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作者:
红色风帆 更新:2022-03-18 12:14 字数:5083
月缺
夜深时;罗渊辞别后;我来到偏殿里;看见东平若有所失的盯着罗渊的画说: “雪姨天天对我耳边说教;井妇强如宫妃,东平身世也特殊;只能对他视而不见;装着糊涂过日子;雪姨啊;你在宫中这么些年累不累?”
“刚开始那会还挺清净;现在不行了;各路神仙都来过了。有你皇上叔叔在;也就能将就过下去。”思索了一下;下了决心言道:“雪姨也舍不得你,照这形势来看,你还是快点走吧!不定会生出什么变化来。”
“雪姨;这次你可是有机会跟我一起走。”
“嘘”我赶忙把食指放在嘴边道:“小心让别人听见了,我和你不一样,都几十年的情份在里头,我才舍不得伤他的心。”
“我就说嘛!”东平又变成玩世不恭样子道:“肯定是皇上叔叔的样子太俊了,外头的人比不上,只好赖着不走。”
尔后她又收起玩笑,正了颜色“雪姨,趁着人多,我明天赶早走,你送不送我。”
“会不会太急。”
“我留下能干吗?不如海阔天空,雪姨你也别想着抱孙子了,东平我还是对男人提不起兴趣。”
“贵楚(小倩的哥哥)呢?你不是喜欢他好几年了嘛!”
“那是你们一厢情愿而己,雪姨的花招多的是,若不是这样,你肯放过我。”
“死丫头,鬼灵精怪。”
“别担心,老天对我也不薄,有个好雪姨对我,我也想开了,女的就女的,我还算是个美女,再加上气质;一定要把那江湖搅个酸风醋雨;让后人对我的美貌膜拜不己。”
我的神啊,东平的自大自恋可不是我教会的,虽说她长的确实是个小美人,可是行动还是很粗鲁,只能说远看一朵花,近看男人婆。
看着她陶醉的样子,还是不要打击她为妙。
我咳嗽了一声道:“东平美人,明天都要出发了,还不快收拾收拾。”
她亲了我一口道:“就有劳雪姨了,千万别吝啬了你的宝贝,拿出一两件来让我傍身。”
老天,我错了,不应该从小就教导她钱财最好用。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握着她的手,在宫里一个小偏门外流泪,“东平;要记得了,你是个女孩,得有个男人来照看。”
“知道了,小宁(以前和她一起玩的人)说了,若他二十还娶不到媳妇,我又愿意带大批嫁妆的话,他会娶我。”
“我记得小宁不是这样的人。”我楞了一下;难道说我看走了眼;以前觉得他蛮老实的说。
“呵呵,雪姨记性真好,小宁还不知我是女儿身,看着雪姨难过,哄你开心罢了。”
“别哭了,快回去吧!”
看着远去的马车,我用手绢擦了一下泪痕,转身回去,罗渊的成婚大礼就应该开始了。
“东平走了,你也该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康华对我说。
“可不是嘛,若东平还留下来,只怕愁的不止是我一个人,只是苦了渊儿。”
康华苦笑道:“身为皇帝又如何,连皇儿想娶的人都留不下来给他。”
“时辰到了,别误了时辰,快走,快走,都说那朱娥美丽无双,我得好好察看察看。”
不想让东平的话题再继续说下去,只好转到别的事上。
进贺的大臣,王公贵族陆续进宫,平时寂静的宫廷,刹时热闹无比,只是今天的主角罗渊,还不见露面。良妃今天盛妆打扮,接受别人的恭贺,一看到我来时,便亲热的拉住我的手道:“姐姐可真迟。”
“不迟,你今天可真美丽,他人看了,还不定说渊儿是你的弟弟。”
“姐姐说笑了,不过有了渊儿我也就满足了。皇上呢,不是和姐姐一块来嘛!”
