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作者:
北方刷刷 更新:2022-03-26 18:12 字数:4907
“你……你怎么进来的?”双手本能地抱在胸前,身子沉坐进水没胸际的池里,“你出
去一下好不好?等我洗完澡再谈。”
戎晅望着这绝妙春色,黑眸内欲望堆积,缓缓抬手,抽去腰间的玉带,而后,宽去外袍
,而后是中衣……
“喂,你干嘛?”蓝翾有些急了,她当然知道他要干嘛,关键是她此刻不想与他“干嘛
”。而且,在浴池里……?天呐,在床第之间向来保守的她很难接受这种状况,“王上大人
,你不要激动好不好?你冷静一点,你等一下,我已经洗好了,马上出去!”
那家伙已除去了身体的最后一线屏障,虽然在匆匆一眼中确定他的身材委实不错,他们
的周公之礼早已履行得无以计数,却从未在灯烛明亮时如此“袒裎相见”,实在是够刺激。
她第一反应内闭上双眼,直到听到水花响落,甚至自己身边水纹波动,再下来,他的手
已在香肩上游移,倏地启眸,因为双手抱胸,不敢用手推他,只得向后退却,“你冷静,冷
静,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要太激动……”
“淼儿,你好久没有给我洗头了呢?我头痒。”
“等我穿好衣服再说……”
他粘俯在她耳边,唇间的热力比池水更具侵略性,“淼儿,你为何不看我,我生得很丑
吗?你的脸为何这般红?”
“你出去,否则我……”
“否则怎样?”他的唇若有若无地在她的颊上落下碎吻,声音已因为欲望而低嘎沙哑。
“否则我再也不给你做红烧排骨!”想想,也只有这道“王牌”。
戎晅相信,任是谁,在她和“红烧排骨”之间,选择都会如他一般无二。“也好,我吃
比红烧排骨更美味的……”拉开她横在胸前的藕臂,一片无边春色令他欲火更炽,大掌抚挲
而下,享受着在荡漾水波中更添滑腻的触感,唇间的吻骤转浓烈,吸吮着甜美的樱唇香舌。
美眸半阖,唇间浅吟,蓝翾融化在了他的爱抚中,手无助地插进他浓密的长发里,它们
曾经和她的头发分享过同一瓶洗发液,散发过同一种味道。味道?一股绝不属于她的脂粉味
突兀地冲入嗅觉,是从他的颈际发间。几乎是用了全身的气力,她推开了他。
“淼儿,你做什么?”不是第一次从意醉神迷被推开,但这次所承受的力道格外地大。
她狂拭着唇,拭去另一个女人的痕迹,“对不起,我没办法在你带着别的女人味道时和
你在一起,想起你曾和另一个女人做过的事,会让我恶心!”
顾不得身无一物,跨出浴池,扯起叠放在暖榻上的长褛套住欺雪压霜的玉体,看也不看
尚在池中的人一眼,径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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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六章]
十天了,自那夜不欢而散,有十天,戎晅的身影未出现在懿华宫。这十天里,蓝翎来鸣
不平过,睆睆造访过,芳妃、丽嫔等人亦上门言外有音过,惟独他,似是要彻底绝了与此地
的关联,不见只衣片影来。
对那夜的事,冷静后的蓝翾亦有不无悔意,但只悔在自己的语气太过。其它的,她不愿
想,也不愿理了。有课无课,邶风学堂成了她整日消磨的地方,甚至曾想过,若无意外,这
样活下去也不算坏。只不过,意外随时存在,树欲静而风不止罢了。
这一日,太阳一如往日般升起,辰时已过,课堂里点过三次名了,戎商、戎参仍未到。
“宿儿,你今早确看到他们出门了?”蓝翾问。
戎宿确凿地点头:“是,他们两个走的是百柳亭,宿儿走的是群芳路,虽然不同路,但
确定是他们两个赶来这里没错。”
彼时已经出门,辰时开课之前定能到达,如今不见人影……无端地,蓝翾心头拧起一丝
不安。
“老师,可要学生出外寻找?”戎宿起身问。
蓝翾甩头,不安不但未被甩了去,反而有迅速扩展的趋势,“你们稍安勿躁,老师出去
找……”
“砰!”一声巨响,室门大开,闯进来的瘦矮身形刹不住,眼看要撞到迎门的桌角上。
蓝翾伸手一拦,却因为惯力过大向后跌退了几步,腰际代闯入者的脑门狠狠顶在那尖硬的桌
角上。痛不可当,蓝翾忍了几忍才没在众弟子面前破坏掉辛苦建立起来的师道形象。
“参儿,你象个火车头一样冲进来,造成交通事故了,知道吗?”
