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这就是结局      更新:2022-03-18 12:13      字数:5143
  若是平时的我,肯定会对这建议嗤之以鼻,但是,那天……
  我真的哭了。
  而若从头到尾都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任由我的泪水打湿他的衣服……
  其实若是个很温柔的人,虽然只对部分人类。(一直在幕后看这段演出而且已经哭的淅沥哗啦把某12大导演的衣服当手绢用的某人:说我什么恩?!你自己还不是这样的人吗?!)
  然后就是那噩耗。
  其实梵天从头到尾都不曾信任过我和若,他们在我们身上下了难以解除的毒,并且一旦他们认为我们有了任何背叛趋势,就会立即诱发剧毒发作。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毒其实有一半是我的功劳,却被我的顶头上司拿去抢功了。而我的身体里,早就已经充满了剧毒物质,那个用蛊毒研究出来的东西压根对我没用处。
  可是,对若来说,这是致命的。
  ……
  ……
  浅紫的薄纱窗帘随着微风飘舞着,像是在跳一支曼妙的华尔兹。
  青年就坐在临近窗子的白色床上,静静的垂首阅读着手上印刷精致的铅字,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滑过漂亮的黑色花体,然后就是纸页翻过的轻响。
  扶着书的右手轻轻的把一缕垂落在眼前的乌黑发丝勾到耳后,露出了柳叶般细致的眉形,低垂着眼睑,细密如羽扇的睫毛悄然遮掩住了秋水漪波的双翦。因为弧度的变化,浅蓝的衣服领口稍稍拉开,悄悄的把精致锁骨展露出来。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是说不出的美妙风情。
  突然,门把手旋转的声音惊动了他,仿若海棠赠色的红润薄唇掠起诱人的弧度,毫不意外的听见来人打招呼的声音。
  “Merhaba……”
  略微低沉,却仍然悦耳动听的声线让少年嘴角的角度又扩大了些。
  “恩~Hola~”
  那人有些意外地微微挑起一边的剑眉,一绿一蓝的金银妖瞳里满是兴味。
  “西班牙语?”
  “呵呵,你才是恩~是土耳其语吗?”
  那人微笑起来。
  “你知道?”
  “不过我没有学过~Say‘hello’不就好了嘛~干吗用我不知道的语言~”
  “不是没难倒你嘛~”
  那人俊秀的脸上尽显着“很不错嘛”的意味。
  “……ありがと,这种赞美就算了~”
  “……你也来?知道我没学过日语……”
  “但是这么简单你听得懂的恩~”
  美丽宛如天使的黑发青年意味不明的眯起夜色的双眸,把一张淡紫色的细长书签夹在书页里,轻轻的合上精装的书本。
  “大仲马的《茶花女》?什么时候你居然看起这种书了?”
  疑惑地看见精装硬皮封面上烫金的花体字,青年似乎不相信他会看这书。
  “什么叫‘这种书’??这可是名著啊名著!”
  “对你来说就是‘这种书’了,”金银妖瞳的青年不为所动,“从我的书架上拿下来的?”
  “恩~很无聊嘛我~”
  金银妖瞳的年轻人一脸苦笑,随后道:“好啊,既然是若喜欢看,我明天就多带些……”
  “别!别啊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又要整我?”
  黑发青年一口回绝,连考虑一下都没有,干脆利落。
  “恩?”那人冷削的剑眉一挑,混血儿般的精致脸蛋上微微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遮掩住了凌厉眸光的镜片在阳光下闪动了一下,“是吗?我倒是觉得你很适合茶花女这样的悲剧呢。”
  “你是这么看我的吗?我可是你的搭档哦~~这可是会犯众怒的啊~~”
  漂亮的年轻人笑眯眯的说着。
  “若,你真是没有幽默感的家伙!”
  似乎知道那漫不经心的话底下深沉的威胁,青年只能不满的这么说,虽然如此,但是他依然高兴,因为眼前这个人可是从来不把自己的深沉展露出来的,这说明他的确把自己当自己人看待了。
  “呵呵,你以为谁都会和涟你一样吗?不过,你这么有活力也不错嘛!”