“皇上在交华殿里晋见大臣;商量事情。”
良妃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可是周围喜乐的声音又让她振作起精神来,一会的工夫;远处来了一大批王公或大臣贵族的夫人女儿们,她立刻如鱼得水的溶入其中。
“姐姐安好,妹妹许久都没有见着你。”江淑妃的儿子虽然送进寺庙里,但她很快就振作起来,只是收敛了点。
“妹妹身体可有好点,小心身体。”
“姐姐放心,有我这个做妹妹的看着,淑妃姐姐好着呢,是不是?”月嫔话中有意的说。
“妹妹一个人在西宫里也闷,不知在姐姐方便时能不能去你那里走动走动。”江淑妃没有理她,自顾又对我说道。
“淑妃姐姐身体不好,怎么能一个人去,当然得妹妹陪着你一块去才行。”月嫔脑筋转得快,立刻接口下来。
“皇上近来对边疆之事头痛不己,妹妹们若闷,我抽空过去你们那里就行了。”
“娘娘,皇上说昨儿个要给大皇子呆会礼敬的如意哪里去了,叫娘娘找到后拿到交华殿去。”
我匆匆赔了个礼,就走了。我不善交际,康华想是知道的,所以派人把我请了出去。
婚礼尚未正式开始,仪式就已经一道接一道,我坐在殿堂上,心急想着罗渊怎么还不来。
突然脑海里浮现他昨晚与我辞别时说的话。
“皇姑,难道我这一辈子都要这样过下去。”
“这样过有什么不好,你有太后,母妃的疼爱,又有你父皇的看重,还有什么不满意,别想太多,明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皇姑,我不甘心。”
“渊儿,只怪在你生在皇家,皇姑也心疼你,可是。。。。”
“如果皇姑心疼我的话,那就让。。。。”还未说下去,就让我捂了他的嘴道:“人事两难全,渊儿你就。。。哎,你母妃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不要让她失望,百行以孝为先,别说你皇姑,就是你父皇也管不了。”
他泪如雨下,本想再安慰他,转念一想,往后的日子他都不能痛快做自己的事,今晚就让他痛快哭一场。
今日想起,“渊儿”嘴上无意识便喊出他的名字。
“渊儿还没有到,姐姐耐心多等一会。”康华接口道:“这时辰怕是东平已出了城,姐姐也不必担心。”
“哪能不担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奈何造化弄人。”
强行留下也行;可女人似花;东平这朵女人花能在宫里存活多久;是万万不能冒这个险;罗渊啊罗渊;你毕竟不是你父亲;我如何放心的下,还有你母妃那一关难过。
“幸好当年没人看得见你,不然也不知姐姐今天能否坐在我身边?”
我勉强苦笑了两下。
罗渊终于来行礼了,一看他样子不禁大惊,只一个晚上,他就像换了个人,脸色蜡黄,眼窝变得青幽幽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居然脸上带着笑,但丝毫感受不出他的喜悦。
行完了礼后,我有些担心目送着他骑上马去迎新娘。
他似乎用尽了全力骑上马,那马刚行起没多久,他就一头从马上跌了下来,跌下来时还来不及惊呼,头已经先落地,顿时地上慢慢布满了他头上的鲜血,侍卫只来得及抱住他的脚。。。。,良妃跟着昏了过去。
康华一个箭步过去扶起了他的头,大叫着“太医,快叫太医”
罗渊蠕动了一下嘴唇,眼睛对着我,我低下了头仔细听,又怕他消耗力气,应付不了接下来的医治,抚摸着他的脸道:“渊儿别说话,皇姑明白,真的明白。”他笑了一下,那笑容让我酸了心肝,泪水止不住就流下来。
喜事差点变成丧事,那良妃哭得昏了过去,我不分昼夜守在他的宫里,耳边一直响起他昏厥前对我说得最后一句话“东平走了是不是?皇姑我不是有心的。。。。”
“渊儿你何苦呢?”我哭得上气接不上下气,那罗渊跌马后,高烧了三天三夜,伤口触目惊心,虽叫人强灌了药,几天下来,他还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你活生生是要皇姑悔死,渊儿你醒醒吧!”我低低哭诉道。“不要让我白疼了你,我已经叫你父皇出去找东平了,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宫中寂寞找不到几个人说话,东平一定会陪你,帮你解闷,逗你开心,还有跟你斗气,你就不会寂寞了。”
良妃在旁边已经哭哑了嗓子道:“我的渊儿啊,你醒醒啊!”
