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
津夏 更新:2022-03-18 12:14 字数:4792
也是没睡多久,听见捧雪起床的动静,也是睁开了眼睛。
捧雪柔声柔语地看着她:“一会儿嬷嬷还会过来,你也起来吧。”
玉树立即坐了起来,她也未表露出一点异常,如常洗漱,也没等吃点东西,所谓的嬷嬷就被带了过来。
不过已经不是原来的嬷嬷了,捧雪站立一侧,这个嬷嬷也不介绍自己,只说是三公子叫来的,详细询问了玉树的女戒大礼,只说要教她女红。
玉树几近抓狂。
她不会,女红她不会,一点也不会。
她还有事要做,结果这嬷嬷却是十分严厉,非是一点点的教导。
幸亏她记性好,学起来也快,只是心情太差,故意弄了个乱七八糟,装出一副懊恼模样,勤奋地绣了一个又一个,手上扎了一个针眼又一个针眼,捧雪到底是看不下去了,连忙叫停。这才让她吃点东西,一早上已经过去了,沈君雁还在那跪着,她哪有胃口。
只说上茅房,这就溜了出来。
也幸好没有人注意她,玉树已一头扎进了桃园,问了小厮才知道大奶奶在楼上。
正好没有别人,她紧忙跑了过去,直是气喘吁吁。
楼上周氏正是绣花,见了她一脸的急色也是放下了。
“大奶奶好。”
“怎么了这是?”
“玉树有件事想让大奶奶帮帮我。”她抓住了裙角这就要跪,周氏一把扶住了,沈君煜可是有言在先,不许这姑娘受半点委屈。
“什么事啊,急的一头汗。”
“大奶奶救命!”
她急急说道:“四公子现在还在祠堂跪着呢,说要跪三天,就是我的错我去跪也好,大奶奶帮忙去老夫人面前说说情行吗?”
周氏叹气:“你这个孩子,真是胡闹,太子府是随便能去的地方吗?若不是老三有功在前,还不知惹出多大事呢!”
玉树绞着手:“我知道错了,可就是我替四公子也好,总好过让他受罪。”
周氏拉过她的手:“我也是想劝劝了,可现在人都在气头上面,这时候说也不讨好,而且我听说姨娘昨天晚上就去求了,估计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啊?
她咬唇:“那怎么办啊!”
周氏看着她:“这件事呢新竹也参与了,老夫人一直也很中意她,想说她来侯府。一早我差人去问了,可惜太子妃新婚,竟然请了她过去游园,也当真奇怪。”
玉树也怔了怔。
太子大婚,各家女儿前去打的什么主意,可想而知。
泰华公主那样的,又如何能不知,可新婚第二天,就请了姑娘去,可真是猜不透怎么回事。
周氏也是不解:“还请了别家的几个姑娘,咱们家的华容也赫然在列,这不,早上我才叫人送了几套像样的衣裳过去,还添了两个丫鬟给她。”
玉树也是一头雾水:“那可如何是好。”
周氏无奈地看着她:“我看呀,还是你去找老三吧,现在府内管事的也就他能说得上话,也一向惯着你,总能行的。”
她不得不点了头,退了出来。
日上三竿,大公子不在,也真的只能回头去找沈君煜。
恹恹地回了晚苑,也不用她去找沈君煜了,他正命了捧雪四处找她。
跟着她去书房,他正是翻着账本对账,丝毫没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
玉树厌烦这样,一手按了他的账本上面,却是着恼:“你别这样行不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过是想去太子府看一眼,现在不罚我罚四公子什么意思?”
沈君煜抬眸,却是所问非所答:“去哪了?嗯?”
她怒目以示,可还是忍住了怒火:“去大奶奶院里了。”
想也知道是要找人求情,他挑眉,扬着脸看她:“可知道哪里错了?”
玉树很想呸他一脸,但是事实证明,能屈能伸才是好姑娘:“知道,玉树知道错了,公子也别生气了好么?”
生怕这语气不够诚恳,急忙又抓住他的袖口摇了摇,扁着嘴娇嗔道:“好嘛!”