满堂都是惊呼抽气声,蓝翾亦不例外。不只因为他脸上的涕泪泗流,尤其其上遍布的青
青紫紫,加之全身泥沙,衣衫破损,说是惨不为睹亦不为过。
“老师!”戎参揪住她飘逸的裙摆,红肿眼睑下的泪眼看清了眼前的人,“咚”地跪倒
在地,“老师,求求您,一定要救戎商哥哥,除了您,这宫里再没人救他……去年有人也是
这样冲撞了太子,被关在天牢里活活饿死了……老师一定要救戎商哥哥,求求老师!”
哭声,哀求声,听在耳里却只是语无伦次。蓝翾扶他不起,只得佯气顿足喝道:“起来
说话,哭什么?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怎知如何施救?遇事如此慌张失措是老师教你的么?”
戎参的哭求戛然而止,这让她有些心疼:还是个孩子呢。
“老师,今日一早,我与戎商哥哥赶着来学堂,才穿过百柳亭,就遇到了……”筛糖般
的寒栗袭过全身,“太子,我们遇到了太子,因为怕误了老师点卯一迳低头赶路未能向太子
见礼。太子不待我们分辩明白,就命侍从打我们。戎商哥哥为了护我,推了太子一把,太子
当场晕了过去,戎参哥哥教侍卫给抓走了,我是趁乱跑回来,因为戎商哥哥喊‘找老师,只
有老师可以救我们’,所以参儿不是贪生怕死,参儿是为了救戎商哥哥,老师,参儿不是怕
死……”
蓝翾蹲下身,取出锦帕轻拭着他脸间额头的血渍污尘,柔声道:“参儿,不止老师,在
座所有人都明白你不是贪生怕死,反而是智慧呢。若是你一味逞勇冲上去,却是老师最不欣
赏的匹夫之勇。现在,你冷静下来,因为老师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想清楚些,再回答,
听到了么?”
戎参泪犹在眶内,重重地点头。
“一,太子是谁?据老师所知,王上尚未册封太子。”
“太子就是太子嘛……”戎参嗫嚅不解。
“太子的母亲是王后娘娘,宫内的人都要称他为‘太子殿下’。”戎星代答。
明白。“二,你们的父王可曾颁布过任何敕谕,命你们见到他必须行礼?”
众童摇头,戎宿边啃手指道:“是不曾有过,但这已是宫里的规矩呢。咱们出身不好,
见了那些贵族娘娘们的王子是要行礼的,况且是王后娘娘的儿子。”
了了。“三,戎商推了太子哪里?太子摔在哪里?有没有流血?”最怕的是电视剧里经
常上演的镜头,当事人不慎一推,后者随便一倒,迎接后者后脑的不是桌角就是硬石,以致
鲜血横流,一命呜乎。
“因为太子当时正骑在我身上拿拳头揍我,戎商哥哥只是用了些力气拉开太子。不知是
脚下绊了一下还是怎地,太子就倒了下去,摔在没开多久的迎春花丛里,侍卫抱起来的时候
没见流血,只是他闭着眼睛,是晕了过去。”
“太子今年多大了?”
“八岁,听我娘说,太子与我同年。”戎星道,没说出口的是,同年不同命,人家天上
,她在地下。
八岁的孩子会佯晕么?在这样的宫里,又有什么不可能的。眼下,先须与戎商见一面才
行。
“戎星,你带着大家读《爱莲说》,午时散课,下午放假,各自回到自己的住所,不要
随便走动。戎参,你随我来。”
“老师,”迟迟疑疑的童声唤住她迈出半步的纤足,转回身,无数只晶莹清亮的眸投注
过来,“您会救戎参哥哥,对么?”
