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
津夏 更新:2022-03-18 12:14 字数:4780
热水来得也快,因为是在新房里间放置的浴桶,顾子矜也没有避讳他,当着他的面就解开了带子。他完全没有动的意思,也不走,也不去,只是皱眉看着她。
她剜了他一眼,抽袖子的时候诶呀了一声,脱下来一看雪白玉…臂上面一个紫色的印子。
他也看见了,仔细回想了下也没想起来什么时候那么大力气捏她了。子矜将中衣扔在地上,刚一动,牵扯到私…处又是疼得一趔趄,走路的时候都感觉得到自己姿势好奇怪,更是愤恨地回头瞪他。
元烨先是别开了脸,随即又慢慢转回来与她对视,扬声道:“你瞪我干什么?难道你不和我洞…房,换成沈君煜就不疼了?”
她更是咬牙,一抬腿要上矮凳,可心中不甘,到底扶着浴桶就滑下坐了地上。
顾子矜嘴一抿,眼圈顿时就红了。
只是盯着他看,脸色苍白。
他立刻沉了脸:“我最是厌烦女人哭泣……”
话还未说完,她一双泪珠已经滚落下来,别人哭泣或者嚎啕大哭,或者优雅抽泣,她可倒好,只是倔强地瞪着他,却止不住一对一双的珠子。
说也奇怪,每次见了女人哭泣他只会心烦。
这一次只是心疼,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多有他的痕迹,昨晚那种亲密的姿态,两个人亲近得不能再亲近,他抹去心头异样的柔软,终于大步走了过去。
顾子矜一抬头的功夫,他已经将她抱了起来。
还顺手将她的小裤给脱了下去,将人放入了浴桶里面。
元烨可从来没伺候过别人,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她两手捧着水在脸上抹了一把,再抬起头来时候,神情已然转变。
哪里还有那般委屈模样,子矜趴在浴桶上面,将后背留给了他:“先给我擦擦背,很痒。”
他刚伸手过去,就听见她小声哼哼着:“我爱洗澡哼哼哼哼,我爱洗澡嗯嗯嗯嗯……”
刚才那样分明就是装的!
他很想一把将她按水里掐死!
幸好她要求不高,他忙了一头的汗,她扑腾了他一身的水,;老孙也说下朝了,有人来了。
这才将她捞出水来,拿浴巾一裹,整个人都扔床上不管了。
书房这三个人,都瞧着他身上的水了,到了近前再一看,他们殿下脸上还有一条子,都更是面面相觑,交汇着笑意。
元烨才擦了手,率先坐了桌边:“都坐吧。”
老孙立即端上了茶水,他忙活半晌也是口渴,端了碗拿在手里。
三人当中,都穿着朝服是两瘦一胖,那胖子圆滚滚的大肚子直挺挺着,坐下时候甚至用手扶了一把,是工部侍郎其一的朱一和朱大人。
其余两人一个文质彬彬是柳常在,一个英姿煞爽林无常,他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左右邻居,因为模样也是一个斯文一个英挺,一个黑一个白人称无常双君。
都是从来跟着齐王殿下的。
元烨也顾不上喝水了:“父皇有没有问起我?”
朱一和呵呵笑了:“没有,殿下这风声放得早,都以为是沈家要娶的许家小姐,现下没有太多的舆论,沈君煜也生生咽下了这口气,当真是忍者能人啊!”
柳常在冷静分析道:“也由不得他不忍,皇上都没有过问,甚至还一旨诏书将他家大公子召入京城,连升两级,还似若重用,叫他准备与殿下一般演习,争夺出征兵权,可谓恩威兼并。”
朱一和点头:“他老母可是个精细人,我看这架势就是要抓着许贵妃这条绳子隔山望火,估计这样一来,可反倒害了他儿子哈哈!”
柳常在点头:“都道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可若无些手段,岂能长久?”
一听见他提及弟弟了,元烨这才开口,冷眼瞥过来满脸不悦:“住口!这些话由得你说!”