到第六天头上,罗渊的高烧在前几天已经退了下来;但是气息还是越来越微弱,那良妃几乎绝望,大叫一声昏了过去,我叫人把她抬到偏殿里去。
太医熬了药粥,我一点一点的喂进罗渊的嘴里,能喂多少就喂多少。
康华也忙透了,又要担心太后,又要担心儿子,还要担心朝政的事。
“华儿你也累了,先吃碗粥吧!”
“我不吃,渊儿没醒来,我吃不下去,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太无能了。”
“不要这么说,肯定是渊儿的宫里人来得太多,吵得他不想醒来,有我看着呢,先喝完这碗粥再说。”
言毕,我仔细吹凉了粥,盯着康华咽下去,又盯着他回去,看着他休息才又急急回到罗渊的宫所里,良妃自从那次昏过去后,人也无精神,还得另外派人顾着她。
兰韵娃娃 2007…02…16 17:11
难平
第七天半夜时份,太医守在外宫,我在内宫守着罗渊;周边几个值夜的宫女在一旁恭立候命;太医们辛苦了几天;丝毫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在凌晨四时;又令人端了新药来;那药刚端过来,远远的就闻到它的苦味。
我拿了银勺子刚喂了一口,罗渊居然吞了下去,并吐出呓语“苦”
“哦,哦,快拿点温水过来”心中狂喜,但不敢再多表露于脸。
罗渊弱涩的睁开还处在迷蒙的双眼,“皇姑是你吗?”
“别说话,先吃药。”
罗渊动了动嘴唇有气无力道:“太苦,不要。”
闻讯赶来的太医在一旁回道 “娘娘,大皇子昏迷了数天,喝点粥比较无碍。”
我吩咐了宫人拿来熬得稀烂的粥,一小点,一小点轻哄着罗渊喝下去。
吃完后,为首太医继而上前问诊,得出的结论不外乎还得察看,人醒了总是好事;大殿里东歪西倒的几个太医也来了精神,讨论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渊儿,还累不累。”
“累,头昏。”他失血过多,喝完东西后,看起来还比较虚。“父皇呢?”
罗渊终究还是个孩子,首先惧怕的是康华的责怪。
“那天只是个意外,都过去的事,你醒来就谢天谢地了,好好的再睡一觉,醒来后,东平也会回来了。”
他白青的脸上闪过一些复杂的东西,我明白他的意思,主动开口道:“当天发生那样的事,怕是和圣德侯孙小姐的婚事黄了,吹了你母妃的心愿。”
一刹那间,光彩闪现在他的眼里一飘而过,“头痛不痛。”
“醒来那会有些痛,现在轻了许多。”
“不许想太多的事,皇姑也要回去了,为了你,冷落了你父皇许久,我得回去陪他。”
“母妃。。。。”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当然知道,他怕他母妃的唠叨,又不想让他母妃担心。
“无碍,皇姑走前会一并吩咐下去,说你虽有些好转,但精神不太好,仍需清净休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见不了你。”
他松了一口气,伸出他纤瘦的手,拉住我再陪他一会,等他入睡后,我叮嘱了皇子宫所的宫人,才放心回去。
耳畔传来蛐蛐的阵阵叫声,迎面而来的清风打消了我坐宫桥回去的念头,步行着回自己的寝宫,前有四个宫女掌灯,后面有六个宫女缓缓的跟着我。心中有些愧疚的念头随着罗渊的清醒放了下来,接近早晨最黑暗的时刻,心里宁静了起来。
一阵阵轻风袭来,带来泥土的芬芳和花儿的清香,我们一行人静静的走着,弯弯曲曲的长廊,走了一会还是耐不住头痛,叫来了跟在最后首抬轿子太监把我抬了回去。
经过议事殿时,看见里面还是灯火通明,里面却是静悄悄,不由下了轿,一探究竟,外面守夜的太监见了我也不敢拦,刚想进去,想想还是别为难人了,万一有什么事下来,我肯定是没事,但别人就不同了。
就在犹豫之间,康华迎了出来,脸上还有奏本的印子睡眼惺忪“姐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