对于她这种变脸的本事他已然习以为常,不过还是被她副刻意讨好的模样取悦到了,沈君煜看着她,刚要不轻不重再说她几句,外面已然传来了一阵哭声。
玉树回头,二姨娘被她的丫鬟扶着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
沈君煜刚一转身,她们两个人便是一起跪下了,二姨娘的哭声是不能再尖:“姨娘求你了行不行!君煜啊君雁可是你的亲弟弟,他从小身子就弱啊,这要是跪三天那还不去条命啊!”
他未等开口,玉树已然弯腰去扶:“二姨娘快起来……”
她心里十分愧疚,可话还未说完,人已经被大力推了开来。
本来就是拧着身子,二姨娘也是心存怨恨力气就大了些,她丫鬟更是气愤,两手来推,结果显而易见就不好了。
玉树摔了个结结实实,落地时候桌子正磕了头,她只觉得脑中剧痛,有那么一瞬,一个画面突然浮现了她的眼前,可她只来得及在心里骂了一句沈君煜你混蛋王八蛋别的蛋还想到,人却已经失去了意识。
“玉树!”
☆、第12章 黄金饼
第十二章
恩人他奶奶个熊!
她的确是救了沈君煜,脑中一片混沌,可那场景却是挥之不去,玉树清清楚楚地想起了那致命的一幕。
还说是她救了他,生死关头,分明是他抓了自己挡在了身前!
她记不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为何会和他在一起,只是想起了那么一个场景,狭窄的空间里面,恶人在前,沈君煜将她扯了面前,锋利的剑身刺穿了她的身体,他也趁机击杀了蒙面人。颠簸的车内,她狠狠咬着他的手,他脸色苍白,身上血流不止,也好似不能成活的模样,就在马儿的嘶鸣当中,她感觉车身在下坠,失去意识前,他冰凉的双唇贴在了她的额头上面,在他颤抖地怀抱里面,听见他对她说:“你我若都能活,必定娶你。”
谁要嫁给他啊!
豁然睁开眼睛,玉树还觉得脑中嗡嗡作响,捧雪就坐在床边,见了她可是惊喜,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紧紧捏了一把。
“玉树你可醒了,吓死我了!”
“捧雪呀,”她有气无力地哼哼着:“我怎么了?头好疼……”
“你让二姨娘她们推倒了,好像磕到了脑袋,大夫说可能会摔坏,你现在脑袋就够不好使了,要是再摔坏,可就糟了!”
“额……”
她一下坐了起来,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伸手一摸,发现上面还覆着药布。
捧雪连忙抓了她的手,怕她乱扯:“千万别解了,还出血了,这两天覆着点。”
透过窗口,能看见外面漆黑一片,玉树瞥了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沈君煜的大床上面,想起他更是动怒。
捧雪见她脸色不好,还以为是念着二姨娘:“二姨娘也吓坏了,公子直接将人撵了出去。”
她嗯了一声,却是下意识问了一句:“四公子呢?有没有放他出来?”
捧雪刚要开口,却听一男声由远至近:“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想着别人?”
沈君煜冷着脸走近了,一指头就戳在了她的脑门上面:“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玉树一手捂住了脑门,新仇加旧恨涌上心头,当然是怒目以示:“沈君煜!”
她几乎不叫他的名字,狗腿的时候撒娇的时候也曾死皮赖脸地叫过他小煜煜之类的逗着他玩,这时候突然怒了,他以为戳疼了,只是冷眼瞥着她。
“怎么?我戳一指头都不行,人家推你一大把还惦记人儿子呢?嗯?”
“……”
她一下清醒了过来。
当前,她还不知道她是谁,也完全没有能力养活自己,撕破脸不太好。
原本也没有存钱的意思,这会突然想起来,想要离开侯府,她需要一纸户籍,以及足够的银两。
这么一想,顿时冷静了下来。
沈君煜见她表情,又伸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颌,左右仔细看了她的脸:“难道又撞坏脑子了?怎么这么呆?”
她一手拍掉,直直躺倒,可忘记了后脑有伤疼得抱着脑袋滚了一滚:“啊!”
捧雪抿着嘴被她的模样逗笑,就连沈君煜也是勾起了唇角,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扔了软褥上面。
“罢了,这东西给你了。”
“什么东西?”
玉树打开闻了闻,里面一片清香。
沈君煜漫不经心地瞥着捧雪,后者立即退了出去,他随后坐了床边,对她招手:“你过来我看看。”
她戒备地看着他:“干什么?你先告诉我这什么东西?”