“老师会全力以赴。”
*****
重华殿偏殿。
戎晅以独裁一切的姿势斜偎在龙椅上,薄凉的唇角边,若有似无的一抹笑,讥诮;黑眸
内,冷视天下的睥睨,不耐。
下面,他的女人们,王后、娴贵妃、芳妃及一干他不能准确叫出名姓的嫔妃,义正辞严
、此起彼伏地只为一件事:王后所出的三王子遭袭,有娴贵妃所出的六王子及一干随从从旁
作证,袭击者是乃戎商,一个贱婢所生的孩儿。再者,以前那些个孩子也算老实本份,最近
却不知是受了谁的挑唆,竟会胆大至斯,希望王上明察。
而王后的诉求比其余众人更多一项:王上日理万机,这后宫之事不好劳动王上烦心,还
请王上将此事交由她这位后宫之主全权处理。
终于,独裁者开口:“王后就在此审理,朕旁听可否?”
王后一愣,旋即道:“臣妾谢王上。”而后吩咐一干人等准备,堂堂一国之母,欲施应
有的威仪了。
三王子戎乾在两名小太监的搀扶下蹒跚而来,虚弱地参见过父王、母后及各位娘娘,得
了一个赐座;紧接着,六王子及事发当日随在三王子身畔的两个伴读作为“目击证人”亦到
场伺候。
龙阶下,一把凤椅,王后端踞于上,一声口谕“带戎商”,在两名侍卫的解押下,戎商
临堂。
十一岁的脸上笼着一层超乎于年龄的淡漠,立而不跪。
戎晅眉宇轻动,冷眸微闪。
甄媛怒了,娇叱道:“戎商,是谁教你的如此胆大无礼?别说你现在是戴罪之身,若不
然有王上与本宫在此,你连礼数也没有吗?”
戎商弯腰一礼,头却桀傲地仰起,“参见王上,王后,请恕戎商无礼,因为除了王上,
戎商并不识得其他各位。就算是王后娘娘您若自己不说,戎商也难识尊颜,所以,才在礼节
上亏了,您大人有大人量,想必不会与戎商一般见识。”
“好伶俐的一张嘴,”甄媛冷笑,“纵算饶了你的不敬之罪,你仍然要为自己的罪责接
受处罚,你认罪吗?”
戎商剑眉一扬:“戎商何罪之有?”
甄媛不怒反笑,道:“六王子戎坤,将昨日在百柳亭所见据实讲出来。”
被点到名的六王子戎坤吓得一震,不过才七岁的幼童,骄纵并不表示可经大场面:“禀
……禀王后……娘娘,昨日卯时,儿臣等陪太……”耳畔是王后娘娘及他亲娘先后的一声清
咳,“儿臣等陪三王子到上书苑,与戎商遭逢,他不但对太……三王子无礼,三王子上前教
训时,他出言辱骂,并将三王子推倒在地。”
“太医,三王子的伤势如何?”王后沉声问。
早就恭候在旁的太医轻巧巧上前:“禀王后,三王子脑部受创,加之惊吓过度,亟需要
进药增补及静养一月。”
“是何原因导致?”
“脑部受创是因外力所击,惊吓过度则因猝然不防遭受歹人袭击,王子身娇体贵,致使
……”
“昨日的遭袭是否是致使王子受创的主要原因?”
“时间上基本吻合,若王子在其后未受惊扰,应该是这样没错。”太医中规中矩地答。
王后要的也是这样的答案,正因为这位太医是出了名的本分规矩,才要他为三王子诊治
并旁证,反之要个偷机耍巧的,倒显得她这位后宫之主小家子气了。
“戎商,你都听到了么?”
戎商眼内讽意渐浓,答:“禀王后,戎商听力很好,都听到了。”
“你可认罪么?”
“戎商何罪之有?”
“你——大胆!”王后再好的脾气也给激起来了,不由得凤颜大怒,“戎商,你何时变
得这般顽劣?听说有人在教你读书识字,教得就是一些这个吗?给本宫跪下!”
戎商应声而跪,没半点犹豫,而眼内讽意不减,脸上淡漠依旧。
“本宫再问你一次,你可认罪?”
“戎商何罪之有?”
“你——”若不是有王上坐阵,及自己的身份碍着,王后甄媛想做的,是甩这不知好歹
的娃娃一个耳光,“你罪过大了,袭击三王子在前,拒不认罪在后,态度不恭,性情顽劣,
到底你是恃了谁的势?敢如此胆大妄为?”
戎商才要作答,殿门外明源一声:“禀王上,懿翾夫人、五王子求见。”
玉阶上,龙椅内,听得有滋有味的戎晅长眉一动,“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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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在明源的相助下,到天牢内见到了戎商,从其口中又将整起事件的头尾听了个仔
细,殷殷叮嘱了几句,带着戎参返回懿华宫。用了半夜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