  若风趣的说道。
  “你不也一样,简直一个老顽童!”
  “可我还年轻嘛!你有没有带过徒弟呢?这里可是学校啊,园丁的乐土,众多花朵对着太阳欣欣向荣……”(12:你是在说向日葵吗?)
  “不带!”
  “为什么?”
  “有了问题,和他们讨论,可别人的理论推翻了对方理论,他们就不乐意了,而且还有胆找茬!什么跟什么也不知道,都是些麻烦,讨论问题又不是针对与人敌对,一个个的都是这样,我懒得理,哼!”
  “呵呵,好不给面子的家伙,还独断专行啊!”
  “你不也一样。”
  “你怎么知道?”
  “物以类聚,你和我在一起。”
  “你是东西啊?”
  “对!我不是个东西!”
  “承认就好!”
  “你也一样!”
  “喂喂……”
  “谁让你和我在一起!”
  “蛮不讲理!”
  “你也一样!”
  “变态!”
  “你也一样!”
  ……
  ……
  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情,我的嘴角难掩笑意。
  知道了若身上的毒之后我和素就迅速决定暂避锋芒,躲在一所大学里任教。一方面是为了隐藏自己,另外一方面是为了给若治疗。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毒只是彻底摧毁若的一个引信而已,他的身体里早就已经埋藏着无数的定时炸弹了。
  修罗是怎样的团体?没有人比若更了解。
  那是个只有杀戮才可以解决一切争端的地方,能在那里存活到现在的无一不是个好手。
  如何能牢牢掌握这样的双刃剑呢?
  组织没有像其他人所想的威迫利诱,他们做得很绝,非常的绝。
  依然是下药。
  只是,这药却不是可以直接杀人的。它会慢慢侵蚀一个人的身体,那个人会悄悄的、不为人知的成为一个植物人,乃至死去。
  先是免疫功能下降,然后便是肌肉萎缩,渐渐的全身都失去了活动的能力,只剩下大脑还在苟延残喘。
  但是这也不会长久,慢慢的,呼吸,说话,他都会失去,最后,最后呢……
  这还算是个人吗?这只不过的个有着人的外壳以及心跳的死尸罢了。
  组织会在这些人只剩下躯壳之前,压榨掉他们最后一点价值。
  于是,若病了,病得极其严重。
  可是,就算是如此的若,依然可以笑着对我说:“涟,我在害怕哦,所以我才不会死呢,一个人死是很无聊的,所以我一定会拖涟来陪我。”
  他就是这样,其实明明是个很深沉的人,却表现得仿佛孩子般的天真。若从来不介意把自己善变的一面展现在脸上,他可以在一瞬间变换无数种表情让人无法猜想到他的想法,却在下一秒堂而皇之的告诉对方他其实只是想要什么。他总是很随便的让人猜出自己的想法,却不曾告诉任何人他猜想的对不对。
  ——若总是把最美好的真实展示在这个世界上,可是谁都无法触摸到他深沉的灵魂。他是个拿自己的感情当面具的人,何其高明。
  我想,至少我是做不到的。我也有我的面具,但是却是用在保护我心里的那幢象牙塔的。我知道,前世的我外表温和,知书答理的形象至少是和看起来活泼开朗的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别人看来似乎我总是在谦让(或者说是迁就)着若,照顾着若。其实,谁又知道,在素出现之前,甚至是以后,自始至终都是我们两呼互相搀扶互相舔拭着彼此的伤口。我对任何人都可以一视同仁,因为在我看来他们根本没什么区别,可是我也不曾让任何人真正有机会靠近我,因为可以进入那塔楼的,只有素和若。
  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揉了揉发疼的额角。
  那些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也许过去都是真实的,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虚幻,那些或愉快或悲伤的回忆变得离自己是如此的遥远,就像是前世的记忆一样遥远。对,的确是前世,在那个世界里自己早就已经死了。
  我苦笑了一下,睁开了眼睛,喝了口刚刚泡好的绝好的西湖龙井,那种弥漫的芬芳与绝妙的口感让我感觉稍微好受了一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重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自己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我就发现自己开始慢慢的随着这个世界改变着,变得越来越让自己陌生,变得越来越让自己害怕。