先前还嘻嘻哈哈的两个人顿时都垂眸不语,只一直以来都没有开口的俊小子林无常木木地开口了:“殿下,经费不足了。”
这件事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及了,四个人心里都有数。
元烨放下空茶碗,在靠椅背上那张半旧的皮革上摩挲了一把:“经费不足就去想办法,问殿下殿下也没有办法。”
柳常在文绉绉言道:“此事已然向圣上禀明,不过我见太子殿下皱眉,估计成事不大。”
朱一和也活了过来:“常在此言差矣,殿下不必太过担心,其实现在南边也不大安分,边疆频频有挑衅的动作,这打仗是迟早的事情,皇上明白着呢,会继续拨款的。”
一边的林无常蔫蔫地,那两个人还在为经费的事情争论着,元烨不由得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他讪讪地笑了:“殿下管饭不?”
朱一和家里妻妾两人,成日因争宠打闹,一回去就头疼,那两个都未成亲,一个出身寒门家里只有个爹,一个爹娘健在却不在京城,于是他们三人时常来齐王府蹭饭。
元烨也是习以为常了,这就招呼老孙去准备饭菜,他四个人围在一起,又摆出了沙图,将排兵布阵仔细斟酌了一番,沈家老大来分一羹这并不是坏事,但演习也不能输,为了能有更好的准备,骑兵步兵以及炮兵都要重新布置。
老孙早给这三个人留了小笼汤包,摆了后院堂里,又命人过来请。
原也没想到会撞见顾子矜,可等这一行四人走了去时候,顾子矜已然坐了桌边,那四个少年一并排地站了她的身后,其中一人向前一步给她挑着菜,这边放着包子粥,她那边可谓丰盛,想必这就是老孙口中所谓地‘小菜’。
元烨不由皱眉,那几个小子平日都不怎么用,在后院洒扫的,此时前面那少年分明红着脸一直红了耳根去,她不时回眸一笑,梨涡浅浅,甚至都没瞧见他一样。
顾子矜一身罗裙似火,她这番淡扫蛾眉,美色当前。
那三只已然齐齐失礼:“参见王妃。”
顾子矜连忙还礼,不习惯这般大礼,疑惑地看着元烨,明明是后院,如何就带着这三个人过来,他却似乎未收到她的目光,招手叫了老孙来耳语两句,这才落座。
那三人面前都是包子,对面却是香气飘散,当真唏嘘。
三双眼睛都不时飘过来看着她——面前的菜,顾子矜哪里还吃得下去,叫身后少年将饭菜都推了推,勉强吃了一口。
元烨这就坐了过去,她更是不耐烦:“既然有客人来,怎不早说,这也未准备酒菜……”
话未说完已经被他打断:“不必理会他们,吃饱就滚蛋了。”
她无语,那三只全当没听见,可这般亲密的语气,还真让她吃惊,要知道,就算在他的亲弟弟面前,也不曾见过他有半分的情谊。
顾子矜也就让人将菜都端了过去,他们自然是感恩戴德。
她浑身难受只想躺着去,正是要走,外面有人进来禀报:“禀殿下,大门口跪着个小子,已经跪一早了。”
元烨早起从未出门,也未听说:“谁?怎不早说?”
那人低头:“孙伯不让,说怕殿下堵心,可这会变天了,估计一会儿可要下雨。”
顾子矜刚要走,自然好奇顿足:“谁一大早会来王府门口跪着。”
那人老实答道:“是沈家人。”
她心里突突快跳了两下,可心起涟漪,却又听见他接着说道:“是他家小四公子。”
四公子是哪个,元烨根本就没有概念,但凡是沈家人,在他的眼里就只有不屑的分割线,除了沈君如这一莽夫还有些交情别个全都看不上。
所以他的反应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顾子矜转身就走,他一下抓住她的手腕:“哪里去?”
她诧异地回头,见他一副探索目光,也懒得敷衍扯了扯唇:“自然是去歇着,不然还能去哪?”
