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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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 更新:2022-03-13 10:50 字数:49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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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尘将头靠在他胸膛,嘴角噙着丝笑意:“宋太医没有说过,也不能惹我激动吗?你还教训我,我哭给你看啊。”
夜天凌一愣,拿她百般无奈,便道:“皇祖母昨夜用了药,今早便退了热,情形好多了。”
卿尘一喜:“真的?”撑着身子便要起来:“我去看看。”
夜天凌将她手压下:“你躺着,我刚刚去看过,太医在旁调理,随时会来报。”
卿尘道:“你终究进了寝宫。”
夜天凌拍了拍卿尘肩头,然后将手摊开在她面前:“我不是好好的吗?再说,已有药了,你怕什么?”
卿尘静静的靠回他怀里,此时才仿佛心中真正松缓下来,落到实处,竟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她侧了侧头:“我怕……那种束手无策,心急如焚的感觉……”
夜天凌静了会儿,低声道:“卿尘,谢谢你。”
卿尘摇头,百花闹春的围屏将室中隔为两间,荷风的声音在外说道:“四爷,宋太医来了。”
夜天凌拿了个枕头替卿尘靠着,站起来道:“叫他进来。”
卿尘同宋德方一向相熟,也不放纱帘回避,宋德方将一个绣康寿字的锦垫垫在卿尘腕下,细细诊脉,过会儿说道:“现下是无碍了,只是郡主当要好生调养才是。”
卿尘笑道:“我知道,这几日太后那边要有劳宋太医了。”
宋德方道:“此乃老臣份内职责,待郡主好些,老臣还要和郡主商讨个方子才是。”
卿尘细细问了问端孝太后情形,知道丹琼先试了药,问道:“丹琼怎样了?”
宋德方道:“昨夜便醒过来了,虽是虚弱了些,但性命已保住了。”
卿尘点点头:“太后年迈,和丹琼不同,还是要小心。”说话间看到夜天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心里微微有些不安。夜天凌所谓坐镇慈安宫,很大缘由是要查着疫病是怎么流入宫中的,这几日碍着端孝太后的病没有严行追查,现下怕马上就要有雷霆手段了,这些又怎瞒得过他?何况,若真查起来,自己是万万也不愿欺他的。
夜天凌对宋德方道:“你先下去吧,如何调养拟个方子过来。我已写好了折子给父皇,你和何儒义也列个条陈,稍后一起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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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德方退出去后,卿尘见夜天凌眼中隐隐尽是血丝,知道他夜里没休息好:“四哥,你也去歇会儿吧。”
夜天凌在她身边坐下:“你若是不累,便陪你说会儿话。如今你倒是别去操心别的,把身子养好才是。”
荷风端了几样点心小菜过来,桂花云锦糕、千层杏仁酥、醉汁蜜枣和清卤香笋,再熬了香香软软的药膳粥,卿尘便靠在榻上慢慢的吃了些。夜天凌在旁看着,屋中暖炉驱散了寒气,融融如春。只觉心里从未如此轻松过,倒觉若此生便就这样过去,也再挑不出什么不是。然而偏偏却站在风口浪尖上,心下手底一个念想便是覆雨翻云惊涛骇浪,从未有过的风险,一个人便也罢,却何苦要她也卷进来受这惊扰。便如经年在战场,不愿平添妻儿府中翘首期望般,一时竟觉得自己莽撞了。但倒是卿尘那夜说的那句“原来你也会着急”,叫他心里一震,是一次次生怕她有个闪失,还是护在身边放心。而这个处处玲珑清透的女子,却怎又如此叫人琢磨不透,把握不着,想着不由得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摇了摇头。
卿尘抬眸见夜天凌看自己,笑道:“四哥,看什么呢?”
夜天凌道:“看你吃的舒心。”
“饿了。”卿尘便随口同夜天凌闲聊:“说说你喜欢吃什么?”
夜天凌想了想,指着那碟清卤香笋道:“以前慈安宫小厨房有个老厨子,做得一手好菜,有道鸡茸金丝笋,还有荔枝肉、班指干贝、葱姜爆蟹、素八珍都做的极好。现在想起来,最是好吃。”
卿尘问道:“我怎么没见过?”
