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
作者:
北方刷刷 更新:2022-03-26 18:12 字数:4910
的花花草草?放心,我的体能好得不得了,每天早晨起来在这寝宫里练半天跆拳道,有时还
会在后园里慢跑几圈,虽然比不上你这位武林高手,不过……”不会是那弱不禁风的琴妃就
是了。忽地展颜妩媚一笑,“王上,您还没有更衣呢?是下了朝直接过了吗?我……臣妾记
得您还有一两件便放在这里,要不要臣妾帮您更衣?”
“好。”戎晅眼神瞬也不瞬地盯在她看上去已无任何异常的芙蓉面上,张臂配合。
穿着龙腾于天正黄色王袍的他高贵得令人窒息,换上紫色便服的他则高贵得优雅如仙,
他偏爱紫色,又最能穿出紫色的神韵。他在寰厅负伤出现时,穿得也是一件紫色长袍吧?煊
国的衣服不若淦国那样高领宽襟,若当初的第一站是煊国,她便无法顺利的冒充男人了呗?
男人啊,想想那时,虽时不时提心吊胆,却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光吧?出将入相,纵横捭阖,
像个男人一样地活着,原来,世界前进或是倒退,不会受到影响的,是男人的恣意和张狂。
“在想什么?”
戎晅清锐的声音在耳边,仰眸,跌进两泓幽潭中,身体被他牢牢固在胸前。“想男人。
”收到了他眸中的警告,莞尔道,“想我的男人,你。”
蓦地拥紧了她,悠长的叹息乱了她的神,“淼儿,若可以选,我选你第一个走入我的生
命,可是……你会体谅的,对不对?”
那琴妃呢?琴妃在我之后走进你的生命,不是依然有了你的宠爱?
这话一旦说出了口,此刻的柔情蜜意顷刻间会荡然无存,且把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扯进当
下,她不愿亦不会。从一开始就知道游戏规则的不是吗?既然没有选择抽身退出,目前也只
能暂时接受。她和他,谁知有几日的缘份?
“王上,我们用膳吧,我饿坏了呢。”
“好,到慕莲室如何?用完膳,我为淼儿弹琴,‘淼思吟’。”
“淼思吟?是王上为思念淼儿所做的曲子?”
“如果朕说是,淼儿会感动朕的情深似海么?”
情深似海?怎可能?她但笑不语。
“淼儿?”眼见她脸上的笑靥别有况味,不晓得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眸一闪,娇美笑颜重绽,道:“感动啊,阿晅竟会将淼儿所有的话都记得那么牢。所
以,淼儿对等一下将要对阿晅和王上提出的请求更有信心了。”
“什么请求?”
“暂时保密。”
“为何?”
“吃完饭再说。”
“不能事先透露一些?”
“No,吃饭去也。”
“小气!”
“……”
“小气,小气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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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二章]
秋入云山,物情潇洒。百般景物堪图画。丹枫万叶碧云边,黄花千点幽岩下。(踏莎行
•;张抡)
帝王之家,金堆银砌果然不是玩笑,将万物凋零的景象一再推迟。深秋霜浓时分,因为
奇花异草的点缀,御花园不见萧瑟,相反地,因随风飘散的朗朗读书声,凭添了无限生机。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
,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香九龄……”
“老师!”有同学规规矩矩地举手。
被称为“老师”的老师示意其他同学停止诵读,指向举手者:“戎参?”
同学毕恭毕敬地立起,问:“请问老师,这‘香’指得又是谁?”
累啊,相同的文字却有不同的文化,才苦心婆心地介绍“孟母”给大家认识,现在又要
引荐“黄香”,“孟母”是自己那个村子的一位大婶,“窦燕山”是山角的一位大叔,“黄
香”同志给按个什么来历呢?
“香全名为‘黄香’,也是为师家乡的一位名人呢。此人极尽孝道,九岁时即懂得值冬
凉之际上床焐席,温热后请母亲上榻安歇,一时在乡间传为美谈。”
“咦?为什么不用炭火呢?那样不是比较快吗?”
这是谁家的天才孩子?与那无米何不食肉的皇帝倒满有异曲同工之妙。“黄家家境贫寒
,供用不起炭火。”
“那黄香会不会是在母亲每晚入睡前的一个时辰才上榻温席的?”
耶?你怎么测出来的?
“那黄母会不会因为在旁边等得太久着凉呢?”
咦?