他这才松手,任她走远。
就在刚刚的一瞬,他听见人报沈家人时候,她眉色似皱了一下。
他顿时不悦。
窗口处飘过一丝凉风,未关严实的窗格哗哗作响,变天了。
的确是变天了,初冬的天气还不至于下雪。
小凉风刮了一阵子,忽然又停了,顾子矜站在院中抬头看着天,灰蒙蒙地天上看不见日头,不知是什么东西凉凉地落在脸上,她伸手捂脸,紧接着更多的雨点落了下来。
沈君雁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他甚至都未换衣裳,在母亲和大娘面前分别磕了头,这就别了沈家在老夫人的叫骂声中风风火火地出了沈家。
他就跪在王府的大门口,齐王府大门紧闭,求不得见,他只倔强跪着。
也不知跪了多久,风停了,小雨点一点一滴落了下来,他下意识低头,看着地面上一小点一小点被雨水晕过。
小雨点变成大雨点的时候,王府的大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沈君雁看着眼前的绣花短靴双凤鞋,缓缓抬头。
来人撑着伞,站了他的面前,伞就遮住了他头顶一小片天。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原谅我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
☆、第33章 往事雨
第三十三章
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沈君雁只觉双膝冰凉;风摆着雨点打在身上,他抬眸;看着那熟悉地身影就站在身前;心中那些不好的猜测一下消散了不少去。
他甚至没有想过,第一个出现在齐王府门口的人;竟然是她。
除了那绾起的头发,别的与印象当中的人没有任何改变;他是欣喜的,看着她的眼露了点点笑意,至少她可以自由走动,看她脸上也并无苦楚模样,也不像是被王爷苛待。
雨点也打在她的裙摆上,顾子妗尽量为他遮雨,想起往日温暖也唏嘘不已:“小四你怎么来了?还跪在这里?快起来吧。”
沈君雁扬着脸,却并不站起:“我想见齐王殿下。”
说也讽刺,沈君煜销声匿迹,弟弟却露面求见,虽然不知所为何事,但她隐约感到是与自己有关系,失望之余,也是释然,总规是缘薄。
雨越下越大,她好心将手中提着的伞放了他的脚边:“我不知道你见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但还想劝一句,他半点想见你的意思都没有,回去吧,别自取其辱,到时回了沈家还要受罚。”
少年笑,就仿佛是两个人当中没有任何的隔阂,她不曾离开沈家,也不曾嫁人,而他也不曾离开。
沈君雁眉眼弯弯:“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
顾子妗回头看了一眼,她出了这大门这么半晌也无人出来看,估计也定是报与元烨了。只是心急:“你这又闹地什么脾气,你怎么就回不了沈家了?尽胡闹,快回去吧。”
他任风雨打在脸上,只是摇头:“我与沈家,已然脱了干系,母亲不愿相随,待日后有空再回去看她。”
她错愕:“你说什么?”
他欣然对视:“我已不是沈家人,来求殿下伴随左右。”
顾子妗可谓诧异至极,若不是了解这少年,真想一伞头打在他脑袋上面:“小四你在干什么啊!我真想扒开你的脑袋瓜,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你母亲你长兄你的家怎能轻易脱离,不管因为什么,也该和睦。不然日后何以卫生,何以为家?”
他只管笑,心里凄苦哪里肯说。
回到沈家,不曾想到他的玉树,却是阴差阳错嫁去了齐王府,三哥嗜酒闭门不出,他去质问,两个人打了一架,他第一次对着哥哥下了重手,非要去讨个公道,可大哥已被召回,旨意已经接下,老夫人欣然喜欢着这个许家小姐做儿媳,据说洞房已过,这件婚事再无转圜的余地。他说他要告上大殿,他说他要讨个公道,他说他要玉树,即使不是自己的妻子,是自己的嫂子也行。
三哥执了家法,鞭打成刑。
站在沈家的立场上,三哥说不得已。
有什么不得已,无非是放不下名利,放不下权势,也放不下声名,都是放不下而已。
沈君雁冷笑之余,又出言顶撞,决裂出来。
也来不及换洗只穿旧衣,站在街边,每走一步都越发的坚定。
他要来齐王府。
顾子妗自然是理解不了他的想法,再三相劝他也只是摇头,说什么也不走,说什么也回沈家,也是糟心,雨水打湿了她的裙角,他浑身都湿透了,想要不管他可是不忍心,想管又管不了。正是烦躁,一指头戳在他的额角,见他还是笑着看着她,更是气恼。
老孙的声音就从后面传出来了:“殿下小心!殿下拿着伞啊!”
他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大门口,元烨脚步沉稳,回头接过伞,老孙还罗哩罗嗦地叮嘱着:“看着脚下的水!”
顾子妗回头瞥见,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沈君雁双手奉上地上的伞:“谢王妃顾念。”
已是决然。
明显是想和她撇清关系,元烨已到跟前,他一把抓起少年手中的伞,回头淡淡瞥着顾子矜,却是对他说道:“你在我王府门前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