有几月,瑛夕成日抓破了脑袋都在想法子如何让自己不嫁。
  想不出,她便又恼火起来,恨恨地道:“庆王还和静公主说什么他会想办法,依奴婢看,还真叫公主说对了,他会想什么办法,奴婢看他真是巴不得叫静公主嫁进冀安王府才开心!”
  令妧一直缄默不言,便是这样,最可怜的不过是静公主。看似万千宠爱于一身,到头来细细一想,竟是什么都不是真的。她有父皇,有养母,还有个亲哥哥,却仍是免不了被人安排的悲惨命运,令妧笑得漠然。多少人奢望能生于帝王家,却不知真正身在其内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此后,偶尔入宫瞧见萧后身边的静公主,只见那一双瞳眸里再无先前的光鲜亮泽,沉沉的只剩下一片死气。听说静公主也在寝宫闹过几次,但终归是改变不了既定的局面。
  令妧后来又在宫中见过庆王与静公主兄妹一面,她只远远站着,并未上前,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却也感受得出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已不似从前,到底是生出了间隙。令妧不免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