“好命,什么也不必做,在榻上躺上一个时辰就可以博个孝名。”
嘎?
“可是,我娘不会准我在榻上躺着的,她怕嬷嬷责罚。”
喔……什么什么嘛。“同学们,有一点你们必须明白,先人记录下这些位贤者作为,并
非为了让后人一味效仿。而是希望学习者知道,诸如仁慈、孝悌等美德于人来讲何等重要。
至于增见增识、博闻强记则排其后。无德徒有过人才能者,仅会令人畏,无法令人敬。而一
个人若只能使人畏惧不能教人敬服,终无法立于不败之地,明白了么?”
“明白。”童声童气的响应。
“呼~~”蓝翾暗吁出一口气,露出颇有成就感地微笑。谁能想到,这寰界的孩童竟是个
个难缠。
“可是,老师,”一个六、七岁的女童畏畏怯怯地起身,“不是只要是男儿就可以功成
名就了吗?母妃常常骂星儿,骂星儿不是男儿,所以讨不了父王欢喜,所以星儿做不了太子
,更无法做王上,不能杀光所有对我们不好的人……”
“戎星同学!”纵然稚嫩童童如黄莺鸣叫般地悦耳,她也不得不出声打断。
面对这些个沦为一时纵欲后的产物的王子王女,竟比面对风云波谲的官场更令她心惊胆
寒。幼稚的生命,只因为生母的地位不济而负苛重重,没有华衣美食,没有书苑教读,所有
所谓正族贵骨所出子女的待遇一概全无,而时时要忍受避让的,还有那些正脉兄弟姊妹的凌
欺辱骂,主不如仆的忽视怠慢。已经是苦难深重了,这戎星的母亲,怎敢如此教自己的女儿
?是尚嫌受得苦楚不够不成?生了男儿又如何,在座的难道还缺了男儿?
“星儿,”以温和的笑眸对上小女孩受惊小鹿般的眼睛,“你的母亲在哪里?今日结课
后老师去见她一面可好?”
“母亲……”珍珠似的泪珠泗滂小脸,“母亲死了,死了好久了……去年冬天……”
蓝翾几步趋近,蹲下身拥住了这单薄小人儿:“母亲死了,从此不恨不怨,于她也许不
是最坏。星儿,莫要恨自己是个女子喔,未来也许不是尽在掌握,但修得一身才华,总会让
你的人生多一些选择余地。”她没办法安慰她女儿当自强,在这个父权世界,她自己尚得以
男装存活,这女孩的未来并非光明一片。
老师的话虽不能完全领会,但老师馨香柔软的怀抱却是连母亲也未曾给予过的,哭得愈
加厉害,最后索性“哇”然大哭,眼泪、鼻涕浸湿了老师缀着粉色莲花的白衫。蓝翾轻抚其
背,嘴里若有若无的安抚,一任这苦命孩子难得尽兴地发泄一回。
周遭娃娃们愣愣地望着,眼里是又是惊异又是羡慕。他们已经知道,这位老师,是他们
那陌生的父王最宠爱的人,对他们和他们的母亲来讲,是高高在上的天人。怎么像一个母亲
般照拂无人疼爱的姐妹?好希望,那个怀抱里的人,是自己哦。
“哭够了是不是?”听她泣声渐歇,蓝翾轻柔地拭泪,“虽然星儿没了母亲,但是你有
了这些哥哥和弟弟,今后他们会照顾你的,老师也会照顾你。”说得未免牵强,哥哥、弟弟
可是近几日她将散乱宫廷各处的王亲血脉搜集后才熟识起来的,谁能保证之后的路他们走成
什么模样?
“真的?”星儿抬起水光未尽的童眸,欣喜不胜的笑浮上薄薄的唇角。
这薄唇?蓝翾无声喟叹,何止是星儿,这里的每一个娃娃脸上,多多少少都能寻得见他
的痕迹。该不该大跌眼镜呢?翎儿口中的闷葫芦竟是一个可以与乾隆颉颃的风流天子?“自
然是真的,亲情是世上最难割舍的情缘,你是他们的姐妹,他们自然会照顾你。”
眼角余光不经意一转,遭逢到由外面窗格透进的一双湛然黑眸。咦,微怔间,那黑眸主
人已掉头闪去。蓝翾快步追出,只来得及瞥见一个少年背影转过花墙遁去。
这少年,从学堂落成第二日,便常在窗外出现,可一旦注意到他,又如一只受惊兔子般
逃开。到底何许人也?