他无奈地叹息:“给你擦手的药,以后不用学女红了,你不是那块料。”
玉树蓦然抬眸,暗自窃喜,其实现在要她穿针引线也不是不能,只是拿起了针线,她想到的不是绣花,而是机关,那些精密的东西就仿佛是天生就会的,那天她离开的时候已经想到了如何捉弄嬷嬷,现在一看没有必要了。
他又摆手叫她过来,就好像她就是他的宠物一样。
这种感觉相当不美。
不过,玉树还是乖乖地滚了过来,他让她趴好,仔细扳着她的后脑看了看,因为敷药,还剪了她的一点头发,伸手捋了捋。
说话话他十分不悦,就像是他的私藏品,本来完美不缺的突然被人打碎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那种心疼无以言表。
玉树却是伸着两手不知扒拉着什么,他瞥了一眼:“干什么呢?”
她哼哼着:“我在看手相啊,听人说手指上面这些圈圈要是多了就大富大贵。”
他讲她的头发平顺理好,看着她兴致勃勃地掰着自己的手指,懊恼地对他举了起来:“可是我一个都没有,看来这辈子都是个丫鬟了。”
说着翻身过来仰面看着自己是手,唉声叹气地绞着手指头。
沈君煜心里一紧,淡淡说道:“我也没有。”
废话,她当然知道他没有,他昏迷的时候,无聊时全靠数着他全身上下哪里有痣,他手上有几个漩涡打发时间的。
只不过手上有没有齿痕,可是没大注意过。
他任她牵过手去,指尖能感受到她指腹的温度,低头瞥着她,能看出她依旧天真。
满腔都是说不清的情绪,想起母亲的嘱托,对于许家的婚事,青衣温柔的眉眼,沈君煜反手抓住了她的纤纤玉手。
玉树左右两手都看了,并未发现有任何的齿痕。
正是烦躁,他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抬眸,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像是天大的恩赐一样轻轻说道:“以后就真的跟我罢。”
她是真的错愕,口中喃喃地:“跟你干什么?”
他只当她没懂他的意思:“虽然不能明媒正娶,但是衣食无忧,也是荣华富贵吃香的喝辣的,护你一生,如何?”
她心中厌烦,低头掩去眼底冷笑:“公子既然这么护着玉树,为何不帮我找到爹娘呢?玉树臂上守宫砂尚还在,可见还是处子之身,既然未嫁,又是生的细皮嫩肉,我觉着原先日子也会不错,何苦非要和公子绑在一起呢!”
他总算摸清了她的意思,却是诧异:“你不愿意?”
玉树支臂拐在了沈君煜的软枕上面,煞有其事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愿意?”
有点乱,他说不出那种被嫌弃的感觉,他以为她喜欢摸他抱他,喜欢与他一起躺了他的大床上面,是喜欢他。
定定地看着她,男人下意识伸出手去抚她的脸。
她动也不动,任他的手从脸颊摩挲。
他指尖在她脸上游走,到了下颌处一把捏住,沈君煜向前倾身,他的气息就吞吐在她的唇边,声音却是冰冷:“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臊的姑娘!”
说着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撩袍坐好。
她不以为然,来回在大床上面滚来滚去,他已经冷淡下来了:“下去。”
下哪去?
玉树瞪眼看着他,他对床下看了眼,分明是赶她走了。
不会吧!
她伸直了两条腿,不愿下床,平日再宠,西厢房也是小的,床也是小的,夏日炎炎,尤其这样的天气,十分闷热。
再看沈君煜屋里,还放着冰块消暑。
窗口处也大,怎么躺怎么舒服。
正想着怎么赖在这床上,他却已不耐烦了:“快点。”
是嘛,既然不愿意做小,还在这躺着的确不合适,玉树豁然坐起,对他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告别,迅速下床穿鞋。
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她暗自腹诽,却也不耽搁,甚至还抖了抖衣角,才穿了上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屋内恢复了平静,男人泥塑,半晌才开始脱衣衫。
晚苑的院里,好似没有一点风。
玉树走了一大圈,到灶房寻了点吃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病着体虚,还是天气实在太热,她觉得她的脑袋又疼了。
她打听了一下,通过灶房的婶子的侄女也在侯府老夫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