夜天凌道:“宫里的老人,早没了,后来虽有这菜也再不是那个滋味。”
卿尘便缠他说些儿时旧事来听,不想夜天凌如此沉稳的人,幼时竟调皮至极,这慈安宫整日被他折腾的天翻地覆。但这所谓放肆的童年却极为短暂,夜天凌九岁始便随军历练战场,那时带他的正是先皇长子,德王夜衍昭。便是圣武十年那次讨伐南番战后,年方二十岁的德王同当今天帝在对部将的封赏中有了分歧,为天帝所怒斥说了些重话,回府后竟一时想不开,自刎而亡。五年后,先皇次子夜衍暄病亡,从此先皇便断了子嗣。次年元月,天帝封长子夜天灏为太子,告祭太庙,大赦天下。同年九月,十五岁的夜天凌首次领兵出战突厥,一战扬威。自此十数年,天朝出了一个贤德宽仁的太子,一个凌厉肃冷的王爷,而先皇的两个皇子怕是再已无人记得了。
说话间卿尘看夜天凌倚在榻旁面如平湖,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他如今的身份再回想前事,自是另一番心境。所谓儿时不过弹指而过,便冷眼看了父母兄弟几番恩怨,生在帝王家,幸或不幸,只在各人心中。
此时齐得进来禀报夜天凌:“四爷,大伙儿都在畅春殿候着了。”
夜天凌点点头:“知道了。”站起来对卿尘道:“你先歇着,我去看看。”
卿尘点头,目送夜天凌出去,却蹙起了淡淡纤眉,身上还是软软无力,轻靠在暖榻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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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似是非弹指间
雪战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偎到卿尘身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卿尘伸手抚弄它,心里又想起那能治疫症的药。便凭雪战这小小身躯,能有救得了多少人,这疫症终究说不上是解了,依旧困扰着她。
不多会儿,一个小宫女自畅春殿过来,在外对荷风道:“姐姐去畅春殿吧,四爷挨个传着问话呢,王总管差我来替姐姐。”
荷风进去见卿尘静静闭目歇着,出来悄声嘱咐小宫女:“一会儿郡主若醒了,上心伺候着,桌上药还没喝,怕凉了……”却忽然听到卿尘在里面叫道:“荷风,你进来。”
荷风忙道:“奴婢吵醒郡主了。”
卿尘道:“我本也未睡。你去畅春殿见四爷,请他回遥春阁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奴婢这就去。”荷风应道:“郡主还有什么吩咐?”
卿尘摇摇头:“去吧,照我的话说便可。”
荷风答应着去了,卿尘起身坐到镜前,低头梳理着静垂至腰畔的长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留这样长的头发,以前那么多年,都是一头利落的及肩短发。“宁文清”三个字,似乎已经随着一点点习惯的消失变成一场梦,在记忆中越来越遥远,偶尔记起却觉得陌生万分。
“发什么呆?”突然耳边响起夜天凌的声音。
卿尘吃了一惊,抬头见镜中映出他的影子,青衫磊落,虽一副闲逸的模样,眼中却透着未退的锐利,回头笑道:“悄无声息的,吓人一跳。”
夜天凌看了看桌上自己走的时候便搁着的药,皱眉道:“怎么还不喝药?这会儿都凉透了。”
卿尘微笑道:“忘了。”
夜天凌伸手将洒在她身畔的秀发理了一下,发丝自指间滑过,温凉柔顺,他俯身审视着卿尘:“是有事要对我说?”
卿尘低头思想片刻,道:“四哥,你可是要严查慈安宫疫病之事了?”
夜天凌道:“此事来得蹊跷,岂能不查?”
卿尘叹了口气道:“你叫他们散了吧,我将事情原委说于你。”
夜天凌眼中微光一闪,正对上卿尘清隽的目光,沉沉静静望过来,掩映在潜淡风华中,叫人心里一时看不透:“你是说,你知道这瘟疫是如何入宫的?”
卿尘点头,夜天凌拂襟在一旁坐下:“你说。”
卿尘自那夜碧瑶去致远殿求自己说起,将当日情形一一说了给他,一字不瞒无有疏漏。夜天凌一言不发,面色沉豫,眸底一道锋棱深不可测,不怒而威,越听越是峻严,待卿尘说完,冷冷道:“这是诛九族的死罪。”
卿尘安静说道:“紫瑗父亲早亡,一个兄长死在战中,还有个幼弟年前自行投了辽州军中,家中唯有一个哭的双目失明的老母,靠邻居拂照度日。丹琼父母双亡,九族之内也只剩了个碧瑶这个姐姐,要诛也无非这老少病弱几个女人。倒是凤家怕是要受我连累了。”
夜天凌眉峰蹙拢:“你这是替她们求情,还是拿自己和凤家挡我?”