“他是大哥。”跟着她脚步出来的戎参提供了答案。
蓝翾眸含征询,“说清楚些。”
“他叫戎商,宫女姐姐说他是父王的第一个儿子呢。但他和参儿一样,母亲只是个奉茶
的宫婢。据说最开始,父王是安排他读了一些书的,但后来不知为何,他不再到上书苑。亦
有宫女姐姐说他是被王后娘娘的太子给赶出来的。”一出生便置身弱肉强食的境地当中,八
岁的戎参是有防人之心的,这些话他平日绝不会对人讲。但老师不同,虽然讲不上哪里不同
,但潜意识里总认为老师是绝不会对他们不好。
嗤~~难怪,那一对黑眸,活脱脱是戎晅的缩水版。但看他年纪,差不多在十二三岁间,
戎晅同志在十几岁的时候即具备恁强的繁殖能力,不可谓不高产啊,这一点,是不是该和康
熙老佛爷握握手?勉强压住跑到胸口泛滥的酸气泡泡,问:“你和他交情好么?”
“大哥不爱和人说话,我们都有些怕他。不过,上一回王后的三王子欺负我,是大哥帮
我的哟。”
“那参儿去和他说,老师非常希望请他到邶风学堂读书,他是否能赏光呢?老师很希望
再有一个学生呢。”
戎参笑大了嘴巴,长长的睫毛眨巴眨巴宛若看见肉骨头的小狗:“真的吗?”
唉,难道是自己的形象不够为人师表么?否则这些小鬼怎么都爱用“真的”疑问句对她
的话予以确认。“真的,不信我们拉钩。”
“是什么?”戎参不解。
拉住他的小手指,“这是代表老师对参儿的承诺啊。拉钩拉钩,百年不欺。”
一百年呶,兴奋染亮了戎参童圆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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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隔日一早,蓝翾来到教室,五个孩子早早到齐,并未见到那个有一对黑眸的戎商。
戎参垂着小脑袋立起,嚅嚅地:“老师,参儿不好,参儿和老师拉了钩……”
“戎商哥哥不肯来?”意料之中。
戎参点头,圆圆小脸好不沮丧。
蓝翾冁然一笑:“戎商哥哥为何不肯来?”
“他说……”戎参嘴儿噘起,呐呐道,“他说不想再教人给赶出去。”
果然。蓝翾颔首问:“那参儿有没有告诉他,此地不会有人会赶他出去呢?或者,他不
想读书?”
“不是的,不是的,”戎参童脸因急切切辩白而通红,“大哥很喜欢读书,他读书很好
的,他教过参儿识字呢。”
难得的兄弟之爱。她笑道:“喜欢读书却不过来读书,那就是嫌老师教得不好喽?”
“不是的,不是的!”红得更加过火,语气较之刚才更显焦急,“老师最好了,参儿向
大可说过了,老师最好了!”
果然还是这个世界没来及污染透彻的小娃娃,笑吟吟地:“你今天回去可以再跟戎商哥
哥说,老师欢迎他随时加入,记住哦,是随时,老师随时等着他。”
“是。”戎参掷地有声地应着。结果也是不辱使命。
几番锲而不舍的游说,五日后的早上,戎商出现在教室。近了看,他不只秉袭了戎晅的
黑眸,眉、鼻都有几分相似,只是肤色稍深,唇显微厚,紧紧抿出倔强冷傲的弧线。他性沉
言寡,更少笑,但对周围的兄弟姐妹却极和气,言行中总透着几分疼惜。为此,蓝翾指定他
为邶风学堂的班首,协助管理班务。
又过几日,蓝翾组织群生猜迷,输者唱歌。戎参连输几次,歌声每每都令人掩耳不忍卒
听。又一回要罚唱了,戎星可怜巴巴、泪光点点地凑过去,说:“参哥哥,能否麻烦不要再
唱了?你念起书时还是蛮好听的,还是念歌好罢?”所有孩子们哄然大笑,也包括戎商。笑
得不熟练,却是由心的欢悦。明源头前领路,戎晅不紧不慢地踱步前行,明泉则小跑紧跟着
主子长腿迈出来的步子,后面不远不近有四名侍卫待命。一行人的目的地——“邶风学堂”
。
半月前,淼儿不惜动用“美人计”,磨缠着要建什么学堂。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