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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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点迷津 更新:2021-02-16 20:44 字数:5052
,十分喜悦,吩咐着士兵将这批军需安放在库房。
“皇上,匈奴人的使者派人前来,说是他们的太子殿下想见皇上一面!”营帐中,孙大人斟酌了良久,这才将这番话告知我。
我拨了拨营帐中的炭火,微微蹙起了眉,轻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两日前。”孙大人想了想,回答道。
我的脑海中又浮现了当初的那个身影,丢了拨炭火的钳子,站直了身体,开口道:“见面也好,说来,朕也想亲自会一会这个见不得人,如此神秘的新太子!”
孙大人却一脸的不安,“这……皇上,恐怕这是个圈套!”
我笑着道,“无妨,若是连这个都不肯应首,匈奴人岂不是更会讥笑我中原汉人胆小怕事?”
孙大人踌躇了半响,终于点了点头答应。
漠北的天气总是比京城冷的厉害,京城的落叶刚落,这里边开始飘着冷空气,就连地上的湿土都染上了一层冰霜。
塞外的山脉下,一小队小匈奴人簇拥着那位新任的太子殿下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山脚下,我驾着马走向一块空地,对面的人依旧带着银色的面具,我们百米开外是严阵以待的两军侍从。
我穿着一件厚厚的鹤毛大氅,拎着手中的缰绳望着对面的人,嗤笑道:“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曾丢掉你脸上的面具,想来太子殿下的容貌果真见不得人——”
我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见对面的人开了口。
“别来无恙,赵宸安,那日雨中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这分外熟悉的声音让我一下子皱了眉,而面前的人伸出了手,也渐渐的揭开了脸上的面具。
一切最终都浮出了水面。
为何宋圭会如此轻易的跟匈奴人挂上钩,为何宋凡成要放走匈奴的骨都侯,为何宋心瑶临死前要说恨他爹。
这么多的破绽,我却没有细想到骨子里,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宋凡成便是匈奴人。
宋圭这么多年的谋划,不过就是为了让宋凡成顺利的回到匈奴,这样他便可以掌控两方的势力,可是天不遂人愿,当朱少卿带着圣旨赶往宋家的时候,宋圭就已经产生了要放弃这里的念头。
“乌元是你们动的手?”我蹙着眉问他。
宋凡成把玩着手中的面具,嘴角微微一笑,“乌元不死,我如何能取得乌克他的信任?夺天下本来就是你死我活,这个道理,想必皇上你最明白不过了!”
“嫁祸予赵国也是你们的主意?”我继续追问。
“乌克早就心存吞并中原之力,不过,乌元可是他的心头肉,他最宠爱的儿子,乌元死了,乌克恨不得整个中原都跟着陪葬,我们不过是推了一把!”
我由衷的为面前这个演技派鼓起了掌声,“太子殿下干得真是漂亮!”
宋凡成此刻却敛去了笑意,他静静的望着我,“赵宸安,你忘记了你也是这样的人!隐忍,自私,为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不择手段!”
我轻声哼了一声,“那又怎样,夺天下夺的本来就是人心,只是我没有想到宋公子居然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宋凡成却在此刻笑了,“你我皆是同类众人,与其这般厮杀,不如我们联手如何?”
“联手?”我抬高了音调。
宋凡成把握着手中的面具,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只要我们联手,吞并鲜卑、突厥这些小族,北上还有北洋人,向东之处是东洋南洋之人,只要我们联手,一步步的吞并这些外族,不断的扩延我们的疆土,便能统领这个世界上所能到达的任何土地,我们可以共同坐拥江山,不分你我。”说到这里,他望着我:“你觉得如何?”
“五十年前的匈奴人同前朝的皇帝说过同样的话,可是五十年前,匈奴人却起了异心,杀掉了中原的皇帝,妄想称霸中原,统领天下不是一味的征战,而是不同民族之间的融合,不然即使一时的吞并,也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分裂!”我看着他的脸,继续开口:“中原人憎恨匈奴人的残暴,憎恶他们侵占中原的领土,对于你们这样黑历史的民族,我中原的子民向来不屑于联手。”
宋凡成捏就了手中的面具,神色微沉:“你这是拒绝之意?”