卿尘淡淡一笑:“不是求情,错了便是错了,四哥若是要罚也是该当。”
夜天凌起身在窗前站了会儿,问道:“你既早知道,为何此时才说?”
卿尘坦然道:“若是侥幸不查,或来查的是他人,我便设法替她们瞒下。但如今查的人是四哥你,我何必要你劳师动众费时费力,结果还是一样瞒不住,不如告以实情。”
夜天凌回头看她:“你既不想求情,那是要和她们一起领罪了?”
卿尘摇头:“我不想领罪,这个罪不好领。欺君之罪……”她笑了笑:“我领不起。”
“领不起?”夜天凌声音里有丝怒意:“这么大胆的事都做下了,此时再说领不起?”
卿尘松手,一缕丝缎般的发丝落至脸旁,衬的脸色有些透明的白,如同眼底清水无痕。她扶着桌子站起来,拢了拢披在身上的长衣:“四哥,你先别气,这事是我做得大胆了。但事已至此,即便是杀剐了紫瑗她们也是这样,紫瑗伺候太后多年从未出过差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此次私下出宫,无非因着一片孝心。碧瑶丹琼姐妹同我有患难之情,何况丹琼不过才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我也只能尽力挽回,无非想多救条人命罢了。”
夜天凌见她脸上血色未复,裹在一袭白衣中的身子弱不禁风,心中反再增了几分痛意,但却不忍对她发作,只沉声道:“还说不是求情?”
卿尘微微笑道:“那便算是求情吧,请四哥放她们一条生路,也算积了善德,太后自来心地仁慈,定不会过于怪罪。”
夜天凌虽然性子严峻面上清冷,但也不是无情之人,纵恼紫瑗她们无知惹祸,但真说以诛族赐死论处,便是卿尘放的开,端孝太后那里也难免伤心一番,心中早有了计较。只是见卿尘做事实在大胆,在这宫中如此行错一步,便是百死的罪,要唬她收敛些:“求我有何用?这等事情,谁瞒得住?”
卿尘却早看出他不会痛下狠手去惩处几人,话中说的严苛,但紫瑗她们一条命该是保住了。自怀里取出样东西:“我刚刚倒想到件事,四哥不妨听听,也不叫四哥白担这个风险。”打开来是张名单,正是那日鸾飞写给她的:“四哥看过这名单,内务总管周奉是九皇子的人,宫里宫外定是传了不少消息,若能让九皇子失了这条臂膀,倒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夜天凌剑眉微挑,眼中露出饶有兴趣的意味:“你倒跟我讨价还价起来,求情也不白求?”
卿尘眉底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我这几天看,慈安宫的事,或许是有人传了什么东西进宫,沾染了疫症也说不定,内务府这疏漏可捅的不小。”
夜天凌削薄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知道周奉这总管是怎么当的。”
卿尘将名单重新折起,递给夜天凌:“这个怕是要劳烦四哥好好查查了。”
那抹笑意在夜天凌脸上越来越浓,终于化做笑中愉悦的声音:“你啊你,我此时倒越发盼着皇祖母早日康复了。”
“为什么?”卿尘问道。
夜天凌笑着在她面前道:“我要求皇祖母再指一次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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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作东风万玉枝
卿尘淡淡一笑,避开他那沉定清明却魅力逼人的注视:“这种事情,错过了一次,岂会还有第二次?”
夜天凌道:“正是因为错过了一次,才要抓住第二次。若又错过了,哪里再去找我要的女人?”
卿尘摇头道:“我现在在天帝身边,此事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夜天凌闻言:“且先别管这个,此话便是你已答应我了。”
卿尘纤眉淡挑:“我何时说过?”
夜天凌正色凝视她的双眸:“卿尘,你可还在生上次的气?”
卿尘星眸一抬,眼中细细密密秋水般的明澈,扬眉笑道:“我若是那小气之人,你要我做甚?”
夜天凌低沉的声音中有几分傲然掺杂着欣喜:“之前是我心里想岔了些事,知我意牵我心者如你,通透淡静灵秀如你,沉定从容明慧如你?