  我会在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为立海的未来着想,在考虑事情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计划起训练计划,在看见有可能成为敌手的人时会潜意思地想要除掉障碍。
  这些想法有很多,很多,多得让我为自己的那些改变而感到恐惧,从前的我对杀害成千上万自己所不认识的人早就麻木了,我却从来不曾特意为了谁这样做过。可是现在……
  一直到现在,我在立海都做得很好,因为我觉得,其实就算在这里活下去也是件不错的事情,毕竟能活着已经是幸运的事。
  但是我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借口,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我在害怕,自己已经完全的沉迷于这种基于自我催眠的游戏之中,迷失了自我。
  然后,我将无法回答。
  ——我是谁。
  当我真的站在青学简单的校门口时,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敢再跨一步……
  苦笑。
  原来我真的还有这种叫做害怕的感情啊?原本以为早就被消磨光了的。
  不自觉地注意了下时间,无奈的发现,我已经在这里消耗了大半天的时间,就这么的在学校门口来来回回的度着步子。
  摸摸肚子,早上只喝了杯龙井就赶来了,虽然知道一大早喝茶水之中习惯不好,但是一旦养成了就实在难以改变,毕竟养成这习惯的时候,正是我们被组织追杀得最凶的时候。
  而且,中午也没吃饭……可是还是不觉得饿。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不是希望知道真相的吗?怎么在之中时候又裹足不前了?
  就在我下了狠心抬起脚的时候,一阵汽车的引擎声把我惊醒。
  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我直接走进那大门并且走到一个较为隐蔽的位置站定。一辆白色的TOYOTA驶了进来,在划着白线的停车位上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下来的两个人不正是网球月刊的井上和芝砂么?
  果然来青学的话,就会经常看见这两人的身影。突然觉得,是不是主角就该这样受到所有人的关注?我从来不信主角王道,也不曾想过要当主角。
  避开前面两人的视角,我慢慢的走到青学网球部的球场。在我看来依然比较简陋的球场里没多少人,非常经典的画面——跑圈。
  我深吸了口气,走了过去,果然看见乾站在那里,手里捏着个秒表,终年穿着一身桃红服装的龙崎老师就站在他身边,以及……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那个少年。
  但是,是不是他呢……
  第十八章重相逢(上)》第十八章重相逢(上)
  那身紫色的运动服还是和那天与圣鲁道夫比赛时的一样,手上还是端着崭新的摄影机。没有戴运动帽,就和在幸村的病房里相同。银灰的发略微凌乱地随着风轻舞,年轻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那张脸真的和仁王雅治一模一样,只是少了那颗魅惑的痣而已。
  如果是他的话,也难怪我会认不出,因为,这张脸和原来的那张,真的是两个极端。
  我走到最接近网球场的苗圃边上就不再前进,只是远远的观察着那个人。
  温和有理的优雅举止,微笑的无害的表情,这我也曾在若的身上看过,只是,在这个人身上,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比起若,我眼里的银发少年,更像是从前戴着一张温和面具的我。
  渐渐的,跑圈的人变少了,所有停止下来的人都被乾一视同仁的赏了一杯的绿色液体——不是惩罚之茶吗?不过,就算是乾汁,威力依然没人可以抵抗——当然,那只熊例外。
  果然和看动画时一样,最后只剩下正选了,然后不知道那银发少年对乾说了句什么,乾居然拿出满满一杯的诡异紫灰色不停翻滚着的液体,然后我就听见一干正选们的惨叫——依然和动画里一样的悦耳啊……
  下一秒,我在那银发少年黄玉般的眸子中看见了极其熟悉的光芒……那是!
  忘记隐藏气息的我马上被银发少年发现了,只见他原本慵懒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