拎紧了手中的缰绳,我调转了方向,向着赵氏大军的方向踏了几步,我回过头:“汉门是中原的领土,我等不适合联手,还是适合在战场上相见。”
从九月到十月,汉门的战役一直不停,边关虽已冷,可是迫近年末,将士的士气就越发振奋,只要打完了这场仗,便可以归乡同亲人相聚。
战事紧迫,赵军一战胜似一战,很快要将匈奴人逼出了汉门。
十月初十,匈奴人大军带着一批雪狼立在汉门的城门,同我们打最后一场仗。
畜生不同凡人,它们凶猛毫无畏惧,就是身负重伤,也要撑着一口气将敌人咬死。
剑弩备在手中,战场上箭羽如密雨,这是最凶恶的一场仗,也是最让人拼尽全力的一场仗,似乎只要坚持下去,这半年的艰辛才总算有了回报。
人的血,狼的血刚流落在地上,便凝固成霜,白天,黑夜,大战整整持续了三日三夜。
赵军损伤了太多人,残兵败将的匈奴人终于退出了汉门。
等到以后的胜利,所有的人却没有太多的喜悦,就仿佛自己咬着牙一口坚持的事情终于成功,可身体的疲惫和痛苦早就冲刷了这样的喜悦感,人们只是空洞的望着满地的士兵和血液,终于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这就是战争,远不如当年血流成河的中原的十分之一,可就是这样的痛苦和艰难让我知道了守国的沉重。
我终于开始明白,守着赵国不再是母后留给我的一种信仰,而是对整个中原汉人的一种承诺。
没有人渴望战争,世人皆是凡夫俗子,只有在极其痛楚的情况才会爆发那极致的力量,征战只是为了守住故园,而一旦开疆辟土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那是以上百万子民的血肉之躯作为代价。
而我今后所做的,则应该是更加珍惜这千万将士所巩固起的疆土,江山不是赵家的江山,是天下人的江山,而当年开创赵国的不仅仅是赵家的先人,更多的则是那些死在战场上用生命来换取中原和平的将士。
我想,我的执念终于可以放下了。
大营中忙碌异常,大战过后,受伤的将士纷纷被运往营中接受医治,我早早回了营中。站在大营口,我望着舅舅他们凯旋归来的身影,可望了良久却不曾见到沈佑的身影。
我抓着一个头上包着纱布的士兵焦急的询问道:“秦将军和那个沈大牛呢!”
士兵道:“属下不知,前线受伤的人太多,秦将军和沈小兄弟可能在前线指挥营救伤员。”说着,他便匆匆跑了。
我眉头紧锁,这算是什么答案,牵了一匹马刚想往前线跑去,没走几步,就看见舅舅和孙大人的神色凝重,而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白色的担架,
我恍然有股惧意涌上心头,慌张的松了马。
作者有话要说:…萌萌小剧场之【】…
沈佑v:窝没事,大家放心!
作者君:大牛哥会光明正大的跟姑姑在一起,我不会让他以大牛的身份委屈的惹!
【谢谢巫师丸子姑娘的地雷=v= 给你爱的么么哒!】…
下个星期四(9月11号开新坑,当日三更,随后日更!也就是说9月11号之前,会将《天下》的正文包括番外全都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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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舅舅却是看着我;他厚重的铠甲上还有血迹,他低沉着声音对着我道:“皇上;臣,有事要禀明。”
一瞬间,我觉得天昏地暗。
营帐内,舅舅同孙大人屏退了所有的人;担架的人被扶上了床。
“沈兄弟的手臂被恶狼咬伤,一时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后背一道箭伤,不过并无大碍,伤口皆以处理过,皇上放心!”
舅舅如此轻描淡写,却让我整个人的心都跟着纠了起来。
掀开了担架上的那层布盖,看见沈佑的脸,我动作一顿,顿时知道了舅舅他们如此沉重的面色是为何。
沾了血迹,沈佑脸上的面具早就脱落,我轻轻将其撕开,抖着手擦拭了他面上的血迹。
“皇上,你怎么可以如此糊涂,这样的人早就应该不存在这个世上,皇上竟然还饶了他的性命,这要是让朝中的大臣知晓,对皇上极其不利!”孙大人一脸痛心疾首。
我收了手,站在他们的面前,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良久,我只能轻轻道:“当年的宁远将军没有叛国。”
“证据呢!皇上,大臣们要的是证据,且这个沈佑明明不是皇室中人,就冲他登基这一事,群臣也不会放过他!”孙大人捶动着手一脸的焦急。
“可是,朕喜欢他!”我挺直了背脊,中气十足。
舅舅默不作声,随即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皇上喜欢谁都好,偏偏不能是这个人!此事要瞒住,不然在朝中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汉门夺回,死伤的战士纷纷查明身份传了讣告下去,战事告落,终于可以再年末归乡,再经历了这样浩劫之后,每人在营中的士兵都望眼欲穿,纷纷等着归乡的日程。
大战胜利的消息传遍了中原的大江南北,京城也是欢呼一片,太傅传了几道信件催促我回朝主持政事。
沈佑醒来后,知晓自己身份暴露的事情后,安慰道:“我只自己的身份迟早会被发现,我早有觉悟。”
将他伤口处的纱布换新后,我整个人的思绪都有些飘忽不定。
想起前日晚上舅舅同我说的话,“过几日,大营便启程回京,各地的军队往各地回去,皇上这几日得做好准备。”
“那沈佑——”
“此人不能让他上京,若是皇上铁定要留下他的性命,更不应该跟他接触才对!”
想到此,我不由叹了一声息,这可怎么办才好,若是再让沈佑乔装成一个沈大虎,着实有些委屈他。
沈佑似乎知我心中所想,他开口道:“秦将军和孙大人也是为我着想,知晓我的身份,竟然还费力隐瞒,此番情义我心中深知。”
沈佑若是这样说,我心中愁绪更深,他安慰我道:“此番你先上京,我随后跟上。”
离别之际,听着沈佑的话,我心中多有感伤,这才知道赵宸穆的一个举动竟然我们二人之间的阻隔如此深。
大军启程,我回望了一眼大营,我知帐篷中还有沈佑的身影,回过头,隐约看着一个身影掀开了营帐站直了身子遥遥的看着我。
不知为何,我眼中却是一片湿润,而在此时,漠北竟然飘起了雪花,我转过头红着眼睛继续向前方望去,雪花轻飘飘的落在我的大氅上,我挺直了背脊,听着身后士兵们一声高过一声的歌声。
欢庆的歌声飘荡,舅舅在一旁看着我的神色心有不忍,“皇上!”
大军继续往南前行,舅舅叹息了一声,驾着马往前面走了过去,“皇上要回便回吧,臣等先赶去回命,皇上记得早日回京!”
舅舅的话语说完,我抬起了头,诧异的望着他。
他似妥协般接着沉声道:“臣等先赶去回命,皇上记得早日回京!”
我喜出望外,转瞬将身下的马匹调转了方向,马匹飞快的疾驰在满天的雪花中,似乎,就连它也懂得我此刻的喜悦,跳跃着,迫不及待的望着远方早已经消失踪迹的大营。
大营的营口哨岗处,依稀还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靠着高高的木架,朝着远方凝视着。
他的身影越来越近,我越能瞧见他平淡脸上慢慢聚起的喜悦。
“你怎么又回来了?”沈佑轻声问着,可他的笑容却越见灿烂。
我下了马,抖了抖身上的雪花,一开口还能看见弥散在空中的热气,我同样笑着望着他,“朕觉得,朕不能这么简单的离开!”
身旁的白色的骏马嘶鸣,挣脱着我手中的缰绳,打了一个响鼻便奔向了其他地方。
空荡荡的大营就剩下了我们二人,冰天雪地间,明明见着面,心中的思绪好像仍然克制不住,雪花继续纷飞,我冲上了前,紧紧的一把抱住了他。
荏苒的岁月间,究竟逝去了什么,又改变了什么,我只依稀记得沈佑在我视线处一点一点从年少长成如此的模样,而我依稀从他的胸口处慢慢长高,长至他的脖颈处。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